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爾將裝有賽文斯的袋子扔到了一邊,第七紅衣主教被裝在一個袋子里面,這也夠有損顏面的了,不過事到如今,誰還會管他死活。
哲爾走到艾斯身邊坐下,并沒有因艾斯沒有起身相迎而有任何不滿,反而是拍了拍艾斯肩膀,安慰道:“還有機會,不要放棄!”
艾斯看了一眼哲爾,隨后又看了看已經開始下落的太陽,等到下落到地平線的時候,傲蒂斯也就徹底告別了這個世界,艾斯不知道這一刻來臨的時候,他會怎么辦,艾斯有了迷茫。
哲爾深有感觸地道:“無論是多么強的傭兵團團長,無論是多么強的傭兵團隊伍,他們不怕強大的魔獸,他們不怕強大的對手,但他們畏懼的是看著伙伴離去,然而這又是任何人無法阻止的事!”
“不,我應該阻止的!”艾斯出口反駁道:“我身為團長,他們發誓一生追隨與我,我有責任保護他們,我不能看著我的伙伴死去,我是團長,我沒有做到我應該做的。”艾斯語氣中充滿了自責和悔恨。
哲爾又拍了拍艾斯肩膀,寬慰道:“艾斯,你也是一個人,你不要太勉強自己。凱撒,馬爾科,喬治,弗朗明哥,這些都是頂尖傭兵團的團長,但就算是他們,也無法阻止死神帶走他們的伙伴,傭兵,就是每天都與死神相伴!”艾斯不斷搖頭,依舊自責無比。
哲爾嘆了口氣道:“艾斯,既然想成為傭兵王,你就要做好這個準備,你要知道這是一條充滿死神之路,如果你和你的伙伴不能坦然面對死亡,那么不必等到你們打倒對手,就已經先被自己打敗了。既然你把每一個伙伴,都當成自己你生命的一部分,那么他們的死就相當于你面臨死亡,一個要成為傭兵王的男人會畏懼死亡嗎?”
艾斯漸漸抬起頭,看著哲爾,臉上的表情有些更加茫然,不過似乎又領悟了什么。哲爾繼續道:“一個男人最強大的并不是實力,不是他的級別,而是他心中所能容下的事情,一個男人的真正強大之處,就是堅定的信念,不屈的意志,即便面臨死亡我們也要坦然面對,我們可以復仇,甚至可以向整個世界宣泄自己的怒火,祭奠自己的伙伴,但我們不會被打倒,永遠要像一個男人一樣佇立著,守衛還活著的伙伴!”
哲爾說完,艾斯終于越過自己心里的障礙,眼神再次堅定了起來,隨即起身對哲爾恭敬行了一禮,道:“多謝哲爾大師!”
哲爾也站起身,再次拍了拍艾斯肩膀,笑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一個希望之星,一個未來的傭兵王,因此而消沉下去。”
艾斯再次感激地看了看哲爾,然后沉聲道:“倘若傲蒂斯真的離開我們,我會親自將賽文斯的人頭送到神圣教廷!”艾斯的眼神和語氣中,透露著一股肅殺,一股罕有的霸道,一股強者的風范。
二人再次坐下,艾斯看了一眼屋內,臉上依舊帶著憂色,道:“哲爾大師,那我現在應該怎么辦?”
哲爾拿出一根煙卷,遞給了艾斯道:“只能等待!這就是你們現在應該做的,用心體會這一刻,我知道這是難熬的一個下午,但這會讓你的內心更加強大起來!”
