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嘶吼與狂嘯聲中,眾金環(huán)戰(zhàn)士的體內(nèi)噴薄出異色的鎧甲,緊緊包裹著他們的前胸與后背還有重要關(guān)節(jié),一些強者的鎧化程度,高達百分之六十以上,再加上正在手中散發(fā)光芒的刀斧棍棒,氣勢洶洶,猶如一群不敗天神!
他們擔(dān)心因為自己的遲到而令傲青與大鼓重傷,所以通通急得雙目赤紅,恨不得立即加入戰(zhàn)場,然而當他們高舉著法寶沖出陣外之后,看到的卻是出人意料的一幕……
大鼓跟傻子一樣呆呆地站在骨堆上,雖然身上有傷,可是此刻卻沒有對手有興趣與他糾纏。
發(fā)瘋的巨魔們,正激烈地互毆,遠遠看去,好像有大牙之類的東西,從人堆中飛起。
“吭哧吭哧吭哧?!彼麄兇种氐拇⒙曄拢€夾雜著一些污穢的謾罵,一點都不顧忌同胞之誼,也忘記了自己的同伴們與自己一樣,通通都是骯臟的墮魔者。
他們纏著碎骨的拳頭,重重砸在同胞的臉下,一拳下去便能見到碎肉飛起。
根本就是無序的攻擊,小燭甚至分辨不出他們到底在攻擊著誰,只見一尊胸口紋著龍蛟紋身的巨魔,先是重重給了左側(cè)的同胞一腿,又轉(zhuǎn)過身子抱緊右側(cè)巨魔的腦袋,狠狠在自己大頭上一敲。把自己撞得頭暈?zāi)垦U卮蜣D(zhuǎn)呢,人堆之下又跳出個矮個子,一口咬在了他的屁股上,痛得他哇哇亂叫!
混戰(zhàn)!
完全摸不著頭腦的混戰(zhàn)!
“他們……到底在搶些什么?”小燭回過頭來詢問大鼓,她們?nèi)绱寺晞莺剖幍貨_入戰(zhàn)場,卻被強大的對手華麗麗地忽略,這簡直是戰(zhàn)士們恥辱!
大鼓張了張嘴,感覺一言難盡,好在他還沒開始解釋,那混戰(zhàn)的巨魔隊伍里,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嘹亮的狂笑。
“哇哈哈哈哈!”
魔音入耳,令人五臟擠壓在一起,十分難受。
只見一位鼻頭穿環(huán)的巨漢,高舉著開天斧站起,他雖然渾身鮮血淋漓,下巴還張著個大血口子,可明顯就是這場爭奪的最終勝利者。
那些目光兇悍的巨魔們,在看到這鼻子上穿著金環(huán)的蠻魔目光中也有了畏縮,他們雖然心中依舊蠢蠢欲動,可礙于對方壓倒性的力量,而一時不敢妄動。
看來墮魔者們的混戰(zhàn),終要因為神器有主而終止。
“我勒了個去的!是誰讓你丟出我族圣器來保命?”看到吸引墮魔者們注意力的,居然是被本族視為圣物的開天巨斧,小燭瞬間暴怒,紅著眼揪住了大鼓的脖子?!拔铱村e你了!懦夫!如果你在戰(zhàn)場上流血,你還是我的英雄,可是居然為了引開對手,而玷污我族榮耀!他們要是拿著斧頭斬開日清風(fēng)老爺子的守護大陣,出外為禍蒼生,你一條命,夠賠嗎?”
像打機關(guān)槍一樣將唾沫星子噴了大鼓一臉。
此刻大鼓也很無奈啊。之前他也是這樣唾罵傲青的,可是對方卻狠狠地給了自己一記爆栗。他卻不能用同樣的方法降服小燭,只能擠出委屈的表情,手指直指遠方,干巴巴地為自己辯解。
“你……你再看看哇……真的不關(guān)我的事呀!”
順著大鼓的手指回望,小燭的眼瞬間被一道劃過天空的銀雷刺痛!
只見鼻環(huán)巨魔剛將開天巨斧舉起,傲青便不知從何處竄出,踏著銀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沖去,那狂笑著的鼻環(huán)巨魔只覺得手中一輕,好不容易搶到手的神器,便被奪走。
“跟我來??!跟我來??!”背著巨斧,毫無風(fēng)度地撩起袍子露出自己的屁股,傲青挑釁般地拍拍肉腚,發(fā)出無賴般清亮的口哨。
“再搶一次,誰贏了,誰就能成為開天巨斧的主人哦!小的們,為了自由,為了榮耀,點燃你們的熱血,潑灑你們的青春吧!”
一邊喊著嘹亮的口號,傲青一邊遠遠將開天斧拋出,巨魔們泛紅充血的眼,立即將投向傲青的視線轉(zhuǎn)移到那道劃破長天的瀲滟斧光上。
轟哧嘿!
發(fā)出沉重的喘息,那些被自己人揍得鼻青臉腫的墮魔者們,又強行按著同伴們的大腦袋,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一跛一捌地朝開天斧沖去。
嘩啦嘩啦嘩啦。
夸父們的金屬下巴掉了滿地。
誰都沒有想到,人族強者竟然可以陰險到這般田地,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白衣圣人么?這一年來,他在寨里統(tǒng)籌大局,照料傷患,為人謙和溫柔,被眾人親切地稱為傲青大人。沒想到到了戰(zhàn)斗之上,卻用無恥的招數(shù)把對方玩得團團轉(zhuǎn)。
要是場戰(zhàn)上多出現(xiàn)幾位這樣的陰謀家,還要沖鋒的戰(zhàn)士做什么?
