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小海鷗嘗試了好幾次，終於抓到了一條小海魚，它飛到父母的身邊炫耀著自己的勞動成果，結果那條海魚趁機一個掙扎，就逃脫了虎口，掉入海里消失不見。
那隻小海鷗生氣地飛到海面上，可是哪裡還有獵物的蹤影？只能不甘心地轉移目標，等著一些路出水面的海魚了。
“它們是在追逐魚羣。”衛航看了一會說道。
透過海珠，他知道下面是一羣數量非常龐大的沙丁魚，正順著洋流在海中遷徙。
這種現象很常見，在弱肉強食的世界裡，爲了抵禦大魚的進攻，小魚們只能了聯合起來，組成一個羣體。有時候它們甚至會組成一些兇猛大魚的形狀，來嚇跑一些捕食者。
當然，這樣一個醒目的目標，往往也會吸引一些大型魚類的注意，反而對自身更加不利。
現在的海底下，就有一些鯊魚、河豚等大型海魚正在成羣結隊地追逐捕食。
甚至那兩條鯨魚也加入了這一捕食隊伍中，大口一張，就把無數的海魚吸進了嘴裡，海水從背後排出來，形成兩條高高的水柱，爲這壯觀的景象增添了一道醒目的風景。
正是因爲這樣，魚羣才被迫浮到了海面上來，在陽光的反射下，眼前目光所及的海面上，泛起陣陣波浪，銀光閃閃，耀眼迷人至極。
與此同時，吸引了無數的海鳥爭相而來，形成了這樣一幕壯觀的景象。這種事情在海上每天都會發生，可是規模這麼龐大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趙文昌更是第一時間拿起他的相機，貪婪地記錄下這一切，回到家裡。也算是給兒女的一份意外禮物了。
“太恐怖了吧？它們會不會攻擊人？”木子目瞪口呆地說道，有密集恐懼癥的人，看到這些數量驚人的海鳥，確實是頭皮發麻。每隻鳥兒在他們身上啄一下，他們一船人也不夠打牙祭吧？
“這倒不用怕，鳥類一般都不會把體型比自己大的東西作爲捕食對象。”程導安在一邊說道。
這麼壯觀的景象他也沒有見過，大自然真的很神奇啊，這種感受和平時呆在實驗室決然不同，怪不得古人都說要“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才能開闊視野、增長見識、豐富閱歷。
一種對大自然的熱愛和敬畏在心中油然而生，對於生物及其科學研究，他開始有了新的認知。
“是沙丁魚，還有其他好多魚類啊，航哥，要不我們撒幾網吧？”衛海興奮地說道，彷彿已經看見滿滿的鈔票飄到兜裡來了。
“你敢靠過去嗎？不怕那些海鳥吃飽喝足了停在船上，把船弄沉了？這附近可就只有這一個落腳的地方。”衛航翻了個白眼道。
衛海一想還真夠這個可能，於是連忙說道：“那航哥我們快把船開走吧。”
“真的會這樣啊？”雲如龍一聽臉上也有點變色。天上的海鳥看起來也不那麼美麗壯觀了，那鋪天蓋地的海鳥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大惡魔的頭像，彷彿正張大著嘴巴要把他們吞噬。
“鳥類都有這種習慣，不過這麼龐大的一羣。附近肯定會有它們棲息的海島，它們更習慣於飛回自己的巢中。”程導安在一旁解釋道。
“靠！老三你在這危言聳聽，信不信我揍你？”雲如龍覺得剛纔的樣子很沒志氣，把怒火遷移到了衛航的身上。
“航哥你嚇我的啊？”衛海也拍拍胸口說道。
“你靠過去試試？看看它們懂不懂得就近原則？有百分之一的鳥落下來。這船也得沉。”衛航覺得和他們說話很累。
“那倒也是，我們還是開遠一點吧。”衛海馬上就變卦了。
“沒事，這魚羣很快就過去了。再說了，海鳥的食量都是很大的，哪有那麼快吃飽。我現在擔心的是，我們的收穫了，這海下面有什麼也給它們嚇跑了。”衛航聳聳肩說道。
“靠！還以爲有了奇遇，原來是流年不利呀。”方振鬱悶地說道，這些海鳥魚羣在他眼中頓時就變成了阻礙他發財大計的罪魁禍首了。
來玩他們也不介意，但那是副業，打魚掙錢纔是正經的，和雲如龍他們剛好相反。
“咦？真的過去好快啊，它們這麼快就飛走了。”房非凡忽然說道。
只見天空本來遮天蔽日的鳥羣訊速地朝遠方飛去，只留下一些零零落落的鳥兒依然不時掠過海面。雖然數量也還有很多，可是和原來的數量一比，就不值一提了。
