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響水貢米’,夏言決定無視它的產地和品名,就將其視為普通的稻米進行處理。
畢竟,《彗星炒飯》食譜主打發光,是劉昴星的代表作之一,玄學濃度極高,除了非常不講究的大米食材,其它的就是包括菠菜、青江菜在內的一系列蔬菜什錦。
因而這篇食譜,又名《蔬菜什錦炒飯》!
于是夏言執筆,洋洋灑灑寫出一份蔬菜清單,交給懵逼臉的李嚴,“幫我找齊這些蔬菜。”
接著,夏言扭頭打開第一場時,由雷恩遞上來的大食材箱。
神秘側的藤葉,還剩下一半,足夠完成另一次烹調。
沒錯!
夏言追求的是簡單快速的閃擊戰,總之就是怎么粗暴直接,就怎么來。
他是不清楚花逢春的底細,也從未見過所謂宮廷側的精致、華貴的黑暗絕技,但夏言的想法很直截,既然對手的砝碼量級不明,那他索性丟一枚重磅籌碼出去,一下將天秤壓垮壓塌,不就是閃擊的取勝之道嘛。
剛剛開發出來的「魔幻」特質/指數,就是一枚重磅籌碼。
「食肉藤」的藤葉,就相當于“施法材料”,而且如今夏言可以很穩定的用于烹調,出現“施法失敗”的概率,低之又低!
另外,讓夏言感興趣的是。
《魔幻麻婆豆腐》,「發光」特質似乎失蹤了。
這種特質,源于食譜框架,很難被抹除。
那「發光」特質之所以不出現的原因……
夏言稍稍檢討了一下,覺得極可能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問題,換句話,就是看臉的玄學概率,而這第二次,又再一次用劉昴星代表作的發光流食譜,總該給我爆一次強烈閃光了吧?
沒有“綠光”,《彗星炒飯》就失去了奇跡降臨的趣味性啊!
考慮到這些。
即便是一場求勝心切的閃擊戰,夏言也絲毫沒有松懈,相反的,專注力還小小爆發一波,拿出了遠比平時鉆研多的百分之兩百心力。
一大批蔬菜送到,形形色色,引來了不少關注的目光。
“他要這么多蔬菜干什么?”
看臺上,陽泉酒家的丁油師傅,眉毛緊緊皺著,顯然無法從‘響水貢米’和‘蔬菜什錦’這兩大要素和線索,推測到臺上選手已經敲定的食譜。
相比之下,羅添大師就淡定許多,這個其貌不揚,腰間掛著酒葫蘆的老頭子,其實是一位廚藝不弱于亞刊、顏先這批黑暗天王的強者,嚴格來說,他是一位絕巔的龍廚師,和朗文大師一樣,跺跺腳,幾個行省的美食界就要大地震的巨佬。
“相比這位,這一代的‘小李廣’,真是讓人不可小覷啊!”
羅添的目光,卻投向了花逢春所在的廚房區域,目睹其拿一個木盆,倒貢米,認真加細致淘米。
此外,一只散養的大雞,已經宰殺了放干血,拔了毛光溜溜的,正放在案板之上待斬。
很顯然,這也是花逢春的主食材之一。
只是,雞和稻米的組合,又是什么食譜?
“魯菜一向是北菜的代表,這次抽簽抽中的指定食材,又是‘稻米’,對他來說可算是極大的不利。”羅添撫著白須說道。
“是啊,北面南稻!”丁油附和一句,“而且,魯菜難就難在,要保持中庸之道,不能偏右,也不能左轉,它的味覺沖擊力相對于別的菜系要平淡很多,比如川菜,又麻又辣,魯菜卻要求一道菜的甜、糟、咸互相體現出來,不能誰壓著誰……”
羅添大師點了點頭,“川菜三年就能出師開府,魯菜卻要十年功夫!”
說著,羅添忽然咦了一聲。
把米裝進砂煲的花逢春,轉頭握刀,開始斬雞。
他下刀的速率堪稱緩慢。
相比「七星破軍迅切開」,這種慢悠悠的刀法簡直令人發指。
而對比「猛牛青龍斬」,一斬下去,就完成解剖且‘不流一滴汁、不滲一滴血’的奧妙,它的刀勢顯得極端繁瑣,要一步步校準位置,一刀刀仔細去切。
以羅添、丁油的視角。
在庖廚的,仿佛不是一個沾染血腥的主廚,而是氣度中正大氣的書生才子。
一種極端矛盾的氣場,不知不覺間擴散出。
“哎!”
“這就是魯菜,一切都不能太過鋒銳,要收斂性子,慢慢的來。”
“哼,過于注重技巧、手藝,難怪日漸式微!”
“難學,更難爐火純青,只是這一脈日漸式微的原因之一,它的備菜太慢了,價格又貴,開不了紅火的大酒樓,只能走高端路線開達官貴人的私房菜館……”
玩家們也在議論紛紛,要知道魯菜弟子在這個群體里,也是大熊貓般的存在,很少有玩家能耐下性子,撲身在一個隱于市的菜系上。
然而。
夏言看見花逢春把雞塊切好,只用雞翅、雞腿肉,在加熱燒好的鍋子里,又是倒花生油,又是放糖的。
隨著他大鍋勺慢悠悠的顛轉,雞塊便在翻炒中上了色。
接下來是燜煮!
“嗞嗞嗞……”
見到花逢春忙碌一陣子后,把鍋蓋加上。
夏言嘴角微不可察的一抽。
不會吧不會吧!
在后世現代,風靡兩大外賣軟件的知名珍饈‘黃燜雞’,莫非就這么出現了?怎么莫名的不對勁!違和感啊!
待到花逢春揭開鍋蓋,將燜煮到一半的湯汁,提取出來兩大碗,用來當燜白米飯的水……
目睹此景。
夏言終于確定了,這波啊,就是真·黃燜雞米飯!
玩家們也炸窩了,一片嘩然。
“這既視感怎么回事!”
“不要啊,黃燜雞真是吃吐了,會做噩夢的!”
其中,‘致遠星’陳致遠心情非常沉重。
黃燜雞米飯這道經典外賣菜肴,按照道理說,在《中華一番》樂園應該是沒有的,雖然它是一道魯菜沒錯,所含技法也是相當正宗的‘燜’字秘,但那股蛋疼的感覺究竟怎么回事,是哪個魂淡教壞了這群原住民啊!
而對比鬧哄哄的玩家,以顏先、羅添為代表的原住民們,卻對花逢春的表現,贊譽有加。
“是燜雞和燜飯,好巧妙的搭配,我以為他處理‘稻米’的經驗不足呢!”
雷花夫人在評審席,也忍不住發表了意見,目露一絲凝重,說道:“原燜、油燜、紅燜、黃燜、醬燜……”
“與‘燒’相比,燜字秘,所用火候更小,更精細,一般不勾芡。”
“他這樣加蓋慢燉,待食材酥軟入味后,又用適量的味汁成菜,這樣煮熟的米飯就與燜雞,真正融為一體,形成了完整的菜品!”
旁邊,極善刀功的向恩,卻被花逢春斬雞時表現出來的刀功震撼到,小嘴微微張開道:
“你們,就沒注意到嗎?他剛剛是‘整雞出骨’啊!”
“好俊好漂亮的刀功!”
亞刊、朱七和關長老,紛紛向她投以怪異的目光。
整雞出骨?
那不是魯菜師傅的基本操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