眾夸父們頭一次感覺到了比銅煉更加迅猛的心靈沖擊。
不過一柱香后,大半墮魔者們通通癱軟在地,臉頰腫得如發(fā)糕一般,不是斷了肋骨就是傷了心脾,就算那些還堅持不懈參與著圣物角逐的蠻漢們,也皆目光渙散,腳步虛浮,動作輕飄飄地沒了氣勢。
數(shù)度毫無意義的搶奪,消盡了他們最后的力量。
“啪”火照之主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臉頰上,在來之前,他還竊竊歡喜著這一次終于能看傲青的笑話,誰知道此人毫無底限,想看他吃癟簡直是自尋其辱!
“我……不認識他?!卑椎麍远ǖ負u頭,恨不得立即與自己的師公劃清界限。
“看到?jīng)]有!看到?jīng)]有!這就是我?guī)煿?!厲害吧!瀟灑吧!光芒四射戳瞎人眼吧?”宗文又開啟了迷弟模樣,雙眼燃燒著洶洶的烈焰,嘭嘭地拍著胸脯,只怕別人不知道自己與傲青那點沾親帶故的關(guān)系。
小燭無所適從,最后只得默默與大鼓并肩而立,尷尬地罰站……
抬頭看天,她感覺今日湖陣上的陽光格外刺眼。
“啊……我說大鼓啊,我們這么多年都沒有出過山了,外面的真仙百族里,是不是又出現(xiàn)了許多奸詐的家伙啊?”
“應(yīng)該……是吧?!眱扇瞬淮_定地對著話,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擔(dān)憂。要是他們就這樣出山,不出百日,褲衩都得被外面的人給誆輸去吧?
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尤其是狡詐的人族。
夸父們以近乎于癲狂的目光看著傲青又拋了幾次開天巨斧,那些混戰(zhàn)的墮魔者們,幾乎已經(jīng)沒有幾人還能站起,有時為了防止他們相互斗毆造成死亡,小燭她們還得沖出去為墮魔者們攔截攻擊。
畢竟墮魔并不是他們的本意,若是蘇瞳真的找到了驅(qū)散魔心的法子,他們清醒之后還是至親的手足。
重傷殘廢也就算了,可千萬不要被傲青玩死!
“我們到底是為什么而來的?”放倒幾個嚴重體力透支還想割開彼此咽喉的墮魔者后,冷牙滿臉茫然。
“為……和平?”小燭的聲音里充滿了不確定的因素,遠眺傲青矗立銀雷負手俯瞰大地的模樣,她覺得那才是世上惡魔真正的嘴臉……咳咳。
就在戰(zhàn)亂幾乎要以墮魔者們的全線脫力而結(jié)束之際,一山又一山的骨堆后,突然傳來了極為沉重的踏步聲,隨著這些沉重的步移,滿地白骨發(fā)出瑟瑟聲響,那些還有余力在骨堆間爬行的墮魔者們,此刻眼中也出現(xiàn)了驚恐的神情。
傲青一皺眉頭,突然伸手將掉落在地的開天斧拾起背在背上。
之前無論斧頭被遺失在何處,他都有信心將它輕易奪回,可是這一次若不把斧子帶在身旁,他心有有些忐忑難安。
“是狂魔老祖?zhèn)儯 毙T發(fā)出一聲驚叫,重新將武器緊緊地攥在掌心。
界外墮魔者們,大部分都是初代墮魔者的子嗣,出生時便繼承了先祖滿身狂性,完全未經(jīng)教化,兇邪無比,而除此之外,還有一小部分所謂“狂魔老祖”的強者,他們在漫長的歲月里,被冰封于凍土之下,生命進程無限延緩,直到大破滅后許多年才重新出山,奇異地保存了壯年時的活力與青春。
最可怕的是,這些“狂魔老祖”似乎學(xué)會了以凍土無限延遲生機流逝的秘法,所以他們常年將自己冰封在無光的地下,只待極為特殊的時機才偶爾現(xiàn)身。
這些老東西們,才是亂葬山中最可怕的敵人,雖然無從考究,可是寨中傳說,現(xiàn)正存世的狂魔老祖里還有曾親眼目睹過大破滅的人物!
大概是受到開天斧的感召,這一次真是引來了不得了的家伙!
“傲青大人,快點回來,水瀑之陣應(yīng)該還能抵擋片刻,我還要回去通知寨里的人,這一次搞不好是滅頂之災(zāi)!”小燭焦灼地呼喚傲青。
可是已經(jīng)晚了,只聽一陣可怕的吼聲自遠方傳來!
人影未見,但那些原本嶙峋的骨山卻在震動的空氣中迅速化灰,那破滅的場景,自遠山迅速朝著傲青足下蔓延,天地之間揚起了厚重的白風(fēng),皆是逝者的味道。
墮魔者們一邊悲鳴,一邊用雙手堵著自己的耳朵,可是鮮血與破碎的組織,還是從指縫中涌出。
傲青足下銀雷一閃,迅速向上生長成銀色的結(jié)界,噼里啪啦的雷光,將他與開天斧緊緊地包裹其中。待骨風(fēng)吹過,他依舊挺直脊梁,負手立于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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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了眾人艷羨的目光,傲青心中一陣得意揚揚。
若問他為何擁有絕對防御?哼!那當然是因為他現(xiàn)在的護身雷光,是用千張傳奇級的月票凝煉而成的!自然水火不侵,刀槍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