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和英國人鬧的這些矛盾,當時日本看來,以爲是打打嘴仗,甚至擔心是對方的‘陰’謀,用這個辦法來解澳洲之困境。
但隨著陸銘的這個公開聲明一發出,日本人動心了。
東條英機在會議上質問這些遲疑不定的將領們,“我們還有別的出路嗎?”
天皇裕仁這次也公開聲援東條,就連他的老對頭石原,在給軍部的來信中,也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上等兵難得做出了次正確的決定。”
隨後,日軍給山口多聞下了一道緊急命令,讓他馬上回來擔任這次行動的總指揮,並升爲大將。
這個決定引起軍中一陣譁然。
在日本軍隊史上,很少海軍將領擔任整個戰役總指揮官的,一般都是陸軍的人來主導,這次東條算是破了個例。
東條其實心裡也不想這樣做,但他卻沒有辦法,這不是說沒人,而是石原。
別看石原掛了個空閒的名頭,但是下面的將領,還多是他的人,加上他和山本的關係,海軍還很服他。
軍部雖然想派人去主持,但菲律賓這幾個軍的日軍將領,可不會去聽他們的,山口多聞從接了山下奉文的這個位置後,雖然沒有出彩,但卻穩健。
用他來擔任這個總指揮,海軍當然不會反對,加上下面支持,這才‘逼’東條不得不委任山口多聞來主導。
主將確定了,後面爲要不要增兵的問題又發生了很大的爭論。
老成一點的,希望再增加一些部隊,畢竟英軍也很強。
東條糾結的要死,他現在手上沒兵可調,本土的部隊已經壓縮再壓縮,除非他不想幹,纔敢派天皇的警衛部隊出去。
另外就是關東軍,這八十萬軍隊東條同樣沒膽子調,蘇聯紅軍的遠東軍區有130萬軍隊在那邊,而陸銘安‘插’在‘蒙’古的軍隊,也發展到了近20萬,除非東北不想要,纔敢調這邊的兵。
華北日軍,上次不但沒撈到好處,還一下損失了幾萬人,這裡本來就兵力不足,同樣沒有辦法調。
還是石原的來電,幫他解了這個窘境。
石原來電中特別提到一點,隱蔽‘性’!
這次突襲能不能勝利,不在於兵力的多少,而在於行動能不能隱蔽,最少要做到一點,不能讓對方看穿自已的意圖。
日軍大本營這些人一想也對啊,不能隱蔽偷襲,如果對方知道自已的意圖,不用別的,陸銘只要不全部撤出軍隊,日軍就一點辦法沒有。
最後,大本營決定,就以現有兵力來次突擊。
英軍是分三路到來的。
一路是從印緬邊境到仰光,在乘船到婆羅洲,這一路最慢。
第二路是直接海運過來,相對比較快,第三路是空運。最快的。
‘交’接、換防,這些是很繁瑣的,再加上陸銘手下那邊兵心裡不滿,暗中還會拉點英國人的後‘腿’,這樣英軍在婆羅洲全面接收時,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一個多月,這個時間並不長,但對一旁虎視眈眈的日軍來說,就有了很好暗中佈置的機會。
香港問題因爲陸銘的強勢,英國人也不敢撕破臉,但他們卻改變了方向,全力對國民政fǔ施加壓力,不準他們以政fǔ的名義去接管,南京政fǔ不敢這時得罪英國,就擱置在了一邊。
現在就變成了實際上是陸銘在管理著一切,雖然沒有國家授權。
“香港問題下一步怎麼處理?總不可能一直這樣軍管吧。”
胡適等人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這樣下去肯定不行。
陸銘考慮了下,“既然國民政fǔ不準備出面,我們就沒有必要再去‘逼’他們,英國人的想法是先擱置,等他們全面接收這邊之後再來處理,這樣一搞,後面還真不好辦。”
隨後陸銘出了個主意,“我認爲是不是可以這樣,沒有政fǔ名義其實也不要緊的,胡先生不是很多朋友在那邊嗎?我們把大家組織起來,先用民間團體的名義,等整合完畢,然後組建管理團隊,最後我們乾脆來個自治。”
胡適嚇了一跳,“這不行!”
