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一落,碧游一掌撫開,陸玲瓏身體就如同一葉飄零般飛了出去。
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緊接著下一刻,碧游轉(zhuǎn)身跪在地上,沖著凌若雪說道:“師祖在上,弟子教化無方,導(dǎo)致孽徒行惡。今日我已廢去她的修為,逐出師門。但是徒弟犯錯,作為師父難辭其咎,所以責(zé)任在我,我愿意接受一切責(zé)罰。祈求師祖,繞她一命,也算是做師傅最后情分,我愿為此接受任何重則?!?
說著碧游自拍一掌,瞬間鮮血狂吐。
縱然江北不是修士,不懂修行之法,但是也能從碧游慘白如紙的面色中知道,剛才那一掌是真打,不是做做樣子。
事情到了這一步,凌若雪一下子就不知道怎么辦了。
本來她自然是想殺了陸玲瓏。
但是碧游這么一整,她就不知道怎么辦了。
或者說,接下來就不是她能做的了主的了。
她第一反應(yīng),自然是要詢問江北。
可是這話到嘴邊,卻發(fā)現(xiàn)不對,決不能這么說。
江北現(xiàn)在可是以雜貨鋪老板的身份,而她卻是玄云宗老祖親傳大弟子。
剛才因為凌若云的關(guān)心則亂,就已經(jīng)做了些說不通的事,這要是再做怕是要壞了江北的隱世方略。
到時候,江北若是拂袖而去,那她可就會玄云宗的千古罪人了。
而自始至終,江北都沒說一句話,十有八九是在考驗自己。
看看自己如何處理這種事情。
其實她那里知道,江北一言不發(fā)是因為沒資格。
這都牽扯到門派內(nèi)斗了,他一個個螻蟻一般的凡人哪敢置喙。
別說置喙了,就是連個不該有的表情都不能有。
碧游誓死也要留陸玲瓏一條命,很顯然不僅僅是為了陸玲瓏,更多的是為了自己。
一方面,為自己識人不清爭取主動。
另一方面,讓她門下的其他弟子也知道知道,她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即便弟子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她也會盡力保護。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一種無聲抵抗和立場擺定。
你老祖親傳大弟子咋了?我一樣不會怕你,一樣有辦法跟你對著干。
如此復(fù)雜的門派斗爭,江北他一個凡人當(dāng)然不敢涉及。
這種級別的斗爭還是不參與的好。
還是老老實實的茍著吧。
畢竟上躥下跳的猴子活十年,一動不動烏龜萬萬年。
至于陸玲瓏的死活,江北只能說咎由自取,純粹活該。
幾年前,她很自己斷絕關(guān)系的時候,江北就在心里徹底抹殺了她。
無論情感,還是道義,都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和感覺。
死活的,也懶得管。
只要不礙著自己茍活于世,那就行了。
確定茍的江北,心態(tài)就是這么的坦蕩。
凌若雪在權(quán)衡利弊之后,凌若雪還是決定兩害相形,則取其輕。
“碧游,你作為師父的心情我理解,但是門規(guī)就是門規(guī),我玄云宗不同于其他門派。其他門派視眾生為芻狗螻蟻,我們玄云宗卻恰恰相反!所以……”
沒等凌若雪把話說完,碧游就接過了她的話。
“師祖,我明白了。知道該怎么做了?!?
凌若雪沉重了嗯了一聲道:“那就好,私下處理吧。別壞了我的好心情。”
碧游雙手作揖抱拳,“明白了,師祖?!?
說罷,碧游就起身,御風(fēng)帶走陸玲瓏。
這人剛一走,凌若雪就連忙轉(zhuǎn)臉看著江北說道:“江先生,不知道我剛才做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妥,我年齡尚幼實在沒有處理過如此復(fù)雜的事情?!?
江北頓時就一陣無語。
老子連表情管理都用上了,好不容易才躲過去,你這還要往我身上硬蹭。
你這不是明擺著要碰瓷嗎?
凌若雪啊凌若雪,你說你貴為玄云宗老祖親傳弟子,跟我這種茍在集市的凡人較什么勁啊。
看到江北不說話,凌若雪緊張極了,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無比小心的問了一句。
“江先生,您是不是覺得我處理的不妥?”
江北禁不住一愣,哎呦我去,沒完沒了了是吧?
你這是非逼著我站隊?。?
我一個凡人,你干嘛要如此咄咄逼我呢?
再怎么說也是我收留的你妹妹,我對她不錯啊。
想到這,江北突然意識到問題的癥結(jié)所在。
就是因為他收留了凌若雪,所以凌若雪就強逼著他站隊。
從而來保證凌若云的安全。
哎。
剛想說好人有好報,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膚淺了。
好人就他喵的沒好報!
盡管心里很是無語,但是江北想想這隊還是得站。
門派斗爭最終結(jié)果那都是后話,最重要的是眼前。
他這會要是不站隊,搞不好凌若雪就會一掌拍死自己。
所以先顧好眼前在數(shù)。
“若雪仙子,于情于理你都處理的都相當(dāng)不錯。張弛有度,既給了對方威嚴(yán),同時也給自己留了后路。整個處理方式可謂是完美無缺,可圈可點。雖然你整個過程話不多,但是句句到點,字字珠璣,堪稱教科書級別的處理。”
“教科書?”凌若雪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江北當(dāng)即就意識到神武大陸的人不知道教科書什么意思,于是就解釋了一下。
聽到江北如此高的贊譽,凌若雪頓時就喜形于色,心里更是樂開了花。也就是她還顧忌自己的身份,要不然非跳起來不可。
而一旁的江北看到凌若雪驚人如此興奮,頓時就有些無語。
自己這種無腦浮夸的贊美,她居然會如此受用?
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就在這時,燃心老祖和萬歸元倆人慢慢的走了過來。
對于醉仙樓的坍塌,他們沒有表現(xiàn)出過大的反應(yīng),因為是凌若雪砸的,所以就單單的說了一句,他們來賠錢吧。讓凌若雪這個侄女不要擔(dān)心,這些都不重要。
不重要?
一個酒樓最起碼也得幾百兩黃金吧,這還不重要?
不過回念一想,江北覺得也很正常,凌若雪能成為老祖親傳弟子,光是天份肯定是不夠的,背后的家族實力必然不一般。
一個小郡的酒樓算的了什么。
然而燃心老祖接下來一句話,卻讓江北一下子就凌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