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哥!莫大哥!”蕭瀟大聲地叫著莫違天的名字。
這幾聲呼喊倒是真的把莫違天從剛才的恍惚中喚了回來。他呆呆地望著蕭瀟,好一會兒才恢復(fù)了常態(tài)。
“莫大哥,你沒事吧?”蕭瀟關(guān)切地問道。
莫違天擺了擺手:“我沒事,就是有些頭暈,可能是著了涼。”
蕭瀟一聽莫違天身體不舒服立馬將手伸到他的額頭上探了探,果然莫違天的前額出奇的燙人。
“莫大哥你這是發(fā)燒了!”蕭瀟顯得非常著急。
“沒關(guān)系,這不是什么大病。我還撐得住的。咱們快點趕路,穿過大殿,這下面應(yīng)該就是那條隧道了。”
“可是......”
“沒有可是!我說了我沒事!”莫違天提著嗓門喊道。
蕭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嚇了一跳連忙向后退了幾步。拉克申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qū)⑺€(wěn)住。這個蒙古漢子性格雖然內(nèi)向卻十分懂得人心,他看出了莫違天的異樣,輕搖了幾下頭小聲對蕭瀟說:“你的莫大哥恐怕有些難言之隱,咱們還是先不要說了。”
蕭瀟聽拉克申這么一說方才看出莫違天的確有些奇怪。只見他額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如雨般從他的臉頰滑落。他的眼睛在這很短的時間里忽然多了許多血絲,而這些血絲之中又忽隱忽現(xiàn)的出現(xiàn)了好幾種詭異的光芒。這明顯不可能是因為發(fā)燒引起的變化,難道莫大哥著魔了?蕭瀟害怕極了,她趕緊從拉克申的手臂中掙脫出來,疾走幾步想要抱住莫違天,可就在此時莫違天就好像犯了癲癇病一樣使勁抽搐了幾下就一頭栽倒在這大殿門前。
那么莫違天是怎么了?他真的病了嗎?這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在自己栽倒的一瞬間他的身子好像一下子變輕了不少。他感到自己沒有倒下去而是穩(wěn)穩(wěn)地站在那里。莫違天感到四周安靜極了,安靜到他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沒有多想什么,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走著。他越過了大殿的門檻,走進到了大殿的中央。這大殿非常像供奉神明的廟宇,但這里卻沒有一尊神像。在這殿堂的中央只有一張數(shù)丈大小的屏風(fēng)。在這屏風(fēng)上書寫著密密麻麻的符號。這些符號莫違天從來沒見過,他只是覺得這些符號很奇怪,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你是誰?”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
莫違天抬頭向四周望了望卻沒有找到這個聲音的來源。
“你是誰?”那個聲音不依不饒又開始了重復(fù)性地提問。
“我是莫違天!”他不耐煩地回答道。
“你是莫違天?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那個笑聲回蕩在大殿之上。
“你笑什么?”莫違天本來心里就非常不舒服,現(xiàn)在聽他這么一笑更是惱火。
“我笑你癡傻,也笑你聰慧。我笑你愚昧,也笑你誠實。我笑你假,也笑你真!總之我是在笑你!”那個聲音說。
“你說什么?你是在玩我嗎?”莫違天氣急敗壞地問道。
那個聲音飄忽不定,它
變換著語調(diào)答道:“我沒有在耍你,是你自己在耍自己。你以為你是你,其實你并不是你!就像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聽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所感觸到一切都不一定是真的一樣。”
“什么亂七八糟的!怎么我就不是我了?”莫違天聽了這番話以后感到莫名其妙。
“你本來就不是你。不信你回頭看看!”那個聲音說。
莫違天有些疑惑不過他還是照做了,只是當(dāng)他回頭的那一霎那他差一點暈過去。只見他的身后蕭瀟和拉克申正在圍著一個人呼喊,一旁的恩師司徒和實在手舞足蹈地傻笑,而那個被他們圍在中間的那個人正是自己!是的,沒錯,就是自己。此時自己正平躺在大殿的門外臉色十分蒼白。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個躺在地上的我......這個......”莫違天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那個聲音呵呵地笑了起來:“不要怕,那個是你,這個也是你。只是你們存在的方式不同罷了。”
“存在方式不同?你是說我死了?現(xiàn)在的我只是我自己的靈魂?”莫違天急切地問道。
“不,你沒有死。現(xiàn)在的你也不是靈魂。你只是存在,是另一種方式的存在。你可以簡單地認為那是你的意識。你的肉體和意識暫時分離了。”那個聲音回答道。
莫違天簡直不敢相信居然還會有這種事情發(fā)生,他長大了嘴巴半天才問道:“這是你做的?”
“不,這是你自己的意愿。”那個聲音回答地干凈利落。
“我的意愿?我為什么要讓自己的意識和肉體分離?”莫違天還是疑惑不解。
“那是因為你需要答案。可是答案卻始終是個謎。你需要有人去解答它可是你很快發(fā)現(xiàn)這個謎根本解不開。”
“不,不是這樣的。我快要解開了!所有的線索我都解開了!”莫違天喊道。
“是嗎?你真的認為都解開了嗎?你居然還以為你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聽到的就一定真的,你所感觸到的就一定是真的。你太自以為是了。這個謎只是輪回的開始,它沒有答案。因為事物是在不斷變化的,它們在動、在分離然后在聚合,這就是無常!無常便是絕對的真理,它的表相就是無相。正所謂常境無相,常智無緣。無相就是這個宇宙的真理,是萬事變與不變的法則!你想追求的東西本身并不存在只是你在追求它它便有了,你不動它便無形,你若動它便長存,這就是無相的例子。可惜真理是難求的,追求真理的過程是痛苦的。你選擇的這條路漫漫無際,如果你要繼續(xù)前進怕是困難重重,即使是這樣你還要去嗎?”那個聲音一字一頓的解釋著,它好像在勸告又好像是在警告莫違天。
莫違天聽罷他的教誨微微一笑:“我雖然不太懂你在說什么,不過我有必須要完成的使命。我所看到的、聽到的、感受到的也許不全是真的,不過總有那么一些事真實的。我愿意去接受那些真實的、純粹的事物,我也能夠辨別它們,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我會繼續(xù)走下去的。”
“嗯,看來你說的確實是你心中所想。我本想給予你些什么奈何時機還不成熟,罷了,你只要不忘記你是誰就好了,我們還會再相見的。”那個聲音說道。
“我自然會記住我是誰,那么你呢?你到底是誰?”莫違天抻著脖子問。
“我?呵呵,我就是存在。我無時無刻不在,也無時無刻都在,你可以稱我為天!我所告誡你的必會應(yīng)驗,你好自為之吧!”那個聲音說完這些便消失了。
莫違天慢慢睜開眼睛,就如同才從睡夢中蘇醒過來一般,他看到了蕭瀟、拉克申還有傻爺爺司徒和實。蕭瀟的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那是為他而流的眼淚。他別過頭去不想解釋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他們也不會相信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他只是搖了搖頭,緩緩地站起身來。
“咱們走吧,快到了!海底隧道就在那張屏風(fēng)的后面”莫違天精神抖擻地說道,完全不像是剛剛暈倒后又醒來的樣子。
蕭瀟和拉克申還要問些什么卻看到莫違天已經(jīng)先行一步朝大殿中央走去。無奈之下幾個人只好跟了上去。他們?yōu)榱苏业交卦苏穆分缓脮簳r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和莫違天一起同甘共苦。而在他們身后大殿匾額上的“無相”兩個字正在逐漸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