陸銘見胡適誤會了,不由哈哈大笑,“先生不要擔心,我這個自治,不是搞分裂。”
李秋這會想明白了,“我知道了,司令的意思是既然國民政fǔ不派人,就直接我們自已選舉,然後組成地方政fǔ,再掛個國家的名義,這樣英國人想即使以後接收,也不可能去改變這一切。”
“沒那麼簡單,前萬別小看英國人,這個只是表面,真正決定這一切的,還是我們手裡的軍隊。”
陸銘的話大家聽後深以爲然,見大家沒有意見,這個大方向就這樣定了下來。
“胡先生這次您親自去一趟,我們先生米煮成熟飯再說,要注意一點,不能用我們的名義,這樣才能不落人口實。”
會議開完,陸銘和幾個軍隊高層還得繼續開會,婆羅洲問題現在必須做出一些預防。
“我先來報告一下我們掌握的情報。”
李秋是負責情報的,他最先站了出來。
“根據最新的幾個情報,日軍進攻婆羅洲已經近在眉睫,菲律賓日軍暗中已經‘抽’調出三個師團,偷偷的運到了公主港和呂宋港集合,臺灣一個日軍守備師團,也已經到了呂宋,這樣,日軍這次進攻的部隊,可能接近十萬。”
“在進攻點的選擇上,我和參謀部等人進行過簡單的推演,認爲這次日軍的攻擊目標,是中部。”
“大家來看,日軍從海運部隊過來,他們可以在這裡,還有這裡進行登陸,到時直‘插’而過,一下把英軍截成了兩截,再來分析來日軍這樣攻擊的原因。”
李秋面上很嚴肅,“這次也給了我們一個警醒,反諜工作做的不夠,很不夠,你們看英軍的部署,日軍很快就知道的這麼詳細,這也是他們選擇這樣做的原因。”
“按照現在英軍的部署,北面重點區域,是英軍皇軍陸軍的兩個主力師,而南面,同樣是一個主力師,但恰好中部,卻是英聯邦的附屬軍隊,這些戰力可根本沒有辦法比的,日軍從這裡進行突破,等於給英軍出了個難題,用那邊的軍隊來增援?”
“如果出動東面,等於是把擋在日軍前面的那道‘門’打開,而西面,後路怎麼辦?這些還是小事,真正日軍的殺手在這裡。”
李秋手在地圖上面圈了下,“日軍只要以一部牽制對方援軍,重兵轉向對西部英軍進行包圍,等於一下把英軍分成了三塊,還切斷了運輸線,這樣一來,日軍就全面佔據了主動權。”
楊傑補充道:“這樣日軍幾乎完全避開了那些堅固的防禦工事,讓防守一方優勢大損,而我還擔心到時英軍會主動撤離現在東面防線,以求兵力集中起來,這正好中了日軍的圈套。”
陸銘幾個互相看了看,先是搖頭嘆息,不過隨後都哈哈大笑,這次英軍有難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們面臨對方的步步緊‘逼’,竟然會用這樣的一個方式化解,不得不說,日本人這次真的太配合了。
可以說陸銘這些手下,在他的潛移默化之下,對西方列強從依賴‘性’到觀感等,都有了很大的改變,這些本就是人‘精’,明白了列強這裡面的彎彎道道,特別是他們的野心之後,警惕之心大增。
香港問題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所以這次日軍打過來,陸銘等人都是看熱鬧的心情去看待。
日軍的動向並沒有瞞過美國,在菲律賓,地方遊擊部隊很多,加上陸銘上次提供了大量的援助,這些組織已經發展的越來越好,人也越來越多,這裡日軍調動的消息很快傳到了他們耳裡。
但這一次,美國對自已這個最堅固的同盟,卻連提醒一句都沒有。
英美間的矛盾其實最早出現是在美國剛參戰時的一次會議,當時,英美決定,以德國爲頭號敵人的決策,這也意味著聯盟將其主要力量用於對德作戰,
對日本,以遏制爲主,先歐後亞,打到直至德國政fǔ無條件投降,在對付東方的日本,對於正在爲生存而艱苦戰鬥的英國人和蘇聯人來說,這是他們最希望看到的。
這個戰略決策,美國接受這一觀點,意味著美國人在確保打敗德國之前,對傷害了他們的日本人只能侷限於進行牽制和襲擾。
當時,美國同意採取這一決策是難能可貴的,在美國參戰的前一年,美國軍事當局就採取了這一決策。他們把它看成與確保英國生存相符的唯一戰略。
但是石原突然發起的澳洲和對美國本土進攻計劃,一下打‘亂’了當時的部署,這是美國不得不全部‘精’力放在太平洋戰場。
美國這樣做是無可厚非的,自已國家都面臨威脅,當然必須要先穩定,英國也無可奈何,這是矛盾的***。
再就是渡海峽的進攻計劃,也就是諾曼底登陸計劃。
這個計劃,作爲盟國的一項主要目標,而且對英國還特別有利,但這時因爲國力耗盡的英國,爲了保存實力,當時不怎麼支持這個計劃,甚至拒絕對一項有明確日期的決定承擔義務,直到他們能夠預見到保證屆時的作戰行動有成功把握的條件。
當時的英國政fǔ還鄭重其事地爭辯說,唯一正確的戰略是保持靈活機動,即直到最後一刻還有采取變通辦法的自由。
對於美國人來說,這種靈活‘性’與組織、集結和裝備一支龐大的遠征軍,並及時提供裝備以滿足其多種專業需要這一複雜任務是不相容的。
