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找奴婢是有什麼要事嗎?”芳心見慕流雲面色沉重,試探性地問道。
“那個孩子到底怎麼回事,他爲什麼長得跟我那麼像?還有,你什麼時候跟甄太后攪到一起的,你要背叛我嗎?”慕流雲冷冷地質問道。
芳心一聽,嚇得連忙跪到了地上,道:“陛下,奴婢沒想背棄你,奴婢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請陛下相信,奴婢絕無害您之心?!?
慕流雲看著芳心,她在心底裡是相信芳心的,感情騙不了人啊。
“芳心姑姑,那你說句實話,這個孩子真的是小桃紅生的嗎?”慕流雲問道。
“奴婢不知道?!狈夹睦蠈嵉鼗卮鸬?。
“那孩子爲什麼長得像我,小桃紅的孩子按理說不應該長得像我的。除非這個孩子的父親或者母親跟我有血緣,小桃紅是公主?”慕流雲問道。
“不是,這一點,奴婢知道得很清楚,宮變的時候,公主和皇子們全都死了。小桃紅有父母,而且她的親族都是普通人,與宮裡的人並無來往?!狈夹恼f道。
慕流雲點點頭,下牀來到芳心身邊,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拉著她在桌邊坐下。
“芳心姑姑,你不會幫太后的,對不對?!蹦搅麟呍囂叫缘卣f道。
“陛下裝傻,陛下假懷孕,陛下找小桃紅代孕,這一切的一切,太后都知道,陛下與林先生的事兒太后也知道了?!狈夹牡吐曊f道,她越說越小聲,也不敢擡頭看慕流雲的臉。
“你告訴太后的?”慕流雲問道。
“不,不是奴婢說的,但是奴婢知道,太后不想讓陛下與相王在一起,特別是不想讓你們同房,所以,只要你們倆可能會親熱,她把人叫走了。”芳心坦言道。
“她喜歡相王,不想讓我爲相王生孩子?難不成她想給相王生一個孩子?”慕流雲嘲諷道。
“可能沒有這麼簡單。”芳心提醒道。
“芳心姑姑,林先生將孩子帶進宮的時候,被人追殺,追殺孩子的是臣相府的人。”慕流雲說道。
“陛下,奴婢說句不該說的話,這個孩子到底哪兒來的,是誰的孩子,估計只有林先生知道。”芳心說道。
“芳心姑姑,我會跟母后一樣的信任你,我相信,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心裡清楚。而且我從來都不相信,芳心姑姑是一個可以輕易讓人收買的人。”慕流雲握著芳心的手說道。
芳心聽到慕流雲這一番感人肺腑的話,眼淚在眼眶打轉,道:“陛下,奴婢願爲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芳心姑姑,我可捨不得讓你死,你在宮裡辛苦幾十年,還沒和關秋出宮過幸福日子呢。”慕流雲笑道。
慕流雲這一席話,說得芳心都感動到心坎上了。
“陛下,早上奴婢聽到慈寧宮的人說有太子的下落了。”芳心提醒道。
“你都知道些什麼?”慕流雲問道。
“太后好像懷疑林先生就是太子慕清逸,這些天,相王天天守在陛下身邊,太后派了幾個從前經常服侍太子的宮人去了通明殿?!狈夹男⌒牡卣f道。
“她想做什麼,讓那些宮人去分辨林先生是不是她的兒子嗎?真是可笑,她連自己的兒子都認不出來,宮人能知道嗎?”慕流雲冷笑道。
“陛下,你能否跟奴婢說句實話,林先生是太子慕清逸,對不對?奴婢從未見陛下如此信任一個人,送孩子入宮這麼機密的事你都讓他去辦,而能讓陛下如此信任的除了他,不會有別人?!狈夹囊徽Z點破。
“芳心姑姑,你從小看著我長大,我的事真的瞞不過你,你就不要再問了。”慕流雲一語搪塞過去了。
“陛下,奴婢可以不問,爲了陛下好,他不可以留在宮裡。就算陛下留他,太后和臣相大人也不會留他。”芳心奉勸道。
“芳心姑姑,你還是讓我好好想想吧,你先出去吧?!蹦搅麟呎f道。
芳心走到門口,想了想,忍不住回過頭對慕流雲說了一句:“陛下,你與太子其實並無血緣,你知道嗎?”
“我知道,只是沒有告訴他而已?!蹦搅麟叺恍?。
“陛下知道?”芳心一怔,慕流雲笑著點點頭。
芳心放心地離開了房間,慕流雲靜靜地躺在牀上,而後睡著了,做了一個很甜美的夢。她睡得很香,連慕清逸來過都不知道。
慕清逸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深情地望了她最後一眼,轉身離去。
慕小二,原諒我不能守護你
因爲在乎你,所以不想令你困擾
因爲在乎你,所以寧願自己難過
因爲在乎你,所以我逼自己離開……
慕清逸帶著無限眷戀和不捨,在冬日的午後,踏雪出宮,浪跡天涯。
“什麼?讓他跑了,你們這羣沒用的東西,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哀家限你們三天之內獻上他的人頭?!闭缣蟮弥角逡萏幼吡?,大發雷霆。
整個昭陽殿死一般的沉寂,突然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慕流雲醒了過來。
“陛下,您醒了?”芳心掌燈進來。
“我聽到孩子哭了。”慕流雲說道。
“有奶孃在,您就放心吧?!狈夹陌参康?。
“芳心姑姑,我好餓,有什麼好吃的嗎?”慕流雲笑問道。
“綠荷作了南瓜盅,在爐子上熱著呢?!狈夹男Φ馈?
