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在房間里等待外面走道上的結果,大家聽著易天凌那陰森森的話,忽然發現南宮詠荷把人交給易天凌似乎有點殘忍了。
外面忽然銀光閃爍,然后大家在無聲息之間,看到自己房間的木窗和門上都被什么東西沾上一般,然后觸目所及,都是一條條噴灑而來的紅線,不難想象那是什么東西。
南宮詠荷看木窗上方紙糊的地方被鮮血沾了兩條,立刻大驚,這家伙太狠了吧。
不一會,易天凌開門走了進來好像沒事道:“解決了,你安心吃面吧。”
南宮詠荷看他身上微微沾染些鮮血,大眼睛瞪大道:“你殺了他?”
易天凌聳聳肩道:“你交給我處理,我自然要表現好點,不過你放心,他這輩子都睡不著了。”
南宮詠荷不懂,想出去看,易天凌攔住她道:“交給我的,你就不用再檢查了。”然后對外面喊道,“楊元,還不收拾,讓這家伙在外面好好看著,他反正不睡覺的。”
“是,少爺!”楊元的回答聲。
易天凌關門,阻擋了南宮詠荷的視線笑得妖嬈道,“現在心情好多了。”
南宮詠荷也懶得理會他怎么處理的,反正她也惡心這種人,要她暖床,那只豬?虧他當這么多人面說得出來。
楊元來到走道,看到眼前的一幕呆了呆,而其他幾個房間的人也偷偷開門出來看。
“啊!”女子的驚呼聲,不是大雙就是小雙的。
“小雙,你叫什么!別吵!不回去就幫我收拾下。”楊元立刻喝道。
“我,我才不要!”小雙那邊立刻砰地關上門。
鬼御站在門口,看著大塊頭的身體靠在他自己的房門上,而一個腦袋瓜子掉在地上,睜大個眼睛正瞪著前方,死不瞑目,看來易天凌那句不睡覺是讓人家永遠也閉不上眼睛了。
云彥靖皺眉看著這一幕,雖然覺得大塊頭那么對南宮詠荷說話是有點過分,但易天凌也太心狠手辣了,這哪是教訓,直接要了人命。
鬼御對他搖搖頭,云彥靖面色沉重地關上了房門,這個易天凌讓他也覺得越來越捉摸不透了,從之前對他的認識,好像他不是那么殘暴的人,但第一次殺何老大和這一次殺大塊頭,手法實在太過狠毒了,讓他內心深處升起一股恐懼感,看來自己識人還是有待加強。
而鬼御皺眉關門后則在想,這個易天凌只怕對詠兒感情很深,那大塊頭這么說了一句,就導致他如此殺人,跟之前的何老大差不多是一樣的,只說明他不想詠兒被任何男人褻瀆,那么他最近的反常難道是因為在吃醋?吃他和詠兒的醋,還是詠兒和云彥靖的醋?
楚風楚義和大小雙兒面色蒼白,四個人躲在房內交談起來。
“這家伙怎么這么心狠手辣啊!”小雙兒一張臉沒有血色。
“我料到了,你沒看到上次他殺何老二,也是一刀就把人頭割下來了。”楚義吐吐舌頭道。
“太過殘忍了。”大雙兒道。
“大家小心這個人就是,我覺得他們主仆真得很有問題,你看看楊元,他似乎很習慣清理這些事情,也不害怕,一定是易少做多了這種事情,可見他人本性就是殘暴的,大家以后少得罪他。”楚風很穩重道。
“我看,讓少爺和夫人他們和他們三人分開走吧,我真怕哪天惹這家伙不高興,把我頭也割了。”小雙兒驚嚇道。
“不會的,我覺得他很在乎夫人,剛才要不是夫人那句話,他應該不會殺人吧,你們說,他是不是在做給夫人看,最近幾天他為了夫人神魂顛倒的,會不會愛上夫人了?”楚義皺眉道。
“嗯,我覺得有可能,看楊元恨夫人的眼光就知道了,易少喜歡上夫人了。”大雙也很敏感道。
“你們說夫人怎么這么招男人呢?楚風楚義,你們家大人不吃醋嗎?”大雙苦笑道。
“吃醋也沒辦法,夫人就是花心的,而且她命中注定不止大人一個夫君,所以大人反對也沒用,但是千萬別招上易少,要不然以后就恐怖了。”楚義連忙搖頭道。
楚風皺眉道:“別說他了,反正大家以后小心這三人就是。”
“說來他把老八打成重傷,我都很吃驚,你說老八那么老實的人又忠心耿耿,他也下得了手,我說我們真的少得罪他才是真。”小雙嚇得搖搖頭,“就算夫人也不一定能保住我們的。”
“嗯,所以大家要管好自己的嘴,明日我和夫人和鬼御少爺說說,能不能把他撇下。”楚風慎重考慮道。
大家贊同地點頭。
而這邊南宮詠荷看易天凌吃面條吃得起勁,似乎心情好了很多,不禁笑著搖搖頭道:“你這人真是奇怪,教訓了人就心里舒坦了?”
