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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九一章 長夜(七)

(謝:神奇的金甲蟲、書友46395587、moshaocong等兄弟的賞,謝:bobby75222的票)

崔道遠瞪著崔元平道:“元平,看來我倒是真的小瞧了你,你的志氣不小啊,你原來是想要當家主是麼?”

崔元平呵呵笑道:“老爺子,您掌著崔家的大舵,我們豈有機會?”

崔道遠喝道:“你知道就好,就憑你不知大局,幹出今夜這件事情來,你便當不了這個家主。”

崔元平冷笑道:“老爺子,你是真的小瞧了我們。你以爲我們不知道今夜的事情做的不當麼?但我和元戎就是要這麼做,因爲……因爲我們別有原因。反正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的地步了,我索性跟您全部說出來。”

一直沉默不語的崔元戎忽然大叫道:“二哥,你不能說。”

崔元平笑道:“三弟,有什麼不能說的,索性說出來,讓老爺子知道我們也不是吃素的。叫老爺子明白,他的兩個庶出的兒子也不是膿包。”

崔元戎怔怔的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道:“罷了,你要說便說罷,反正我們都是死路一條了。”

崔元平苦笑道:“老三,你也終於認命了了。”

崔元戎低頭沉默不語,崔元平轉(zhuǎn)頭來看著崔道遠道:“老爺子,您還記得袁明遠這個人麼?”

崔道遠皺眉道:“袁明遠?當然記得,那不是兩個月前從北邊來傳旨的陛下身邊的內(nèi)侍總監(jiān)麼?”

崔元平點頭道:“老爺子記性甚好,便是那位袁內(nèi)監(jiān)。老爺子知道袁明遠來江南傳了幾道旨意麼?”

崔道遠不解道:“我如何不知?前後傳了新皇兩道旨意,這還用問麼?”

崔元平微笑搖頭道:“老爺子,您錯了。袁明遠傳了三道旨意呢。”

“三道旨意?那第三道旨意老夫怎未見到?”崔道遠詫異道。

“老爺子,第三道旨意是一道密旨,那是給我的旨意,老爺子當然不知道了。既是密旨,袁明遠在私底下交給了我,老爺子又豈會知曉?”

“什麼?給你的旨意?新皇怎會給你下密旨?”崔道遠皺眉道。

“老爺子一定是不信的,因爲在您眼裡,兒子一無是處,又怎會有此殊遇?不管您信不信,這件事卻是發(fā)生了。那密旨元戎親眼所見,不信您可以問元戎。”崔元平沉聲道。

崔道遠疑惑的目光轉(zhuǎn)到崔元戎臉上,崔元戎輕聲道:“老爺子,此事是真。二哥將那道聖旨給我瞧了,確實是新皇頒給二哥的密旨。”

崔道遠臉上的驚愕之情難以形容,沉聲道:“那密旨呢?內(nèi)容是什麼?”

崔元平道:“密旨已經(jīng)焚燬了,因爲我不能將那道密旨帶在身上。至於內(nèi)容麼?兒子倒是一字一句的記在心裡。不過這內(nèi)容老爺子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怕老爺子聽了受不了。”

崔道遠沉聲道:“看來你是在誆騙我罷了,既無密旨,也無內(nèi)容,你不過是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陛下怎會給你單獨下密旨,當真笑話的很。新皇怕是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呢。”

崔元平嘆道:“老爺子,你永遠都不把我放在眼裡。兒子和當今陛下早有交往,這件事你居然都一點也不知情。當今陛下即位前是壽王李瑁,兒子這幾年去了京城多少趟?到京城跟什麼人結(jié)交?和哪些人關(guān)係親密?這些事怕是您一點也不知道吧,因爲您對我毫不關(guān)心,我和壽王幾年前便有了交往的事情,您恐怕也是一點也不知道吧。”

崔道遠甚是驚訝,元平的意思是他早就和尚未登上皇位時的壽王李瑁之間有了來往。這幾年崔元平確實去了幾趟京城,不過在崔道遠看來,自己這個二兒子不過是去京城找樂子去罷了。他愛遊手好閒,愛四處晃盪,崔道遠倒也沒心情去關(guān)注他。難道他去京城竟然不是去逛館子吃喝玩樂,而是去結(jié)交皇親高官們?nèi)チ瞬怀桑?

