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八章 初悟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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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玉兒有些猶豫地道：“沐舒妤，我有些不好的預感，咱們不管這里的事了，離開好不好？”

聽了這話，沐舒妤一愣，先是莫欹說會有危險，然后苗曉萱卜算出她有一劫，現在連沐玉兒都說有不好的預感，莫非這次的混水真趟不得？在苗曉萱說她此行會有一劫的時候，她也曾想過放棄，可苗曉萱也不知道放棄此行后，劫能不能化解，加上她認為有仙府在，不管怎么樣，都不會危及性命，才按計劃來到了旭陽宗。

慢慢地在桌旁坐下，沐舒妤把目光轉向窗外的天空，“沐玉兒，你說如果我注定有此一劫，能不能避開，又或是，離開了此處，劫還在不在？”她記得師傅幻媚仙子曾和她說過，無論是凡人或是修行之人，都會有劫，特別是修行之人，是與天道抗爭，劫會更多更兇。

“啊！你的劫？”沐玉兒一聽就跳了起來，“你能感應到你的劫，除天劫之外的？”聲音里是滿滿的不信。

沐舒妤搖頭：“我不能，是曉萱卜算到的。”

“哦。”白霧又降了回去。

眉頭一跳，沐舒妤瞇眼看著那團折霧：“沐玉兒，你的意思是，除天奴一族之外，別人也能預知自己的禍福？”

沐玉兒沉默了很久，像是在思考，久到沐舒妤認為她不會回答了，她才再次出聲：“你認為修行之人，每個人都能在天劫到來之前有所感應。算不算一種預知禍福的本事？”

“感應到天劫是預知禍福的本領？”沐舒妤一愣，“進階之前能感應到天劫何時降臨，這不是很自然的事嗎？”

“是，因為每個修行之人都能感應到天劫將至。所以就成了非常自然的事。那你知不知道，每個人對自己的天劫感應能力都不同，有些人能感應到具體哪一天，哪個時辰天劫降臨，有些人卻只能感應到大概日期，直到劫云開始匯集才能確定天劫已到。”沐玉兒的聲音有些飄渺。

沐舒妤一愣，還有這種事？她一直以為大家都是一樣的，不過應該也沒有人會去把自己對天劫的感應，拿出來和別人做比較，所以她不知道應該也屬正常。

“那為什么能感應到天劫。卻不能感應到別的劫難呢？”沐舒妤不解。

“因為天劫是和修為息息相關，修行之人時時刻刻都會關注自己的修為。而其它劫難，卻是由各種各樣的事件引發、積累，然后成劫。你會不會時時刻刻去關注你遇到些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然后一直跟著那些人，一直關注著那些事？”沐玉兒問。

沐舒妤立刻搖頭：“不會，誰會發那個神經，再說每天遇到那么多的人和事，也不可能做到一直關注。”

“對啊，你今天丟了一顆小石子，自然不會去關注它落在什么地方。但說不定它就落在了山崖邊上，他日，你從崖下經過，風吹落了這顆小石子，小石子打中一塊原本不穩的山石，然后這塊山石就砸向了你。你又怎么會想到這一劫的起因，是你當初丟的那顆小石子。”

沐舒妤娥眉一皺：“起因應該是風啊，如果沒有風，又怎么會吹落小石子，還有那塊不穩的山石。如果沒有它，一顆小石子也算不得劫啊。”

沐玉兒輕輕笑了一聲：“如果沒有那顆小石子，有風又如何，就算那塊山石不穩，但沒有那顆小石子打中它，它就算后來掉下去了，也不再是你的劫。”

經過沐玉兒的這一番話，沐舒妤陷入了沉思，腦袋里仿佛抓到了些什么，但仔細一想，又仿佛什么也沒有，迷迷糊糊中，她無意識地問了一句：“那既然是注定的劫，為什么可以通過壓制修為，延遲天劫的到來呢？”

沐玉兒正要回答，卻只見沐舒妤目光呆滯，外貌也慢慢由周君言的樣子變回了她的本來面貌，而這一切她自己卻仿佛毫無察覺。沐玉兒一驚，立刻飛出屋子，在周圍轉了一圈，確定沒人才重新返回屋內。

“那既然是注定的劫，為什么又可以通過壓制修為，延遲天劫的到來呢？”沐舒妤依舊坐在那里，喃喃地重復著這一個問題。

“因為修為是你自己的，你可以控制它，控制了這個因，就可以影響到天劫這個果。”沐玉兒的聲音改變了，可沐舒妤現在的狀況卻是對此毫無所覺，依舊沉浸在腦中那似有若無的感悟中。

“如果我能控制那顆小石子，它就打不中山石，如果我能控制風，它也吹不落小石子，如果......”沐舒妤感覺自己終于抓住了些什么，呆滯的雙目慢慢閉上。

沐玉兒繞著沐舒妤飛了一圈，便向門外飛去，她一出門，就亂起了一股小小的風，輕輕的把門關上，卻沒發出絲毫聲音。

沐舒妤的仙府內，那座宮殿的上空電閃雷鳴，狂風大做，整個大地都在震動，施焱和一眾煉丹師再也無法安心煉丹，統統跑出煉丹室驚惶地看著天空，小福和小龍也不安地飛來飛去，豕蟻們到處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宮殿外林中深處，“嘩啦”一聲，一只身披瑩藍色的鱗甲，四蹄踏云，頭生龍角，背生雙翅的麒麟從湖水中沖出，它看向宮殿的方向，圓圓的大眼中透出不解之色。突然，它轉頭輕吼一聲，吐出一團水球就砸向岸邊，在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坑。

在那坑的上方，漸漸顯露出一個男子，全身被黑霧裹住，隱隱可見一張英俊不凡的臉，他的身體也如那黑霧一般，不但呈半透明狀，還一幅隨時可能散去的樣子。

男子看著湖水上方的麒麟冷哼一聲：“你這孽畜，居然對我動手，莫非不記得我了？”

麒麟聽了這話，歪歪大腦袋，疑惑的盯著半透明的男子半晌，然后突然發出歡欣的一聲輕吼，身形快速縮小，飛到那男子身邊想去蹭他，卻不想蹭了個空，腦袋從男子的身前穿到了身后。

男子看看自己的身體，再看向宮殿的方向，目光中透出狠戾之色：“憑你一只小小螻蟻，居然也妄圖搶我的東西，豈能讓你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