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怡清胡思亂想的時候,周凡已經松開了手,葉怡清察覺到,心里既是輕松,又有些悵然。
“你去哪?”
她看著往門外走的周凡,問道。
周凡頭也不回的淡淡道:“那些人太聒噪了!”
葉怡清心頭一跳,下意識的說了一句:“回來!”
周凡的身形登時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看在葉怡清的眼中,卻是覺得這一刻的周凡陌生至極,雖然他們原本就沒認識幾天,但就像是至交好友,轉眼就不認識你了的那種感覺。
尤其是周凡轉過身來的那一瞬間,葉怡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一雙眸子倒映的是一方望之不盡的無垠血海,僅僅只是看一眼,就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好在這種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周凡轉過身來說道:“好嘞!”
葉怡清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氣,這是她認識的那個周凡。
一天的時間就這么過去了,不說葉家鎮之人對周凡到現在還安然無事如何吃驚,詫異,不敢置信……
這一天,葉怡清過得很慢,很慢……腦中思緒萬千,到了很晚,她方才睡下。
只是正在她半夢半醒之間,突然感覺臉頰一冷,朦朧間見到一個人影,剛要大喊一聲,就被捂住了嘴。
那人露出面目,正是周凡。
周凡輕聲道:“師姐,是我。”
隨后周凡緩緩松開了手,葉怡清有些惱怒的看著周凡,自己為他提心吊膽半天,現在還來擾她清夢,氣道:“你這大半夜的,偷跑進我房間來,想干什么?”
周凡柔聲道:“子時快到了,從今晚開始,我教師姐修行法門。”
“啊~修行,明天再說好嗎?我好困啊!”葉怡清睡眼朦朧的,噘著嘴,她實在是困極了。
周凡搖搖頭道:“不行,修行如逆水行舟,你初入修行,就更該如此了,磨煉心性。”
說著,他大袖一揮,登時蓋在葉怡清身上的被子被一股清風卷到一邊。
一股涼氣覆身,葉怡清被冷的一抖。
本來想撒嬌不去,只是看著周凡那雙清澈的雙眼。
她只好乖乖聽話,穿上衣衫。
周凡微笑道:“我們走吧。”
葉怡清疑惑道:“去哪?不在這里修煉嗎?”
周凡道:“如果師姐不介意,倒是可以在這里修行。”
聽得葉怡清霞飛雙頰,啐了他一口:“都失憶了,怎么還能這么說!”
周凡略顯尷尬,笑著道:“師姐,隨我走吧。”
他不待葉怡清回話,牽著佳人柔荑,如輕煙一般飄出窗口。
天外月光盈盈,如同一道銀色水波,周凡帶著葉怡清乘風直上。
這樣的場景,葉怡清做夢都想不到,到真像是做夢似的。
周凡帶著葉怡清乘風直上,速度很快,不一會就出了鎮,降落在一座小山頂之上。
月光下,銀色水波鋪滿了一地,極美。
往山下望去,人間煙火盡收眼底,葉家鎮的人生百態一一映入眼簾。
葉怡清有些驚訝,她在葉家鎮生長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一個好去處。
一時間,睡意盡失,早已沒了影蹤。
葉怡清幽幽道:“周凡,你以前也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帶著你夫人,觀賞這么美麗的景色么?”
她是知道周凡將她錯認成了他的夫人,也知道自己的問的有些唐突。
但她還是想知道周凡有沒有這樣的做過,雖然在她的心里已經猜到了答案,可還是問了出來。
結果有些出乎她的預料。
周凡搖頭:“沒有!”
聞言,葉怡清眼眸中滿是喜色,說道:“真的?”
她有些不信。
周凡道:“師姐,我雖然不記得很多事,但我知道咱們曾經一起看過比這更美,更驚奇的地方。”
他雖然忘了以前的事,但內心中還是時不時的浮現一幅畫面。
永寂大漠、深海澡澤、莽荒大林、原始奇山……在這些畫面中,總是可以看到一男一女的身影。
每一幅動作幾乎都一致,女的拿著一本書卷,時不時的記上一筆,男的,則是時不時的插上一口。
聽了周凡的話,葉怡清有些心酸,說道:“周凡,答應我,以后不要帶別的女孩子,來到這個地方,可以嗎?”
周凡搖頭,說道:“我不會的,永遠都不會!”
聽到周凡的承諾,葉怡清不禁開心了起來,她也不知道為什么。
看到葉怡清高興,周凡的嘴角也微不可查的一彎。
隨即說道:“那,我們現在就開始?”
此刻葉怡清心情十分好,干什么都有干勁,柔聲道:“來吧,你說,我做!”
周凡點頭:“那就好,現在我先教給你一套……最基本的煉氣法!”
說道最后的時候,周凡沉默了片刻。
腦海里,陡然浮現一抹畫面,一個年輕的‘他’正在給一位紅衣少女傳授什么。
此情此景,周凡心里莫名的有些傷感。
……
周凡傳授給葉怡清的煉氣法并不晦澀難懂,她本身也聰慧過人,又很有耐心。
周凡教授給她的,她都一一認真的去照做了。
“呼~吸~!呼~吸~”
嚴格的來說,周凡所傳授的煉氣法也可稱為呼吸法。
道家或者說幾乎所有仙道煉氣之人,都重視“炁”,認為“天地萬物無不需炁以生之”。
行炁,呼吸也。
一呼一吸謂之道。
炁乃人身生命之本,炁行則血行,炁泄則血凝。
人之呼吸,起于心肺之間,行于通體百脈。出入于口鼻,一時有一千一百五十息,一晝夜計有一萬三千五百息,多則不善,少亦不利。
呼吸法本身并不難,就是一種行炁之法,至簡至易,常年堅持,自可終身受益。
難在有耐心的堅持,這是需要長期鍛煉,才能見效的法門。
吸氣時氣貫注于腹部,呼氣時氣上引至頭巔,排出死氣和病氣,同時能提高人體潛能。
不過僅憑一門呼吸法,是不能得修成道基的。
只能延年益壽,固本培元,頂多壽元可以增至極限。
這并非是周凡有所保留,而是葉怡清才剛剛開始修行,若是貿然精進,反而會造成根基不穩。
周凡心念一動,從葉怡清的底下升起一座云床,使其在上面打坐呼吸。
而他自己就在旁邊護法,同時體察周邊一切,觀萬物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