易天凌挑挑眉,看了眼窗戶上的血跡,再看看她道:“不是教訓了人心里舒坦,是你讓我心里舒坦。”
“哦?為什么?”南宮詠荷驚訝道。
“因為你叫我做事,說明你不把我當外人。”易天凌自我感覺良好。
南宮詠荷一愣后,一頭黑線,搞了半天原來他喜歡被虐啊,那還不好辦。
“那你最好乖乖聽話,只有聽話的人我才會當自己人。”南宮詠荷趁機道。
易天凌眸子頓時發亮道:“真的只要聽話就可以了?”
“嗯,比如明日起,你在這里照顧老八,讓他傷快點好,我們則去彥靖的義父那邊住三天,三天后我們就出發下揚州。”南宮詠荷的聲音帶著命令的口吻。
“你們不會偷偷地撇下我們就走了吧?”易天凌小心翼翼道。
“你有點出息好不好!我還不屑做這等事情!要撇下你們早撇了,用得著等到現在?”南宮詠荷微微板臉,她在習慣自己要做主人的樣子。
“那好,我聽你的,不過我可不可以去看你們,不住那邊就好了。”易天凌心情不錯,自然就想多見見她。
“天這么冷,你不覺得麻煩嗎?”南宮詠荷皺眉道。
“不麻煩,我不怕冷!”易天凌連忙道。
“那隨便你,但你要尊重老人家,還有,對楊元他們好點,老八都被你打得下不了床,你這種打自己人的行為我很討厭!”南宮詠荷直接道。
易天凌一愣后,連忙道:“我改就是,下次不為難他們兩個了。”
“嗯,那好,你好好休息,我回去睡了。”南宮詠荷很氣勢地站起來。
易天凌連忙跟著站起來道:“我先看看外面好了沒有。”說完就快速開門,發現尸體已經不見,就見點血而已,才放心地拉開門。
南宮詠荷走出門口,鼻子充滿血腥味皺了皺,心想這家伙不知道是斷了人家手還是腿,不過算了,她不想計較,她只想快點躺進大叔那溫暖的懷抱里。
“夫人,晚安。”易天凌還說了一句。
“嗯,晚安。”南宮詠荷點點頭走向隔壁。
沒敲門,門就開了,鬼御一把把她拉進房內,面色凝重。
“大叔,你怎么了?”南宮詠荷好笑道,“他不會吃了我的,而且我找到治他的辦法了。”南宮詠荷有點得意,原來這世上真的存在喜歡被虐的家伙,也就是受虐狂。
鬼御見她心情不錯,剛想把心里的話說出來就咽了下去道:“我在想他怎么這么纏人,天都這么晚了,還讓不讓你睡覺了。”
“他其實是個很別扭的人,不過放心,我們起碼有三天是可以不顧忌他了。”南宮詠荷高興道。
“哦?你找到什么方法牽制他了?”鬼御好奇道。
“他喜歡被虐待,那我就當他的主人,給他任務就行,因為他覺得我給他事情做,就是在乎他,哈哈。”南宮詠荷實在感覺有點搞笑。
鬼御驚愕,原來那家伙是這樣的男人啊?不過也說明他確實是愛上了詠兒,怎么說,他都是擔心的。
這一晚,隔壁的易天凌到是睡了個好覺,聽墻角沒有任何聲音,心里很滿意,知道隔壁兩人沒有恩愛,他心就舒坦。而南宮詠荷就感覺痛苦了,半夜身體燥熱起來,讓她很想發泄,但看看鬼御那熟睡的樣子,她又不忍心,所以運氣壓迫住那股熱潮,到早上才勉強睡過去。