“您一定很意外吧。事實上我自己也沒想到,當年的壽王會成爲現(xiàn)在的陛下。聽到這個消息,我真是覺得詫異的很。那幾年,我到京城去,想給自己找條路子,想結(jié)識一些大人物。那時候的壽王可謂潦倒之極。兒子本來也不想跟他結(jié)交,因爲兒子覺得他沒什麼本事。但後來,兒子也沒什麼其他的門路,便經(jīng)人引薦結(jié)識了壽王,想通過壽王能認識更多的皇親國戚。可沒想到,我和他居然很是投緣,交往之際也是頗有共同的話題。我想,這大概是因爲他和我一樣,都生在豪族之家,但卻都地位尷尬的緣故吧。總之,我和那時候的壽王可稱爲一見如故。之後每年我去京城時都住在壽王府,我把他當做朋友,他應(yīng)該也是把我當做了朋友了。”

崔元平面露微笑,眼神中流露出回憶之色,似乎回想起當年和壽王結(jié)交的一些美好的往事來。

“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在靈州登基爲帝了。一聽到這個消息,我興奮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我有預(yù)感,我的機會要來了。果然,那袁明遠給我崔家傳旨之後,專門給我傳了一道密旨。正是當今陛下特意給我的旨意。陛下知道我的心思,幾年的交往,他對我的處境和心境都很瞭解。所以他的這道密旨便是專門爲了我而頒佈,專門爲了給我機會而頒佈的。”崔元平說到此處面露驚喜之色,若非被五花大綁,他甚至都要手舞足蹈起來。

不僅崔道遠震驚不已,崔元博柳潭崔七等人也驚的目瞪口呆。這位在崔家衆(zhòng)人眼中一無是處邊緣化的崔家二爺,竟然和當今陛下之間有過這麼一段交情。說起來有些讓人不可思議,然而他們心裡卻明白,這恐怕正是事實。

“元平,你說這些,是否是要自擡身份,是要以擡出陛下來給你開脫,讓我饒了你不成?”崔道遠沉聲喝道。

“呵呵呵,老爺子,你總是這樣。您總是以爲我說什麼都是有所企圖,都是要騙你的。若不是那密旨被我焚燬,我真的希望能拿出來給您瞧瞧。但這都不重要,老爺子您的脾氣我是知道的,您不會屈服於任何的壓力,兒子又怎會擡出新皇來壓您。”崔元平苦笑道。

“好,那你告訴我,那密旨上寫的是什麼?難道說你今夜的舉動,和那密旨有關(guān)不成?難道是陛下密旨要你除掉王源麼?”崔道遠

沉聲道。

“陛下怎知王源會來揚州?陛下的密旨裡可沒有讓我殺了王源。老爺子想知道密旨的內(nèi)容,兒子便告訴你罷了。陛下的密旨讓我務(wù)必要說服老爺子同意募兵北上,幫助陛下穩(wěn)固皇位。”

崔道遠恍然道:“原來如此,怪不得你拼了命的在我耳旁吹風,生恐我不遵新皇旨意。直到我同意了募兵北上你才作罷。原來新皇是怕我不答應(yīng),讓你來當說客。”

“正是如此,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遮掩的。不僅在老爺子面前,我在大哥面前,在柳潭面前,在崔家叔伯長輩面前也吹了不少風。還有盧家,鄭家,王家那裡,我也親自登門,告訴他們我崔家有意募兵北上。後來老爺子徵求他們意見的時候,他們都衆(zhòng)口一詞的表示同意。老爺子恐怕也覺得奇怪,這幾家居然都沒有提出任何的異議來。”

“哼,原來是你在暗中搗鬼。我說怎麼鄭家王家盧家都一口答應(yīng)了此事,原來你打著我的名頭去跟他透了口風,讓他們覺得我崔家既然已經(jīng)拿定了主意,所以他們只能跟隨了。你的膽子可真是不小。”崔道遠怒道。

崔元平苦笑道:“老爺子,我不能不這麼做,因爲我也不能一輩子寄人籬下啊。陛下給了我這個機會,我怎能不出力?”

