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柳目光微閃,笑道:“也許那位公子有急事,看公子的打扮應該是富貴人家出身,會在咱們家吃飯?大伯你想多了吧!”
陳有仁不敢惹小妹,可沒把侄女放在眼里,哼道:“你個丫頭片子懂什么!”
春柳臉色一冷,重生后,家里大部分的收入都是靠三房做生意得來的,這個只知道吸人血汗的大伯還是這么沒有眼色,她是丫頭片子,難道陳元姑不是,怎么不敢罵她啊!冷哼一聲。
“我是不懂,可我還是有眼,看得出人家那位公子瞧不上你這位秀才公呢!”說完,轉身走了。
“哎呀,你看看這個丫頭片子,還說不得了,我要找老三讓他好好管教管教這個死丫頭!”陳有仁好歹是秀才,被侄女一番冷嘲熱諷氣的胡子直翹。
元媛對這兩個人都沒有好感,也走了。
“元姑,那位大俠了怎么走了,那個什么縣太爺的小舅子再找來怎么辦啊?”陳老太拉著元媛小聲嘀咕,“不行,還是把玉蓮送去,咱們家可不能得罪當官的啊!”
元媛心里也沒有底,卻不能讓陳老太看出來,笑道,“娘,您放心吧,司大俠是有事要忙,不過他說了一定會幫我們解決的,您只管踏踏實實過大年吧!”
陳老太對小閨女是無底線的信任,聽了她的話,也不糾結了,想想那個什么大俠還是走了的好,一個大男人糾纏自己的寶貝閨女她早就看不過了。
“行了,走了也好,元姑啊,肚子餓了吧,咱們吃飯吧!”
元媛看看桌子上的飯菜,笑道:“還是過年好,有這么多好吃的!”
陳老太看見王氏端來一盤肉丸子,剛要罵人,聽到這話又把話咽回去了,悻悻道,“你們一個個吃吧,記住了,這可是沾了元姑的光!”
“奶奶,我們記下了!”大房的雙胞胎異口同聲的應下。
其他人知道才來的那位公子走了,心里不過是微微思量,便丟開了。
飯罷,杏姐悄悄走到元媛身邊,低聲道:“小姨,我有話和你說!”
元媛看看這位姑娘紅撲撲的臉色,嘆道,“你若是要打聽司大俠的事情,那就算了,我也是今天才認識他,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杏姐臉上一僵,不自然的笑道:“沒有,我不是問他!”
“哦!那你有什么事,說吧!”元媛也不想拆穿她,記得在現代同寢室有位同學暗念校草,那狀態和杏姐一般無二,都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嗯,也沒有什么大事,對了,我哥要成親了,到時候你一定會去吧。”杏姐支支吾吾,總算說了。
“你不就是來請大家的,我沒忘到時候一定去!”元媛不想和陷入單相思的人多糾纏,擺擺手,“沒事我回房了!”
“行吧,我去找春柳!”杏姐看著小姨的背影,目光閃爍,轉身出了正房,卻沒有去三房找春柳,而是拐去了二房。
進了里屋,春柳,四丫也在,她目光微沉,扯起一絲笑容,“怎么都跑到二表姐這了,我說怎么到處也找不到你們!”
玉蓮見表妹來了,連忙往里面挪讓她坐下。
“二表姐,你們今天在鎮上遇見什么事了?”杏姐屁股才歪下,就急不可耐的問道。
玉蓮聞言,想到之前的遭遇,不由得眼眶一紅,扭頭用帕子捂住嘴兒,無聲的抽泣著。
“表姐,你還是別問了,二姐正難過呢!”玉荷同情的看著她。
杏姐急著打聽司鳴的事情,白了玉荷一眼,“小丫頭,你知道什么,我也是好心關心表姐才想問問的。”
春柳也同樣想知道事情的經過,說道:“二姐,我們也是想為你分憂,看你這么傷心,一定是遇到什么為難的事情了,不如你說出來,大家一起幫你想辦法。”
玉蓮從知道司鳴離開,就暗暗絕望,雖然聽到姑姑保證,可她一顆心還是不住的砰砰直跳,一時自愛自憐,一時暗恨自己無能,傷心又絕望,聽到三妹這樣一說,她的淚水可就止不住的流個不停了。
“二姐,你不要難過了,我們不問了!”玉荷年紀最小,看玉蓮哭不住,心軟了。
杏姐瞪了她一眼,“表姐啊,你只顧著哭,倒是說說究竟是為了什么啊!”
春柳畢竟是活過二十歲的人了,并沒有像杏姐那般催促,拍拍玉蓮的肩膀,“我知道你一定是受了委屈,想哭就哭吧,哭完了心里會好受的!”