第二天南宮詠荷還沒起床,就聽到外面大呼小叫,原來真得下雪了,而且還是下了大半夜,地上都積了一層了,整個彭蘭鎮都沸騰了。
等他們出門來到大廳用早膳,就看到楚風楚義和大小雙兒正在外面堆雪人、打雪仗,和那些小二鬧成一團,看得南宮詠荷也心癢癢起來。
“也想玩?”鬼御拉著她的手笑看她。
“他們好開心啊,年輕真好。”南宮詠荷感慨道。
“呵呵,詠兒,你才十八歲,好像說得你二十八一樣,我是老了,不過你還可以去玩,但要先用完早膳。”鬼御說完就看到云彥靖一身杏色長袍,風度翩翩地出來了,頭上沒有了那塊方巾,只插一直白色的玉簪,看上去特別斯文。
“彥靖,快過來看,他們鬧得好高興。”南宮詠荷笑著對他打招呼。
云彥靖走過來看門外,一條街上都是那些喜歡玩雪的人。
“少爺,夫人,過來玩吧,楚義說誰打中他,就給一兩銀子。”小雙兒笑的開心,手里的小雪球直往楚義身上招呼,楚義是上串下跳,最后楚風,大雙兒也全往楚義扔,讓他驚叫連連,大呼不公平。
門口站在看得人都笑得無比開心。
“少爺,我也要去玩!”楊元的聲音從后面出來。
南宮詠荷三人轉身,就看到易天凌也出來了,今日的他讓人眼前一亮,看上去氣色很好,面若冠玉,黑眸晶亮,一身白色暗紋長袍讓他看上去有種縹緲的感覺,一頭長發也隨意地扎著,但大部分都垂下來,感覺有點亂,卻平添了他的妖嬈之感,而且看上去無比的順眼,覺得他本來就該如此一般,非常得襯他的氣質。
“去吧,被打中算我的。”易天凌淡漠道。
“嘿嘿,好!”楊元高興地沖出去道,“來來來,打中一兩!”
“楊元,那你可要輸死了。”楚義哈哈大笑。
“什么!你和我一組,我沒那么傻!”楊元也是個大孩子,立刻伸手抓雪就對著大雙扔去。
大雙連忙閃過,嬌笑道:“你們兩個,我們三個,看看誰贏好了!”
“好!”立刻大家高興地打起雪仗來。
鬼御笑著搖搖頭道:“詠兒,我們用膳吧。”說完拉她回桌前。
云彥靖笑道:“他們真開心啊。”
“那你也可以去。”易天凌跟著走過來坐下,似乎昨晚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般,他臉皮也不紅一下。
“算了,等下說我欺負她們。”云彥靖搖搖頭。
“要不我們四個來一場雪仗?”易天凌突發奇想道。
南宮詠荷大眼睛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道:“你和楊元一樣大?”
易天凌嘴角抽了抽道:“年紀大就不能打了?楚風楚義也不小吧。”
“他們是陪大小雙兒,那你去陪楊元好了。”南宮詠荷好笑道。
“你不是想打嗎?我陪你!”易天凌立刻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我老了,打不動了,免了,還是看他們好了。”南宮詠荷心里一愣,這家伙說話好露骨啊。
云彥靖笑起來道:“夫人,你老了?”