崔道遠冷聲道:“老夫想知道的是,新皇答應(yīng)給你什麼樣的好處?新皇若是沒給你什麼許諾,怕是你也不會這麼賣力。”

崔元平吁了口氣輕聲道:“老爺子說的對。陛下確實給了我承諾。老爺子希望知道這個許諾,兒子便告訴你。那許諾便是,待塵埃落定,陛下將以皇命下旨,讓我繼承崔家家主之位。除此之外,崔家在朝中將可擔任重要的官職,人員推舉由我說了算。”

此言一出,滿堂轟然。

“原來如此,原來你還是不甘心自己沒有機會,還是想要當崔家家主。陛下定是知道你對此心有不甘,這個條件可真是打中你的要害了。”崔道遠身子微微的發(fā)抖,冷聲喝道。

崔元平什麼都說了出來,此刻反而輕鬆了許多。像是卸去了重負一般,臉上的神情也平靜了許多。

“老爺子,爲何我便不能成爲家主?爲何便是大哥纔有資格?大哥之後是耀祖,而我和元戎毫無機會?耀宗耀庭也毫無機會?您不給我們絲毫的機會,既然如此,我便只能去搶。所以,得知王源的身份後,我和三弟下決心要殺了王源。您不願殺王源,便是不想選邊站隊。但對我而言,王源必須死。我必須爲陛下的皇位著想,相對於叛軍而言,更可怕的便是這個王源。我相信陛下心裡也一定這麼想。所以我便和三弟誆騙了耀祖去動手。”

“好,很好,我生的好兒子。好心機,好本事。”崔道遠臉色煞白,渾身抖得的厲害。

崔元平渾然不顧,兀自轉(zhuǎn)頭對身邊的崔耀祖道:“耀祖,二叔對不住你,二叔確實是利用了你,可是那也沒法子。你生下來便是要當家主的,你的兩位堂兄弟耀宗和耀庭卻只能在家族的生意之中跑腿辦事,這是多麼的不公平。所以你不要怪二叔利用了你。而且二叔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也根本不配當家主,因爲二叔只三言兩語你便上當了,可見你並不精明。但正是你這個資質(zhì)平平之人,卻被老爺子視爲掌上明珠一般,稱爲崔家未來的家主,你說這是不是很可笑?可惜的是此事居然還沒能成功,說起來那倒是我的過錯。我不該讓你去動手的。你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這等事你又怎能勝任?這是我走錯的一步。哎,悔之晚矣。”

面對崔元平的盡情奚落,崔耀祖面如死灰,有心反駁,但卻因爲震驚和膽怯而抖索著說不出話來。

崔道遠終於怒喝道:“住口,我不準你再說下去,不準你再說一個字。我崔家出了中山之狼,給祖宗蒙羞。你們這兩個畜生,當真罪不可恕。”

崔元博也早已氣的咬牙切齒,點頭道:“父親大人,二弟實在是太過分了,算計到自家人頭上了,這可比違抗您的命令更爲惡劣。此等行徑不懲處,崔家還如何立足?”

崔道遠點頭喝道:“柳潭,命人將他們二人關(guān)押起來,待揚州之事瞭解後,一併押回杭州。我要當著全族人的面,對他們行家法嚴懲。”

柳潭沉聲道:“遵命,家主。”

幾名護院上前來拖了崔元平和崔元戎便走,崔元平和崔元戎一言不發(fā),只是露齒冷笑不已。待兩人被拖出大廳之中,崔道遠像是全身脫力一般頹然坐倒在椅子上,手揉額頭,痛心不已。

……

崔宅二進崔道遠的書房之中,崔道遠和王源相對而坐。屋子只有他們二人,所有人等均已被屏退屋外,因爲崔道遠和王源的這場談話不能讓任何人知曉,這是一場相互攤牌的談話。

屋子裡的靜的可怕,燭火的燈芯發(fā)出的輕微爆裂之聲清晰可聞。火焰跳動之際,屋子裡的光線忽明忽暗,將對坐的兩人的面孔也照得忽明忽暗,甚至有些陰森恐怖。

崔道遠的臉上帶著倦怠之色,今晚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讓他蒼老的身體甚是疲憊。他的雙目中也帶著絲絲的血絲,銀色的頭髮和鬍子也顯得有些散亂。然而即便如此,他的雙眸依舊如鷹隼一般的銳利。

