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玄正在屋子裡埋頭奮筆疾書。
他將這段時間學(xué)到的奴隸主們所使用的這一套語言文字,詳細(xì)記載下來。每次有了自己的體會,也會記載上去。
陀和雷也被邵玄逼著學(xué)這些語言文字,就算不能完全學(xué)會,能理解一些總是好的,別到時候被這幫奴隸和奴隸主們給騙了。在奴隸主的地盤上,多瞭解一些,後面的行動也會更容易。
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就是這個理。他們現(xiàn)在手頭有吃的,也不急於做其他的事情,先將這個最基本的東西弄懂了再說。
蘇古過來的時候,雷和陀正看那些複雜的文字看得頭暈,難得藉著蘇古的到來休息一下。
邵玄擡眼看了衝進(jìn)來的蘇古,停下筆,將寫滿了文字的獸皮卷,捲起來放好。
“何事?”邵玄一邊收拾,問道。
衝進(jìn)屋的蘇古氣喘吁吁,朝邵玄這邊快走兩步,手掌朝桌子上一拍:“我問你……”
嘭!
本來就不怎麼結(jié)實的沙土壘成的桌子,因承受不住力道而散成遍地沙土。
見邵玄三人都盯著自己,蘇古一揮手:“我等會兒讓人來給你們重做!”
看了看,沒地方坐,蘇古索性站著。
“我有事情想問你。”蘇古看向邵玄,“你是巫?”
巫?雷和陀有些迷糊,怎麼將邵玄扯上“巫”的?再說了,巫也不可能來這樣的地方。
“不是。”邵玄道。
“但你早上說……”蘇古面上的表情變了幾變,宮殿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不好外傳,不過,想到邵玄的提示竟然能與今天的事情對上,蘇古深吸一口氣。方纔的急切的樣子一收,冷靜下來,直直盯著邵玄。沉聲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麼?”
“我們是第一次來這裡,對這裡的事情並不瞭解。”邵玄道。
蘇古沉默了一會兒。沒再針對這個問題,不管邵玄是早就知道消息,還是真的擁有預(yù)測的能力,他現(xiàn)在確實想與炎角的人合作,而且,他已經(jīng)快沒有退路了,拼一把又如何。
“關(guān)於合作,你們考慮得怎樣?”蘇古問。
“我們可以合作。但是,在合作之前,我想知道,我們能得到什麼好處?”邵玄問。
蘇古直立起身,挺直腰桿,作爲(wèi)一個奴隸主,他能夠提供的太多,這點底氣還是有的。
“我可以讓奴隸給你們建造更大的屋子,給你們通行令牌,提供食物和水。”蘇古道。
邵玄點點頭。這三樣確實不錯,但並不是他最想要的,“我想知道一些關(guān)於其他奴隸主的事情。”
蘇古皺了皺眉。“可以。我知道的消息,都能給你們,但是,你們必須拿出值得交換的東西來。”
“這個自然。”
“那麼,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並沒有簽訂契約,在奴隸主和部落人的合作中,一般情況下不會簽訂固定死的契約,除非涉及到一些重要的事情或者雙方都非常瞭解的時候,纔會另作打算。
解決了心裡一直惦記的事情。蘇古的心情好了起來,作爲(wèi)邵玄早上給出提示的報酬。他在離開部落區(qū)之後,讓人送過來一些建屋子用的石塊。這些石塊都是從沙漠上的巖石地帶開鑿運送過來的,有專門的奴隸守著,邵玄他們並不能隨意去那邊,蘇古所爲(wèi)倒是給邵玄他們提供了不少便利,只需要等在屋子裡等著石塊等運送過來就好。
邵玄看中了部落區(qū)的一塊空地,詢問其他部落人,得知那裡無人築房之後,便帶著陀和雷一起建造屋子。蘇古派過來的奴隸也幫了忙。
兩天之後,部落區(qū)又一棟大屋子建了起來,並不比其他部落的差。不同之處在於,其他部落每個“使館”內(nèi)住了幾十人,而炎角的“使館”,只有三人。
蘇古爲(wèi)了顯示自己的重視和誠意,專門削了塊落日樹的做成的木牌掛在炎角“使館”門口,還用金色的顏料寫了字,只是被邵玄挪到一旁。
邵玄自己打磨了一塊石板,掛在門口,用部落文字刻上了“炎角”二字,石板上還刻了眼角的圖騰。
蘇古給的那塊木板使用的是奴隸主們的通用文字,兩種語言文字,兩個牌子,都掛在門口,邵玄那個石板處於正門口,蘇古的木板偏一些。
“這才叫使館嘛!”邵玄看著建起來的屋子,說道。
雖然這樣的建築在邵玄看來並不算多華麗,但只要與其他部落的差不多就行了,沒有必要顯得太過突出。若是以後過來的人多了,站穩(wěn)腳了,實力強了,再擴(kuò)建也無妨。現(xiàn)在,還是不要太高調(diào)的好。
之前因爲(wèi)沒地方,三人擠在一個破石土屋子裡,現(xiàn)在有了新的使館,也就分開了,一人佔據(jù)一個大房間,駱駝拴在後邊院子裡,邵玄還專門給它搭了個棚子。
對於炎角這邊的變化,部落區(qū)的其他人心裡都清楚,這是炎角的人和落葉城三少主合作了。真是,咋想的呢?跟誰合作不好,偏偏和這位合作,就算是找那兩位王妹也行啊,這位三少主,可是連個專屬奴隸都沒有的人。
回部落的赫舍在跟人聊起來的時候也嘆氣,都跟那小子說了,要想合作,去找另外兩位少主,不要找這位,怎麼就不聽勸呢?可惜了!果然是第一次過來的年輕人,思慮不周,容易衝動,短視。
不管其他人怎麼想,邵玄三人還是比較滿意這次合作的。
在屋子建好的第二天,蘇古再次過來找邵玄。
這次兩人只在邵玄的房間內(nèi)單獨見面,雷和陀沒在,蘇古也沒有帶烏石。
“給,你要的通行令牌。”蘇古將牌子遞給邵玄。
邵玄接過牌子,用落日樹製作而成,上面用奴隸主們使用的文字。寫了“炎角”,另一面則是落葉城的標(biāo)誌。
將通行令牌收好,邵玄看向蘇古。這位三少主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在糾結(jié)什麼。
“有何事。說吧。”邵玄道。
蘇古煩躁地?fù)狭藫项^。他這幾天除了幫邵玄搞通行令牌之外,還專門找人詢問了關(guān)於部落巫的事情,越想心裡越繁雜。
憋了半晌蘇古才憋出一句:“你真不是巫?”
