我還想從馬山這里多問些東西出來,可馬山也沒太多的線索,否則早就全國頒發通緝令去緝拿兇手了。
“現在的線索不能說沒有,但宋吉是個老狐貍,從他嘴里肯定問不出來。馬小蓉倒是可以下手,但我是警察不是黑社會,所以明著來不行。”馬山拿出筆和紙張,寫了一個車牌號和電話號碼。
我的記性還算不錯,只是看了兩眼便記在心里。
“這是馬小蓉的車牌和聯系方式,可現在發生這檔子事情,她的警覺性肯定很高。”馬山很快拿筆將紙上的內容劃掉。
我開始扯起去京都的事情,馬山以前去過京都,對那里的風土人情和旅游景點比較熟悉。
可惜我此行等于白去一趟,只能在一旁聆聽馬山吹牛。
我突然覺得有些奇怪,馬山不是很忙很累嗎,又不愿意喝酒,還偏偏要在這里和我呆在一起,也不會去洗個澡休息一番。那剛才的馬小蓉聯系方式和車牌號,分明是馬山故意寫給我看的。這其中有什么意思,是讓我主動去做什么事情吧。
我心里暗暗吃了一驚,人家馬山畢竟是派出所的副所長,大小也算有編制的警官,肯定對我和小路的關系進行過調查。遠的不說,單說我和小路兩家住的不遠,就坐實是鄰居一說。在稍微一打聽周圍的街坊,就知道我和小路私底下關系很好。
我這才意識到,原來這幾天馬山的所謂排查,其實很大一部分是在調查死者小路和另外一個人的背景。
“另外一個死者是誰,小路是我發小鄰居。”我想起這茬,連忙補充道。
“另外一個是小路的朋友,嚴格來說不是本地人。尸檢過后就領了孩子的尸體,直接回老家了。可憐人啊,本想來這里學些本事,可惜交了壞朋友引火燒身。”馬山話里有話,借此來諷刺小路也不是好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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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這件事做的確實不對,但卻沒大到要用死來謝罪的地步。再說現在是法治社會,發生事情都用暴力血腥手段來解決,那整個社會還不亂套。
我想起了歷史上八十年代的嚴打,那個時候因為國家特殊經歷的原因,整個國家開展了一場浩浩蕩蕩的政治社會運動。
如果現在換做那個年代,估計像馬小蓉和宋吉這樣的人渣,就是沒有足夠的證據,但鑒于作風問題,都會關進大牢。
“何帥,你扯那么多有什么用。”馬山聽著我的牢騷,有些不高興,起身要離開。
我也不阻攔,反正這頓飯吃的雙方都不開心。但場面上不能冷清,我很快說起了軟話,和馬山勾肩搭背。
馬山也是見好就收,又私底下透露小路案件很有可能成為懸案,除非馬小蓉改口供,或者抓到那三個兇手。
那三個兇手鐵定是宋吉身邊的馬仔,馬小蓉沒有理由不認識。何況當時在房間內,馬小蓉也會記住其中部分人的面目特征。
馬山倒是說過,其中一個是禿頭,脖子上還有刺青圖案。但沒有明確的畫像,但靠這兩點全國有類似的人少說也有上百萬之多。
我能感覺出馬山是故意想讓我介入,但又不能明說。馬山是警察,只能按照警察的套路去調查。而我作為小路的死黨和好朋友,如果愿意替小路抱打不平,就不會介意動用任何的非法手段。
說實話我也想這樣做,但我畢竟沒有受過更多的訓練,不知道該從哪個環節下手作為突破口。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了小A,當初小A經常來我父母家找我玩時,也算和小路有過一面之緣。
只是小A因為賭場事件,現在人影全無,電話也聯系不上。指望他倒是不錯,小A是個鬼機靈,但求人始終不如自己動手。
