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隨著這一聲驚天動地的吼叫,萬毒山地表各處同時開始噴發(fā)。
就象是有噴泉從地底冒出一般,萬毒山瞬間多出千百個孔洞,無數(shù)山石噴薄而出,將這些山石頂出地面的,是一股股黑色浪潮。
毒潮!
恐怖的,洶涌的,無邊無際的劇毒之潮!
它們就這樣從地底蔓延出來,直衝天際,瞬間瀰漫了整片天空,將蔚藍天空都化成一片焦黑。
“我的天啊!”克雷西達顫抖著發(fā)出絕望呢喃。
就連蘇沉也微微色變了一下。
如此威勢,這纔是真正意義的天崩地裂啊!
相比這恢弘氣象,就連傳奇大奧術(shù)師的禁咒手段,都顯得是如此渺小。
那剛剛還高高在上威風(fēng)無比的天神巨像,站在這萬千毒氣噴泉面前,只怕也會落得個溼身逃避的下場,其氣勢,大概也只頂?shù)闷渲腥齼傻蓝眷F噴泉的集合。
換句話說,這隻荒獸只是一次醒來後的舉動,就足以抵得數(shù)十個禁咒級奧術(shù)。
這就可以理解,爲(wèi)什麼對付一隻荒獸,需要各大智族舉族之力相抗衡了。
無他,實在是太可怕了。
而荒獸至少還是舉族之力可抗衡的,至於原獸就不用提了。
但是在今時今日的環(huán)境下,荒獸其實比原獸更可怕。
因爲(wèi)原獸已註定難醒,就算醒來也會迅速死去。
荒獸卻不同,它們的實力比原獸低,意味著對環(huán)境的適應(yīng)能力也更強。
當(dāng)一頭荒獸醒來時,如果它們願意,卻是可以肆意作孽一段時間的。
正因此,面對荒獸各大智族不得不努力抵抗,只因你不抗,那就得被它滅了。
眼下這隻荒獸被蘇沉引動,正式醒來,沒人知道它會醒多久,但至少現(xiàn)在,命運之手麻煩大了。
荒獸翻身,整個萬毒山都開始顫抖起來。
對於荒獸而言,萬毒山就象是蓋在它身上的被子,自己既然醒了,那掀一下被子是很正常的事。至於說生存在這被子上的……跳蚤?
誰會關(guān)心?
那所謂的吼叫,不過是荒獸不滿時發(fā)出的牢騷,就象是被蚊子叮了一口,硬生生從睡眠狀態(tài)中醒來,所發(fā)出的不滿。
而在醒來之後,下一刻的動作自然就是……拍打蚊子。
雖然反射弧長了些,反應(yīng)也慢了些,可拍打終歸還是來了。
轟!
一條巨大的觸手驟然從地底竄出,彷彿天之柱般,直升入空,然後對著蘇沉和克雷西達站立之地狠狠拍下。
蘇沉與克雷西達同時色變,身形一閃,挪移開來。
閃避並不是很難,荒獸的速度明顯有些慢。
這不奇怪。
它實在太大了。
大到它的神經(jīng)反射速度其實遠不如渺小的智族,這就好比人的反應(yīng)速度其實也沒有蚊子快一樣。很少有人類可以拍打到飛行中的蚊子,蚊子更多時是在吸血過程中被打到。
所以當(dāng)克雷西達和蘇沉全力逃避時,到也躲得不是太難。
儘管風(fēng)呼嘯,雷肆虐,威風(fēng)無端,但其實他們還算安全的。
不過安全,其他人可就沒那麼好安全了。
這裡是命運之手的總部,生活著大量命運之手的成員。
當(dāng)荒獸翻身的一刻,僅是那地下的毒霧噴涌,就讓無數(shù)人當(dāng)場死於非命。
儘管他們有特製的解藥,但事實是那解藥並非完全有效,總有一些毒是解藥無法解決的。以前這些毒被分佈在禁地,屬於靜態(tài)的,只要大家不去碰觸就沒事。
現(xiàn)在就不同了,毒霧主動噴發(fā),所有毒同時襲來,誰也不清楚什麼解不了的毒就噴了過來。
只是一口噴下,無數(shù)命運之手的成員就當(dāng)場化成白骨。
這還算好的,還有一些被毒霧噴中後沒有當(dāng)場死亡,卻化成了毒屍,主動攻擊其他存在。這種被劇毒操控的屍體,本身也是劇毒存在,哪怕只是被撓破一下皮膚,都會潰爛而死,根本就無藥可救。
命運之手總部立時陷入一片死亡毒域之中,也不知多少強者,高手,猛人,死士,天才之士就這樣瞬間化爲(wèi)烏有,死得全無價值。
“混蛋!”克雷西達痛心的想哭。
多少年的心血啊,就這麼毀於一旦!
這讓他怎麼能不心痛,不難過?
他怒視蘇沉。
蘇沉聳聳肩:“我提醒過你的。”
是的,他提醒過自己,只是自己沒在意。
現(xiàn)在他知道了,後悔了,卻也晚了。
一切再沒有回頭的機會,克雷西達怒視蘇沉:“你毀了我的一切,我也只有毀掉你了!”
他說著向蘇沉抓去。
此時此刻,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殺蘇沉!
