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枝驚海鳥,夜草泣叢林。月爬上了枝頭,星也盈滿了天際,站在山石上,清輝落盡,余光嚶嚶。一抹微亮灑在山間,幾棵青草在微風中搖曳,整個山谷在清唱。遠處的幾堆洞火庭開,時不時還能聽聞有人在咬耳交流。這個夜很暖,同伴獲救,這個夜很涼,有一次經歷生死。不知道在這遠離故土的荒島,還有什么可以遙望,哪怕是一絲的掛念在心旁。
月光傾斜,把我倆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時光流轉,把記憶藏得很深很深,只是不知道,如何解封這塵世的紛紛擾擾和無休止的爭斗。
“你倆是不是也聽到了?”我看了看晉鵬和旭航。
“好像凌菲的聲音。”晉鵬臉上的肌肉顫了一顫,“壞了,真是她。”
我和晉鵬幾乎同時吼了一聲:“快。”像久在牢籠的獵豹開到大門洞開一般躥了出去。
“你倆怎么了?!”旭航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看到我們倆已跑出多遠,他才跟在后面跑了起來。
山路陡峭,一路踉踉蹌蹌,也顧不上這些了。不大一會,快靠近前山的時候,就聽到一陣陣嘈雜聲。
“這個女的和他們是一伙的,別讓她跑了。”
“誰抓住她,強哥有賞。”
“跑不了她,追啊。”
沒工夫往后看,不過聽得出來,后山那些山洞的人也熱鬧了起來。
“快起來了,前山出事了,大家集合去前山。”一個管事的大喊著。
就聽到在我們后面,一幫人也趕了過來。
當我們三個跑到前山的時候這才看到,一群人在追一個女的,那個女的不是別人,正是凌菲。只見凌菲在前面跑,后面一群人追,她哪能跑過那群男的,不一會就被圍了起來。凌菲抓起地上的沙子,往那群人臉上扔。這幫男的不以為然,也不動手就在那里戲耍凌菲。不大功夫,看到“強盜”也趕了過去。
我擔心“強盜”會下令抓凌菲,這幫人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
“凌菲,不要擔心,我們來了。”我大吼了一聲,從山上跑下來,沿著海灘跑了過去。這幫人也被嚇了一跳,紛紛順著聲音往后看。
“啊,快看,他倆怎么逃出來了?”
“后面那個是旭航,怎么又回來了?”
隨后一陣騷亂,他們趕緊靠在“強盜”后面。當我們跑到凌菲面前的時候,后山上的人也陸陸續續地趕到了,一群人把我們四個圍在中間。
“行啊,你們倆還都能從井里爬出來,不用問,這都是旭航的功勞呦。”“強盜”把牙咬得咯滋滋地響。
“不錯,真是要感謝你們沒把我打死啊。”旭航擺好了架勢,勢必要跟他們來個血拼。
“怎么只要有你,我就不得安生呢?”“強盜”指著我,憤怒地吼著。
“我也奇怪,誰要是粘上你就沒個好!”說著,我和晉鵬、旭航站成三角將凌菲護在中間。
“強哥,不把這個男的滅了,沒好日子過。”身后一個男的從后面躥了出來。我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那天拿鞭子打我的人。
“他本來就是個給人茶水下毒的家伙,正好,我們替天行道。”“強盜”扭臉看了看左右,“你們在游輪上聽沒聽說有人中毒死了,那個人喝了一杯茶就沒了命。今天我告訴各位,下毒的人就是他,當時他都被抓起來了,要不是因為輪船出事,他現在早就被正法了。”
話音剛落,“強盜”身后的人一陣騷亂。
“他就是那個人啊,殺人犯!”
“這家伙夠陰險的,真沒看出來!”
……
咒罵聲一浪高過一浪,我從沒經歷過如此的場面,簡直當眾受刑一般。更沒想到,惡人先告狀,當著眾人的面,先把我推向了深淵。
看來今天又是一場硬仗,這場硬仗不僅關乎我個人的安危,更是關乎我們同伴。今天要是在大家面前說不明白這件事,默不作聲領了這個冤,就相當于間接承認了毒是我下的,人是我害的了。
罷罷罷,扳不倒葫蘆灑不了油,我瞻前顧后不敢說,就怕“強盜”起了殺心,今天竟然當眾栽贓陷害我,也沒什么可顧慮的了。今晚就跟他一起算一算總賬,我看了看他們的人也都到了,正是當眾揭穿他的好時機。
“我能說話嗎?你要是怕我給大家解釋,我就不說了。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我不反駁,你看行不行?”我將了“強盜”一局,也算是激將法,他準請我說話。
“當然可以,板上釘釘的事,害怕你抵賴,你盡管說!”“強盜”一臉的不屑,“大家靜下來,聽他怎么狡辯!”
“強盜”身后的人開始起了哄。
“讓他說,我就不信,還能說出個花!”
“對,讓他狡辯,看他還要不要臉!”
我沒有理會這群不知真相的看熱鬧人,等我說完,我倒要看看他們如何自處。
“各位,大家靜一靜,我們來自天南地北,一場本不錯的旅游,不曾想輪船出事讓大家落了難,有的人甚至還為此丟了性命,幸運的是,大家還都活著來到這座荒島。可謂有緣來相會。”我先緩和他們的這種敵對感,慢慢引入話題。
“誰也沒把誰的孩子推進井里,誰跟誰有仇呢?但是,鹽是怎么咸的,醋是怎么酸的,什么事不都有個原因嗎?你們的這位頭領,我們是怎么認識的呢?”我斜眼看了看“強盜”,他的眼神里分明藏著左躲右閃。
“在游輪上搶包,讓我抓住了。剛才你們的頭領也說了,自從遇到我,他就不得安生。你看看,這還真怨我,我要是不管,人家搶包就得逞了,我就是明擺著不讓人家安生。”我轉了個身,面向后面的人,“這里應該有人見過當時我抓他的過程。”
人群中開始有人低聲說話。
“當時我就在第二層。我看見了。”
“好像是他偷包了。”
……
“那就是個誤會,當時我就被放出來了。不信,你問問趙經理。”“強盜”往人群中瞟了一眼,很快向趙經理使了一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