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說不可以用實符,而且兩社之間的比試也從無不許用實符的限制,所以楚云落的所為根本無從指責。
月牙山社的人當然全站在楚云落這邊,當九魚江社那邊大罵“無恥”“小人”的時候,他們則全都出聲反駁。
羅嬌連中三彈,打在她小腹上那一下最重,讓她連挺直腰都難,顯然再斗下去也只能是自取其辱。這一場斗法,她算是徹徹底底地輸了,雖然過程太過出人預料。
“我記住了!”羅嬌從牙縫中向外擠出這句話。
而楚云落的回答卻更簡單,只有氣死人不償命的三個字:“我贏了。”
一旁的趙羽又是想笑又是驚訝,同時還有一種特別想和楚云落變得更加親近的沖動。
他原以為夠了解楚云落了,但是顯然還不夠了解。原來在外面的時候,楚云落還有這樣的一面。
恐怕在場的除楚云落本人外,只有江不凡這個能經??吹匠坡湓诟」獬堑姆N種表現人才會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楚云落有著很高的戰斗智慧,她越是想贏,便越會選擇最簡單直接的戰斗方式。便如剛剛發生的,她當然可以正經八百和羅嬌斗一場,但是兩個人本就半斤八兩,贏了還好說,輸了呢?再加上她又在氣頭上,性格外向、直爽的她只想把火氣馬上宣泄出去,就用她的戰斗智慧做出了以瞬發的實符對“慢吞吞”的訣法的決定。
她其實也可以有心機,只不過平時根本不屑于那樣罷了,唯有在特別想贏的戰斗中是例外。
趙羽和江不凡都因楚云落的輕松取勝而對楚云落更升親近之心,心中愛慕之情更濃。但是他們卻不知道,此時楚云落卻在肉痛……
那可是她費了好大力氣書成的一張原本想要用在浮光正會比試中的實符??!
“哈哈,九魚江的雜碎,你們倒是再叫??!”
“你們剛才不是很能嗎?!”
“再比啊,真以為我們怕了你們!只要是兵對兵,將對將,懼你就是孫子!”
月牙山這邊的士氣完全被楚云落那干脆利落的獲勝給提起來了,之前的郁悶之氣終于一掃而光。
“我想起來了,你叫趙羽!上次我去你們渭城,你們連個敢接戰書的都沒有!姓趙的,現在當著大伙的面,你敢不敢來和我比一場?”那路通突然伸手指著趙羽,扯著喉嚨吼道。
月牙山社其他城鎮的人沒有一個認識趙羽的,這時便全都看了過去。他們當然是希望趙羽能接戰的,他們月牙山社在正面挑戰中何時慫過?
但就在這時,江不凡卻看著那路通鄙夷道:“你聽不懂人話嗎?兵對兵,將對將!當初你明明在渭城看到了是趙羽進了級,會參加正會!你難道有正會資格?!你要真想比,就和我比,我也沒正會資格,來不來?”
月牙山社的其他人不由全都大感意外,他們還以為這一次渭城參加正會的還是楚云落和江不凡。一時間,他們對趙羽更加好奇了。
路通簡直要被氣瘋了,他也打聽過江不凡,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是江不凡的對手……
終于,九魚江社那邊有一人排眾而出,雖是相貌普通,卻自有一股遠超他這個年紀的氣勢,立刻讓全場安靜了一些。
那人只是隨隨便便往那一站,九魚江社便連最后的聲音也迅速消失,月牙山社那邊雖然還有人在叫囂,但聲音已越來越小,直至于無。
最后,那人平靜的臉上忽地左嘴角一抿,輕蔑一笑,然后道:“我們兩社的恩怨大了,不是一兩場比斗就可以化解的。這樣吧,明天我們就去租場地,按照浮光城的標準正式大比一場如何?相信大家都已不愿意提起那幾個人的名字,但是,他們的恩怨終究是要解決的。為了讓他們能真正安息,就用這一場正式大比的勝負來決定誰對誰錯,如何?我們輸了,我們去你們那認,你們輸了,你們去我們那認?!?
月牙山社一方所有人都不由皺眉,包括江教習。而九魚江社那邊也有不少人大感意外,面露不解之色,不過,他們卻全都沒有吭聲,明顯特別相信那人。
“不敢了嗎?難道租用浮光城的場地,有裁判來見證,你們還怕不公平?為那三個人報仇,難道不是你們一直以來的愿望嗎?哼……今天我冷元放就把話撂這里,我的提議,永遠有效!只要你們月牙山社想通了,我們九魚江社隨時奉陪!就怕你們這些山里蠻子太軟蛋,十年八年都不敢接!”
九魚江社那邊原本還不明白那冷元放為什么這樣說,此時卻是完全顧不上了,徹底被冷元放點燃了熱血。
“說得好!”
“冷老大的話就是我們話,永遠有效!”
“就怕你們這幫月牙山蠻子不敢接!”
“哈哈,一幫慫貨……”
當九魚江社士氣大漲時,月牙山社這邊的人也是一個個義憤填膺。
那為首的劉昆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他本身也被冷元放的話氣得半死。他和月牙山的另一個亮如月歐飛帶著大伙和九魚江社斗了三四年了,有輸有贏,何時被逼得這樣退無可退過?如果這樣都不敢接,那就真成了縮頭烏龜!更何況他這次來浮光城前又有進步,就算月牙山那邊有人有了突破也不怕!
劉昆山耳中還聽著月牙山社的那些年輕人的低吼聲不服聲,眼看就算他不開口也會有人跳出來代他接下,終于狠下心做出了決定!