“我當然老了,心態老,沒她們那么有活力了,哎。”南宮詠荷嘆口氣,很是感慨,三個男人看著她一頭黑線。
鬼御岔開話題道:“詠兒,等下先去買些冬衣,再過去農莊吧。”
“嗯,我也這么想。”南宮詠荷點頭看看易天凌道,“你好好照顧老八,三天后就下揚州。”
“我跟你們一起去看看,晚上回來。”易天凌要跟著,“老八楊元會照顧的,我也要買冬衣。”
南宮詠荷一頭黑線地看著他,云彥靖卻直接道:“好啊,其實你們也可以住在義父那邊,但我們這么多人房間不夠,而且老八傷痛,看大夫也不方便。”
“就是,你別以為我們不給你去,其實也想你冷靜冷靜。”南宮詠荷道,“你就乖乖地在鎮上住著,養養你的身體,我說三天就是三天,你還怕我們丟下你們不管不成。”南宮詠荷聲音里有著氣勢。
易天凌有點郁悶,但是還是道:“好吧,我知道你們是怕我脾氣不好,我不去就是。”
鬼御和云彥靖嘴角抽了抽,低頭喝粥,南宮詠荷看著易天凌那張已經看不住被打過的俊臉道:“原來你也知道自己脾氣不好啊?那你可得好好自我反省,等我回來檢查成效。”
“那你想我變成什么樣的?”易天凌趁機問道。
“正常的。”南宮詠荷很簡單。
鬼御和云彥靖都笑出聲來,換來易天凌那殺人的眼光。
“看看你,我才說這一句,你就露兇光了,我懷疑你以前是不是強盜無賴啊!”南宮詠荷沒好氣道。
易天凌忽然不說話了,一身清冷的氣息散發開來,眸子有東西閃了閃。
“你要知道我小時候靠跟人家搶才能吃上臟饅頭,你也許會明白為何我脾氣這么差了。”易天凌低下了腦袋。
三人沉默,南宮詠荷皺眉,心里不禁有點內疚,看來每個出色的人背后都是有著心酸的故事啊,這家伙的故事似乎不比鬼御的差。
“說說你的事吧,讓我們也多了解你這位朋友。”南宮詠荷口氣放軟些。
“沒什么好說的,都過去了,不想提,人往前看,我不會再讓歷史重演,我有能力讓自己活著比別人都舒服!”易天凌冷笑一聲。
“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既然都過去了,你也別太糾結,放寬心,路會走得更遠。”南宮詠荷平靜道。
“是嗎?就算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也能走得更遠嗎?”易天凌很有深意地詢問道。
“十惡不赦?你嗎?那就得看看你的罪行有多令人發指了。”南宮詠荷邊喝邊看他。鬼御和云彥靖也不說話,但也很想聽這個有著嚴重喜怒無常的家伙。
“因為看不得別人過得比我好,我會搶走他們的一切,坑蒙拐騙,不惜殺害無辜這個算不算?”易天凌想了一下又詢問道。
南宮詠荷錯愕,看看鬼御兩人,嘴角一扯道:“你是嫉妒對嗎?”