“端上來吧,相王有回來嗎?”慕流雲問道。
“還沒有,應該沒那麼快回來,相王出宮了?!狈夹幕卮鸬?。
“哦,可有說出宮作什麼嗎?”慕流雲隨口問了一句。
“說是去接他弟弟盛景希,皇子快滿月了,他們兩兄弟也該聚聚了?!狈夹男Φ?。
“知道了,傳膳吧。”慕流雲下令道。
用餐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慕流雲突然想起了慕清逸,既然盛景天出宮了,叫他來昭陽殿陪她一起用膳吧。
“芳心姑姑,那個,我一個人吃沒意思,你去請林先生?!蹦搅麟叢缓靡馑嫉匦Φ?。
芳心怔了一下,猶豫著不知如何開口,慕流雲見她這模樣,笑道:“芳心姑姑,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太子已經出宮了?!狈夹暮喍痰鼗卮鸬溃f完擡頭看慕流雲的臉,她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他終究是走了?!蹦搅麟呴L嘆一口氣,放下了筷子,她知道,這一別,再相見遙遙無期。
慕流雲低聲道:“撤了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地呆一會兒?!?
“陛下,你沒事兒吧?!狈夹囊娝@樣,不放心地問道。
“芳心姑姑,我胸口好痛,痛的無法呼吸了,你就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兒吧?!蹦搅麟呎f這話的時候,眼淚也下來了。
一連三天,慕流雲不吃不喝,靜靜地躺著,到後來她已經哭不出眼淚了。記得上一次這樣傷心的哭,是母后過世,現在是他離開她。
盛景天回宮的時候,發現他請進宮的大夫林若雲不知所蹤,慕流雲還沉靜在傷痛中緩不過來,他隨即明白過來。
“雲寶兒,我回來了。”盛景天走到牀前輕聲說道。
芳心無奈地看了一眼牀上的慕流雲,退出了房間,帶上了房門。
“他走了?!蹦搅麟厒牡卣f道,她的聲音有些嘶啞。
“雲寶兒,他就那麼好嗎?”盛景天心疼地將慕流雲摟進了懷裡。
慕流雲擡頭看了盛景天一眼,慘白地笑,太子哥哥在她的心裡永遠是最好的,任何男人都比不上他。
“雲寶兒,回宮的時候,聽到一些消息,有人抓到了前太子?!笔⒕疤煺f道。
“什麼?太子哥哥人在哪裡?”慕流雲一驚,連忙問。
“不知道,我也只是聽說,沒見到本人。”盛景天坦言道。
“景天,你快去查,無論用什麼方法,一定要保住太子哥哥,別讓他們傷害他?!蹦搅麟呂罩⒕疤斓氖志o張地說道。
“雲寶兒,如果我出面,是救不了他的?!笔⒕疤斓?。
“也是,我們先不要亂,先想想看,該怎麼救他。太后,對,找太后,太后是太子哥哥的生母,她一定會救他?!蹦搅麟呎f道。
“雲寶兒,你冷靜一點兒,如果太后知道她的兒子還活著,你覺得她會怎麼做?”盛景天提醒道。
“廢了我?”慕流雲一臉茫然地望著盛景天。
盛景天點點頭,緊緊地摟著慕流雲,好半天說出一句:“太后會殺了你,殺了雲兒。”
“臣相會保我,他只想要一個傀儡皇帝,他可不想讓聰明的太子哥哥當皇上的?!蹦搅麟叺?。
“你倒是挺了解臣相,如果你真想救他,我幫你另外想辦法,不通過太后?!笔⒕疤煨Φ?。
“景天,謝謝你,如果你能救他,我發誓,以後我一定會善待你和雲兒的。”慕流雲道。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對我和雲兒不夠真心?”盛景天笑問道。
“我……”
“不用解釋,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F在呢,你要快起來吃點東西,然後出去走走,梅花都開了?!笔⒕疤煺f完掀開被子,將慕流雲抱了起來。
“來人,爲陛下更衣?!笔⒕疤齑蠛耙宦暋?
“我聽你的,我現在就起牀吃東西,你快去辦正事兒吧,不用管我了。”慕流雲催促道,她生怕盛景天去晚一步,讓慕清逸受了皮肉之苦。
盛景天去了清樓,與名妓百合見了面,百合見盛景天突然前來,非常意外。
“相王大駕光臨,小女子真的是受寵若驚啊?!卑俸闲Φ?。
“百合,我有事找你幫忙。”盛景天直接開門見山,說明來意。
“喲,放著金鸞殿上的九五之尊不求,怎麼找上我了,我可沒有皇上本事大?!卑俸献猿暗馈?
“百合,我沒時間跟你耍嘴皮,事關緊要,我就長話短說,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儘快打聽出慕清逸的下落?!笔⒕疤熘毖缘?。
百合一愣,笑言:“你來晚了,剛纔有人拿著慕清逸的人頭,去官府領了一千兩黃金的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