我返回出租屋時,滿腦子都是各種偵探的套路,想著如何潛入宋吉或者馬小蓉的住所,發現可疑之處。然后憑借這些證據,可以向警局檢舉揭發,然后馬小蓉因為做偽證罪,宋吉因為殺人罪被逮捕。
可我畢竟是成年人,知道影視里的那些描寫多是臆想而已。現實生活中,沒幾個傻子,會把這些證據放在家里。何況宋吉是臨時起意派出三個馬仔,去殺了小路和小路的朋友。
突然我意識到一點,小路和馬小蓉在旅館房間廝混,這本是絕對私密的事情。小路不知道馬小蓉的真正來歷,而馬小蓉也是出來尋歡作樂,不可能向宋吉泄漏相關的行蹤,那宋吉是如何知道此事。
“難道是宋吉當時電話查崗馬小蓉,結果馬小蓉這邊露出破綻了。”我抽著煙本能搖搖頭,要是如此小路和他朋友還不早就溜了,留下來等著挨揍啊。
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人向宋吉私底下泄密,說出了馬小蓉和某個男人在鬼混的事情。
我第一個想到的是旅館的女服務員,只有她心里清楚此事,也符合當時的條件。尤其是三個壞人進去干壞事時,這女人居然不在現場,分明是故意制造不在現場的證據。
我有些后悔,剛才忘記詢問馬山相關的細節。
在打開電腦準備找些輕松的歌曲作為消遣時,我的聊天框內傳來一個哥們的私聊內容。
“大哥,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
盡管開口必當盡心盡力。”
我的好友加了很多,很多都是以前藝校和現實生活中的朋友。但我這個人本身不喜歡用網絡聊天工具,只是覺得太過于遙遠。還不如一個電話聯絡下,大家就湊到一起喝酒聊天吹牛。哪一天要是金胖子和表姐,不和我電話聯絡,而是網絡工具聊天,我肯定第一時間內以為對方出事跑路了。
我看了一下這個發言人,居然是幫我做音頻的搬磚哥們。
“我們這邊發生起命案,有個叫小路的是我發小,可惜我不是警察,不能幫忙捉住壞人,只能做些假音頻來哄他媽媽。”我發了回去,同時來到衛生間,準備洗臉洗腳好休息。
這中間過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等我忙完了這些,準備關掉電腦睡覺時,才發現聊天框里又多了些新的消息。
“這事算上了新聞了,我也仔細看過,雖然你朋友小路有不對的地方,但這絕對是惡性殺人案件。哪有入室搶劫的歹徒,會不搶劫錢財,而故意傷人性命。”
“那個女人的老公絕對有問題,應該是你們當地的黑老大吧。不過有一點我想不通,那家伙是如何知道自己老婆在偷男人。肯定是有人告發,旅館的服務員最可疑。”
我看著搬磚哥們的分析,和我的不謀而合,心里有些竊竊高興,總算有些眉目了。
“我也是這么想的。”我趕緊回復一條。
“咱們能想到,警察肯定也這么想。作為這起命案的關鍵點,那個女服務員肯定在警局別關押,接受警察的盤問。也許這個女服務員當初泄漏消息時,并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的如此嚴重吧。”
搬磚哥又簡單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我倒是想繼續和他聊下去。可兩個完全不懂行的菜鳥,只會說起不著調的外行話。我不在多言,關掉電腦躺在床上休息。
雖說聽起來旅館的女服務員最有嫌疑,否則無法解釋通風報信一事情。但有點我不明白,當初小路和馬小蓉一度春風后。我還和小路去大排檔喝酒吃烤串,中間少說用了半個多小時。當時女服務員為什么不告發,偏偏是小路又喊了一個朋友過去,那個女服務員才處于正義顯然也說不通。
