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轅門說了片刻的話,朱駿在眾將的擁簇下進入緬北軍中軍大營,緬南、緬北軍將領分列兩旁,朱駿坐在帥坐之上頒布了賞賜,接著又仔細詢問聆聽了緬北軍的軍務,直到傍晚才騎馬回營。
新始年七月一日,緬南軍拔營而回,一路上朱駿命人高奏凱歌,多樹旗幟,許多沿路城鎮、錯落的緬人聽聞明軍又是大勝,竟是憑空生出了不少自豪感,緬人一向偏居一隅,大規模的戰爭并不多見,就算偶爾與鄰國開戰,也是勝少敗多,今日見得這支常勝軍經過此地,更是覺得歡欣鼓舞,沿路贈送禮物,犒勞軍士的土司官員極多。
就這樣走走停停,直到半個月后才回到海都,此時海都的北城城門剛剛落成,完全是條石結構,外面用一層水泥涂抹,之后又上了紅彤彤的染料,倒有了一派皇城的氣象。這個時候北城城門早已張燈結彩,為了迎接凱旋而歸的戰士,大明內閣特地發動勞工將北城城門裝飾一新,兩座威風凜凜的大石獅各放置在城門兩旁,張燈結彩,甚是喜慶。
此次朱駿共繳獲了戰馬一千余匹,是以當先到達城門的是穿著金鎧的朱駿騎著白馬,身后是千名騎著戰馬的戰士,朱駿策馬越過城門,過了門洞,只看到筆直的街道兩側早已聚攏了人,見到朱駿的人影驟然出現,呼啦啦的跪倒,山呼萬歲聲連綿不絕,大道的正中是沐天波與楊嗣德、阿倫為首的一干漢緬官員跪成了一片,朱駿放慢馬速,威風凜凜的高喝道:“眾卿平身。”
官員百姓嘩啦啦的又站起身,推搡著將眼睛投在這名戰無不勝的年輕天子身上,沐天波率著百官上前恭賀道:“吾皇神武,乾坤獨斷,須臾之間便使暹羅、吳逆灰飛煙滅,吾等軍民上下盡皆嘆服。”
朱駿頓馬揚鞭道:“此并非朕一人的功勞,都是將士用命的結果。”朱駿說到這里。不由得心念一動,側頭回望身后的北門城樓,揮鞭指道:“從此以后此門改為凱旋門,以此來紀念陣亡和凱旋而歸的戰士。”
朱駿效仿拿破侖地方法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不斷提升士兵們的榮譽感,餉銀是不能讓士兵們用命的。誰也不會傻到為了幾兩銀子去拿命去換,餉銀只能保證士兵不嘩變而已。但是真正能夠驅使士兵拼命的,只有賞罰分明和不斷的在士兵中間建立榮譽感才能使得他們奮不顧身。
暹羅國地戰報也同時傳來,水師指揮使劉二率三千陸戰隊在暹羅南部海域登錄,雷霆萬鈞的攻占了內陸百里的暹羅王都曼谷,并且鎖拿了暹羅王公四百余口押往海都而來,而緬國五萬郡兵也紛紛涌入暹羅國境,攻城奪地,已占領了暹羅大部領土。只是一個消息卻出乎了朱駿的意料之外。瀾滄國(今老撾)與柬埔寨王哲塔三世各種邊境發兵進入暹羅國境,占領了暹羅好幾座臨靠他們邊境的郡縣,他們所打著的旗號是暹羅王不尊天朝。詆毀大明天朝皇帝陛下,瀾滄國與柬埔寨國世代為大明藩國,君憂臣辱,是以發兵為明軍助戰。
這是打劫,赤果果的打著大明皇帝的旗號侵吞領土。朱駿一眼就看穿了這兩個附屬國的意圖,明軍一路凱歌半年之內連續侵占緬甸、暹羅兩大南洋強國之后,南洋原本想攀附滿清地小國所受的震動很大,再也沒有了脫離大明藩國地位的心思,這時他們見明軍長驅直入暹羅境內。正是大占便宜地好時候,連忙調兵從戰,一來可以結好大明,向大明保證自己的忠誠,二來也可以趁機占據暹羅國臨近的郡縣,想來大明皇帝也不會拉下面子索取回去。
朱駿翻開南洋地圖,看到瀾滄國與柬埔寨國所占的領土并不算多,對于暹羅來說只不過冰山一角罷了,這才放下心。如今朱駿的實際占據的領土面積已有近百萬平方公里,人丁三百萬,在南洋地圖上拇指大的郡縣對于他并算不得什么,近來所吞并的領土實在太多,現如今該以收服人心和建設為主,瀾滄國與柬埔寨表面上仍舊稱臣大明的態度于他有利。
新始二年七月初十,南洋各國使臣紛紛來到海都,被安置在禮部梳理地順化館里,而朱駿也是心情大好。在正殿聽取幾位內閣大臣所傳來的折章。
“皇上。已有五國使臣到達海都。分別為瀾滄國、柬埔寨國、安南國、尼泊爾國、蘇門答臘國。此外。西班牙所屬呂宋也派來了特使。希望能夠面見吾皇。獻上貢品恭祝吾皇圣安。”沐天波難得露出笑臉。雖然大明沒有復國。但是如今依舊回復了當年天朝上國地聲勢讓他興奮不已。
朱駿坐在御案上鋪開南洋地圖。不斷地找尋著各國地位置。這五國基本上都與緬甸和暹羅地領土接壤。除了滿刺加王國(今馬來西亞。領土北與泰國接壤。南方一直延伸到馬六甲海峽。曾是馬六甲地統治者。)之外。該來地都已經來了。于是道:“滿刺加國為何不遣使臣前來?”
