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炎法劍”,天空中的夏合歡甫一現身,就對著自己手中的法劍打出手決,隨即用力一揮,一大團紅色火焰憑空出現。
只三五個呼吸的時間,這團火焰便化作一朵大型紅花,朝著蛇妖襲來。眾人只覺得這地縫之下瞬間亮起,溫度也憑空提高了好多。
蛇妖見狀,蛇首鼓起吐出濃郁的黑煙,抵擋著紅花下落的速度。接著又擺出奇怪的動作,蛇身一陣扭曲,隨著它的擺動,周圍的靈氣也朝著蛇妖聚集。
這蛇妖張開大口深深的吸了一口靈氣,整個蛇首變作通紅,隨即一口血水吐出,只見整個天空頓時下起血雨。那紅花下壓不得,與那血雨撞上,當空爆開,隨即無數雨點朝著四周擴散。
月玄門等人自不操心,衛敏儀早就蟄伏待機,一道法決打出,藍色鏡面略顯凝實。又一連閃爍,幻化鏡光,將這血雨全部折射開。
其余幾派的弟子就沒有這么幸運了,這血雨一靠近人身便炸裂開來,一眾人等頓時狼狽不已。
“啊”的一聲痛呼傳來,只見在這輪血雨中,銀杉谷的姚重林一時不備,竟被數道雨點擊中手臂。這雨點也歹毒異常,先是爆炸,隨即附著在人的身體上,此時正“呲呲”的冒起綠煙,顯然劇毒無比。
姚重林的慘呼一陣高過一陣,鐘如玉上前一看,立即倒吸涼氣,只見原本冒起綠煙的皮膚,此刻血肉快速消融,已然露出白骨。這還不是最要緊的,要緊的是,這血肉消融下,更是騰起更多的綠煙,原本只在小臂之上,此刻已然快要擴散到肘部。
鐘如玉心知這綠煙腐蝕性太過強烈,再耽擱下去只怕姚重林性命難保,當下當機立斷,吼了一聲:“姚師弟你忍住。”接著一道劍光閃過,姚重林再度呼痛,“啪”的一聲落地,姚重林左手的小臂已被鐘如玉切下。姚重林本就被這綠煙折磨的夠嗆,此時更是不堪劇痛,昏死過去。
鐘如玉上前抱著搖搖欲墜的姚重林,撬開他的嘴巴,塞進兩粒療傷丹藥,又將他的斷臂做了止血處理,交給一旁的許詠若照看。
再看那斷臂,只這點功夫已然血肉全消,只剩下森森白骨,就連這地面也“呲呲”的冒起綠煙。鐘如玉提醒眾人小心,打眼瞧了一眼那蛇妖,手中的金翎劍微微顫抖,顯然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鐘如玉隨手彈出幾枚光球,將身邊的蚊群消滅殆盡,開口道:“詠若、張曠,此間蚊群已不足為慮,你們好生照看姚師弟。為兄去會會這蛇妖。”說著一甩袍袖,整個人當空掠起。
閃爍間,已然離著蛇妖不足十米的距離,向著身旁幻化身形的夏合歡道:“合歡師妹稍歇,且讓鐘某與這蛇妖計較一番。”
說罷也不顧夏合歡回應與否,一甩金翎劍,一身黑衣在空中迎著地底陰風,如旗幟般獵獵作響。也不見鐘如玉掐訣,只手一揮,這金翎劍便立即幻化成數十米長光劍。
下方剛收拾完蚊群的彭師兄,一見鐘如玉如此施法,眉頭皺緊,嘀咕道:“劍隨心動?這鐘如玉好高的劍道悟性。”
鐘如玉右手持劍,注入不知凡幾的靈力,接著揮動著數十米的光劍,一劍朝著蛇妖頭顱斬下。
這蛇妖驚恐,呆滯間只一連吐出護身的黑煙,皆被這一劍劈散。鐘如玉含恨出手,已然用上了煉氣八層的修為。這一劍在下墜中,氣勢逐漸遞增,蛇妖已然嚇破了膽,只得以一身蛇骨硬挨這一劍。
“噹”的一聲傳來,鐘如玉一劍劈中蛇妖的頸骨,接著“擦咔”一聲,蛇妖自頸骨上,掉落幾片碎骨。劍光余勢不減,一直轟擊到地面,只聽“轟隆”一聲,地面裂開了一道十數米的鴻溝。
蛇妖吃痛,尖銳的呼嘯著,鐘如玉自不會浪費時機,再度揮劍。只見金翎劍將周圍的金光全部吸納,只變作正常仙劍大小,被鐘如玉拿在右手中。其左手則不住的寫下咒語、法決,原本黯淡下去的劍身,隨著咒文的刻畫,再度亮起,只是遲遲沒有變換出巨劍。
隨著最后一筆落下,鐘如玉右手不在握劍,轉而與左手交疊,連做十八個手勢。剎那間身前一片閃爍,金色的符文也隨之亮起,在呼吸間被金翎劍吸納一空。鐘如玉腳步凌空虛踏,在瞬息間手持金劍斬下三次。
頓時自半空,連降三道光柱,朝著蛇妖劈去。蛇妖見光柱來的急,蛇首再度鼓起,吸納周圍靈氣,再度吐出血雨,只是這血水剛一成型,便被第一道光柱攪碎。隨即而來的第二第三道光柱,呼嘯間便將蛇妖攪成三節,飛落遠處。
眼見蛇妖再度碎開,衛敏儀興奮不已,大聲的喊道:“好,鐘師兄果然法力深厚啊。”夏合歡也顯出身形,有點不可思議的說道:“煉氣八層?”
