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盧悅都不知道,一場酣暢淋漓的修煉結(jié)束后,怎么會打噴嚏的。
她揉揉鼻子,“宋籍三人的師尊,一定在背后,恨我恨得要死要活了。”
幫忙警戒的泡泡,聞言忍不住彎了彎眼睛,“我們接下來去哪兒呀?”
魂丹既然那么重要,他們的行蹤,最好還是別被有心人摸到的好,“要不然,再回炎生絕域吧!他們?nèi)齻€的儲物戒指里,都有好多仙石,絕對夠三層寶塔的運(yùn)轉(zhuǎn)了。”
回炎生絕域?
盧悅牙疼,她這是什么命啊?
凍就凍得要死,熱就…又要被活活蒸熟……
“好泡泡,再等等吧,大人正在歸藏界呢。”說到歸藏,她還是非常憂心的,“師伯他們一定不放心,就算不能殺了他,總要把他打得四處虎竄,我們……等他們打完可好?”
“……”
想想歸藏界的某些人,泡泡按下心中的憂慮,“那好吧!”他小大人似的嘆口氣,把問題重新轉(zhuǎn)回來,“宋籍是雷霆小組的人,他這樣突然死在黃柏峰,你說唐舒他們會不會查覺什么?”
“應(yīng)該……會有查覺的。”
想到歸藏,想到唐舒,盧悅的心情一下子又煩悶起來,“宋籍的傳訊法器,我們一定不能用,找唐舒……”
仙盟其他修士難尋,想要第一時間,知道外面的情況,她還是得指著唐舒。
“要不然,我們先倒打一靶吧!”
泡泡給她出餿主意,“就拿宋籍的最后一句話問他們,反正我們有不在場的證據(jù)。”
“……”
盧悅翻了個白眼,“如果這樣,宋籍三人的財,我們就別想得了。”
怎么會?
泡光瞪眼。
“本來有地蝗蚊擋著,那些人一點(diǎn)也懷疑不到我,可若是我真的問什么的話,外面那些人精子,就能憑自己的想象,把所有事情連成一線。”
盧悅摸出一瓶靈酒,給自己倒了一口,“窺身鏡里,那一個又一個強(qiáng)者出現(xiàn),你不會以為人家就是沒事找事干吧?”
“……”泡泡無言。
“人家那是留證據(jù)呢。”盧悅冷笑一聲,“那些混蛋,一定做了兩手準(zhǔn)備,能殺了我固然是好,殺不了我,他們留下證據(jù),三千城,就不能不給他們交待。敢動宋籍三人的身家,他們就更能光明正大地對付我了。”
這種偽君子,三千界的聯(lián)盟有,仙盟自然也不會少。
“那……那我們現(xiàn)在干什么?”
干什么?
盧悅在原地轉(zhuǎn)了兩圈,發(fā)現(xiàn),她還是得回去,把宋籍三人的尸體處理了,要不然,一旦被追蹤而至唐舒等人發(fā)現(xiàn),人死了,儲物戒指沒了,安心財她還是發(fā)不了。
雖然宋籍是個混蛋,可是雷霆組的其他四人,還是非常不錯的,最起碼人家該有的操守,一直都有。
真被他們發(fā)現(xiàn),宋籍死在黃柏峰,她就是把自己撇得再干凈,裝得再無辜,大家心里,肯定也膈應(yīng)著。
“快走!”
“到哪去?”
“毀尸滅跡!”
只是盧悅怎么也沒想到,她拼死趕到的時候,唐舒幾個早已站在黃伯峰上。
打斗的痕跡還在那里,唯一有些不對的——地上只剩嚼剩的幾塊碎骨頭。
這……
盧悅臉上陰晴不定,因?yàn)楦鞣N猜疑,神色更是不定。
她半浮在空中,不明白,唐舒四人怎么來得這么快,要不是看到他們身上靈力也不穩(wěn),也是剛到,她都要揮劍了。
唐舒懊惱,發(fā)現(xiàn)宋籍不見的時候,她就懷疑他要干什么壞勾當(dāng),可惜說服晁開寧三人,花了她大量時間。
“盧悅,是……是宋籍約你來的嗎?”
藍(lán)靈先一步說話,這里不僅有宋籍的氣息,還有另外兩個人的氣息,她再想為宋籍解釋,也解釋不了。
只是,薄隱前輩那里……
“你們呢?”盧悅不動聲色地又把幾塊碎骨打量一遍,確定某事,“要因?yàn)樘煊闹椋黄饋須⑽覇幔俊?
“……”
“……”
藍(lán)靈等互看一眼,非常驚訝!
