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歷七月初七,是中國人的情人節。早晨,我意外的收到前女友的電話,看著那個曾經熟悉的電話號碼,我心里酸酸的。前女友嫁人了,新郎不是我。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把電話接了。人說愛情沒了,友情還在,畢竟我們戀愛了兩年,盡管沒有什么實質性的進展,可也是在一起混了兩年的。
葉寐聲音跟以前一樣,軟軟的柔柔的,接了電話就問我東西收到了沒?
我愣了好一陣,若是以前,這樣中國式的情人節我們早就互送禮物了。可是我倆已經分手了,所以我不敢奢望什么,就問是什么。葉寐笑嘻嘻的說是給我一份意外的驚喜。說完就掛了,我本想打電話問個仔細,又怕那邊不方便,也就沒打。
在校門口買兩個大包子,我和老三每人一個,站在包子鋪門口的老柳樹底下吃完,就忙著找工作去了。我們已經畢業了,可是暫時沒找到工作,新生還沒開學,所以我倆就賴在寢室里住著,他們都走了,就只剩下我和老三了。
在外面逛了一天,工作比女朋友還難找,我倆再次空手而歸,走到寢室門口的時候,看大門的阿姨把我給喊住了。遞給我一個包裹,說是中午就寄過來了。另外還提示我們,說新生就要開學了,讓我們盡快想辦法,出去找個房子住。
我倆陪盡笑臉答應,就抱著包裹上了樓。包裹有四十公分大小,用黑色的塑料泡沫包著,沒寫哪個快遞公司,只是寫著收件人和寄件人的名字。看著葉寐的名字,我的心里挺酸的。都分手一年多了,她也結婚了,就沒必要再送情人節禮物了。
我本想把這盒子按照原來的地址寄回去,可是上面根本沒地址,倒是留有一個手機號,是葉寐的老手機號,真想給她打過去,可是天已經黑了,他肯定跟家人在一起的,怕打攪她的正常生活,就不了了之了。只能以后找機會還給她了。
老三手賤,就在我去洗手間的空,他竟然把包裹打開了,看見我進來,一臉猥瑣的看著我,說葉寐想的實在是太周到了,知道我沒女朋友孤獨,竟然給我寄來這么個好東西。看著鋪在床上的那張皮囊,我嚇了一跳。過了好一陣才明白過來。葉寐給我寄來一個仿真充氣娃娃。看著充氣娃娃,我有一種被侮辱的感覺。
什么意思啊這是?是不是覺得我們分手了我就再也找不到女朋友了,寄這么一個東西給我。
對于充氣娃娃,我并不陌生,舍友們經常談到,網絡里經常看到。不過真的充氣娃娃還是第一次見,總覺得有些猥瑣。
不管葉寐出于什么目的,我都覺得這是她對我人格的一種侮辱。我把充氣娃娃塞進包裹里,想也沒想就扔進一邊的垃圾筐里。尼瑪!看不起誰啊這是!
畢業一個多月了,一直沒找到工作,心情本來就不好,可是今天又收到葉寐寄給我的包裹,心里變得更加郁悶了。真想打電話問問這女人什么意思?好在我理智尚存,今天是情人節,這女人也許正在跟老公花前月下的卿卿我我呢!還是別打攪人家了吧。
老三看我心情不爽,就閃了出去。一會就抱回兩瓶沂河橋,還有兩袋酒鬼花生米和一包火腿腸。
老三家境好一些,學習也不錯,就是長得稍微差一點,他是我們班里唯一沒談過戀愛的三個男生之一。他除了長相之外,各方面都不錯,可就是沒有女孩子喜歡他。
一時找不到工作,又是國產的情人節而沒有女朋友,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倆面對著面,一口沂河橋一粒花生米,一口火腿腸一口沂河橋,半個小時過后,倆人就酩酊大醉了。
醉酒的我心里全是幽怨,所有的顧慮沒了,膽子也比原來大了,借著酒勁給葉寐打一個電話,這女人竟然關機,我心里說不出的委屈,便躺在床上睡著了。正睡的迷迷糊糊的,老三把我給晃醒了,懷里抱著我扔在垃圾桶里的仿真娃娃,這小子已經充滿了氣,還幫她穿上了贈品的蕾絲小短裙。一臉猥瑣的看著我;“哥們,你不打算要話我可就摟著睡覺了啊!”
