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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淺如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溫柔地笑:“大概是因為被什么東西給遮住了吧,但是寶貝你只要閉上眼睛,星星就會出來了,所以好孩子,好好睡吧。”
陳子墨開著車,一言不發, 他聽到這樣的話,不禁怔了一下。握著方向盤的修長指節也慢慢地收緊了。她的話里好像蘊含著很多種意思,也夾雜著許多無奈。
在紅燈停下來的時候,溫淺如將車窗搖下來,想透個氣。
而就在他們旁邊的車里正好就坐著一個人,南溪,也就是沐笙歌的好友。她看見溫淺如不禁感到詫異,再看到車子時,她一下就明了了,這是陳子墨的車。
溫淺如居然回來了,還坐在陳子墨的車上……南溪迅速拿起電話按下了撥出鍵。
他們很快就到了,從外面看,房子很漂亮。
溫淺如已經推脫了幾百遍,可是陳子墨執意不肯,他堅持要他們住在這里,這樣他才能夠放心。因為她已經讓他不放心很多年了,現在還能夠見到她,他怎么可能就不管他們。
不,她不能再對他有所感覺,她已經對他死心了。
當初沐笙歌為了讓她離開,用孤兒院來威脅她,陳家也從中對她施迫了不少壓力。她那個時候是那么絕望,他們都站在高處俯視她,好像她就是一只小螻蟻,他們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把她給踩死。
假使沐笙歌發現她回來,會不會再次采取當年的方式逼迫她離開。這樣的想法,讓她不安起來。
孩子的病不允許跟著她到處奔波,所以她這次回來,主要目的就是給孩子看病。
小家伙已經在她懷里睡著了,她的睫毛很長,看起來就像個洋娃娃,整張臉精致又漂亮。她的小手還不安地抓著媽媽的衣服,看樣子,她也是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陳子墨讓他們先住下來,接下來的事情,他自有安排。
把孩子安頓好以后,男子執意要帶著她去吃飯,他不容置疑的聲音里還是透著許多霸道。
侍應生終于將牛排端上來的時候,溫淺如已經喝了好幾杯水了,她心里慌亂的時候就會這樣,而且心跳也在加速。
按理說,她不該再有這樣的感覺,如今不同往日。他已經是別人的丈夫,他們不該再有什么牽扯,否則事情的發展只會越來越脫離軌道。
這些年里,她已經吃過了足夠多的苦,她不再愿意相信其他人乃至是任何人。因為信任這種東西對她來說,太過奢侈了。原本以為的好朋友沐笙歌也一點一點地離她而去,她也不知道到底該相信誰。
“你離開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他還是沒能忍住,于是問出了口,他的心里還是耿耿于懷,他怎么可能不介意。他望著她,好像一個迷路的孩子突然間看了希望一樣,那種感覺真的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
溫淺如愣了愣,她不想回答,她本來就不該跟他來這樣的地方,他們各自的身份都不允許。
她跟他在一起,整個人的神經都是敏感的,不管是他的一個眼神,還是他的表情,都讓她非常不自然,或許他們早已回不去過去那個時候了。心里的某個地方在一點一點地緊皺著,讓她片刻都不得安寧。
“你知道我每天都在找你嗎?”他的眼鏡就那么直直地看著她,褐色的眼眸里,折射出不一樣的光芒。
她咬住嘴唇,都快要咬破了。
“不要總是這樣子,好像我是在欺負你似的,我只是想要一個答案而已,你就那么決然地離開了,知道我有多累嗎?”
