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清冷沒有阻擋我們前進的步伐,這一夜的遭遇把時光拉得好長好長,好想早早睡去,趕緊忘卻這一夜的痛楚。眼前的遭遇讓我們不知所措,之前是仇敵,那扔在一旁的木棍還在朝著我們發著冷笑,轉眼間,我們卻要拼命地與死神相爭,將仇敵從沼澤地救出。這一眼的世界啊,還有什么可以這樣作弄我們。前一秒怒不可遏的憤怒還在激蕩,后一秒心有不忍的悲憫又讓我們不計前嫌的相助,善良與兇殘在內心煎熬,讓人性瀕臨挑戰。
也許是良心發現吧,看到我們奮力地相救,真是應了那句“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那個男的不再掙扎,而是用盡最后的力氣大喊著:“去你們營地打探消息的一共兩個人,第一個人被你們綁了,另外一個人發現后就去報信了,接著我們就偷偷潛伏在你們營地周圍伺機報復。”
“你快抓住長藤,還有救!”急得初夏直跺腳,畢竟誰也不愿眼睜睜地看著這樣一條生命就在眼前消逝。
“快,還可以。”“急死我了,快抓住它。”我們拼命地喊著。
“不用了,謝謝。”男的幾乎快要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我看到他的嘴馬上就要陷進去了,現在要趕緊弄清楚其他人的動向,是不是還有什么陰謀:“除了被我們綁的一個人,你們還有11個人,怎么才來了6個人,那5個人呢?”
“一個男的去和住在巖洞的那幫人談合作了,因為我們老大怕打不過你們,準備找外援一起對付你們;一個女的留在營地看守抓來的人,男的好像姓趙;另外三個男的本來今晚也是跟著我們一起行動的,其中一個男的不愿意,讓我們老大打死了,另外兩個男的可能被老大的殘忍嚇到了,擔心自己也會有那樣的下場就跑了。”男的仰著脖子,突然大喊了一聲:“我就是那個報信的人,對不……”
透著星光,看到一抹微弱的光亮打在男的額頭上,雙手掙扎了幾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馨可不愿直視回頭趴在我的肩膀,幾個女的也把臉匆匆扭過去。
“他們也是咎由自取,不過,沒想到他能知迷途而返,算是最后選擇做了好人。”南叔長嘆了一聲,映著黑夜的寂靜,傳得好遠好遠。
“壞了,我們把晉鵬忘了。”我突然頭皮一陣發麻,腦子里浮現很多不詳的預感,“巖洞的那幫人要是真被他們請來了對付我們,晉鵬現在還不知道,要是遇到了他們,那可就麻煩了。”
“對啊,還有趙經理。”若薇喉嚨里像噎了饅頭,緊張地抓住我的胳膊,懷里像揣了個蹦來蹦去的小兔子,手不停地抖著。
若薇心里很明白,掉到陷阱里的兩個部門經理已經死了,現在公司也就剩下趙經理和紫軒了,而我顯然不太可能和她是一伙的,所以,趙經理成了這座荒島上唯一一個能保護她的“貼身侍衛”了。
大家沒有說話,那個把露營地告訴對方才導致這么多人失去生命的趙經理,在這個時候基本成了大家的“公敵”。大家恨不得把他拉過來,先扇幾個耳光消消氣,然后好好地問問他,為什么這么做。
若薇一看大家的集體緘默,也趕緊收回了手。
“總裁,大家肯定會救他,是吧鷺哥、越哥?”紫軒打破了沉默,畢竟這個時候她必須出來化解眼前的尷尬。
想必紫軒也是一個明辨是非的人,心里清楚趙經理的所作所為讓人唾棄。只是職位在那擺著,以后真是走出這座荒島了,還要仰仗人家吃飯呢。
當然,我也好不了哪去,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哦,肯定——都——都是自己人。”我撓了撓頭,極不情愿地說著違心的話。
“我和大家一樣,我們一定想辦法救他。”越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虛脫了,一臉疲態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事不宜遲,我們得趕緊走。”南叔又把越哥拉了起來,“皓軒你過來攙著。”
我們迅速地離開沼澤地往回趕,離營地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突然前方火光四起。
“火、火……”亦雪第一個發現前面樹林中一道道火光沖天而來,嚇得往后直出溜。
我們抬頭看去,果不其然,火點不止一處。火光透過叢林,映照著橘紅的樹皮,斑駁的樹影灑落一地,碎在睡熟的草叢里;濃煙在火舌中穿來穿去,一會熱舞一會靜唱,又在升騰中突然的消逝;正在熱舞的火焰,搖著尾巴,燎著清脆的樹枝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是不是晚上生火,不小心引起的火災?”初夏扶著一棵樹,將腦袋探了出來,一臉狐疑地看著遠方。
我定睛觀看,發現了端倪:“你們再仔細看看這火有什么特點?”
“燒得很大,很旺,還能有什么特點!”若薇順著我手指的方向,感到迷惑不解。
“不對,你看:火不會跳舞,從一個點跳到另一個點燒,中間跳過去的那一塊空地不燒,這是不可能的。它只會蔓延著燒,也就是說火一定是連成一片的。你看,現在的火是相互獨立的,孤立的一個一個點,而不是一條線。”
“那這能說明什么呢?”紫軒還是感到很納悶。
“這說明,是有人故意點的。”話音剛落,大家恍然大悟。
“壞了,是我們的營地。”南叔突然提高了嗓門,“快,我們趕緊去看看。”說著,南叔正要快步向前。
“南叔慢著。”我一把抓住南叔的胳膊,“南叔,我們先靜下來想一想:第一,我們去了也救不了火,畢竟太大了;第二,營地已經被黑老大知道了,說不準現在巖洞那幫人也知道了,我們不能在那里居住了,沒必要再去救火;第三,很難說這是不是他們設計好的陷阱,故意引我們過去,然后一鍋把我們端了。”
“那引起火災把整個叢林燒了怎么辦?”馨可滿心疑慮地看了看我,“我們還要仰仗這片叢林養著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