宋籍三人還沒來得及動手呢,她怎么……
“宋籍——是你殺的?”
唐舒無法理解,明明盧悅才趕到,可她的話…太不對。
“我殺的?”盧悅冷哼一聲,“我倒是想殺他呢?可惜離得太遠(yuǎn)。”
她拼死趕回,氣喘吁吁地樣子做不得假,“是宋籍說……”說到這里,她長吸了一口氣,好像要壓下心頭的無數(shù)苦悶,整個人顯得不知冷凝了多少倍,“宋籍約我說,三千城給我的消息是假的,仙盟在三千城有暗線,谷令則……”
盧悅的眼中,顯過的痛楚還是那般明顯,“我問他在哪,他說,他正在趕來的路上,差不多一天時間,可能趕到黃柏峰。我……我……我就拼死趕了來。”
當(dāng)鬼那么多年,別的不會,演個戲還是可以的。
盧悅發(fā)誓,她絕不會把戰(zhàn)力品,給外面的三個老怪物,她要讓他們,偷雞不成再蝕把米。
不管他們本身的名頭有多好,可宋籍三個是他們徒弟是真的。
自己才在陰面鬼哭林救出那三個混蛋,他們卻編出假消息,來陰殺她,更是事實(shí)。
想用窺身鏡陰她?
盧悅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可是我連夜趕來,卻又在半夜時分,聽到宋籍在萬里傳訊符里一邊斗法一邊大叫什么不要過來,他騙了我……”
唐舒幾個一齊瞪眼,不過他們一齊看了地上的碎骨一眼后,默然當(dāng)場。
世人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宋籍身為正道中人,在最后……
他們一時不知道心里該有何等感覺。
“他跟我說,一定要把天幽珠藏好,不要相信任何人。”盧悅的眼睛在他們每個人身上過一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為了天幽珠……,不顧我們的合作協(xié)議,不顧陰面鬼哭林的情面,要……殺我!?”
“……”
“……”
四個人垂眼的動作幾乎是一致的,這事,他們有愧于她。
雖然事只是宋籍一個人干的,可他也是雷霆小組的組員,所謂一顆老鼠屎帶壞一鍋粥,他們……不是屎也是屎了。
“你們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這里,不是來殺我的?”盧悅的聲音有如滲了冰,異常的冷。
“胡說什么呢?”唐舒可不敢認(rèn)這個,“是我發(fā)現(xiàn)宋籍不對,懷疑……,我們一路尋來,想要截住他,誰知……”
“誰知老天有眼?”
盧悅很慶幸,她的眼睛還沒瞎透,落向殘骨低頭檢查,“你們比我早來一步,知道是什么荒獸干的嗎?”
連吸成人干的尸體都不放過,顯然那個過路荒獸,是餓急了。
她得好好感謝人家,如有可能,舍一只三角羊給它也是可以的。
“不知道!”
晁開寧嘆口氣,“我們就比你早到一會,看痕跡……,他們是二次遭難。”
二次遭難?
盧悅眨了眨眼,是她想的那樣吧?真是太好了。
“我們收到薄隱前輩從外面十萬火急發(fā)來的問訊,說是……宋籍與鄭翰和張峰三人在外遇難,讓我們……找一找。”
晁開寧說這話時,非常郁悶,薄隱前輩的意思,傻子都知道。
“找一找?”
盧悅似笑非笑,“唐師姐,把你的傳訊法器借我。”
說話間,她摸出自己的萬里傳訊符,當(dāng)場截取宋籍的兩次留言。
聽著他們在傳訊符里的聲音,唐舒直覺不太好,“你……你要干什么?”
“唐師姐不會認(rèn)為,人死事過,我就要認(rèn)下這口氣吧?”盧悅長眉微豎,“若不是老天有眼,他們突然遭難,有心算無心下,死的人就是我了。”
“……”
唐舒抿上嘴巴。
旁邊的三人,自然也懶得阻止。
行惡未成,并不代表‘惡’不存在。
更何況薄隱前輩那般傳音進(jìn)來,本身就不對,若是不把話說清楚,難保將來在某些事上會有牽扯!
……
這些天流煙仙子其實(shí)也在想盧悅的天幽珠,那東西太過難得,有多少~三千城都不會嫌多,可是最近各方問訊的時候,某些好友,拐彎抹角的,都在提它。
盧悅已經(jīng)無條件,送出了那么多荒獸妖丹,天幽珠的分配,按理說,三千城不應(yīng)該再插手。
可是這邊不插手,其他各方,也許就要插手了。
如果真有什么事,她后悔都來不及。
“報!”