“不對呀，魚羣還沒過去，難道是它們吃飽回巢了？”田忠池說道，這也是大部分人的疑問，海面上銀光閃閃，形成一條長長的銀帶，顯示著魚羣的所在。
“不好，恐怕是有暴風雨要來了，它們是回巢躲避暴風雨。”程導安忽然臉色一變，像是想起了什麼。
“不錯，你們看到沒有？那些留下來的大部分是海燕。”衛航說道。
只見依舊蔚藍的天空之下，一隻只體型嬌小、黑白相間的海鳥歡快地飛行著，那流線型的雙翼和長長的尾巴在天空留下一道道優美的身形，輕盈而充滿力量感。
燕子從來就是不怕風雨的，甚至還經常在微風細雨中出現，愉快地飛舞嬉戲，晏幾道就曾留下著名的詩句：“落花人，微雨燕雙飛”，流傳千古。
海燕雖然不是同一種類，習性卻相近，它們是傑出的飛行家，常常能夠迎接暴風雨的挑戰，每當暴風雨來臨，其它鳥類紛紛躲避，就是它們展現飛行技術的時候。
在俄文裡，海燕一詞就有“暴風雨的預言者”的意思。高爾基還寫過一篇文章《海燕之歌》，他們初中的時候就學過這篇文章。
在文章裡，作者運用象徵的手法，通過對海燕在暴風雨來臨之際勇敢歡樂的形象的描寫，深刻反映了俄國革命前夕的形勢，熱情歌頌了俄國無產階級革命先驅堅強無畏的戰鬥精神，號召廣大勞動人民積極行動起來，迎接偉大的革命鬥爭……
當然，這些都是老師說的，衛航壓根沒感覺，他只知道當時背書很累。
現在還記得的，就只剩下那句在網絡上很流行的膾炙人口的充滿豪邁氣概的句子了：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不過，他可沒什麼革命先驅階級鬥爭的信念和勇氣，他只想暴風雨不要下到這邊來，來了也趕緊過去。
“暴風雨，你們不是開玩笑吧？這哪有要下雨的樣子？連風都沒有一點。”雲如龍看著萬里無雲的天空說道。
“海上天氣的變化是很快的，可能你現在曬著太陽，等下就下起暴雨了，現在還淋著雨，等下又出太陽了，你不覺得現在很悶熱嗎？暴風雨可能是真的要來了。”衛海對這個也是很瞭解的。
“不會這麼倒黴吧？這船受不受得住啊？早就叫老三你要買一艘更大的船了。”高飛開玩笑道。
“那我們趕緊找個地方躲一躲吧？剛纔你們不是說那些海鳥要回巢嗎？跟著它們說不定能找個海島躲一下。”雲如龍這下子腦袋變的靈光無比。
不用他說，霍師傅經驗豐富，早已改變航向，調轉船頭向著海鳥離開的方向開去了。
可是海里的船哪有鳥兒飛得快？現在已經只能遠遠看見它們的影子了，還好有一些稀稀落落的鳥兒陸續回巢，還不至於跟丟了方向。
巧的是，那羣海魚的方向和他們也差不多，速度沒比他們快多少。成羣的海燕跟在後面，依然優哉遊哉地盡情飛翔，大飽口福。
“看，烏雲來了。”衛海指著前方說道。
“不用怕，這種風浪來得快去的也快，一般沒什麼危險的。”衛航說道，他有海珠定著船，哪有那麼容易被風浪吹翻。
海風驟起，天邊飄來一片片的烏雲，這次是真的烏雲，而不是海鳥的身影了。
烏雲來得很快，也很多，一會兒就遮蓋了半邊天空，陰沉得可怕，狂風吹來，衛航等人的衣服獵獵作響。
雖然那力量不足以把他們吹到海里，大家還是下意識的抓住了身邊的東西固定住身體，風雨沒來，他們還捨不得進船艙裡去。可是，他們很快就後悔了。
遠處的天邊很快就變成了一道雨簾，迷迷濛濛看不清楚，海面雨點連連、浪花飛濺，快速地朝著他們移動過來。
狂風暴雨瞬間而至，海面上波濤洶涌，漁船在大海中猶如一片落葉，隨波逐流，隨風搖擺，大滴的雨水打落在甲板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一羣還想欣賞暴風雨的人頓時變成了落湯雞，雨點打在身上生疼生疼的。衣服已溼，船搖晃的好像也不是很厲害，他們乾脆也不進去了，站在甲板上淋著雨欣賞著大海的咆哮。
那些魚羣早已沉入海中不見了蹤影，一些貪圖口腹之慾來不及回巢的鳥兒也不顧忌生人，停在了衛航他們的船上。
只有那些海燕，在狂風暴雨中依舊自由自在愜意無比地縱情飛翔，和船上那些瑟瑟發抖的鳥兒一筆，高下立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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