“王相國,今晚的事情,老夫已經(jīng)查的清清楚楚。整件事都是我那兩個不肖之子慫恿耀祖所爲。三人我已經(jīng)全部捆綁看押,請相國示下,該如何處置?”崔道遠嗓音黯啞緩緩開口道。

“崔翁,我已經(jīng)說了,此事我已經(jīng)說了,不再追究責任。您的兩位公子和孫少爺?shù)奶幜P便免了吧。”王源微笑道。

崔道遠搖頭道:“那怎麼成,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焉能做錯了事情不受懲罰?況且,他們?nèi)齻€冒犯的是當今相國。這可不是一般的罪責。老朽已經(jīng)決定了,對元平元戎二人處以家法,清理門戶。但耀祖嘛。鑑於他被人矇蔽之故,罪不至死,但我也打算給他嚴加懲戒,將他送回老家禁足五年。不知相國覺得這般處置是否恰當。”

王源嚇了一跳,崔家家法竟然如此嚴厲。做苦差倒也罷了,清理門戶是什麼鬼?這崔道遠當真要爲了這件事殺了自己的兩個兒子不成?王源表示懷疑。或許這只是個姿態(tài)罷了,自

己聰明的便給他個臺階下,那麼一切都將和和氣氣。若是自己當真點頭同意讓崔元平和崔元戎死於家法,那可就太蠢了。

“崔翁,我替兩位公子和耀祖求個情,他們雖然今晚做了對我不利之事,但畢竟我安然無恙,他們也沒造成很大的損害,不過是讓我受到了些驚嚇罷了。我知道崔翁家律甚嚴。但可否看在我的薄面上饒了他們這一遭,酌情給些懲罰便是。否則我豈非心中難安,我在揚州那可是一刻也不能待下去了。”

崔道遠沉思片刻,點頭道:“相國寬宏大量,老朽萬分感謝。老朽也實在慚愧之極,我教子無方,差點害的相國送命,這罪責老朽也是難辭其咎。相國還替這幾個畜生求情,更是讓老朽羞愧不已。他們?nèi)齻€若是知道相國反而替他們求情的話,該羞愧而死纔是。哎!罷了,相國既然開口了,老朽豈敢不依,天亮之後我便命人將元平元戎送回餘杭老家。我要他們二人看守家祠十年,不準離開半步。相國你看如何。”

王源微微點頭道:“這是崔翁的家事,崔翁自己決定便好。”

“好,那便這麼定了,元平元戎看守家祠十年,每日懺悔其行,至於耀祖嘛,五年改爲三年,每日挑水劈柴,做活贖罪。”崔道遠道。

王源心中舒坦了許多,按照王源的脾氣,誰敢要自己的性命,那自己肯定是要以牙還牙的。但自己還想和崔家達成一些有利於自己的協(xié)議,故而是決不能把事情做絕的。但這三人所受處罰也自不輕。若是當真如崔道遠所言的話,這三人當真,崔耀祖便是判了三年的勞動改造,而崔元平和崔元戎便是被判處了十年的圈禁了。這可也算是罪有應(yīng)得。

“雖然在我看來,無需如此興師動衆(zhòng)。但崔翁自有家法,若不懲處他們?nèi)耍蛛y齊家服衆(zhòng)。那麼,崔翁便自己決定吧,但只希望不要讓我難以爲人,讓我揹負愧疚之心便是。”

“相國當真是胸懷如海,而且還善解人意,老朽佩服之至。老朽再次給相國行禮道謝,感謝相國的寬宏大量。”崔道遠緩緩起身,抱拳長鞠一禮。王源忙起身還禮,連道不必。

二人重新落座,氣氛稍微緩和了些,畢竟今晚這件棘手的事情得到了滿意的解決。崔道遠心情也好了不少,今晚的事情可大可小,若得不到王源的諒解,謀殺相國之罪足可株連九族。若是王源不依不饒執(zhí)意要嚴懲崔家叔侄三人的話,明面上崔道遠卻也根本無法辯駁。那麼事情便尷尬了,崔道遠要麼便殺了自己的兩個兒子和一個孫子,要麼便直接把王源給宰了。但偏偏這兩件事都不能做。