英國人爲他們表示的同意所附加的條件,加深了美國人的懷疑:英國人意在迴避或者無限期地推遲通過法國對德國實施直接打擊,而熱衷於推行邊緣戰略和沒完沒了的機會主義。
美國人對於他們心目中邱吉爾先生的癖‘性’有某種理由感到不安,他們甚至擔心英國人會力圖拉他們去進攻巴爾幹。
使他們深感寬慰的是,斯大林在德黑蘭站在他們一邊,堅持讓“霸王計劃”實施,並
和對法國南部的輔助進攻(“鐵砧”計劃)先動用盟國的全部資源。
英國人才對此未表示反對,艾森豪威爾被任命爲最高統帥纔算是破釜沉舟了。
這次美國是反感了,就因爲英國這樣一搞,讓美國付出了慘重代價。
面對英國的步步緊‘逼’,陸銘的退讓,美國非常的惱火,他們以爲這次怎麼也會力爭一次的,美國都做好了聲援的準備。
可沒想到,陸銘這邊竟然主動提出要撤出這些地區,英國一開始還擔心,但隨著參謀部的一份報告,反倒大喜,報告中判斷,日軍根本沒有能力再進攻這些地區。
這樣白撿的好機會英國當然不會放過,美國這下被陸銘的舉動給搞糊塗了,這、完全不是這個人的風格。
直到這份情報出現,美國才明白陸銘早就看出來了日本會有所行動,不由佩服萬分。
在遠東,特別是東南亞,幾乎全部是英國的勢力,太平洋戰爭打到現在,都是美國出了最大的力氣,人力物力財力付出特別大,可收穫呢,卻幾乎沒有。
美國人當然不笨,反而很‘精’明,本來太平洋戰場馬上就要全面反擊,先是自由法國跳了出來,要派兵進入遠東戰場,這個摘桃子的行爲當時羅斯福總統就特別惱火。
沒想到英國隨後也跳了出來,要進駐馬來半島和婆羅洲,甚至連香港問題,也在這個時候提出。
美國這個火和憋屈,都不知道找誰去發,英國人首先在大義上是站的住腳的,敢情打了這麼久,都是爲別人忙活,所以這次日軍進攻,他們甚至把情報都直接燒掉,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確定了日軍不久可能進攻,原來還偷偷‘摸’‘摸’轉移的行動,隨著陸銘的一聲令下,變成了聲勢浩大的大轉移。
英軍正在接防,也沒有‘精’力去管這些,海面上來來往往的船隻非常多,婆羅洲的各條大路上,都是轉移的人羣。
原來還偶爾會出來巡邏的日本艦隊,這段時間都銷聲匿跡了一般,這片海域根本看不到日軍戰艦。
只有海域上空,經常能看見日軍飛機,但他們一次都沒有攻擊。
匆忙從澳洲趕回來主持這邊的山口多聞,他這時的腦子裡很清醒,想要這次突襲成功,第一點就是不能觸怒陸銘。
陸銘和英國的這次矛盾,現在都擺在了明處,而英軍接防之事,更是天下皆知,日本這邊大喜,這對他們來說可是天上掉下來的好處。
單靠英軍,日軍根本不怕,所以這次陸銘撤離的越徹底,山口多聞就越開心,撤吧,全部撤出去最好。
他還嚴令所以部隊不得主動攻擊,就連海上巡邏部隊都撤了回來,本來攻擊的時間也被他推遲了半個月。
相反,英軍這時卻不知道日本人的目光已經瞄準了他們,雖然他們對陸銘大範圍的撤出人員和工業不滿,可是卻沒有辦法,人家都是自發的。
而且,陸銘擔心這些英軍進行阻攔,還故意留下了大量的軍隊最後撤離,有軍隊在一邊保護,英軍即使想動歪腦筋也沒有辦法。
當然了,爲了不落人口實,顧全“盟友”的面子,糧食的生活物資上,陸銘還是給予了大量的幫助,就連一些‘交’通上的車輛,都全移‘交’給了英國人。
這些傲慢的英軍看到陸銘一直退讓,到後面就變得得寸進尺了起來。
英軍垂涎的東西有兩個,一是飛機,另外就是重炮。
這幾個皇家陸軍師,重武器的確不多,主要是運輸不太方便,飛機當然就更少了,英國的主要重心還是英倫三島。
英國人的理由很牽強,也很牛‘逼’。
這些武器是盟軍提供的,同爲盟軍的一份子,‘交’給我們是合理合法的。
陸銘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哭笑不得,這些英國人太腦殘了點吧。
李秋在一邊不斷搖頭,“哎,這人怎麼就沒有一點的自知自明呢,當真以爲我們怕他不成。”
楊傑霸氣的揮了揮手,“不理會就是。”
陸銘臉‘色’忽然閃過一絲‘陰’笑,“不不,這件事我們答應他們,反正這些大炮很多都準備拉回來重鑄的,飛機嘛,給他們一部分也行,不過這件事必須美國來談。”
大家都被陸銘的話搞糊塗了,這和美國有什麼關係,再說,這件事美國沒可能出面的。
“司令,美國這次很惱火,肯定不會出這個面的。”陸銘一臉神秘的看著大家,“如果他們不惱火,我還不讓他們出這個面,你們想看看,這些要求如果被美國知道,還要他們來買單,這個時候的心情會怎麼樣?”不愧是李秋,他馬上反應了過來,“哈哈,這個法子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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