艾斯接過哲爾的煙卷,艾斯以前并不抽煙,只是賽琳娜經常叼著女式煙卷,賽金和傲蒂斯也都抽煙,艾斯偶爾也會叼上一顆,但他一直體會不到賽金所說的那種,煙霧繚繞可以排解憂愁的感覺。
哲爾親自給艾斯點上,隨即他自己也抽了一根,不再和艾斯說話,靜靜地坐在旁邊,吸著煙感受著眼前的煙霧繚繞。
艾斯吸了一口煙,嘗試著吸入體內,可差點將自己嗆到,看來艾斯還是不會吸煙,做不到像賽金和傲蒂斯那樣,可以做出一副吞云吐霧的樣子。看著手里的煙卷,艾斯又想到之前數次宴會上,傲蒂斯和賽金各自叼著煙卷,挽著袖子,踩在椅子上,二人甩著膀子吆喝著,偶爾還會因為彼此出千而怒罵彼此。
想到這些,艾斯就更加不舍傲蒂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不自覺地吸了一口煙,他也不知道是否將煙吸入了體內,也不知道是從嘴里還是鼻子當中吐出,只知道這個時候他很懷念以往的時光。
不知不覺一根煙卷變成了煙頭,艾斯也不知不覺又拿出一根,過了許久,地上出現了一堆的煙頭,而太陽已經偏西,距離地平線,似乎只有片刻之余,而到了這個時候,艾斯竟然并沒有過多的慌亂,沒有之前想象中的那種畏懼和茫然。
艾斯起身,將袋子中的賽文斯放了出來,哲爾看著艾斯,并沒有說話。賽琳娜等人也從屋內走出,傲蒂斯一直昏迷著,就像是一個活死人一樣,讓人看著就揪心不已。
賽琳娜走到艾斯身邊,遞給他一把明亮的匕首,不用說所有都知道,傲蒂斯死了的話,賽文斯絕對活不了,而且日月傭兵團和神圣教廷的仇怨,也定會就此結下,永不罷休。
艾斯拿著匕首緩緩地走到賽文斯身前,賽文斯是清醒的,只是傷還沒有全好而已,身為第七紅衣主教,賽文斯也畏懼死亡,看到艾斯平靜的臉色,賽文斯心里非常懼怕,看著艾斯手里的匕首,賽文斯想要開口求饒,但紅衣主教的身份讓他忍住沒有開口,只能在心里期盼著費福思能來,可艾斯距離自己還剩下幾米而已。
就在賽文斯漸漸失望乃至絕望的時候,就在艾斯也漸漸絕望的時候,突然一個人閃身出現在自己身邊,一聲黑衣,灰色的袍子,正是暗系魔法是伊薩卡。
伊薩卡氣喘吁吁,臉色甚至還有些蒼白,不過并不是和人交手的原因,而是一路用瞬間移動的原因,伊薩卡喘著粗氣,一臉興奮地道:“來,來了,團長,費福思來了!”
聽到伊薩卡這么說,艾斯又驚又喜,費福思既然來了,自然就不能殺掉賽文斯了,艾斯將匕首遞給賽琳娜,而他則是嚴陣以待般地等待著費福思的到來。
伊薩卡是看見費福思之后,就一直施展瞬間移動魔法,急速地趕回報告消息。又等了一會,太陽已經開始接近地平線,而這個時候,費福思的身影也終于出現。在夢想學院他不能太張揚騰空飛行,所以是穿著寬大的斗篷,騎著馬來到了學院,來到了日月傭兵團的住所。
費福思進了院子之后,脫下斗篷,艾斯立即上前,急聲道:“傲蒂斯的魂牌呢?”
看到艾斯一臉焦急的樣子,費福思似乎很是得意,他也知道今天太陽落山后,傲蒂斯就必死無疑,堂堂第五紅衣主教,幾天前竟然被一個小子給威脅,此時費福思當然要找回一些顏面,他要看到艾斯驚慌失措,甚至有求于己的樣子。
莫安吉他們也都回來了,日月傭兵團九人都站在院中,不遠處樹下還坐著哲爾,不過費福思倒是沒有絲毫畏懼,他已經服下教皇大人親自賞賜的‘魂靈’,此時的費福思,即將達到五星圣堂戰士的級別。
看到賽文斯不急不忙的樣子,似乎并不想立刻交出魂牌,太陽已經就要落山,艾斯怎能不急?
艾斯惡狠狠地看了一眼費福思,隨即突然轉身,拿過賽琳娜手里的匕首,毫無征兆地一刀捅進了賽文斯的肩膀,后者立即痛苦嘶嚎了一聲,此時的賽文斯實力被哲爾封住,和一個常人差不多,哪里受的了這一刀。
然而,這還沒完,艾斯對和他沒有關系的人,或許都算是善良的,但對于仇人他絕不會心軟。艾斯沒有拔出匕首,而是將匕首轉動了一圈,匕首在賽文斯肩膀硬是旋轉出一個洞出來,里面的筋肉都已被攪爛,痛的賽文斯痛苦嘶嚎,甚至有股生不如死的感覺。
艾斯回頭看了一眼費福思,冷冷道:“你可以繼續拖下去!”說完,艾斯轉頭沉聲道:“伊薩卡!”