荒獸是醒來了,禁地卻也因此被毀,蘇沉失去了立身之地,克雷西達再不是沒有接觸他的機會……只需要小心那些毒霧噴泉即可。
蘇沉則恰恰相反,他沒有絲毫要與克雷西達爭鋒的意思,面對克雷西達的攻擊,蘇沉一閃身,直接出現(xiàn)在一道毒霧噴泉中,任由毒霧噴泉沖刷向自己,然後又自動分開。
萬毒不侵!
有那捲羊皮在,蘇沉就不怕這毒。
這是他最大的依仗。
沒有了禁地,至少還有這荒獸,有這無處不在的毒霧,你想抓我?不怕死那就來吧。
看著完全不懼毒霧的蘇沉,克雷西達也感到一陣頭皮發(fā)麻。
對手太難纏了。
不過這不代表克雷西達就沒辦法,你可以躲在毒霧裡,我便可以把你轟出來。
他開始施法,一個傳奇級奧術(shù)迅速生成。
那赫然是一把由雷光組成的巨錘,憑空出現(xiàn)在天際,對著蘇沉一頭砸下,龐大的氣勢竟然連荒獸毒霧都爲(wèi)之驅(qū)散。
蘇沉身形閃動,白塔折躍,直接從一處毒霧跳到另一處毒霧。
有這荒獸毒霧在,他著實沒必要和對手硬拼,只要拖就行。
荒獸正在出來。
大地顫抖的越發(fā)厲害了,無盡的碎石向著天空飛去,翻騰的毒霧形成巨大的毒雲(yún),將整片地區(qū)都覆蓋。
生活在這一帶的人算是徹底倒了黴,即便是有解藥,面對這滅世天威也難存活。
經(jīng)歷這麼一糟後,命運之手的力量估計要大幅度損耗了,蘇沉到是幫雲(yún)霄國度幹了件好事。
但是雲(yún)霄國度絕不會感激他,只會更加恨他。
因爲(wèi)接下來倒黴的註定就是羽族。
這刻在翻天覆地的變化裡,大地裂開了巨大的口子。
沖天的毒氣從地底噴薄而出,逼得克雷西達也不得不快速閃躲。
從他的角度,依稀可以看到,一隻龐然巨、物正在從地底出來,也許很快就會露出全貌。
可就算這樣,他也還是不願放過蘇沉。
“翠羽空痕,死!”充滿怨毒的咆哮中,雷罰之槍再度出現(xiàn)。
蘇沉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閃避能力發(fā)揮到極致,不但白塔折躍連續(xù)運用,就是鮮血化身也不客氣的放出來——過去這一年多,他存的血可真不少。
相比之下,克雷西達要不幸多了。
他用來禁錮蘇沉的力場手段在目前的環(huán)境下幾乎無法使用,荒獸的覺醒幾乎讓源能暴動起來,所有的源力都在沸騰,在這種情況下,克雷西達就算是製造出什麼力場,也會被荒獸頃刻間撕碎。
所以他現(xiàn)在其實巴不得蘇沉逃跑。
如果蘇沉逃了,就意味著遠離源力暴動地帶,他就可以禁錮對手,將其拿下。
可現(xiàn)在蘇沉不逃,只是不斷的使用白塔折躍,從一道毒霧跳到另一道毒霧,這麼一來他就沒辦法了。
雙方現(xiàn)在其實都在耗,都在拖。
蘇沉在拖,只要克雷西達耗不住先撤,那麼自己就有了逃逸的機會;
克雷西達也在拖,只要蘇沉一逃,他就有了機會。
此時此刻,誰能撐到最後,誰就是最後的贏家。
他們誰也不想放棄,所以就一起在這裡撐著。
蘇沉有羊皮卷在手,無懼毒瘴,克雷西達則實力更強,可以在自己無法抵禦的毒瘴到來之前及時躲避。
雙方都在耗,都在拖,都在撐,而他們註定撐不了太久。
因爲(wèi)荒獸要出來了。
地下的裂口越來越大,逐漸形成深淵般的存在。
“咕咚!咕咚!咕咚!”如鐘鼓般富有節(jié)奏的聲響,沉悶的敲在兩人心底,聽得他們的心情也爲(wèi)之激盪。
那是荒獸的心跳。
只是一次心跳,就帶給旁人巨大的壓力。
然而這壓力還在提升。
隨著荒獸的上升而越升越強,越升越高。
“啊!”一名僥倖躲過毒潮的命運之手成員沒能及時逃離荒獸影響範(fàn)圍,仰頭大喊一聲,全身已怦然碎裂。
那是被這荒獸的氣勢,活活壓死的。
就是蘇沉都感到巨大的壓力讓他的身體有種難以承受之重。
要知道自己可是巔峰圖騰勇士體質(zhì)啊!
此獸威勢之強,可想而知。
可就算這樣,他也依然不退。
他不退,克雷西達也不退,兩人在毒霧潮中飛行,追趕,交手,上演了一出亡命追逐大戲。
誰能撐到最後,誰就是贏家!
地下裂口這時也終於出現(xiàn)怪物的頭顱。
那是一隻巨大的扁平的青色腦袋,只是露出地面,就帶給蘇沉巨大的壓迫感,身體一滯,竟然沒能用出白塔折躍。好在克雷西達也同樣受到影響,沒能及時追擊過來。
面對這絕世兇物,彼此都在苦苦支撐。
然而下一刻,他們想撐都撐不住了。
露出腦袋的荒獸張開大口,對著天際叫了一聲。
“呱!”
只是一聲吼,蘇沉與克雷西達同時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向下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