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的睡下,為了驅(qū)除掉那些想法,我開始考慮自己以后的去路。
去公司上班嗎?可是我根本沒在學(xué)校待多久,學(xué)到的東西不多,根本沒有公司會要我。
那我以后到底該靠什么來養(yǎng)活自己呢?
手頭的錢夠我生活十幾年,可是我不能一直這樣靠著這些錢生活,讓自己沒有保障。
司少臻在除夕夜送給我的那個咖啡館很合時宜的蹦進(jìn)腦子里。
可是不行,那是司少臻的咖啡館,我說了不要再依靠別人的力量的,就不能再靠著他送給我的東西養(yǎng)活自己。
我要完完全全的用自己的力量,經(jīng)營起自己的生活。
明天就出去找找工作試試看吧。
這樣想了,我便放心的睡過去。
總會有辦法的,總能活下去的。
第二天我便去了招聘會,試了一圈下來結(jié)果卻讓我大受打擊。
很多公司對學(xué)歷的要求都是專科以上,我當(dāng)年大學(xué)沒念完就退學(xué)了,因?yàn)橐膊幌胱寣W(xué)校里那些人知道自己的事情,干脆不讀書從學(xué)校搬出去。
如今…
很多公司一開口就問我會什么,我也想問我自己會什么,可是想了一圈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沒有什么特長。
沒有技術(shù),沒有一技之長,沒有特別的地方,拿什么去找工作。
失落和失敗感占據(jù)了我的心頭。
以前生活每天都不用考慮這些問題。現(xiàn)在猛然需要擔(dān)憂這些事情,突然沒了主意。
不適應(yīng)還是主要原因,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跟這些人打交道,說起話來也沒有什么可以談的話題,他們問我的話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回答。
兩相無言。
一天下來,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沒用。
以前靠的不過是這張漂亮的臉,這具年輕的身體。
可它們都是父母賜予我的,不是我自己本身的能力。而且,我的臉會一天一天老下去,那些東西會消失,也到最后,還是會一無所有。
平生第一次覺得自己匱乏到可怕。
難道離了他們,我真的就一事無成了嗎?
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里,我一開門就脫了鞋子直接到臥室里頭躺在床上一動都不想動。
真的好辛苦,那些工作的人到底怎么做到的,怎么承受這些壓力的。
光是今天這些,就讓我喘不過氣來。
“你回來了?”
“嗯。”
我隨意的答完之后才覺得不對勁起來。
剛才說話的是誰?
我的房間里為什么會有其他人?
這個時候,是什么人在我的房間里頭這樣明目張膽的跟我說話。
快速在腦子里過了這些,我開始懵起來,心里一陣發(fā)毛,身上也跟被電了一般,極其不舒服。
頭皮發(fā)麻就是我現(xiàn)在最深的感受。
“誰?”我凌厲的問,隨手抓著自己的床單,手里緊緊握著手機(jī),聽著客廳里發(fā)出來的聲音。
久久沒有人回答。
我心里更加慌了起來,手止不住的顫抖。
怎么辦怎么辦,我是不是要死在這里了?
這個時候我想起顧子墨還有司少臻來看我如
果跟他們在一起,就不會出現(xiàn)這種事,我就不會害怕這些,我心里起碼會膽大不少。
可是我現(xiàn)在一個人住在這里,唯一知道我住址的只有那個給我點(diǎn)外賣的人,如果我真的死在這里,或許幾星期都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我正亂七八糟的想著,門口突然趴了一個人,我嚇得整個人都抖了一下,下一秒看見他的臉的時候才松了一口氣,驚出一身虛汗。
司少臻正倚在門口看著里頭,臉上帶著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只見他笑道:“念念,你這樣盯著我看干什么?”
我一愣,隨后才發(fā)現(xiàn)他是在調(diào)笑我,窘的整張臉燒起來,加上之前被他嚇得,心里對他只有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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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還沒說話,司少臻就歪著頭理所當(dāng)然的問:“出來吃飯吧,你不餓嗎?”然后轉(zhuǎn)身出去。
只有我一個人傻傻的坐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半濕,頭發(fā)也凌亂的不像話。
可是我現(xiàn)在不想管這些,我只想知道,司少臻是我怎么進(jìn)來的?他怎么會有鑰匙。
我穿著昨天剛買的棉拖鞋,就怒氣沖沖的跑出去,想找他理論一番。
他從來沒有這么讓我猝不及防,這么沒有心理準(zhǔn)備過,這,這不像是司少臻會做出出的事。
“司…”我剛沖到外頭想氣沖沖的說一番好讓他知道我的怒火知道我的害怕,可是一看到桌子上那一堆吃的,我的話就堵在了喉嚨,吞進(jìn)了肚子,一句話也蹦不出來。
“這…這全是你做的?”我指著桌子上的飯菜問他。
醬鴨,可樂雞翅,排骨湯,拌涼菜,包菜,還有一個冬瓜湯。
豐盛的超乎我吃的任何一頓家餐。
“對啊,我特意給你做的,你看,為了做這些我還把手給割了呢。”司少臻說著把手抬起來,果然看見他的手背下頭有一個小小的口子,紅紅的不嚴(yán)重,但是被他拿出來這么一放就顯得很疼的樣子。
面對司少臻的撒嬌,我也是很無力的。
他這是,被下降頭了嗎?