“不是,若你對部落了解,就知道部落的巫是不會輕易出來的。”邵玄說道。
“你是不是巫的繼承人?”蘇古再次問道。
“不是。”邵玄肯定道。
“都不是,那你是如何預(yù)測出‘水’來的?”蘇古不甘心地道。
“能預(yù)測又不一定是巫。”
蘇古聞言,頹然坐在石凳上,看上去心灰意冷。
邵玄想了想。問:“你們城內(nèi),沒有巫?”
“很多城都沒有巫。”蘇古說道,“據(jù)我所知,擁有巫的城,不超過三個。而沙漠上的城,超過二十個!”
對於奴隸主來說,巫並不是必須的,一座城,只需要一個主人就行了。
“你們部落人的力量來源於火種,而我們的力量。本就存在於我們的血脈中。”說著,蘇古伸出手。
邵玄便見到,蘇古手上。漸漸冒出藍(lán)色的火焰。
而更讓邵玄驚訝的是,在蘇古弄出這些藍(lán)色火焰的時候,他腦海之中,那個“蛋殼”之內(nèi),邊緣處,一個火焰突然出現(xiàn),並不大,但是非常明顯。
見到這個火焰第一眼,邵玄心中就蹦出兩個字——火種!
但是。這與部落的火種又有些不同。
邵玄突然想到,奴隸主們。不需要火種,是否因爲(wèi)。火種的力量並非存在於外界,而是存在於他們體內(nèi)?
腦海之中,“蛋殼”之內(nèi),突然出現(xiàn)的火焰,紅色火焰與藍(lán)色火焰交雜在一起,顯得有些混亂。
蘇古看著手上冒出來的藍(lán)色火光,說道:“一個成功的奴隸主,肯定擁有奴役人的能力,這種‘奴役’並非指尋常使喚奴隸,而是將一個毫無關(guān)係的人,變成特屬於自己的奴隸。這種奴役人的能力越強,奴隸主就能擁有更多的奴隸。”
作爲(wèi)一城之王,大奴隸主的奴役能力最高,手下的奴隸也多。當(dāng)然,其他奴隸主,就算能夠奴役更多的奴隸,也不能越過一城之王,否則會被視爲(wèi)居心叵測。而大奴隸主之外,其他奴隸主也或多或少能夠擁有一些屬於自己的奴隸,但是,在落葉城內(nèi),蘇古是唯一一個到現(xiàn)在爲(wèi)止還沒能擁有自己奴隸的奴隸主,一個奴隸主們眼中的失敗者,一個廢物。
蘇古沒有說他們是如何奴役人的,但邵玄根據(jù)蘇古的話,推測出,奴隸主們奴役人的能力,似乎與他們刻印兇獸類似,只是更加霸道而已。
蘇古手上那個藍(lán)色的火焰光芒,也讓邵玄想到了當(dāng)初使用刻印秘術(shù)刻印凱撒時候的樣子。
蘇古一直盯著手上的藍(lán)色火光,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陷入沉思。而邵玄也在研究腦海之中,“蛋殼”內(nèi)出現(xiàn)的那個火焰上。
紅藍(lán)交錯的火焰,相比起剛纔,雜亂感弱了一些,分離散亂的藍(lán)色火光也在慢慢聚集。
“唉,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懂,你們部落人,根本就不用擔(dān)心這些。”
蘇古收起手上的火光,而邵玄腦海之內(nèi),那個陌生的火焰也漸漸消失。
帶著遺憾離開部落區(qū),蘇古回到宮殿內(nèi)。在用過餐之後,一個人關(guān)在房間內(nèi),開始每日必須的奴役練習(x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古覺得,今天使用奴役能力的時候,順暢了不少,雖然仍舊達(dá)不到奴役人的標(biāo)準(zhǔn),但是,相比起昨日來說,有了進(jìn)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