對于這東西,我本身就沒好感,一般都是屌絲青年聊以*的,雖然我也是屌絲,可絕不用這東西,更何況這是前女友送給我的。什么意思啊?還以為我真就找不到女朋友了?我點點頭;“隨便,你可要悠著點啊!”
說完,我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了,因為昨晚喝了太多酒的緣故,大腦一陣陣的悶疼,嗓子也直冒煙。想著還要去找工作,灌一口水便習慣性的踢一下老三的床。
平時,只要我踢一腳他的床腿,這哥們就會掀開布簾子光著屁股爬出來。今天我踢了三下竟然沒有動靜。想起昨晚這家伙是摟著那仿真娃娃睡的。忍不住竊笑一下,該不會是昨晚累著了吧。
我輕輕的拉開布簾,看見老三直挺挺的躺在那里,鼻孔和嘴角有黑色的血跡。面部表情猙獰,臉色青灰,我伸手碰一下,身體都涼了,而且也變得僵硬了,看來已經斷氣有些時間了。
我嚇得噗通一下跌坐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過了好一陣,我才記得打110和120的電話。打完電話好一陣,我才緩過神來了,這是什么情況?難道是傳說中的精盡人亡?不像,老三的衣服穿的好好的,而且仿真娃娃的蕾絲小短裙也在身上。
看著老三那猙獰的表情,我心里挺難受的,昨晚也許不該喝那么多酒的,甚至應該阻止他摟著這仿真娃娃睡覺的,這下好了,我的好兄弟就這么沒了。就在痛苦難過的陣兒,房門開了,好幾個警察走了進來。最前面的是一個女警,穿著*,一臉的威嚴。
當看到老三摟著個仿真娃娃死掉的時候,眉心簇了一下,眼神多少變得有些不屑起來。
醫生來了又走了,刑警法醫也來了,最后刑警把我給帶走了。那個女警察把我關進小黑屋里,單獨審問,就跟是我把我的兄弟給殺害了似的。最后,那個女警把我給放了,還說老三是猝死,可能是喝酒太多心情過于激動而猝死的。
雖然老三的死跟我沒直接關系,可我還是覺得他的死是跟我有關系的,如果不是葉寐寄給我個仿真娃娃,老三就不會摟著她睡,也就不會太亢奮而猝死。其實他的死跟我還是有關系的。
失魂落魄的回到學校寢室的時候,發現寢室的門已經被鎖了,我的鋪蓋被凌亂的扔在門口。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在這里住下去了,我們賴在這里竟然賴出人命來了,這對學校的招生極為不利。
收拾一下自己的鋪蓋,塞進我那破行李箱里,就跟喪家之犬似的一個人走了出來,站在學校門口,看著進進出出的人們,我突然間也是第一次的覺得這個學校是如此的陌生啊!
拖著疲憊的身子來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在信息港上找了半天,終于找到一個可以合租的房子,我身上實在是沒多少錢了,僅有的三百塊還是我前幾天幫學校修花圃掙的。但是為了能有個地方住,我只好拿出200塊租房了。
房子不算很大,里面有好幾個單間,我的在最當中,也就是七八個平方的樣子,一張小木床,一張膠合板的桌子,就算是我的新家了。不管怎么樣,這比起學校的寢室來說,還是多少好一點的。起碼的隱私能夠保護的好一點了。
交了房租,拿了鑰匙。房東一走我就開始整理我的鋪蓋了,打開行李箱的時候,我傻眼了。不對啊!我記得在寢室門口收拾我的行李的時候,沒有這仿真娃娃啊!現在她怎么就好端端的躺在我的行李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