“是,可以這么說,為什么我從小就受那么多苦,為什么別人就可以享受那么多,同樣是人,為什么對我那么不公平!”易天凌忽然有點激動了。
“你先別激動,雖然我知道你可能受了很大的委屈,但你要知道,事出必有因,也許是你上輩子壞事做多了,所以老天爺在這輩子懲罰你呢?若你這輩子繼續做壞事,很有可能你下輩子更慘呢?所以其實越是苦,你更應該珍惜一切,更應該學會放寬心,那么下輩子會轉運的。”南宮詠荷相信因果報應。
“真好笑,這是什么邏輯,難道要我委屈一輩子,最后郁郁而終?”易天凌諷刺地看著南宮詠荷。
“也許你放寬心后看事看人都不同,會有更好的生活呢?起碼你不會受到心魔的控制,不會讓自己常常失控。”南宮詠荷氣息也散發開來,無形中,兩股氣息似乎在對抗一般。
“夫人,你這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嗎?你出生富貴,有愛你寵你的爹娘,一路走來都是在幸福之中,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我心里的苦!你問問他,他小時候也做乞丐,被人打被人罵的時候,他心里可有怨恨?可怨恨自己無情的爹娘?怨恨老天爺不公平!”易天凌看向鬼御。
“我知道大叔也有怨恨,但起碼他能克制自己啊。”南宮詠荷心疼地看了鬼御一眼。
“克制?哈!他做殺手,訓練是多么刻苦,他為得他師傅的青睞,要付出比別人多多少的艱辛,這些你可知道?”易天凌繼續冷笑。
鬼御一愣后沉聲道:“你調查我?”那口氣里有著犀利。
“沒必要,三王爺早知道你是鬼影門恩天賜的徒弟,我一看你那張白得像僵尸的臉就知道你是殺手!”易天凌無所謂地說道。
鬼御面色不佳,云彥靖陪笑道:“每個人的經歷都不同,所以處理事情的方法也不同,環境造就個性,但一個人心善心惡還是靠自己去把握,那不是別人能駕馭的,這個問題我看還是不要爭的,沒有對誰對誰錯的。”
“環境造就個性,彥靖,你這話不錯,就像時勢造就英雄一樣,不過是想做英雄還是狗熊那就真看自己的了,誰也勉強不了。”南宮詠荷一語雙關道。
易天凌愣住,最后冷哼一聲不說話了,南宮詠荷挑挑眉也不說話,云彥靖卻笑道:“還有很多人一時走錯路也是有的,只要能走回來,相信狗熊也能變英雄的。”
“對對,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南宮詠荷贊賞地看看云彥靖,沒想到這家伙勸人的本事一流啊。
易天凌聽得頭頂冒煙,直接用眼光殺他們,但最后還是沒有說話,他的痛沒有人能理解。
這邊打雪仗停下,大家都笑得東倒西歪,小雙兒到云彥靖身邊高興道:“少爺,我賺了十兩,楊元欠我十五兩了,易少爺,給錢!”
易天凌轉頭看看一臉挫敗的楊元沒好氣道:“你個沒出息的。”
“少爺,他們三個打兩個啊。”楊元委屈無比。
易天凌從腰間摸出一張銀票道:“記得給老八和你自己買幾件冬衣。”
“是,謝謝少爺,小雙兒,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我換了銀子就還你。”楊元笑容滿面,發現易天凌對他好很多了。
“喂!你為什么老叫小雙兒,她不去!”楚義立刻翻臉。
“切,我又不會和你搶小雙,就是想小雙幫我看看什么衣服好看嘛,這么小氣!小雙兒,這樣的男人要不得,太大醋勁了!”楊元立刻鄙視楚義。
“死小子,你說什么,找打!”楚義立刻撲過去。
“楚義!”鬼御叫了一聲,楚義停手,有點郁悶地看向鬼御。
“你們能聊得來,就留在客棧可好?”鬼御詢問道。
“誰和他聊得來啊,這家伙對你好的時候很好,發神經的時候不把我們當朋友的!”楚義立刻叫起來。
“喂,你什么意思,我有這么沒品嗎?和你們鬧著玩的嘛,大家一條路,有伴嘛,我哪有發神經,那是我家少爺好不好!”楊元脫口而出,結果立刻‘哎呀’一聲抱住了腦袋。
易天凌氣勢洶洶地瞪著他,大家頓時哄堂大笑,這對主仆確實很有趣。
南宮詠荷也吃完粥了,站起來道:“好了,別鬧了,楚風楚義,你們是要一起去,還是和大小雙兒在這里陪楊元?”
