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龍生提早很多時候守候在教室三樓門前,點上一根煙靜靜地抽著。
按照他一貫以來的說法:”我也曾有過愛情!”他深知這時候王鐵生和歐陽倩兩人里,至少有一個人是想和另一半形影不離的。不管怎么樣,年輕人的感情是需要一個空間來一對一地溝通的,也就放了他一個下午的假。至于午飯以后,莫知言已經(jīng)帶穆龍生去過教室三樓了,屋頂上那一片狼藉已經(jīng)有專門的教師清潔工上去打掃過了。其余能找到的痕跡也盡數(shù)被公安部門采集過了樣本,并拍了照片。穆龍生此番前來也是一無所獲了。
王鐵生來了,一貫地騎著那一輛跟隨了他十年的老坦克,如風(fēng)一般飛速趕了過來。穆龍生不禁微微一笑,暗道:”老王啊老王,你果然沒讓我失望,提早了半個小時就來了!”
讓穆龍生感到奇怪的是,這兩老坦克在王鐵生胯下居然沒發(fā)出半點不正常的噪聲。也許是因為老王平時保養(yǎng)的好,也許這輛車本身就是名牌,若換了其他品牌的也許已然陷入”除了鈴不響上下哪兒都響”的境地了。殊不知,這幾年來王鐵生在這輛車上換下了不少廢舊零件,就連車筐也換過三五回了,是以才堅持了那么久。至于說那些破零件也舍不得扔,統(tǒng)統(tǒng)賣給了家門口收廢品的老大爺,換了兩瓶啤酒錢,也算是響應(yīng)政府”節(jié)能減排”的號召了。
身輕如燕地下車,王鐵生把車筐里的背包甩到了背上,上前便輕輕擂了穆龍生一拳:”哥,謝謝你放了我這半天假,還累你那么晚出來。”
“其實我也沒什么吃虧的,反正今晚我也值班。”穆龍生回敬了他一拳道,”反正我們部門宿舍教室都要管,我這就當(dāng)是來教室區(qū)域夜間巡邏吧!呃……你這包里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氖鞘裁礀|西?”
“咳!正要拿給你呢!”王鐵生從隨身的單肩包里取出兩壺劍南春的小白酒,分給穆龍生一瓶,”她知道本門弟子都好烈酒,白酒也是咱們一道的隨身必備品,可以壓制異靈的。只是她不允許我們多喝,只給了這二兩半的。”
“嘿嘿!看來她對你很體貼嘛!那你打算怎么回報她?”穆龍生已然猜到了王鐵生口中的”她”是誰。
王鐵生抱以靦腆一笑,并沒有回答這個看似無聊的問題。只見他又從包里掏出兩瓶康師傅綠茶、兩塊士力架巧克力,一邊滿臉幸福地說:”這都是她給的,若是今晚打持久戰(zhàn),也大可備足糧草來熬夜了。”穆龍生瞠目結(jié)舌,連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真不知道這個老王是來做實地調(diào)查的還是來春游的,甚至懷疑他一會兒會不會從包里掏出兩支AK47作為防身武器。
一邊搗鼓著背包,一邊凝視著教室三樓。王鐵生赫然發(fā)現(xiàn)今天的教室三樓格外安靜。左左右右地觀望了一下才看出了端倪:”喂,大哥你看這教室三樓怎么停電了?好像正門還上了鎖,還用那么粗的鐵鏈繞了那么多圈?這唱的是哪一出嘛!”