我還在心里這么想,司少臻已經(jīng)招招手讓我坐下。
他剛才露傷口也是想讓我心疼他吧,想搏一搏同情,但是我沒有按照套路來。
不知道司少臻心里是怎么想的。
“來,嘗嘗這個冬瓜湯,我也是熬了好久,味道已經(jīng)找人試過了,還好。”司少臻一邊幫我盛湯一邊說道:“飯前喝湯對胃好,先喝了這碗湯再吃飯。”
我呆呆的點(diǎn)點(diǎn)頭,似懂非懂。
才捧起碗,我就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我剛才在干什么,我是來問他為什么會在這里的?
我急放下筷子,因?yàn)椴恍⌒挠昧藥追至Φ溃曜臃诺捻懽悖駱O了要生氣的前夕。
意識到氣氛有些尷尬,我咽了咽口水,看著坐在對面正停下碗認(rèn)真看著我的司少臻。
他的表情看似沒有波瀾,實(shí)際上卻微瞇雙眼,我清楚他這個小習(xí)慣,這是要打量別人的時候常干的事。
我清了清嗓子,才脆聲問到:“你怎么會在這里?”
“怎么?不歡迎?”司少臻一貫的語氣,但是看上去挺高興的樣子。
這讓我氣勢足了不少。
怎么可能歡迎,我想問
的是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
“你是怎么進(jìn)來的?”我直接入主題,問到。
“走進(jìn)來的。”司少臻平靜又高傲的調(diào)侃,順帶給自己舀了幾勺湯,慢慢的喝,一副享受的樣子。
我被他的話堵的氣結(jié),差點(diǎn)沒忍住就罵出去。
怎么?司少臻還以為我是以前那個好掌控的我嗎?
被他氣到的我,直接站起來居高臨下的怒視著他。
可能因?yàn)槲业呐暡皇悄敲磭樔耍皇悄敲从姓饝亓Γ旧僬樘ь^看著我,看著看著居然笑了。
我無奈的坐了下來。
“念念,你知道你每次生氣的時候特別像被逗急了的小貓嗎?”司少臻含笑問道。
我知道他是故意在嘲笑我,可是我也不敢給他白眼,只好冷冰冰的說道:“不知道。”
空氣沉寂了一會兒,也不知道為什么兩個人都不說話。
“念念,我們有多久沒有這樣坐在一張桌子上吃一頓家常飯了。”司少臻突然盯著桌面,哀傷的說。
我愣了一會兒,沒s想到他會突然這么說,氣氛突然變得哀傷起來,煽情十足。
“大概都快四個月了。”司少臻不等我說話,自顧自的就回答了這個問題。
“嗯。”我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這樣,說這種傷情的話,但是我確實(shí)不知道我們多久沒有坐在一張桌子上吃家常飯了,如果他不說,我不會有感覺。
以前在司家的宅子里的時候,我總是等他回家,然后我們一起好好吃頓飯,管家清楚我跟他的全部口味,能做的很合心意。
那時候天天在一起吃飯,也不覺得那些時間可貴,現(xiàn)在由司少臻這么一說,我也確實(shí)覺得,時間過得委實(shí)是快。
“念念,跟你分開之后,我經(jīng)常想起我們在一起的事情,想起我們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一起出門散步,一起抱著睡覺。”司少臻看著我的眼睛說。
他的眼神似乎是有魔力一般,他這樣看著我,我就挪不開眼去,只能與他對視。
“念念,我的心愿就是能天天跟你一起,坐在一張桌子上好好吃一頓飯,以前我沒有發(fā)現(xiàn)這件事有多珍貴,但是現(xiàn)在我終于知道,一頓最普通平凡的飯?zhí)N含著多大的幸福。”
司少臻繼續(xù)深情脈脈,我聽的心頭也是一酸。
他渴望柴米油鹽醬醋茶,但是他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我其實(shí)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離不開他,我也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人總是要等到經(jīng)歷過,吃過虧,失去了之后,心理才會有變化,才會覺得以前常常在眼前的東西珍貴。
“可是事實(shí)是,我住在自己的房子里頭,有自己的生活,有足夠的物質(zhì),我喜歡這樣的生活。”我對著他一笑,有點(diǎn)無奈。
就算他現(xiàn)在說他后悔,說他遺憾,一切也已經(jīng)過去了,我不再是那個蘇念白,他我不再是那個司少臻了。
回不去的始終回不去。
“念念,你一定要這么堅決嗎?”司少臻冷著臉,眼神卻像像受了傷的人。
“少臻,你不明白,不是我堅決,而是我必須往前走,不能回頭。”我向他解釋道。
“你不是愛我嗎?”司少臻妖艷的笑,仿佛聲音都是空靈的,猶如鬼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