“夫人,我們自然跟著你。”楚風立刻道。
云彥靖卻道:“不如這樣,今日就讓楚風和大雙兒一起去,楚義和小雙兒留下來陪楊元,明日交換如何?義父愛清凈,人多也不好。”
“好主意。”南宮詠荷立刻點頭。
楚義和小雙兒對看一眼,兩人都面色通紅,不過還是很愿意的,這樣他們就多點相處得時間了。
不一會兒,南宮詠荷一幫人出發去買衣服,易天凌也要去買,所以先跟著,他們來到彭蘭鎮最大的成衣鋪子,因為雪天,里面幾乎沒有生意,店家看一大幫人進來連忙笑容滿面地招呼。
“大叔,這件夠大夠厚實,給你穿真好。”南宮詠荷看中一件深藍色的銀線邊厚棉袍。
“好。”鬼御也挺喜歡,而且他人大,其他衣服也不一定能穿下去。
南宮詠荷又走到云彥靖身邊道:“彥靖,你有看中的嗎?”
云彥靖面色一紅道:“我隨便就可以了,這件如何?”他指了指一件青色的厚衣。
“不要,這顏色你穿看上去老氣,這顏色還好看。”南宮詠荷反對,指著另一件米色的,她覺得云彥靖非常適合杏色、米色的衣服,讓人看上去特別冷清優雅。
“那好吧,就這件好了。”云彥靖也很喜歡,立刻點頭試衣。
“少爺,這件難看死了!”楊元和易天凌又在一邊爭了。
易天凌手里是件深灰色的棉袍,楊元一說,他目光就朝南宮詠荷看來。
南宮詠荷聽到聲音看向他,四目相對,易天凌立刻又轉回腦袋不爽道:“那你說哪件好看啊!”
“少爺,這件好不好?”楊元指著隔壁的淡藍色棉袍。
“不喜歡!”易天凌聲音不爽。
南宮詠荷搖搖頭走過去道:“我看不如這件吧,適合你膚色。”南宮詠荷讓掌柜拿下那件淡紫色偏紅色的棉袍子。
易天凌眼睛一亮,其實他早看上這件了,只是他想知道南宮詠荷會不會也幫他挑衣服,所以一來就挑最難看的。
“夫人好眼光,這位少爺穿這個顏色確實好看。”掌柜連連點頭。
易天凌接過來一個轉身,衣服翻出一陣漣漪,立刻就披上了他的修長身軀,他狹長的黑眸一挑看著南宮詠荷道:“如何?真好看嗎?”
南宮詠荷眼前一亮,點點頭笑道:“嗯,真得好看。”南宮詠荷覺得他身上那股邪魅的氣息更加濃郁,夾帶著妖嬈的風情,實在像位尤物。
“那就這件好了,我穿上了,你買給我。”易天凌要南宮詠荷送給他。
南宮詠荷嘴角直抽,轉身看看面色冷冷的鬼御和眉心微皺的云彥靖露出苦笑。
“好,我送你就是,楊元,你也挑一件,我也送給你。”南宮詠荷一視同仁。
“哇,真的啊,謝謝夫人了,我要這件,少爺,你覺得好看嗎?”楊元高興道。
“好看個屁!”易天凌又不爽了,直接走到門口吹冷風,不理會里面的。
楊元嘀咕著,南宮詠荷看著他笑道:“你家少爺真是喜怒無常,難為你了。”
“少爺是想夫人多在意他一點而已,對他特別一點,沒認識夫人之前其實還算挺正常的,最近越來越不正常了。”楊元郁悶道。
南宮詠荷一愣后有點明白他的意思,易天凌就像個鬧別扭的小孩子,總希望自己能得到最好最特別的照顧,不過自己可沒心思去侍候他這位大少爺。
很快,大家都選好了衣服,裹著新衣的易天凌和楊元回去,楊元手里還扛著三套新衣,是給楚義、小雙兒和老八的。
其他幾人坐上馬車,直接前往農莊。
農莊此刻在一片白茫茫之間,但進出的馬路卻已經打掃干凈,門口還掛了兩只新的大紅燈籠,貌似有著過年的氣氛。
馬車一到,新伯和景榮就來接應,一幫人寒暄之后走進了大院子。
南宮詠荷去放東西,鬼御和云彥靖先去看望淼鶴農。
“衡宇,彥靖,你們來了。”淼鶴農坐在房中看著一本很舊的書籍,看到他們來,立刻放下書籍笑迎上來。
“爹。”鬼御叫道。
“義父!”云彥靖也叫道。
“好,好,快進來坐,外面凍吧。”淼鶴農親自為他們倒上熱騰騰的茶水,“對了,詠兒呢?”