“為了配合咱倆,莫知言給說要給我們騰一個相對獨(dú)立、安靜的空間,去學(xué)校搞來一份通知,稱教室三樓這些天里改造電路,所以暫時把這座教室樓給封了,暫停上課和晚自習(xí)。不過這樣也好避免那些好奇心過重的小朋友們晚上突發(fā)奇想來夜探教室三樓,反正那些膽小的同學(xué)已經(jīng)不敢接近這一附近了。”
王鐵生想想也是。那一年聽王寬師兄說過,他表妹和她宿舍里那群小姐妹們曾經(jīng)也差一點淪為研究生樓惡靈事件的受害者,起因就是當(dāng)初她們幾個說要夜探研究生樓。王寬師兄曾經(jīng)后怕地說:”若非我那次及時趕到,不然表妹也來不及見我就得掛掉了。”
“那咱們倆怎么上去?”王鐵生思索片刻,雙手一分,就打算用移星換位,卻被穆龍生攔住了——
“節(jié)省一下精力,我有這個呢!”說著,穆龍生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三下五除二地就打開了。留下王鐵生在一邊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你有鑰匙也不告訴我一聲,害我損傷了那么多腦細(xì)胞……”
一枚嶄新的月牙悄無聲息地掛在暗淡的天空,天氣格外晴朗。這一片寧靜的天下,兩個大小伙子坐在那一處女兒墻角,一邊”潛伏”一邊慢吞吞地喝著手里的白酒,倒也有幾分愜意。貪心的穆龍生還在嘀咕,若是這時候能有一包花生下酒那就更好了。王鐵生居然也從包里拿出了兩包酒鬼花生,讓身邊的師兄樂得跟過節(jié)一樣,立時多分給他一包當(dāng)?shù)仉y尋的方盒子蘇煙。看著一邊的穆龍生自顧自地飲酒抽煙,王鐵生只有苦笑:”一會兒到底能不能靠這位貪杯的師兄配合自己打贏那條由怪物變成的大漢呢?”
一陣陰風(fēng)吹過,氣溫仿佛降低了五六攝氏度。王鐵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心道可能有異象。忙打開手里的酒,灌下大半壺來,定睛朝正前方望去——
現(xiàn)在穆王二人的立身之處,正好是面對著監(jiān)控錄像里那只怪物出現(xiàn)的地方。根據(jù)方位判斷,那東西正好出現(xiàn)在教室三樓樓頂?shù)奈鱾?cè),該是由底樓撲騰著翅膀飛上來的。至于它變身以后究竟有多厲害,王鐵生心里也沒底,不過看那家伙手持的大刀應(yīng)該分量不輕,一擊之下花盆便粉身碎骨,還將樓下的梁波給砸得斃命當(dāng)場,這點功力恐怕是常人無法做到的。念及此處,王鐵生不禁攥緊了雙拳,隨時準(zhǔn)備迎戰(zhàn)。
穆龍生卻在一邊輕輕地踢了王鐵生的膝蓋一腳,把他嚇得跳了起來。穆龍生卻在一邊偷笑道:”小伙子,看你緊張成這樣!有哥哥我罩著你,怕什么?”
王鐵生也覺得自己這么如臨大敵的確有點過分,臉上頓時微熱。只見穆龍生又道:”今天未必需要打架,我希望先能獲得一點相關(guān)的材料。一會兒等那東西出來了,你先迎上去,至少讓它怵你三分。要知道在古時候兩大名將對陣,氣勢最重要,前三招能壓制住對手往往就是獲勝的必備條件了。”
王鐵生欣然應(yīng)聲,也自知身后的穆龍生完全能掌控大局。這時候面前一點亮光忽然從樓下慢慢浮現(xiàn)上來,籠罩著一股霧氣閃現(xiàn)在兩人面前。那正是四條腿的怪蛇,宛如壁虎一般,身后兩隊翅膀正扇乎著一陣陣怪風(fēng),吹得它身后樹枝上立刻掛上了一道道冰柱。
“這家伙屬極陰,留神別被凍著了!”穆龍生在王鐵生耳邊悄聲道,”上去,讓哥哥瞧瞧你的身手!”
王鐵生雙手一分,念動口訣:”氣向膽邊生,槍雄破連城!”寒光閃過,一條長約丈余的精鋼棍棒閃現(xiàn)在手里。此時大敵已近,王鐵生反而不那么緊張了,右手捏了一個劍訣,橫棍作搶擋在了那只怪物的面前。”狂風(fēng)槍法,起式,狂風(fēng)欲出。不錯不錯!”穆龍生心道,”沒想到小師弟學(xué)的是搶棒,這一式穩(wěn)扎穩(wěn)打,連我也自愧不如……”
王鐵生一點也沒理會師兄的贊嘆,而是屏息凝神地望著那一團(tuán)霧氣。這一式是狂風(fēng)槍法攻防兼?zhèn)涞恼袛?shù),進(jìn)可如雨疏風(fēng)驟之勢全面壓制住對手,退可防住周身上下的各處要害,是槍法里的絕招。
那怪物見著王鐵生擋在面前,身
形立時閃入了那道霧氣里。穆龍生心念一動,沖王鐵生大喝道:”這家伙想逃!想辦法捉活的!七星連珠!”