執(zhí)事弟子急沖沖地沖進(jìn)來,“盧悅從百靈戰(zhàn)場發(fā)信……”
他的話音未落,流煙仙子已經(jīng)如風(fēng)般往裝天音囑的偏殿沖去。
妖緣未做任何調(diào)整,轉(zhuǎn)了盧悅的話過來。
“師尊!弟子因?yàn)樘煊闹椋蝗硕⑸希擅吮‰[前輩的徒弟宋籍,不顧陰面相救之德,與無極宗鄭翰、玉蟾宗張峰聯(lián)手,誑說三千城給我的消息是假的……”
流煙仙子才看一半就已經(jīng)火冒三丈了。
鬼哭林里的那些人,才被盧悅救過,這么快就朝她出手,那其他人呢?
因?yàn)樘煊闹椋R悅在百靈,不僅要防著超十階荒獸,還要防那些紅了眼的人嗎?
“……師尊,證據(jù)我已截下,有雷霆其他四人作證,宋籍三人雖死,可他們都有師門長輩,您代我問問,他們是怎么教徒弟的?要是不會教,趁早散伙得了,別再那里害人害己。”
偷偷瞄過去的藍(lán)靈幾個,實(shí)在沒想到,盧悅居然會這般拱著人屠子幫她出氣,更沒想到,他們居然又成了她的證人。
怎么是又呢?
想到她在明華綠洲與外界建輸送點(diǎn)時,他們主動借出的妖丹,都想暈一暈。
“弟子不論心靈,還是身體,這一天多來,都飽受煎熬,請師尊……還有天地門的諸位師長,為弟子做主,朝三位前輩算救他們弟子的仙石,還有壓驚之物。
弟子實(shí)在咽不下這口氣,也不打算咽下這口氣,若是此三家不允賠償之物,弟子在百靈再碰此三家之人,定將收回三條人命!”
黃柏峰上,看到盧悅在傳訊法器上的激烈言辭,旁邊的唐舒四人,額上都想冒汗。
百靈戰(zhàn)場死人是最正常的,可是這般在傳訊法器上,要求長輩幫她出氣,甚至長輩不行,她要自己出氣,行威脅之事,從古以來,好像還沒有過呢。
幫著轉(zhuǎn)話的妖緣,還有旁邊的四大執(zhí)事,都不知道,臉上該有何表情。
他們只知道一樣,三千城難惹的人物,好像又加了一位。
小丫頭似乎在用她的強(qiáng)硬,跟里面外面的人宣告,來吧,天幽珠就在她手上,有本事來搶啊!歡迎來搶!
他們可以想見,薄隱幾個老家伙,知道此事后的表情。
“弟子的時間很緊,只在此等待三日,若是對方還不給滿意答復(fù),弟子就不用他們答復(fù)了,殺了人……,也怨不得弟子。”
“你等著……!”
終于等到回話,流煙仙子不知道為什么,特別想笑,“我馬上就幫你問他們。”
魔星的名號,小丫頭似乎實(shí)至名歸呢!
仙界各方的天音囑,在流煙仙子問訊三家的時候,似乎在同一時間,熱鬧了起來。
唐舒四人,老老實(shí)實(shí)地回復(fù)外面的問訊,拿宋籍的兩次留言,幫她做證!
等到做客的薄隱和伏承輾轉(zhuǎn)收到消息時,泰山崩于面,也不怎么動容的表情,瞬間精彩起來。
張峰的師尊遠(yuǎn)山,不知道該不該慶幸自己,為避嫌疑沒出去丟人。
人家救了他們弟子的性命,轉(zhuǎn)瞬弟子們恩將仇報,這在哪都不經(jīng)講究。
好嘛!
現(xiàn)在殺人不成,反在荒獸口中丟了性命,還把證據(jù)留了下來,他們還能怎么辦?
人家要收救命錢,還要收心靈與身體煎熬的壓驚之物,到哪都理直氣壯!
可是給多少錢合適呢?
這是個很大的問題。
給少了,天下人看著,而且看盧悅的樣子,似乎不依不饒得很,要是不能讓人家的滿意,他們在百靈的其他弟子,就可能要枉送性命了。
給多……
薄隱的心在抽痛!
他讓雷霆其他人幫著找徒弟,是想讓他們,把宋籍的儲物戒指,從荒獸口中搶回來,看在相守一場的份上,唐舒四人,不會要徒弟的東西,一定全原原本本地給他帶出來。
可是那些笨蛋,居然去遲了,徒弟的尸身連是誰啃得都不知道,還集體成了盧悅的證人,有沒有比這更坑人的了?
他很想懷疑,他們五人有沒有什么貓膩,集體分了徒弟的儲物戒指,可是人家那邊,連圖都給他截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