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您這個時候怎麼能下牀呢?小心身子要緊呀!”燕青急忙上前扶住她。
“我沒事。如果我不弄清的話,我無法跟剛剛失去的孩兒交待!”她搖了搖頭,一隻手倔強地伸到他的眼睛下面。
他凝目看向她,只見她臉色蒼白,眼眶紅腫,明明軟弱無力,神情之中卻含了一絲強作的堅強與隱忍,讓人不由自主地生了一種憐愛的感覺!他到底還是不忍心拒絕,所以便把手中的信遞給了她。
她接了頭來,抿著嘴看了半晌,最後放下冷笑了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他只覺得刺耳無比。
“這不過是一個拙劣的謊言而已!試問我和這信上所說的肖妃根本就沒有機會也沒來得及見過面,她竟然會對我腹中的孩兒起了謀害之心?再說了,她在這宮裡既無權又無勢,更無可以母憑子貴的龍子,有的只是皇上偶爾的寵幸!一個在這寂寂深宮裡如此平凡的女人,怎麼可能驅使資歷如此之深的張太醫爲她誓死效命?皇上信麼?”她分析得極爲透徹,任何一個正常的人只要稍經點撥也能立即發現此事的蹊蹺。但是他不願相信,也不想去相信。他不想因爲這點小事把宮裡攪得翻江倒海,破了這麼多年來他一直維護的平和。
“你果然聰明!只是有點太過了!朕說是肖妃做的就一定是肖妃做的!這就是證據!朕一定不能輕饒了她!”他一把奪過她手中的信紙,悻悻然地朝著外面走了。
裴菲菲被他那無理的話氣得呆在了原地,渾身卻禁不住地顫抖,各種滋味不斷在心中翻涌!有著憤怒,有著不平,有著傷心,然而其中最讓她難受的竟是從頭到腳的寒意!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在這宮裡,只有真正有權勢的人才能把握住自己的命運,纔可以翻手爲雲,覆手爲雨,顛倒黑白,要人性命!太簡單了,簡單得就如同只是踩死一隻小小的螞蟻而已!
從柳貴妃,奶孃,清琴,宛心,自己腹中的孩兒還有那個根本不明究竟就要死去的肖妃的結局來看,這些人命在皇上和紀貴妃眼裡根本不值什麼!她彷彿可以看得到自己的明天,太子的明天是如何的鮮血淋漓!那個曾誓言要保護她的男子,難道真地只是一時衝動之下才許下的諾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