王鐵生聞言,反手扣著七枚銀針,力摜長空。七枚銀針在空中變幻出獨(dú)特的陣勢,宛如北斗七星狀直逼那只怪物。穆龍生瞅準(zhǔn)了時機(jī),直接扔出了那只空酒瓶。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只怪物扭動著身體,即將隱沒在那濃濃的霧氣里時,那七枚銀針竟然從那條怪物的身影里對穿而過,竟沒對它造成任何傷害,酒瓶也砸在了一邊,摔得粉碎。
王鐵生一擊不中,頓時愣住了:”咋回事?是個假的?”而穆龍生則在一邊冷冷地道:”呵呵!還有點難對付嘛!這不是實體,而是另一個空間折射到這里的幻象!”
“嗯?幻象?實體在哪里?”王鐵生從口袋里掏出兩道符紙,將最后一口酒灑在符上,輕輕地拋起來,用手里的精鋼棍棒的前端在上面寫下一個大大的”顯”字,右手掌力一吐,竟將一張輕柔的符紙拋到那怪物的面前。
“推萍渡海!好功夫!”穆龍生不禁喝了一聲彩,道出了王鐵生這一招的名字。心知純物理攻擊對這只怪物是無效的,所以王鐵生立時用上了法術(shù),追擊怪物的實體。
王鐵生撇下一絲笑意,持棍斗起碗口大的棍花,將怪物和那一道符籠罩在一團(tuán)寒光里。只見那怪物一沾上符紙便宛如濃墨遇水而化,癱在了一邊,瞬間化為無形。而在右首一個角落里,閃起幾縷霧氣。那是三樓某間辦公室的空調(diào)外機(jī),恰巧擋住了兩人的視線,成為了一個死角。
“奶奶的,居然躲在這里故布疑陣!”王鐵生又扣了七枚銀針,直射向那一角落,就聽”吱呀——”一聲,那怪物便中了招,身上帶著這七枚銀針如離弦之箭一樣竄上半空。可怪物的速度快,穆龍生的動作更快,用腳挑起一邊的碎磚頭,抄在手里朝怪物的腦袋砸了過去。只見這只怪物聲音也沒多出一聲,便從半空中囫圇掉了下來,”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完了?”王鐵生不禁詫異萬分,”就這么點破本事?”
穆龍生卻沒有多說,戴上手套,把那只怪物從地上撿了起來。掏出隨身的那只塑料盒子,把怪物藏了進(jìn)去:”這只一次性餐盒原本是我在外面打包烤肉時精心準(zhǔn)備的,加大加深的可以裝很多肉。沒想到居然用來給這玩意兒當(dāng)棺材用,當(dāng)真便宜它了。”
“對了師兄,方才它是怎么會躲在角落里,而投出另一個幻影到我們眼前的呢?”王鐵生不禁好奇地問道,”你知不知道其中的奧妙?”
“本門的‘移星換位’你該不陌生吧?那是利用了空間的折曲,造成相對的時空扭曲形成蟲洞,然后通過蟲洞去想去的地方,這是用科學(xué)的方法來闡述本門的法術(shù)。而據(jù)我推斷,這只怪物利用了光的折曲來把自己的影響投射到另一個地方,實體卻依然躲在那個角落里。眼下教室三樓附近缺乏光源,所以它投射自己的影像極受空間限制,于是方才老弟你破它的法術(shù),立時就能找到這家伙的藏身之所了。呵呵!只是有時候你手動得比腦袋還快呢!”