“她買了好些菜,說今日要親自下廚給爹做好吃的。”鬼御笑道。
“哦?她還會做菜?”淼鶴農很是驚訝。
云彥靖答道:“夫人會的東西可多了。”
淼鶴農目光看向他,云彥靖發現自己那么袒護南宮詠荷頓時臉熱,什么時候,自己已經不自不覺把她當成是自己的人了?
“彥靖,看來你對詠兒還是很上心的,只是你爹那邊能過這一關嗎?”淼鶴農知道云彥靖小時候的事情。
“義父,我,我還沒想過這點。”云彥靖看看鬼御很是尷尬。
“那就快想想吧,我看娘子是非你不可了,你別把她惹毛了,我可沒法子勸的。”鬼御笑道。
“鬼御大哥,你,你真的不介意?”云彥靖驚訝道。
“介意什么?很多事都是冥冥中注定的,而且你對詠兒如此付出,她要是不負責,她也就不是我喜歡的她了。”鬼御很清楚南宮詠荷的性格了。
“衡宇,你不委屈嗎?”淼鶴農心疼兒子了。
“爹,詠兒不會虧待我的,你放心吧,就算夫君太多,她對我們還是一樣寵愛的。”鬼御笑了笑。
“真要如此那爹就不擔心了,好女子難得,愛上了就別錯過。”淼鶴農感嘆道。
“嗯,爹,你該說說我娘的事情,當年到底發生什么事?真是我師傅殺我娘還擄走我?”鬼御為了這個問題昨晚睡不好,一邊是自己親娘,一邊是養育自己長大的仇人,這叫他怎么處理才好?
“嗯,你們坐下來,我慢慢說。”淼鶴農點點頭。
鬼御和云彥靖對望一眼坐下,捧起茶杯暖手,淼鶴農嘆口氣對鬼御道:“爹是當年淼國大王的堂兄,因為兄弟很多,所以我被派去駐守藍天郡,藍天郡和青國的青海鎮之間有一片山林,當然也有一條兩國相通的官道,是前幾代大王修筑的,邊境山民常常發生沖突,所以大王派了叔父帶兵三萬人駐守著,但沒有戰爭的時候,叔父就很不滿意大王不給他回京都,邊境處條件比較差,所以叔父后來就對我不滿意了,還開始不客氣,說讓我把郡王之位讓于他,他就安心在這里駐守,我本是無心名利,就上報了大王,結果大王懷疑叔父有叛逆之心,居然派人誅殺,最后叔父僥幸沒死逃亡中原,我卻被委以重任,掌管三萬士兵,那件事后過了半年不到,你那時剛過完三歲的生辰,我記得很清楚。”淼鶴農目光里露出回憶之色。
“那晚上是冬天,我剛從士兵那邊回到府中去看你娘和你的時候,忽然從院子里就跳出來好幾個黑衣人,他們是刺殺我的,我當即大叫,引來士兵,那些黑衣人見不成功就開始逃匿,然后我就聽到你娘親的慘叫聲,回房一看,你娘親已經倒在血泊里,但她死命撐著嘴里喊著你的名字,我知道一定是賊子把你搶走了,連忙去追,就看到那黑衣人抱著你正被士兵包圍著。”
“我怕傷到你,讓士兵住手,那賊子被阿新扯下了面罩,就是周木雄,他下巴上的那顆肉痣我就是死都不會記錯,因為他曾經跟隨你叔父在邊境出現過,所以我一眼就認出他,他說他只是還你叔父一個人情,本來是想殺我的,不過我命大,所以就由你代替,我自然不肯,想用自己交換你,那他卻是不肯,還說你挺可愛的,既然已經殺了我夫人,也算完成一半,把你交給叔父就可以交差,我不讓路的話,他就直接摔死你。”淼鶴農越說越激動。
“爹,你別急,慢慢說。”鬼御連忙伸手按住他抖動的肩膀。
淼鶴農哽咽一下點點頭道:“我怕他失手,所以放了他出去,心想后面跟著他總能救回你,結果這廝也不知道撒了一把什么粉,就不見人影了,我翻遍整個藍天郡都沒能找到你,而你娘也慘死,我一時間接受不了事實,一心想要為你娘報仇,又想找回你,所以沒向大王說明,就帶了親信一路追到中原,這一追就是二十五年,中間確實也有追到這個畜生的時候,但這人太狡猾,我們損失慘重,最后還是沒能找到你,不過我一直相信你還活著。”