“好!比就比!月牙山怕了你們不成?。 眲⒗ド酱蟛娇绯鋈巳海舐暤?。
壓抑了好一會的月牙山社的年輕人終于因此爆發出來,大聲附和著劉昆山的話。
趙羽同樣憋了有一會了,起初還覺得那劉昆山未免太慫了,此時印象總算有所改觀。做為一個土生土長的渭城山城人,他的身上也早就浸染了與九魚江水城人的仇怨,更別提那死了鐘紹辰還對他那么重要。
就在這時,劉昆山忽地抬起了手,制止了身后眾人的大聲喊叫,向那冷元放道:“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冷元放聳肩一笑,問道:“什么條件?”
“我們要提前說好,輸了之后要由誰去認錯,總不能所有人一起去。當年參與那一戰的人也不用想了,他們早就已經過著各自的平靜生活,我們無權用自己的勝負決定他們是否去認錯?!眲⒗ド接值?。
劉昆山這次的話竟得到了雙方絕大多數人的認可,全都暗暗點頭。
冷元放微怔,想了一下道:“那就只派幾個代表好了?!?
劉昆山立刻趁機道:“那就三個好了,你們那邊就由你、鞏志和盧昭。我們這邊,由我,歐飛,再加一個別的人?!?
“你倒是打的好主意,不過……”冷元放再次抿起左嘴角,冷笑道,待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方道,“我答應!但是,你們那邊的最后一人也不用再找了,就讓楚云落吧。”
“不行!”劉昆山幾乎是想也不想道,“換個別的人!”
冷元放慢悠悠道:“我和鞏志、盧昭全是亮如月,但你們那邊只有你和歐飛是亮如月,第三個你也一定要拿出一個亮如月的才夠格,拿得出來,一切好說,拿不出來,就只能讓我們挑了,就是楚云落!”
這賬太容易算了,九魚江社出的是三個實力最強也最有威望的人,月牙山社這邊當然也得派出三個能與之相提并論的。而月牙山社這邊確實只有兩個亮如月,讓楚云落這個亮如星頂上去就已經算是九魚江社那邊吃了點虧了。而冷元放之所以非選楚云落不可,正是看重了楚云落威望上興許有所不足,但影響力卻完全可以排進月牙山社前三這點,楚云落一直都是月牙山社好多年輕人的暗戀對象!
“好,我答應!”楚云落忽地揚聲道。
“痛快!那就這么說定了!”根本不給劉昆山反應時間,冷元放立刻道。
半個時辰后,月牙山社內,一眾年輕人聚在一間大廳中嚴肅地討論著比試的事。
“九魚江這次主動挑釁,肯定是有什么后招。”劉昆山沉吟道。
“猜也能猜得到,無非是冷元放或者誰又修成了厲害神通,但是我們這段時間也不是沒進步?!睆d中立刻有人道。
“對,歐飛哥明天就到了,我前幾天就已經聽說,他已經拜了一個游方的煉器師為師,這次之所以晚來,正是為了等他師傅為他煉制的靈兵?!币粋€矮個青年道。
“噢?此話當真?!”廳中所有人都來了精神。
“千真萬確!我來的路上剛好路過歐鎮。”那矮個青年道。
劉昆山右拳重重砸在左拳上:“好!若是如此,勝算又大了不少!”
這時又有一個俊朗年青人先是偷瞄了楚云落一眼,然后才道:“我在十天前終于學會了雷劍符?!?
“當真?!”劉昆山動容道。
“嗯?!蹦强±誓昵嗳肃嵵攸c頭道。
楚云落也贊道:“雷劍符我到現在都沒抓著關竅,沒想到車銘你竟然學會了。雷劍符幾乎是亮如星階段能學的威力最大的符術了,咱們獲勝的把握又大了一些!”
這時一個明顯年紀偏大的胖子道:“冷元放、鞏志的實力和昆山、歐飛差不多,他們的最后一個亮如月盧昭只不過是個花架子。姓盧的硬被藥堆上來的境界,車銘用雷劍符說不定就可以單挑勝他。這一場大比,看似是九魚江主動挑起,但他們的實力也不可能一下翻上天去,即便真藏了什么后招,咱們又豈沒拼命招數,到時候和他們拼了就是!十年恩怨,一直未能解決,若能在咱們手中做個了解,為鐘紹辰、黎興、勞豐遠三位大哥洗刷恥辱,郭某便是死了也值了!”
這郭姓胖子名不虛,已經二十七,在這幫年輕人中算是年紀最大的,再加上性子沉穩不乏熱血,在月牙山社一直較有威望。當時冷元放若不非拉上楚云落不可,輸了后那第三個去認錯的人選便很可能由郭不虛頂上去了。
事實便是如此,月牙山社一向和九魚江社斗的不相上下,哪怕明知九魚江社有后招,月牙山社的年輕人也絲毫不懼。他們以前也不是沒碰到過類似情況,也未曾被月牙山社陰趴下。若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反勝九魚江社,他們必將成為整個月牙山的驕傲!
商議結束后,趙羽便又和楚云落、江不凡一起回了為他們安排好的住處。三人全是渭城來的,是以房間也挨著,直到到了門口才分開。
關上房門后,趙羽立刻就把房間正中的桌椅挪開,站在那里修行起訣法來!
現在他反而又把那雷身訣暫時擱下了,皆因明天便要和月牙山社去浮光城的正式場地上去比試,修雷身訣已經根本來不及了。他要用最短的時間先把輕身訣、巨力訣、炎拳訣三個《風林火山訣》里的早就會的訣法補修到小炎劍訣的程度。
此三訣他用的不過是春階法意,又是早就會的,要想達到極致所需的時間應該不會太長!
他也不知道到底會用多長時間,但眼下一試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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