“切!總比你躲在一邊偷懶的好”喘息方定,王鐵生便迫不及待地回敬了一句。一邊接過穆龍生手里的那只盒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了一番——
穆龍生笑而不語。原本就是想試試這位小師弟的身手,是以剛才一直都沒有插手,任由王鐵生單打獨(dú)斗。原以為他只是個酷愛舞文弄墨的書呆子,在武藝上實難有什么造詣,眼下所看見的一切卻讓他推翻了原有的偏見。方才簡簡單單的幾身起落,無論是身法還是內(nèi)力,都與自己不相伯仲。至于他的狂風(fēng)槍法,也深得槍棒功夫的精髓。
只見王鐵生依然不停地研究著這條怪物,并把這盒子豎著遠(yuǎn)遠(yuǎn)擺在一邊,向后挪了幾步觀望一會兒,鬧得穆龍生也摸不著頭腦:”哥們怎么啦?研究什么呢?該不會是想拿它下酒吧?”
王鐵生研究已罷,端了盒子交還給穆龍生,臉色復(fù)雜地說:”還記得我們和莫知言一起看錄像的時候瞅見的那只怪物么?”
“記得!怎么了?”穆龍生茫然道。
“不是這一條。記得我們在錄像上看到的那條怪物,腹部只有兩道條紋,大概二尺來長;而這一條短一些,才一尺半掛個零,腹部有三條花紋。所以我覺得奇怪,附近除了這一條以外,是不是另外還有一條,或者……”說到這里,王鐵生沒說下去。
倒是穆龍生接過話茬道:”照你這么說,最壞打算是附近還有好幾條這樣的怪物是么?確信你沒有看錯?”
“那段錄像我看得賊仔細(xì),讀書的時候看小影碟都沒那么細(xì)致過。所以我相信自己的記憶沒有任何偏差。”王鐵生揉了揉太陽穴道,”如果有那么多怪物來咱們學(xué)校開會,只怕也夠我們喝一壺的了。俺腦袋有點疼。”
穆龍生在他腦袋上砸了一個爆栗說笑道:”留著回家慢慢疼吧!我那這東西去請教一位老前輩究竟是啥玩意兒。”
王鐵生愕然:”得了吧,誰會認(rèn)識這東西?呃,你請教的該不是生物工程學(xué)院的老師吧?”
“不錯!我在生工學(xué)院那邊有一位忘年交,他精通古今早已絕跡的諸多動物,而且對很多滅絕動物的習(xí)性都很熟悉。我知道這東西不是凡物,至少得了解它的生物習(xí)性以及諸多特質(zhì),那樣即使學(xué)校里要大規(guī)模地消滅它也多少可以有些根據(jù)可尋。”
“好呀!那還說什么呢?咱們趕緊去吧!”王鐵生拽著穆龍生就走,”那位老教授住哪兒?”
“就你性急!也不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穆龍生嗔怪道。王鐵生看看腕表,時針早已指向了十點整。他也自知眼下真要去打擾那位老教授的好眠也太顯唐突,自己也不禁笑了笑。
“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等明天白天的時候再去找他吧!也不爭這一時半會兒的事情了。”穆龍生柔柔肚子道,”我好像又餓了,一起去吃一點夜宵吧!”
這一晚,王鐵生很晚才回到家里,號稱是陪了穆龍生吃夜宵,并且守候到了單位值晚班下班。懷念那一段躲在大學(xué)里自由散漫的日子,仿佛從來不用為將來的事情做打算。就算討厭哪個同學(xué),也大可直言不諱,甚至上午剛剛打過架,晚餐的時候又一起喝酒了。等出了大學(xué)校門,才知道原先那些愛利用人的、愛看人笑話的、小肚雞腸的、偽君子的同學(xué)已然是善良的人了。至于以后還會碰到怎樣的貨色?王鐵生心里依舊沒底,也往往缺乏安全感:”我不夠強(qiáng)大,怎么保護(hù)身邊心愛的人?”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句話也沒那么容易做到。
王鐵生一覺醒來,時間已經(jīng)到了九點三刻,自己也忘了究竟睡了多久。甩甩腦袋,才想起來今天穆龍生去找一位大學(xué)里的教授,說是要請教那只怪物的來歷。至于說昨晚的夜宵到底吃了什么?仿佛已經(jīng)忘記了。縱使多睡了那么一會兒,熬夜的痕跡依舊沒有完全散去
,一臉倦容爬滿了雙頰。迷迷糊糊地夢游到洗手間,倒上一捧冷水澆在臉上,總算喚醒了這雙不算明亮的眼睛。這時候,王鐵生才嗅到一股濃郁的香氣,這時才發(fā)現(xiàn)廚房仿佛和昨晚不那么一樣了。正欲緊張是不是遭遇了小偷光顧,卻聽見聲旁傳來一聲嬌柔的聲音,把他喊得骨頭都快酥了。
“熬夜對智商有影響哦!”那分明是歐陽倩嬌嗔的聲音,”人家給你煮的熱水都沒用,只知道用涼水洗臉呀?真是白費(fèi)我一片苦心了!”
