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朱朱這一聲讓全場靜止了，大大小小的目光落在耿精靈和朱朱的身上，這是神馬情況，所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大大的問號。

佟家的嫡曾孫女居然叫雍王府的耿側福晉爲額娘，沒人不詫異的，這個耿側福晉可是生過龍鳳三胎的。

耿精靈是囧啊，這朱朱居然也不打聲招呼，把她嚇了一跳，怎麼就認她當媽了。不過既然是朱朱臨時而爲，耿精靈自然配合著，表情也露出尷尬和無措來。

噗哧，屋裡有些人笑了出聲，老夫人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可是又無法責怪著朱朱，才三歲的娃懂什麼。

老夫人在衆人的目光下，露出慈愛的笑容道：“朱兒，來，到烏庫媽媽這裡來。”

“烏庫媽媽”朱朱小嘴癟了癟，大大的眼睛轉頭望著老夫人，眼水凝聚在眼眶裡打轉，卻一直不掉下來，模樣好不可憐。“朱兒要額娘”，朱朱的手緊緊地抓著耿精靈的衣襟，好似怕一鬆手，她的額娘就跑掉似的。

朱朱這樣子讓在場的人對朱朱都起了同情心了，當然，除了四兒和嶽興阿的繼妻伊爾根覺羅氏之外。

“傻朱兒，你的額娘在這，這孩子怕是病糊塗了，連額娘都認錯了，沒個分寸的。”四兒裝著很溫柔的樣子看向朱朱，朝伊爾根覺羅氏使了個眼色，便對衆人笑笑著，完全把自己當做主母。她年前爲隆科多又生了一子，現在風頭正勁呢，就是老夫人看在四兒又爲隆科多生了一子的情況下，很多時候只要四兒不過份了，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伊爾根覺羅氏會意地朝著朱朱溫和憐愛地道：“朱兒，快到額娘這裡來，那是耿側福晉。不是你額娘。”

“哇哇哇，壞人。”朱朱大哭起來，伸手抱著耿精靈的腿就是不鬆開，驚恐的樣子看著四兒和伊爾根覺羅氏，好似她們就是個吃人的狼外婆。

衆人見了朱朱害怕四兒和伊爾根覺羅氏的表情眼裡頓時意味深長了起來，佟府的其它人則是看起了好戲，她們對四兒和伊爾根覺羅氏早就不爽了。何況兄隆科多得了康熙的看重，佟國維對隆科多也縱容著，佟府其它房的也拿隆科多沒辦法。

“你纔是賤種，不許對我瑪嬤無理。”玉柱的大女兒纖金站出來衝著朱朱大聲吼著。看著朱朱眼裡充滿著鄙夷和不屑。

譁，場上又是一片的驚聲，這庶子的女兒罵了嫡子的女兒爲賤種。這可是個大大的新聞啊。

“閉嘴，亂說什麼話呢。”四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手一揚，拍的一聲，玉柱的大女兒纖金被扇倒在地上。纖金雖然是女兒。可卻一直受到四兒的寵愛著，這會四兒打了，便委屈地大哭了。

玉柱的妻子看著自己的女兒被打心疼了起來，可是她也沒辦法救自己的女兒，她生不出兒子，如果不是自己的兩個女兒都被四兒親自帶著教育。她更沒什麼地位了。不過這府裡都是四兒在掌權，很多事也輪不到她說話，所以看著女兒被打。她眼閃了閃便恢復了平靜。

老夫人的臉徹底地黑了，家風不正啊，看看她兒子娶的什麼女人，這是在毀了佟府啊。這大庭廣衆之下，讓外人笑話了。老夫人無力地閉著眼，只覺得頭暈眼花。今天到場的。哪個的身份不重的，現在倒好了，家醜外揚了。

這樣的場合其它三大家族的人都在，本來和佟府的關係也是錯宗複雜，相互防備，是敵是友的。這會，大家都端著身子看著好戲，大宅子裡誰的府上沒點事，不過看別人家的好戲自然不一樣的。

“我若沒記錯的話，這是隆科多庶出的二子玉柱的嫡女吧，這位便是隆科多的妾室吧，這孫女喚瑪法的妾室怎麼也得在前邊加上庶字或者姨字不是，這，我怎麼聽到的是兩個字呢。”一位親王的宗世婦忍不住便出言道，面上盡是疑惑，這佟府怎麼回事。

“讓您見笑了，纖玉還小，一向口沒遮攔的，回去我再好好教她。”四兒腆著臉道，雖然在隆科多的後院她一直拿大著，可在這樣的場合上，她還是不敢亂來的。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四兒的話裡還是出了問題了。

在場哪個不是明眼人，看著四兒的樣子面上都有了鄙夷了，不過礙於佟府所以大家還是不出聲。畢竟隆科多可是康熙目前的寵臣，誰也不想得罪了，萬一自然男人被隆科多穿了小鞋就麻煩了。