他頓了頓:“你不會知道,你走的好像很坦然嘛。”
聽到這句話的溫淺如,胸口驀地一痛,她真的很坦然地走的嗎?那個時候,就算她有一千個不愿一萬個不同意,但也不能因為她一個人而讓整個孤兒院陷入不堪的境地之中。如果要下地獄,也是她去,因為她沒得選擇。
因為身份地位的緣故,她可以做的選擇簡直是太少了。
而陳子墨不一樣,他是陳家的少爺,自然也是處在高處的,或許他也曾明白過她的心情,但恐怕也只有一秒。所以有時候,她也很明白,這個男子是她愛不起的,他不單單是他,他的背后還夾雜著那么多人,很多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或者是把自己的一點私欲也加在他身上。
或許再這樣的時候,和他一起吃頓飯也是件無比奢侈的事情,
“你沒有欺負我,我坦不坦然也只有我自己知道,你已經結婚了不是嗎?還是不要讓你的夫人誤會才好。”
陳子墨瞇起了眼睛:“我的夫人?誤會?你還是這么膽小啊,看來離開這么多年也沒有多大長進嘛。”
說著,他笑了起來,那是一種非常怪異的笑,沒有嘲笑,也沒有譏諷,可就是讓溫淺如看得呆了一呆。他似乎也沒有變,還是那么喜歡質問人,還是那么喜歡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測別人的內心。
他好像還在她的心里,只是需要掩藏,在這樣的時刻,在這樣的背景里。
餐廳里響起了悅耳的音樂聲,那是有名的小提琴手在那里演奏。他嫻熟的手法,讓人們紛紛為他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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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淺如吃著牛排,眼睛也忍不住向那里看去。這音樂怎么熟悉,她的眼睛猛地睜大,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這聲音不是他們曾經最愛聽的句子嗎?她吸了口氣,這是他故意點的嗎?很少有人知道這首曲子的。
陳子墨沒有去看她,他也在認真地聽歌,歌曲的曲調是那么悲傷,伴隨著記憶里的雨聲,溫淺如感覺自己有種忍不住快要哭出來的感覺。
你知道心痛的感覺嗎,當你的靈魂仿佛受了傷,首先會想辦法找一種方式來慰藉自己吧。她很難過的時候,或者在快要失去力氣的時候,她都在聽這首歌曲,說起來還真是有些不可思議。
就在她心里的那道防線快要決堤的時候,音樂聲戛然而止,溫淺如頓時怔住,而陳子墨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好似今天就來了他一個人似的。
有的女子眼光立刻變亮了起來,這樣有氣質的男人真是不可多得啊。她們有的已經開始摩拳擦掌,有點要大戰一場的意思。
陳子墨從那小提琴手那里接過小提琴,他的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已經開始掏出手機為他拍照了。慢慢地,已經有人認出來他就是陳家的少爺,人們的眼底閃過一絲驚喜,在這里遇到公眾人物的機會并不多啊,他們一般去的地方都是什么私人會所。
陳子墨輕輕閉了閉眼,便開始了演奏,當他的第一個音滑落出來時,所有人都愣住了。這完全就是專業水平啊,誰還敢說商業人士沒有以抒情懷的,眼前的這個長相英俊的男子已經成功地將這個謠言給破除了。
他在緩慢的音樂聲中,向坐在那里的她一步又一步地走去。這個畫面就仿佛電影里的慢鏡頭一樣。
在離她大概兩米遠的距離時,他停住了,琴聲還在,只是他的眼睛里卻是散發出不同尋常的光彩。在此刻他的那一雙眸子簡直漂亮極了。
這一幕的照片很快便傳在網上流傳了開來。
轉發量十分驚人,自然沐笙歌也看見了,她一看到這個畫面就來氣,這個溫淺如真的是成心來跟她作對的吧。她應該知道陳子墨是結了婚的人,怎么還可以那么無恥。她看了看一旁的楚云霄,他也點了點頭。
她可不能就這么認輸,那是她的丈夫,她必須得讓那個女人離開才行。早知道就把她送到更遠的地方去,不給她任何可以回來的機會,是她太疏忽大意了。
溫淺如自然是不知道沐笙歌心里那些盤算的,她看著沉吟的演奏,不知不覺地出了神,他真的是王子呢,可是她連做灰姑娘的資格都沒有。
結束后,大家都紛紛鼓起掌來,他們大概也很少聽到這樣高品質的音樂,而且演奏的人還是陳家的少爺。也幸而他是結婚了,不然就跟其他富二代一樣,整天被一大堆女粉絲追著。
“我演奏的怎么樣?看你發呆的樣子,難道是一塌糊涂嗎?”他輕聲問。
溫淺如笑了笑:“不是,我只是……沒有見過你這個樣子罷了,所以有點……”
她沒有說下去,她的心口已經開始發緊。她能說他讓她有了想回到過去的想法,如果她說出來會怎么樣呢,會改變這一切嗎?不會,所以她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不顧一切地去愛一個人的時期已經離她遠去了,因為孩子,她也不可能不去顧忌。
兩個人相對無言許久,最后陳子墨沉沉地嘆了口氣,他伸出手,想擁抱一下她,可是他最終還是將手放下了,既然不能夠在一起,那么還是什么曖昧都不要有吧,不然他越陷越深怎么辦。
夜色深沉得什么也看不清,只有路兩旁的路燈還在亮著,看起來非常孤獨的樣子。車子行駛在路上的聲音也非常清晰,好像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他們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