王鐵生一臉苦笑不得的樣子,在歐陽倩極力勸說下不得不倒上滿滿一洗臉盆的熱水,從里到外認(rèn)認(rèn)真真地重新洗了一把臉連胡子都給刮了。原本想問她是怎么進(jìn)來的,轉(zhuǎn)念一想這么問頗有見外的意味,也只有作罷。倒是歐陽倩先道破了其中的玄機(jī):”你穆師兄每天的安排都向師父回報,倒是你每天只顧著忙來忙去,沒和月易門總舵取得聯(lián)系。你和你穆師兄住處的鑰匙師父那邊有兩把備用的,他老人家給了我一把,要我多回來看看你。今天我正好多得了一天的休息,同事要和我換班,所以我來看看你。”
王鐵生有點感動。不僅是來自于師父的關(guān)心,仿佛歐陽倩的身上也依稀帶有自己當(dāng)年的影子——那一年,他豈非也每日每夜都想和那一位可愛的女孩子形影不離呢?
“坐吧,我買早飯給你吃!”王鐵生把歐陽倩拉到客廳,按在了沙發(fā)上道。歐陽倩倒被他逗樂了:”若是你給我買早飯,恐怕我也只有挨餓的命了!我已經(jīng)給你準(zhǔn)備好了,包子的香味兒沒聞到么?”
王鐵生也聞出來那果然是一股濃郁的包子香味:”是避風(fēng)塘的?”
歐陽倩頷首道:”是啊,來的時候路過你家門口的那家便利店,我挑了兩包,原打算叫你一起吃的。沒想到進(jìn)了屋子發(fā)現(xiàn)你還是呼呼大睡,就像八戒哥哥一樣,所以沒打擾你,自顧自地就先開始蒸包子,想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熟了。”
王鐵生屁顛屁顛地跑回廚房,關(guān)上煤氣。也不顧此時包子有多燙,一個一個地盛在了一邊的瓷盤子里端上了餐桌。歐陽倩被這個貪吃的男友給逗樂了,也不責(zé)怪,又燙了兩包牛奶倒進(jìn)水杯里,分了一杯給王鐵生。兩人一起吃了一頓不知是早午飯還是晚早飯。
不消片刻,一大盤包子便被消滅得一干二凈。盡管迷戀包子的美味,但王鐵生始終沒好意思多吃一個,其余的連勸帶哄都讓歐陽倩給吃下了。雖然有些無法忍受這個書呆子婆婆媽媽默默唧唧的個性,可是逼自己多吃飯的男友都是深愛自己的男人,這一點歐陽倩卻是明白的。包括王鐵生飯后拖著杯盤碗盞去廚房清洗,在歐陽倩看來也如此可愛:”雖然很多男人戀愛的時候會洗碗,結(jié)婚以后不洗碗,但總比戀愛時就不洗的強(qiáng)。”
好心地站到王鐵生的身邊,陪他一起收拾碗筷,卻冷不防被王鐵生攬住了腰,偷偷地親了一下,一邊在她耳邊輕輕地吹氣,鬧得歐陽倩耳根癢癢的,臉立時紅了。
“討厭嘛!吃了我的包子還想吃豆腐!”歐陽倩嬌嗔道,輕輕擂了王鐵生一拳。王鐵生卻仿佛在這一拳之下想起了什么,忙收拾停當(dāng)了回到屋里。
歐陽倩茫然地跟著他,心下好奇,不知這個小家伙去干什么。只見王鐵生拿出一只小盒子和一本小手冊出來,塞進(jìn)歐陽倩手里:”我覺得這些東西有必要給你,有時間的話好好看看。”
歐陽倩打開那只硬紙殼制成的小盒子,發(fā)現(xiàn)里面安安靜靜地擺放著一枚琉璃掛墜,不禁又是一陣茫然:”這是……她的?”
