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紀慕依不搭話,江如雪的眸子轉了轉,一抹暗芒從她的眼中劃過。
“依依,今天是端午節了,蘇阿姨還有紀伯伯還問你為什么沒有回去呢。”江如雪的語氣聽起來像是苦口婆心勸誡不聽話的妹妹,“依依,不要跟家人過不去,他們都很想念你呢。”
紀慕依眼中閃過一絲戾氣。
在旁人聽來,江如雪就是善解人意地勸告她。
只有她和江如雪自己知道,她這樣的話,只是在諷刺她。
她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江如雪只是在提醒她,她永遠都是被紀韋明從山村里帶出來的野孩子。
沈敘白只當是江如雪心疼紀慕依。
他安撫地拍了拍江如雪的手臂,隨即有些嚴厲地看向紀慕依。
“依依,別再胡鬧了,你現在的情況,最要緊的是應該找個好人家嫁出去。”
紀慕依的目光變冷,她看向沈敘白,再沒了從前的信任。
“所以,敘白哥到現在也只是覺得,我在撒謊,江如雪說得是真的?”
沈敘白想要說什么反駁,但是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江如雪見狀,細聲細氣地說道:“依依,不要再任性了,我和敘白哥都會幫助你的,這件事,我們不會告訴任何人……”
嚯,這小白花裝的。
要不是紀慕依她是當事人,就憑借著江如雪這“高超”的演技,她都快信了。
冷笑一聲,紀慕依冷冷地開口:“我以后的路怎么走,跟你們沒有任何關系。”
江如雪像是被紀慕依嚇到了,眼中淚盈盈的,像是要掉眼淚。
“依依,你,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怪我搶走敘白……可是我和敘白是兩情相悅的,你能不能……”
“江如雪,”紀慕依冷聲打斷了江如雪的“表演”,“收起你那副模樣吧,你難道不覺得惡心嗎?”
“紀慕依!你說話太過分了!”沈敘白色厲內荏地說道,“阿雪一心為你著想,你怎么能說出這么過分的話?!”
紀慕依微微垂眸,卻是輕笑出聲。
“你笑什么?”沈敘白皺著眉說道。
“果然,你們兩個人是真的般配啊。”
紀慕依笑得張揚。
一個滿嘴謊話,一個深信不疑。
絕了。
沈敘白皺眉,但是想到紀慕依好歹是江如雪的閨蜜,還是沉下聲來跟她說話。
“你先過來,不要站在前面的位置,那里不是你能站的地方。”
紀慕依微微挑眉,嘴角勾著笑意:“哦?我為什么不能站在這里?”
沈敘白有些急了:“紀慕依,前面的位置可不是隨便坐的,你不要任性,否則會后悔的!”
江如雪也幫腔道:“是啊依依,你如果想要做VIP席,讓敘白再給你安排一個位置,那里真的不是你夠資格坐下的,敘白是為了你好!”
每個VIP座位上都會貼著對應的人名,就是為了區別不同的座位。
名字貼在座位椅子的前面,沈敘白從后面看,看不到紀慕依面前的這個座位到底寫著誰的名字。
紀慕依輕嗤一聲,卻是轉身不再看他們,在兩人詫異的目光中將那貼著名字的紙條撕了下來。
沈敘白目光怔了怔,厲聲訓斥道:“紀慕依!你干什么?!快放回去!”
紀慕依先是自己看了一下紙條上的名字,隨即笑笑,看向面色鐵青的沈敘白。
江如雪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等待著保安將她趕出去。
紀慕依不慌不忙地將紙條上的字展示給兩人看。
江如雪最先反應過來,看到紙條上清清楚楚的“紀慕依”三個字時,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的不可置信。
沈敘白隨后反應過來。
他先是看著字條上的名字,似乎不認識那三個字似的,盯著那三個字看了很久。
隨后,他又將目光移到了紀慕依身上。
只是再看向紀慕依時,那眼光像是在看什么不認識的人一般。
紀慕依對這兩人的表情十分受用。
她笑笑,對臉色難看的兩人開口:“呀,你說巧不巧,這個座位居然是我的呢!”
說完,她留下一個冷冷的眼神,不再去看兩人,轉身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其實這個位置是紀慕依管時卿要來的。
一開始時卿是打算把她的位置調到第一排去的!
紀慕依千勸萬勸才讓時卿收了心思,她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向時卿要的是比較靠后的位置。
沒想到,居然歪打正著,打了那兩人的臉。
嘴角上揚起一個弧度,紀慕依沒有在意身后兩人投向她的目光,專心致志地等待著晚會的開場。
溫婷處理好事情回來的時候,看到江如雪和沈敘白的臉色并不是那么好看。
本來想要問些什么,突然看到了江如雪前面的那個背影。
時慕。
不用猜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溫婷是知道紀慕依可以坐在VIP席位上的。
一雙眼睛因為嫉妒變得陰狠毒辣,又想起剛才自己吩咐下去的事情,溫婷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哼,時慕,你就等著聲名掃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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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嘉賓們的依次入席,越來越多的觀眾已經到達了現場,偌大的露天演播室,變得人聲鼎沸。
商景淮原本是不打算來參加這個晚會的。
不用想都知道,他如果出席了,會有多少人跟他盯著他。
少不了就是一群人的恭維和奉承。
他不擅長應付這些。
可是,今天的這場晚會中,封正賓也會到來。
他們四個人中,只有他與封正賓相熟,任務自然也到了他的身上。
商景淮來的時候很低調,只身一人來到晚會現場,坐在了VIP座位最前排的位置。
他身邊的位置是空著的,上面赫然寫著“封正賓”三個大字。
VIP座位可以說是按照A市的財力勢力安排的,所以同商景淮坐在同一排的,也都是一些豪門顯貴。
就算是這樣,期間還是有不少人來討好商景淮,商景淮應付了一會兒,晚會終于正式開始了。
見晚會開始了,那些人也不好意思打擾商景淮,都尷尬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商景淮身邊的位置一直都是空的。
封正賓還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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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什么?季案個臭小子把陳教員的褲衩剪了個洞?!”
老人聲如洪鐘,大聲質問電話里的人。
“臭小子!再過幾個月,等他訓練結束,把他給我帶到華國來!我訓不死他!”
老人的兩鬢已經斑白,但是精神矍鑠,神采奕奕,看上去精神狀態很好。
“老爺,小姐讓您去參加端午晚會呢。”
李媽提醒著坐在沙發上老神在在的老頭兒。
“不去!小娃娃看的東西我為什么要去?不去!”
老人想也不想地拒絕。
誰知,李媽不知道從哪里拿出電話,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小姐,我勸了,老爺不肯去。”
“哎哎哎!誰說的誰說的?!誰說我不去?!”
老人瞬間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搶過李媽手中的電話,對電話里的那人笑得諂媚。
“寶貝女兒,爹就是換了身衣服,馬上就去馬上就去!”
掛斷電話之后,老人瞪了李媽一眼,穿戴整齊,總算是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