“是要好好管教才行，佟府可是皇親國戚，嫡庶不分就是到了皇上那也是沒理。”宗世婦看著老夫人淡淡地提醒著。

“帶著她們幾個下去吧。”老夫人無力道，這個時候，她並不想把事情鬧大了，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只是四兒卻想把朱兒一起帶下去，她今天也丟夠了面子，心裡正陰暗著怎麼收拾朱朱，便讓伊爾根覺羅氏過來帶走朱朱。

“哇哇，朱兒不要離開，額娘救救朱兒。”這下朱兒的眼淚也收不住勢了，嘩啦啦地往外流著，身子往上蹭著要耿精靈抱抱。

“朱兒。”老夫人喝了一聲，心想著這曾孫女怎麼回事，平常可是很聽話也很乖的，怎麼今天卻老粘著耿側福晉。

伊爾根覺羅氏僵在當場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她一向以四兒爲首的，這時候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也就眼巴巴地看著四兒求救。

衆人看著伊爾根覺羅氏，更是不屑，一個沒用的蠢女人。不過因著朱朱兒粘著耿精靈不肯離開，衆人對耿精靈也好奇了起來，朱兒爲什麼叫耿側福晉額娘，這纔是她們最關心的。那拉氏見此，心思複雜，不過卻沒有幫耿精靈的打算。

“真是沒規矩，可別把耿側福晉的衣服蹭壞了。”四兒看著朱朱也出現了怒容了，覺得朱朱害得她今天大丟顏面了。

“你一樣是個沒規矩的，隆科多把你寵的翻天了，讓你記不住你妾室的身份，主母都沒有開口，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嘴了。妾要以妾居，真當自個是主母了，你看看你今天的穿戴，是個妾室該穿的嗎，下去，別在這裡礙眼了。”佟國綱的嫡妻在這個時候出聲了，自佟國綱死了之後，他的嫡妻便一直寡居著，守著自己的府裡，含孫弄樂，很少管別的閒事。

做爲正妻的自然看不到妾室拿大，特別是沒規沒矩以正室自居的樣子，而且四兒一向有隆科多寵著，所以衣著穿戴已經越過一個妾室所爲。

“弟妹，你也太良善了，這樣沒規矩的妾室，直接打發了賣去，不然壞了家風了。”佟國綱的妻子本來就是個直脾氣的，見到四兒這般，心裡也壓不住氣來。

特別是纖玉稱呼四兒爲瑪嬤，就很不對，四兒就算是纖玉的親祖母，可只是個妾室，那也只是個姨瑪嬤、庶瑪嬤的稱呼罷了。

對於隆科多那房裡的事，她不是沒聽過，只是卻不知道這般的離譜。現在好了，在弟妹的大壽宴上鬧這一出，讓外人看了佟府的笑話了，佟國綱的正妻心情也不鬱。

“讓你們見笑了，隆科多一直未娶妻，妾室頭上無人管沒個規矩的。我也是愁著給科隆多找什麼樣的妻子爲好啊，你們大夥幫忙留意一下，這些妾室啊，沒個正室壓著，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老夫人幽幽地說，拜託著衆人幫她留意隆科多妻子的人選。

隆科多的嫂嫂、弟媳都不說話，看隆科多寵著四兒那個勁，誰家的女兒來也是糟蹋了。不過她們還是希望隆科多娶個妻子把四兒給震了，畢竟一個妾室拿大了，還是讓人看不過的，到時候傳出去丟了佟府的顏面。

衆人一頓，看那四兒那樣子，就是給隆科多寵上天的，就是有心巴著佟府的，也考慮著女孩兒嫁給隆科多能不能震得住這樣的妾室。

四兒和伊爾根覺羅氏、玉柱的妻子帶著纖金、纖巧兩個女孩才走到門口，四兒聽了老夫人的話，腳步一頓，僵在門口便不願離開了。她怕她一離開便錯過了什麼對她不利的事情，而且這裡不是三房，她霸住隆科多的後院，可手還伸不到老夫人這邊來。

老夫人大壽，現在祝壽的人都在大廳裡，只是男的在主廳裡，女的在側廳。這世界就是這樣男尊女卑，儘管是老夫人大壽，可這正廳裡還是留給佟國維和一衆佟府男眷招待外賓。好在佟府也夠大，這廳更是不用說了，所以女眷這裡發生的事，也瞞不住男的那邊。

正廳裡，安靜下的男人們自然聽到了側廳裡的說話，一時間衆人看著佟國維父子們表情不一，也讓佟國維和隆科多面上掛不住。

而胤禛身上掛著的人利落地滑了下來，奔離了正廳，高吳庸趕緊跟上去。

“放開我額娘。”只聽到側廳裡一聲清亮的童音，一個嚴肅老成的卻又漂亮的不像話的娃娃衝了進來，抱著耿精靈推開朱朱怒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