“不錯,正是小師妹的。”王鐵生羞赧地道,”雖然我知道拿這給你不太合適,但自從小師妹離開以后,這枚琉璃掛墜就成了我的護(hù)身符,每每出沒于各起靈異事件,總是安然無恙地回來,現(xiàn)在我自保儼然綽綽有余了,只希望它能保護(hù)你,也希望你不要多心,我想把這份愛意傳遞下去。”
歐陽倩卻樂了:”你舍得把昔日最珍藏的東西給我,證明你真心愛我,我不會生氣的。下面那本書是……”說罷將墊在琉璃墜盒子底下的那本手冊翻了上來,只見那是一本仿古的線狀書,藍(lán)色扉頁上一道白底黑字,寫著五個行楷文字:”天罡護(hù)體咒”。
“這是干什么用的?”歐陽倩一邊翻看一邊問道。只見手冊里都是一張張女子的經(jīng)絡(luò)、運(yùn)氣法則之類的圖片,一幅幅都一絲不掛的。不禁羞得面紅耳赤,正欲發(fā)作把書扔還給王鐵生,老王卻先開口了:
“先別發(fā)脾氣,告訴你這是本門的入門法術(shù)。雖然現(xiàn)在教你高強(qiáng)的武藝和深奧的法術(shù)為時尚早,但是這本東西就算沒有帶教老師也可以自行修煉,雖然靠這東西沒辦法橫行天下,但是自保是綽綽有余了。反正這本書圖多字少,修煉完第一重就修煉第二重,修煉完第二重就修煉第三重,以此類推。等練到第五重的時候跟我說一聲,我還有東西給你。”
歐陽倩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繼而又問道:”不會吧,要我入你們月易門么?”
王鐵生搖頭說:”這個隨便你,但這套入門功夫雖然粗淺,也號稱是玄門正宗,學(xué)了就可以保護(hù)自己,一般而言三五條大漢也奈何不了你了。你是我女朋友,所以我才把這傳授給你。像我老王沒啥本事,自己老媽掉河里了想救她還得費(fèi)一點周折呢!我只希望自己不在的時候你自己能保護(hù)自己。”
歐陽倩將兩件東西細(xì)細(xì)地收好,這時王鐵生的手機(jī)響了。那是穆龍生打來的:”喂!臭小子在干什么?”
“我……”王鐵生有點慌亂。總不能說自己和歐陽倩在一起的,那樣非被這位師兄嘲笑得羞愧致死。
好在穆龍生沒有計較,而是命令似地道說:”一會兒你陪我出去一下,莫知言那里的驗尸報告拿出來了。另外,生工學(xué)院的那位老教授,我覺得也有必要替你引見一下。他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呃……你大約多久能過來?”
“等我五分鐘吧!”王鐵生道,”或者十分鐘也行。如果不急,半小時也一樣!”
這時,電話那頭斷了。王鐵生不禁笑了——這位穆師兄也知道自己在開玩笑呢,所以也沒啰嗦。王鐵生拉著歐陽倩把屋子里里外外都轉(zhuǎn)了一圈,一會兒翻翻抽屜,一會兒開開書櫥,一邊介紹道:”我出去辦事的時候,最好別到處跑,我這里有影碟,可以放著看;書櫥里的小說是我N多年以來的私藏,現(xiàn)在看著也挺有意思。至于說要出去走走也行,帶上你的琉璃掛墜。那本《天罡護(hù)體咒》,分早午晚三遍修習(xí),每次一個小時到兩個小時光景就可以了。”
歐陽倩在一邊耐性地聽著王鐵生啰嗦,等他沒下文了,又笑問:”那,是不是還要關(guān)照我不準(zhǔn)吃不干凈的東西?不準(zhǔn)喝刺激性飲料?”
“你知道就好。”王鐵生嬉皮笑臉地回答道。趁歐陽倩沒留神,又偷偷親了她一下。
“你個老王,回來我非掐死你不可!”話音剛落地,王鐵生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樓梯口的拐角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