杏姐氣哼哼的又瞪了她一眼,還想催促,春柳一個眼色送過來,明明才十歲的丫頭,眼色卻十分的凌厲,杏姐被這眼神一嚇,話又咽回去了,不甘心的把臉扭過去。
玉蓮抽抽搭搭哭了好久,才停下,心中的郁氣也散了,春柳接過她那哭濕的帕子,又送上一塊干凈的,“二姐,我們也想為你分憂解難,難受的事情說出來,心里會舒服的,你相信我!”
在春柳這樣帶著蠱惑的話語中,玉蓮終于開口了。
聽到她們在鎮上得罪的居然是縣太爺家的小舅子,最鎮定的春柳也變臉了,前世的李府也是仗著李姓嫡枝有人在京城做官,才勉強巴結上縣令夫人,自己一個小小的通房丫頭曾經偷偷看過那位官家太太,聽說她原本就是官宦人家的小姐,那一身的氣度不是一般人能夠模仿的。
陳元姑那個小賤人居然敢打縣令夫人的親弟弟,她究竟是那里來的膽啊!這一刻,春柳說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杏姐雖然也是聽到驚心動魄,卻還記得司鳴的事情,催促道,“你們就這樣跑了,人家不追嗎,司公子又是怎么認識的啊?”
玉蓮嘆道,“多虧了司大俠從天而降,把追我們的人打跑了,我們才得救的。”
“原來是司公子救你們的,表姐,你仔細說說,當時是什么情況?”杏姐雙眼發光,恨自己當時怎么就不在場,親眼看看司公子的英姿。
玉蓮想起當時的情況,臉色發白,卻架不住杏姐再三催促,細想想,還是詳細說了一番。
一番話,聽的玉荷小臉緊張,杏姐贊嘆不已,而春柳則眉頭緊鎖,連縣太爺都不怕,看來這位司公子來頭不小,可他怎么就看上陳元姑那個小賤人了,真是沒眼光。
轉念一想,又釋然,人家是貴公子,估計也是鬧著玩才跑到這個鄉下地方,轉了一圈也就膩了,不是連飯也沒吃就走了嗎,怎么可能看上陳元姑呢,自己還真是杞人憂天啊!
“天啊,司公子真是天底下最厲害的大俠啊!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杏姐的語氣里滿是憧憬和遺憾。
玉荷則憂心忡忡,“二姐,司公子不是姑姑請回來的保鏢嗎,他現在走了,縣太爺會不會來咱們家抓人啊!”
玉蓮臉色煞白,通紅著眼睛,無比哀怨的說道,“你們不要擔心,若是真的來人了,我跟他們去,總歸是我命不好,怨不得別人!”
春柳眼神一閃,暗想,玉蓮前世被陳老太遠嫁,一輩子再也沒有回來,估計她也沒有嫁什么好人家,這一世遇上了縣太爺家的小舅子也不見得是壞事呢。
“二姐,那縣太爺家的小舅子可是官家出身,聽說他們家的老太爺是在京城里當大官的,比一個七品縣令厲害多了,若是那位公子看上你,也不見得就是壞事啊!”
玉蓮真的攀上了官家,做不了姨娘,就是做個通房,只要得寵也不差什么,到時候他們家也算是和官家結親了,自己更有把握嫁到李府給五少爺做正妻了。
春柳越想越覺得可行,能夠進了官家后宅,可比前世嫁的更好,玉蓮還有什么好難過的。
杏姐聞言眉頭一緊,義正言辭道,“不行,表姐若是真的嫁了,司公子一定會不高興的,他好心救人,咱們不能忘恩負義!”
玉蓮淚汪汪的說道,“我也不想的,那位二爺貪花好色,還逼死過良家女子,我死也不愿意跟他,可是,咱們家沒錢沒勢的,若是他們真的上門抓人,我總不能連累一家子,也是我命不好,早不出門晚不出門,偏偏今天出門就遇上了,就把我賠給他家,不能給全家惹禍!”
“司公子既然動手,那什么二爺一定不是好人,我們不能讓他們得逞,不如給司公子送信,再請他幫忙!”杏姐越說眼睛越亮。
玉蓮卻給她一瓢冷水,嘆道:“司大俠來去無蹤,我不知道去哪里送信,何況人家和我們只是萍水相逢,不可能來的!”
春柳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思量什么,玉荷卻坐不住了,跳起來,說道:“我去找姑姑,她一定會幫忙的!”
玉蓮眼睛一亮,很快又暗淡下來,“姑姑也只是個小姑娘,她有什么法子,還是不要去打擾她了。”
杏姐卻不依不饒,她還想再見到司公子,催促道:“姥娘都說小姨是富貴命格,找她一定行的,咱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