伊薩卡當即會意,手里多了一團黑氣,將手罩在賽文斯的頭頂,只見手里的黑氣,竟然吸食這賽文斯的靈魂,絲絲的靈魂之氣被伊薩卡吸出,靈魂生生從身體里被剝出,這種痛楚要比肉體疼痛,痛苦數倍。
這也正是暗系魔法的神奇之處,暗系的最高境界就是靈魂攻擊。
賽文斯痛苦哀求,哀求艾斯,哀求費福思,費福思也不禁有些驚呆,他沒想到這幾個年輕人,竟然還有這幅手段。
艾斯輕哼一聲冷冷道:“費福思,我對仇人從來沒有惻隱之心,魂牌你到底交不交,過了時間我也不要了,我會把你和賽文斯的頭,都送到神圣教廷!我艾斯說到做到!”
費福思本想看艾斯笑話,其實他也不會過了時間甚至不交出魂牌,帶不回賽文斯,神圣教廷也不會輕易饒恕他費福思!然而,此時的費福思,心里竟然隱隱有股畏懼,一時之間似乎忘了自己是近五星的圣堂戰士,竟然被艾斯的氣勢所震懾。
如今的艾斯已經有四件龍神裝備在身了,龍神傳承者,氣息又豈是尋常人可比,只不過此時的艾斯還沒能徹底領悟這種氣息的力量。
費福思不敢再有什么想法,此時的艾斯完全不像是個年輕人,不像是一個成立兩年不到傭兵團的團長,像是一個老手,一個可以鎮得住的人老傭兵,一個費福思在他面前不敢耍什么花樣的團長。
費福思拿出一個木牌式的東西,艾斯接過并看了看遠處的哲爾,后者點了點頭,艾斯不再猶豫,拿著魂牌立即回到了屋內。莫妮卡和凱瑟琳隨艾斯一起進屋,其他人則是看守著一臉憤怒的賽文斯和費福思,當然鎮得住費福思的還是哲爾。
艾斯回到屋內,按照之前被傳授的方法,由凱瑟琳催動一個符文口訣,艾斯將魂牌放在傲蒂斯身體上,凱瑟琳用魔力令其漂浮起來,莫妮卡拿過馬斯特兩位老師所給的一個瓶子,里面裝著不知名的液體。
莫妮卡小心翼翼將綠色液體倒在魂牌上面,液體漸漸滲透了進去,凱瑟琳開始默念咒語,緊接著只見魂牌中竟然緩緩飄出黑氣。
站在一旁的艾斯不禁驚呆了,莫非這就是所謂的靈魂,但這個時候艾斯沒有精力去驚訝和感慨,太陽即將全部落山,這儀式若是不完成的話,功虧一簣那就糟糕了。
艾斯在一旁安靜地等待著,凱瑟琳終于催動完畢所有的魔法咒語,而那一個普通無奇的牌子,再次落在了傲蒂斯的身上,其中所有的黑氣,也都進入到了傲蒂斯的身體當中。
而這個時候,太陽終于落下山去,艾斯不禁雙拳緊握,不敢做聲。凱瑟琳和莫妮卡也都一臉緊張之色,二人不禁手挽著手,甚至呼吸都已經忘卻。
時間一點點過去,周圍一片寂靜,仿佛只能聽見心跳聲。突然,一個微弱的聲音打破了寧靜,帶來了希望,帶來了興奮。
“團……團長……艾斯……老大……”傲蒂斯終于醒了。
艾斯立即撲上前,扶起了傲蒂斯,緊接著傲蒂斯漸漸蘇醒,很快就基本恢復了意識。莫妮卡和凱瑟琳幾乎是相擁而泣,艾斯一臉的興奮之色,甚至還錘了傲蒂斯兩下。
傲蒂斯醒了過來,但還很是虛弱,艾斯他們也沒有繼續打擾他,把傲蒂斯放回床上,艾斯三人又走出房間,傲蒂斯也就又沉睡了過去。
看到艾斯三人走出,其他人全都一臉緊張地看向他們,看到莫妮卡和凱瑟琳眼中似乎還有淚水,其他人均是閃過傷感和仇恨,不過又看到二女嘴角的微笑,這時眾人才又反應過來,她們是喜極而泣,激動的流出了淚水而已。
看到艾斯等人的神情,哲爾也終于松了口氣,正兒八經點燃一支煙,悠哉地抽了起來。費福思則是一肚子的不情愿,但又無可奈何,輕哼了一聲,隨即冷冷道:“我可以把人帶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