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臣相信陛下
“第十！第十……”
陸箏看著幾人逐漸僵硬的表情，倏的一笑，“就前三條，其餘都不重要，我都是說著玩的。”
衆人：“……”呵呵，您可真幽默！
小福子嘴角一抽，低頭看了看自己寫滿的紙張，又瞥見楊冬和逢時皆是和他一樣一字不落的記錄下來方纔陸箏說的話，心裡這才平衡點。
“總之，勿要多思多慮，吃好睡好，好了，開始吧。”陸箏將包著銀針的布包往桌案上一攤，指尖夾著一根銀針說道。
陸箏之所以沒有讓幾人分開，是因爲鍼灸並不難，她想這幾位公子哥身邊的人也學一學，關鍵時刻也能做個急救。
雖說練到她這個程度是有點難，可若是找準穴位用對了力度，一樣能減緩疼痛。
誰知，楊冬幾人一聽陸箏這想法，全都呆愣在原地，陸姑娘這是在說笑吧？他們怎麼敢在主子身上扎針，扎自己還差不多。
在坐的這幾人哪個不金貴？
楊冬忍不住說道：“陸姑娘你就別難爲我們了，這一般人……哪學得會？”
小福子卻是看了一眼蕭祁，頗有些自豪的說道：“我家主子會的，前幾日主子就是自己扎的針。”
小福子話音一落，衆人齊刷刷的看向蕭祁，絲毫不知這回事的蕭祁嘴角僵硬的笑了笑，他……是不是要偷偷和陸箏學一下鍼灸？
沈歸夷笑道：“阿辭自小就是過目不忘，想必陸姑娘講一遍穴位阿辭就記住了。”
蕭祁笑得更不自然了。
陸箏清咳一聲，忍著笑，“他還不夠嫺熟，多練練會好的。”
學醫又不是一定要從小就學，只要沉下心來鑽研，也未必沒有成就？
陸箏給蕭祁和宋思問扎完針後，重新擬了方子，交代了小福子和楊冬親自熬藥。
喝茶的空隙陸箏看向坐在椅子上抱著藤球的阿止，坐到了他身邊，柔聲道：“阿止，這個藤球不一定要抱著的，還可以在地上踢的。”
汪止雖然沒有什麼反應，可表情沒有陸箏第一次見他那般呆滯了。
陸箏摸摸他的腦袋，“阿英去獵物了，等它回來就陪你玩啊……”
陸箏說完看向一直候在汪止身邊的蓮心，低聲道：“一會莫要給阿止喂吃的，稍晚些再說。”
先前陸箏試了許多方法，帶他去玩，讓他品嚐酸甜苦辣，感受風霜雨雪，卻獨獨沒有讓汪止感受過餓是什麼滋味，如果餓了，他會有反應的吧？
蓮心點頭應下。
陸箏繼續醫者本分，到了沈歸夷這，她從藥浴，鍼灸，按摩，香薰，熱敷，給他來了一整套。
跟著沈歸夷來的侍衛逢時見陸箏這般盡心，心下鬆了一口氣，這下回去可以和夫人交差了。
即便是蕭祁度過了難關，還是有許多人不相信陸箏的醫術，也許就是偶然，一個小姑娘而已，能比得上那些名醫嗎？
天逐漸放晴，積雪也在融化。
太極殿中，雲章將查到的供詞送到了崇寧帝面前，鄭冷接過，雙手捧給崇寧帝。
崇寧帝看完，輕聲笑了一下，眼底逐漸發冷，“就是說，最後的結果還是止步於一個庶民？”
雲章低頭，恭敬道：“他雖是庶民，卻還有一個身份，便是當年沐嬪的外甥，隱姓埋名在元嘉長公主府多年，爲的就是報仇。”
崇寧帝將手中的供詞一撇，任由供詞飄落在地，鄭冷彎腰去撿，頭上傳來一句冰冷的，“下去！”
“是。”鄭冷頭也不敢擡，躬身退出了太極殿。
崇寧帝這才恢復常態，掀起眼眸，看向雲章，“說。”
雲章緩緩擡頭，“臣查到，他是五年前由安平候府的一位管事暗中送進長公主府的。”
崇寧帝心頭一震，安平候府，安平候夫人衛徐氏！太后的侄女……
在長久的靜默中，雲章問道：“陛下，可還要繼續查？”
崇寧帝驀的冷笑一聲，自嘲道：“你看以朕現在的能力是能抄了英國公府還是能將成國公府連根拔起？”
皇后母家英國公府，太后母家成國公府，兩大國公府將朝堂上的文臣武將瓜分大半，跺一跺腳朝堂都會抖三抖。
雲章並未惶恐，只是跪了下去，“臣相信陛下，以陛下的才能，定能掃除外戚，清除弊政，臣誓死追隨陛下。”
崇寧帝擺了擺手，示意他起身靠近，低語了幾句，雲章鄭重的點了點頭。
“此事既是出自皇姐府上，陵陽王不日回京，讓皇姐去和他請罪吧。”
元嘉長公主雖是皇家人，卻也是樑家媳，無論此事背後到底是誰在作梗，她都逃不掉失察這個罪名。
“是。”
“至於以後……”
至於以後什麼，崇寧帝沒說出口，只是在雲章離開了讓鄭冷又往陵陽王府送了許多補品，並囑咐蕭祁，天冷，在府中好生修養即可，不必進宮。
不過一柱香的時間，宮內各處便都知曉了崇寧帝對於陵陽王世子中毒一事有了結論，有人慶幸，有人得意，有人暗恨。
只是這種種複雜的情緒都被隔在了那一道宮牆內。
午時，陵陽王府。
衆人在桐書閣用飯時，頻頻看向陸箏懷中的汪止，欲言又止。
這要是汪將軍在，定然要心疼了。
陸箏一手抱著汪止一手吃飯，每夾一塊肉還要在汪止面前晃一下，然後再放入自己嘴中，就是沒有喂他。
他從用了早飯後蓮心就沒再給他加餐，此時早餓了。
“阿止，你想不想吃？想吃的話自己要動手的，不能是隻等著別人喂到嘴邊。”
哪怕伸手搶一下也是好的。
汪止沒有迴應她，坐在她懷裡卻是扭了扭身子，似是有些煩躁。
陸箏夾過一塊炸奶酪，再一次停在汪止面前，“你要不要拿著自己吃，不拿的話我就自己吃了。”
只是陸箏等了一會，汪止還是沒有動，她將炸奶酪放到自己嘴邊，剛咬了一口，一直側著坐在她懷中的汪止轉過眸子，視線落在她嘴邊的炸奶酪上。
那一瞬，陸箏從他眼中又看到那轉瞬即逝的光芒，她脣角微揚，很好，又有了一點點進步。
陸箏夾了一個炸奶酪，放到汪止手中，然後拿著他的手放到他嘴邊，他便張開了嘴，慢慢吃起來。
陸箏笑了一笑，“以後都不要喂到他嘴邊了，就這樣放到他手裡，他知道吃的，明日開始手把手教他用勺子。”
動作會形成記憶的。
以後，他也能學會自己吃飯，學會一個正常孩子都會的東西，陸箏突然又充滿了信心。
幾人剛用完飯，下人來稟告，“柔徽縣主和衛公子奉太后娘娘之命來看望世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