鬼御面色很是陰沉,他不相信師傅是這樣的人,但事實放在眼前啊,叫他如何不信。
“要是再找到這個畜生,我一定親手殺了他為你娘親和死去的兄弟們報仇!”淼鶴農很明確目標。
鬼御面色更難看,云彥靖糾結地看著他道:“周木雄也是受人之托,真正的元兇應該是那個叔父,那他人呢?”
“好像死了,有一次周木雄親口告訴我一個手下,但沒告訴具體原因,其他什么都不肯說,所以我一直覺得你一定還活著。”淼鶴農憂傷道。
“會不會周木雄為了懺悔當年的事情,所以養大你的。”云彥靖看向鬼御。
“要是這樣,他何不把我還給我爹?”鬼御立刻冷聲道。
“你師父一代宗師,鬼影門江湖上沒有人不是聞風喪膽的,為何不殺你反而要養大你?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云彥靖挑眉道。
“不管什么原因,我和他的殺妻之仇是不共戴天的!衡宇,爹知道你為難,不過爹不需要你幫忙,只要你告訴我他在哪里!我自己解決!”淼鶴農立刻嚴肅道。
鬼御看了看他糾結道:“爹,你不是師傅的對手。”
“不是對手又如何,最多同歸于盡!”淼鶴農氣惱道。
“師傅閉關了,把鬼影門都交給我打理,讓我不能去打擾。”鬼御心里一片混亂,那種感覺是五味雜陳,一時之間都理不清,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
“在哪里閉關,我一定要去殺了他!”淼鶴農憤怒道。
“爹,你這樣子就算去還不是送死,先冷靜下來。”鬼御只能先安撫他。
“衡宇!你不會是不想幫你娘親報仇吧?”淼鶴農很震驚道。
鬼御面露苦色,云彥靖立即說:“義父,你給鬼御大哥考慮一下,畢竟他養了他這么多年,就算恨之入骨也一時之間下不了手啊。”
淼鶴農渾身顫抖,目光里露出失望之色。
正好南宮詠荷走進來,看到三人氣氛很尷尬,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但看到鬼御傷心的俊臉她就心痛,連忙拉住他的大手道:“怎么啦?跟爹也能慪氣的?”
“夫人,這事確實棘手,你來聽聽。”云彥靖連忙把事情又說了一次給南宮詠荷聽。
南宮詠荷其實昨日就已經猜到,這對于誰都是個難題,恩天賜再壞,他也把鬼御養大了,娘親再親,他都沒有一點記憶,所以鬼御確實是左右為難的。
“淼爹爹,你也別上火,大叔現在還下不了決定,這事放在你身上,你難道就能下手殺養大自己的師傅了?你別急,我們坐下來好好研究一下這個問題,凡事都有解決之道,但沖動就是魔鬼,所以暫時先放下仇恨恩怨,好不容易父子重聚,能不能先開心點呢?”南宮詠荷笑盈盈地道。
淼鶴農看著滿臉笑意的南宮詠荷,再看看鬼御那張糾結的臉,最后深深地嘆口氣道:“確實是我太為難衡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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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明天是云彥靖的禮物哦,嘎嘎,月底了,給甜品,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