這中間說不通的地方太多,如果女服務員早認識馬小蓉,不可能拖時間采取告密。同理要是不認識的話,馬小蓉都在房間內呆著,那個女服務員更不可能突然想起此事來。
我突然想給警局的發小撥打電話,詢問相關的事情。但手機放在一旁,可始終不敢撥打過去。
人家畢竟是收過專業訓練的,我這點智商考慮范圍內的事情,警察必然全面考慮過。我又想起馬山的舉動,為何要把馬小蓉的信息泄漏給我。顯然是沒有更多的突破口,那女服務員告密一說就不成立。
就算真是女服務員告密,宋吉也會極力否認。既然都不知道此事,就不存在報復殺人的動機。整件事情就洗脫的干干凈凈,所以這個線索上必然是死胡同。
迷迷糊糊中我睡著了,在夢中我看到了小路,還是喜歡游蕩在歪脖子樹旁,抽著煙一副吊兒郎大的模樣。年輕人都喜歡張狂,經歷蛻變到成熟必然有個過程。可惜小路付出的代價太大,小路倒是走了,留下母親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著。
睡到半夜突然醒來,輾轉反復躺在床上卻沒有睡意。一個人在烏黑的房間內瞪著眼睛,望著漆黑的天花板發呆。
實在熬不住,干脆起身抽煙順便打開電腦,看起娛樂節目來消遣一番。
我的電腦自啟動項目很多,每次一打開電腦就要先冷靜等待一會,等全部軟件加載完畢后才算完事。不是我不想故意去掉,而是懶得而已。反正電腦配置也不錯,每次省的自己去打開相關軟件。
我打開聊天軟件,里面又多了幾條信息,除了搬磚哥們最新的分析外,居然剩下的都是廣告垃圾信息。
我查看了發垃圾廣告信息的,沒什么印象不知道何時加了這些家伙,干脆趁此機會直接刪掉了事。
播放的搞笑電影情節不錯,有幾次險些笑了出來,可因為心中有事情掛著,始終不能釋懷。
自從我打京都返回,就算做對一件事情,就是搞假音頻,剩下的不是我不想幫忙,而是實在沒能力。現在警方肯定盯死宋吉和馬小蓉,包括女服務員在內的所有當事人,而我又能做什么。
我還在猶豫思考中,那個女服務員是否存在嫌疑時,突然一個想法映現在腦海中。
為什么要抓住女服務員不放,也許還有其他人知道此事。
我按照邏輯推論,小路和朋友不可能浪到自己拍下照片發到朋友圈炫耀,而馬小蓉也沒傻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剩下的可能就是旅館內當時還有其他旅客,無意中看到了什么,又湊巧認識馬小蓉和宋吉,才發生后邊的事情。
同理我能想到的事情,警方只會想的更多,而不是更少。那現在的關鍵,就是當時旅館內的住宿人員名單。
警方之所以沒重點排查我,是因為我在案發前就離開旅館,火車站候車室的監控可以作證。
按照這個推論,如果是其他住客舉報的
話,也會第一時間離開現場,防止被人懷疑身份。
可惜我沒有相關的入住手冊,不知道當時還有那些人入住旅館。這個線索,也只能讓警察去盤查。
我這邊看著電影,那邊躺在沙發上,昏昏沉沉中想要睡去。
半夜涼風驟起,冷風把我直接凍醒,這才想起窗戶沒有關閉。電腦里的電影早就播放完畢,然后自動播放其他的節目。我連忙合上電腦,關上窗戶,全身被凍得直發抖,趕緊小跑到臥室內躲在被窩里。
我不愿意在多想小路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需要我幫忙的自然義不容辭。
早上醒來時又是十一點左右,外面天色陰沉,完全不像以往的太陽高照景象。
我一看手機有兩個未接電話,一個是金胖子的,另一個則是陌生的電話號碼。金胖子打來八成是閑著無聊,找我吹牛聊天。而陌生的電話號碼,我也懶得多想,更不可能主動撥打回去。
反過來給金胖子打回去,果然驗證我的猜測。表姐因為替員工預定了盒飯,也算暫時讓金胖子的飯店有了穩定的收入。這家伙一高興,又準備請我喝酒。