就算元平和元戎再有錯,總是自己的兒子,虎毒不食子,殺兒子殺孫子的事情崔道遠怎麼可能會去做。即便崔元平和崔元戎暗地裡接受李瑁的密旨,有向外之心,但崔道遠也還是不會去殺他們。監(jiān)禁他們纔是最好的選擇。

而殺了王源則更不可能了。且不說揚州馬上就要迎來叛軍的攻城,有了王源坐鎮(zhèn),揚州城防守住的概率大了許多。就算不爲了揚州城,崔道遠也絕不可能爲了討好李瑁而殺王源。崔道遠是絕不肯幹出沒有退路的事情的,更何況在剛纔還得知了李瑁背地裡離間崔元平的這件事。況且王源的十萬大軍正在南下的路上,若自己殺了王源,那十萬大軍便會將崔家的一切摧毀。崔道遠又怎會蠢到這麼幹。

好在王源顯然是個聰明人,知趣且識大體。他對此事的寬容,讓雙方都輕鬆的下了臺,這讓崔道遠對他生出不少好感來。雖然從未和王源真正的打過交道,之前也都是聽說了王源的一些事蹟,對他本人並未有太多直觀的瞭解。但現(xiàn)在,崔道遠終於明白,王源能從市井之中走到今天的地位,靠的絕不是運氣,也不完全是能力,而是在運氣和能力之外,他這個人具備的一種恰如其分的處世之道。

但雖然關(guān)於崔家叔侄的處置看似圓滿解決,但其實橫在兩人之間還有更棘手和尷尬的話題要挑明。那便是崔家叔侄謀殺王源的動機。或者說事關(guān)那兩道陛下下達給崔家的兩道聖旨,必須要做出合理的解釋。否則,之前的一切諒解都是枉然。

崔道遠明白,這纔是真正的麻煩所在。但事到如今,崔道遠只能選擇坦陳此事,因爲這對於王源而言已經(jīng)不是秘密。在此之前的問詢之中,崔道遠已經(jīng)得知自己的好孫兒已經(jīng)跟王源全部都坦白了。

“王相國,今夜之事,老朽有必要向你解釋原委。相信王相國衝耀祖口中已經(jīng)得知了一些情形,老朽便也開誠佈公了。不錯,新皇即位之後,確實給我崔家下了兩道聖旨。陛下在聖旨之中要我崔氏帶頭,聯(lián)合東南幾大豪族出錢出力,募集兵馬北上協(xié)助朝廷平叛。而且陛下對我崔家也甚是恩寵,提出和我崔家聯(lián)姻。唔……也就是要納若瑂入宮,封爲貴妃娘娘,並允諾在皇族中擇一位公主下嫁我崔氏。這些事想必王相國在耀祖口中已經(jīng)盡數(shù)得知了。”

王源微笑點頭道:“我確已經(jīng)全部知道了,恭喜崔翁了,這恐怕是你崔氏和東南幾姓豪族夢寐以求之事吧。終於能得到朝廷的倚重並重回朝堂之上,此事可喜可賀啊。”

崔道遠咂嘴道:“相國莫要揶揄老夫了,以相國之才智,豈能不知此事背後的真實情形?老朽要說的是,正是因爲陛下的這兩道聖旨,讓我崔氏家族中的不少人昏了頭,今夜針對王相國的不軌行爲,便也跟此事有關(guān)。”

王源明知顧問道:“哦?今晚的事情居然跟陛下的聖旨有關(guān)聯(lián)?恕我愚鈍,我倒是真的不太明白了。”

崔道遠搖頭道:“相國何必裝糊塗,老朽都坦陳以待了,相國便不必遮遮掩掩了吧。因陛下旨意下達,故而我崔氏中不少人認爲我們該趁機大力協(xié)助陛下平息叛亂穩(wěn)固帝位,將來我崔家便可憑此立足朝堂之上。故而……故而他們聽信了一些關(guān)於相國的流言,於是便導(dǎo)致了今夜之事的發(fā)生。”

王源依舊帶著無辜的表情問道:“但不知是關(guān)於我的什麼流言。”

崔道遠翻翻白眼,沉聲道:“相國非要老夫明言麼?罷了,老夫便索性再坦陳些。相國和陛下之間素有嫌隙的流言已經(jīng)不是什麼秘密。甚至有傳言說,相國和當今陛下之間勢成水火,還說……相國有……篡逆之心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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