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這個指針的含義,但是從字面意思上看,有些兇神惡煞。
可葫蘆爺卻皺起了眉頭,說這個情況很怪,西北方有神府,但又有邪祟,怎麼這麼矛盾?
說完他看向了李老嘎。
李老嘎趕緊衝西北方看去,尋思了片刻,冷汗就下來了,說莫非是那座土地廟?!
土地廟?!
這麼一說,我的腦海就浮現出兒時的回憶。
我們村的確有一座土地廟,人們每逢初一十五就去上香祭拜,多少年前就延續下來了。貌似這座土地廟還有很多神話故事呢。
銅錘瞪圓了眼睛,說土地廟可是神仙住的地方,怎麼會是兇地?
一直不言語的水伯突然道:“有件事你們不太清楚,三年前土地廟出了一件怪事,然後就徹底荒廢了,沒人敢去上香了。”
我很詫異,心說土地廟能有什麼怪事,還至於把人嚇成這樣?
銅錘脾氣急,說水伯你趕緊嘮扯嘮扯,這巴掌大的方家集,真是不太平啊。
水伯看向了李老嘎,那意思你來說吧。
李老嘎猶豫了片刻,貌似不願意提及,可是葫蘆爺拿著羅盤等著呢,不說明白了,下一步就沒發行動了。
所以他鼓足了勇氣道:“三年前的夏天,下了一場暴雨,土地廟年久失修就給塌了。村裡人怕怠慢了土地爺,就趕緊張羅著重修,修個小廟沒多少錢,也不費力,村裡有現成的瓦匠。用了不到三天的時間,土地廟就煥然一新了,土地爺的神像也花團錦簇的,香火更勝。”
他的眼神裡出現了一些恐懼,繼續道:“可打哪兒起,有很多人都說在土地廟附近,看見了一條白色狐貍。這狐貍眼睛是紅的,看著特別兇惡,並且到了晚上,土地廟的方向,就會傳來女人唱歌的聲音。村裡人嚇傻了,都說大雨砸塌了廟宇,土地爺生氣走了,然後跑過來一隻狐貍精,藉著仙氣兒修煉。”
“後來越傳越兇,不管白天還是晚上,都沒人敢靠近土地廟,可緊接著,修廟的瓦匠就出了事。他渾身枯乾的死在了家裡的牀上,就跟被殭屍吸乾了鮮血似的。他媳婦兒叫沈青霞,說他每到晚上都會出門,很晚纔回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有時候還說夢話,不斷呼喚一個女人的名字。一來二去,都以爲他有了外遇,結果一次跟蹤才真相大白,他去了土地廟。”
聽到這裡,我不由自主的就緊張起來,難道真是狐貍精作祟嗎?
銅錘說怎麼跟聊齋似的,後來呢?
李老嘎抿了抿嘴脣,說沈青霞眼看著他男人,安靜的坐在土地廟跟前,臉上還有傻傻的笑,似乎在跟一個透明的人說話。她差點兒嚇瘋了,跑過去就是一磚頭,說趙永利你瘋了吧,你撒什麼癔癥。
一轉頭拍暈了趙永利,沈青霞急了,又喊人,又搶救,折騰了半個小時,才把他弄醒。趙永利醒過來,直接暴怒,對著沈青霞連打帶踢,說她懷了自己的好事,對幫忙的村民也罵罵咧咧的,最後一個人跑回家,一口氣喝了半斤白酒,死死的睡了過去。
李老嘎點了一根菸,抽了兩口,說睡過去就真過去了,前半夜,沈青霞感覺屋子裡冷,就跟進了冰窖一樣,後半夜醒過來,一看趙永利,就跟人幹似的躺在牀上,臉色發青,嘴角還掛著幸福的笑容。人就這麼死了,死的不明不白,沈青霞足足哭了一個月,人們都說,是趙永利修廟的時候,被狐貍精看上了,這才勾了魂,配了陰婚。
我都聽傻了,不是死人跟死人才配陰婚嗎,怎麼妖精也摻和進來了?
李老嘎幾口吸了一根菸,踩滅了煙屁,說這種事兒誰說的清楚,反正從那兒以後,沒人敢去土地廟了,連附近的幾畝地都沒人敢種,生怕被狐貍精害死。不過趙永利死後,那隻狐貍也名不見了,有人說妖精害人是要遭天譴的,它怕老天爺用雷劈它,所以就跑了。
說著還看了我一眼:“咱們剛纔從墳地裡回來,半路上遇到的中年婦女,就是沈青霞,今天是趙永利的忌日!”
想起了那個風韻猶存的寡婦,我狠狠的打了一個哆嗦。
銅錘咧著嘴,說這個大姐不容易啊,要是放在一般女人身上,嚇也嚇死了。
隨後他看向了水伯,那意思,三年前你就在村子裡,你這麼高的本事,怎麼沒有挽救?
水伯半低著頭,權當沒這麼回事。
這的確不能怪他,因爲趙永利的古怪,只有沈青霞知道,並且死的那麼突然,即便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沒咒唸啊。
葫蘆爺幽幽的說,既然如此,那更應該去看看了,如果真有精怪停留,咱們也好替天行道。
說完就要往外走,雷厲風行的勁兒,比水伯可痛快多了。
水伯突然擡起了頭,好像有話說,但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個字。
我心說這是咋了,難道土地廟還有別的問題?
就在這個當口,李老嘎的手機又響了,他接通之後,面色劇變,說我們馬上就到。
掛了電話,他一把抓住了水伯,說大事不好啊,我侄子病情惡化了,開始吐血了。
他說的是薔薇她爸。
水伯眉梢一挑,說今天耽誤的功夫比較長,不能再等了,必須馬上救人。還吩咐李老嘎趕緊把棺材釘取回來。
李老嘎得了命令,一溜煙跑了,也不知埋哪兒了。
葫蘆爺很疑惑的看著水伯,說血屍都破了,人還沒救過來?
水伯很嚴肅的說:“這裡沒外人了,我也就直說,薔薇她爸屍氣入體,非常難纏。幹掉了血屍也不能根治,所以我才吩咐李老嘎尋找棺材釘,沒想到又牽扯出了大麻煩。”
葫蘆爺更詫異了,說你也是玄門中人?
水伯果斷搖頭,說我只是懂一些旁門左道,本身是個赤腳醫生。
我鼻子沒氣歪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裝什麼裝。
葫蘆爺意味深長的笑笑,說既然如此,那你趕緊去吧,我帶著九成和銅錘直奔土地廟,咱們兵分兩路,也能節省時間。
水伯說不行,一會兒需要他們倆幫我,我一個人行不通。
葫蘆爺拍了拍腰間的大葫蘆,有些看不透對方了。
我說人命關天的,就一起去吧,老太太拔蘿蔔,一個一個來。
葫蘆爺點頭,把羅盤揣了起來:“那我就見識見識你的旁門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