話是如此,可我總覺得不會這么簡單。表姐這邊的公司沒多少人,就算天天吃金胖子飯店的盒飯,也僅僅是中午一頓而已。金胖子賺不了多少,沒必要請我,除非金胖子心里還有其他事情。
電話里自然不能明說,我又憋著一肚子事情,正想找人傾訴。
很快我開車來到金胖子那邊,畢竟算是自己人,金胖子讓廚子炒了幾個菜,拎著半瓶茅臺開始和我胡吃海喝起來。
金胖子當初盤下別人的飯店,是家人的硬性要求,不得已而為之。如今干了半個多月,賬面上沒有虧空,心里多少有些得意。
我知道現在開飯店不好做,一般小老百姓誰會天天去飯店吃飯。而有錢的和當官的,至少不會進入金胖子這樣的飯店,覺得沒有檔次和標準。
我一聽金胖子開始訴苦,就知道這小子花花腸子內,又開始醞釀鬼主意。八成是想借錢,可我也不是有錢人,恐怕對于金胖子的未來發展沒太大幫助。
“何帥,我有一個想法,你可一定要支持。”金胖子滿嘴酒氣,一張嘴開始露出丑陋的面目來。
我連忙搖頭,想要借錢沒門,這年頭借錢時裝的像孫子,等借完錢就成大爺了。我和金胖子是關系不錯,但借的少不必要對方也不缺,估計這孫子一張嘴肯定不是小數目。
“你想搶銀行啊。”我故意拌嘴道。
“胡說,我活的好好的,干嘛非要沒事找死。再說銀行哪容易被搶,隔的窗戶是防彈的。咱手里也沒家伙,那不是拿命作賤吧。退一步說搶劫運鈔車,你還真以為押運員手里的保險箱有大量現金啊。也許有,但萬一里面都是文件,豈不是要哭死。”金胖子一扯起來,就沒完沒了。
我承認金胖子的知識范圍比我要廣,也許是這家伙有親戚在銀行上班的緣故,所以話語字行間透露出一股濃濃的意思,那就是搶劫銀行和運鈔車不是劃算的買賣。
“咱做生意,要求是小投入高產出。哪怕賠了錢,但人沒事就可以東山再起。萬一你去搶劫運鈔車,被人一槍崩了,或者抓入大牢,有再多錢也沒用。”
我一聽金胖子的話活了,好像我會犯傻一般。本是捉弄他的玩笑,被他沒完沒了的說羅我起來。
“金大老板,你有什么生意竅門,不會是想讓我入股你的餐飲集團吧?”我故意調諧道。
金胖子盤下的這個飯店,連飯店名稱還是原先的老名字。大廳就十來個散桌,二樓四個小包廂。說句難聽話,人家結婚般酒席,都不會來金胖子的小飯店。
“想得美,現在是我事業的發展期。我都做好了未來十年發展的計劃,你現在想要入股這不是從我兜里掏錢嗎。”金胖子肥手一擺,好像我真的要占便宜一樣。
金胖子這樣說,我倒是放心不少。除非發生小概率事件,否則金胖子靠這家小飯店能賺到大錢,完全是癡人說夢。
倒不是我嫉妒金胖子,這家飯店的房子有東家,只是原來的飯店老板干不下去,才轉讓給金胖子。如果金胖子真把飯店干活了,那將面臨一個嚴重的挑戰,東家鐵定要漲房租。
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東家只要看到租戶把某一個買賣搞上了軌道,鐵定不甘心只收房租,而是想插一手。不可否認也許房東,并沒有太大的專業性,只是受到表面的影響。但人很容易被表面的東西迷惑,看到別人賺錢就誤會自己也有這種能力。
這種事情經常發生,曾經有一個專門做蛋糕生意的紅火過一陣子。結果房東看到人家生意好,故意找事趕走人家。自己接手下來,結果技術不過關,賠了好多錢進去。
開飯店也沒有太大的竅門,除了廚子的技術外,就是管理者的水平,另外還有大環境因素。
我不覺得金胖子搞活飯店后,原東家有什么難度。無非是多花點錢,留下原來的廚子等等。
我把心中的顧忌說了出來,可金胖子根本不在乎,顯然我的擔心是多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