楊嗣德捋須道:“滿刺加國三十年前便拋棄了我大明屬國地身份。據臣所知。他們地國土南端便是水師曾襲擊過地馬六甲海港。自被佛朗機人占據之后。滿刺加攝于佛朗機人地威勢。便不再派使臣納貢了。”
朱駿對滿刺加非常感興趣。佯怒道:“該國不守臣道。朕早晚要興兵伐之。”雖說如此。但這也是以后地事。如今朱駿所要考慮地是如何消化暹羅地問題。因此便偏開這個話題道:“暹羅國地戶冊和國庫地賬簿還未送來了嗎?若是送到了要戶部立即登記造冊。送到朕這里來御覽。”
“已送到了戶部。戶部地錢糧主事正在造冊。明日便可送達宮中。”沐天波兼管這戶部。是以錢糧之事一向由他來回答。他踟躕了片刻道:“皇上。暹羅國派駐官員之事應當提早。否則任由那些緬兵肆意妄為。遲早要鬧出什么亂子。微臣以為。暹羅雖是蠻夷之地。但向往王化地鄉紳勛貴諸多。吏部該擇選德才兼備地官員迅速上任。以示安撫。”
朱駿沉眉道:“這也是一個法子。暹羅國讀書人也是不少。所學地也是我大明地儒家圣典。當讓一些大儒去收撫人心。朕還聽說暹羅國禮佛之人眾多。更有佛國之稱。這也是好事。自古儒家與佛家都是我大明國地立國之本。朕也該作出一些禮佛地樣子出來。讓暹羅百姓們看看。朕和他們都是自己人。也都是佛祖坐下地弟子。這一切都由禮部去安排。”
儒家與佛教向來都是統治者的法寶,儒家可以吸引上層讀書人的依附,而佛教可教導下層的人民忍受上層的統治,對于朱駿來說,這兩樣都是極有用處的寶貝。
“傳朕旨意,皇宮外的廣場上,可在忠烈祠的對面建立孔廟,一定要建的雄闊一些,定要讓英烈而死的戰士與孔圣人香火不斷。”
“皇上。”楊嗣德皺了皺眉,道:“孔圣人乃是至圣先師,將孔廟建在忠烈祠一旁,與死難的將士一同供奉似有不妥吧?英烈雖然為國捐軀,但與至圣先師相比實在太過渺小,螢火之光豈能與日月爭輝,還請皇上三思。”
朱駿知道這些書呆子爭起這種事來是不要命的,楊嗣德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也只好作出讓步道:“將士們熱血捐軀,也不能虧待了他們,但孔圣人乃是至圣先師,孔廟設在英烈祠的對面似乎真有些不妥,不若這樣,朕詔令工部將孔廟的規模建的更大一些,也算是朕對圣人的神往之意。”
楊嗣德還想再說,朱駿卻移開了話題道:“佛塔也是要建的,朕還打算在城外選一風水寶地建立一座佛塔,屆時請尼泊爾、暹羅、緬甸等尊佛的和尚信徒做一場法事,保佑我大明萬事昌榮,不知卿等意下如何?”
“臣附議!”三位內閣大臣對佛塔之事倒并沒有什么意見。
朱駿呵呵一笑:“五日之后正是十五的好日子,朕要在這座殿里召見各國使臣,并且羅列暹羅王罪狀,將他斬于英烈祠外,一來祭祀死難的將士,二來可威懾各國。好了,朕有些乏了,你們退下吧。”“臣等告退。”三個內閣大學士識趣的告辭而出。
朱駿仍然興致勃勃的望著御案上的南洋地圖,暹羅與緬甸的地名實在古怪的很,朱駿怎么也記不清楚,因此,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一個更好郡縣的想法,他時而點了點地圖的位置,又時而靠在鑾椅上閉門沉思,不知不覺中,竟沉睡了過去。
“皇上,皇上……”也不知過了多久,朱駿聽到耳畔有一聲溫柔的女聲在呼喚他,他吃力的睜開眼眸,卻看到御案一旁亭亭玉立的侍立著一名宮裝少女,足有十七、八歲的大小,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丹鉛其面、點染曲眉、豐神冶麗,她見朱駿抬眸看著她,似乎有些驚慌失措,忙低著頭不再叫喚。
朱駿這幾日操勞的有些過度,又剛剛從睡夢中醒來,頭腦不甚清醒,于是問道:“你是誰?為何在這宮里?”
(華麗麗的女主出場了。三十萬字,555.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