衛敏儀一聽,也察覺到不對,當下有些駭然,“煉氣八層?這鐘如玉怎么可能,這么快就到了煉氣八層?怎么可能呢。”
鐘如玉自是聽見了這二人的聲音,只是并沒有回答,收起金翎劍,略一微笑,便抽身回到了銀杉谷其余弟子的身邊。
血玄門的吳以謙與師弟王樂陽,也收拾完了蚊蟲,剛才的聲勢,自然也被他二人看在眼中,吳以謙看了一眼蛇妖的骨身,又看了一眼鐘如玉,小聲道:“煉氣八層?呵呵,這銀杉谷有點意思啊。”
正在眾人聚攏各自門派弟子,治療傷情,以為這蛇妖已然身隕的時候。只見那斷成三節的蛇骨,悄然亮起幽深的光芒,尤其是蛇妖的蛇首部分,正貪婪的吸收著蚊群的鮮血。
四派弟子滅殺了此地幾乎所有的蚊群,蚊群的鮮血可謂已然水流成河,此刻正悄然被那蛇首吸收著。
衛敏儀有點擔心,忙說道:“鐘師兄可確認,那蛇妖已然身死?別忘了幾天前它可是碎骨再生了。”
原本一派平和的鐘如玉,聞聽此句,也不禁面露擔憂,說道:“鐘某全力施為,可要說這妖孽是否身死,鐘某還真沒有把握。”
一句出口,在場眾人立即一怔,隨即各御法器再向蛇妖蛇首出追去。可還沒等眾人追到,那蛇首已然吸飽了鮮血,一連串的怪嘯傳來,只見蛇妖竟然再度重組,只是身型又一次變小,只有四五米長短。
眼見眾人追來,這蛇妖一連吐出四顆血球,在眾人抵擋之時,再度往前方逃去。
四派的首領弟子,各自擊散血球,相互間只眼神交流,便都飛身上前,領著各自師弟再度追尋蛇妖。
轉眼舒昱進了森林,已然三天過去了,此時距離整個遺跡關閉,不過還有十天左右的時間。這三天里,舒昱擊殺了數只煉氣中期以下的妖獸,奇怪的是,竟然都有妖核。至于寫在樹身上的字體,也未發現一處,這就讓舒昱很為難了,究竟是出去尋找藥草、材料,還是繼續探尋這蒼梧門的遺跡。
左想右想,還是想繼續碰碰運氣,深入這處迷霧般的樹林。此時正當正午時分,遺跡內天光大亮,可此處依舊只能看清周圍數米內的情況。無奈舒昱只能冒著濃霧,繼續探索。
在森林里轉了又轉的舒昱,終于在自己已然快要沒有耐心之時,找見了一處寫有字體的樹身。急忙上前,只見字體寫在一株枯黃的老樹身上,字體也有些飄忽。
舒昱上前仔細辨認,“二師弟打傷了血兒,原來二師弟才是內奸。”
這一行字體的出現,打亂了舒昱的判斷,“竟然不是四師弟?那么四師弟為什么要打傷三師弟呢?
“二師弟才是內奸,又打傷了血兒。這血兒又是誰,已然出現了兩次,難道是五師弟?又或者是這大師兄的子嗣后代?”
帶著疑惑舒昱只能繼續向前探索,約莫走了半柱香的時間。舒昱陡然發現,此時的靈氣濃度,已然到了驚人的程度。
體內靈氣竟主動運行行云布雨決的行功路線,自發的吸收此地的靈氣。只三五個呼吸的功夫,舒昱明顯感到自突破煉氣四層以來,第一次靈氣的增長。
“好濃郁的靈氣,難道到了這森林的深處,核心區域了?”再度前行了幾米,身邊的樹木已然變成三人合抱的粗細,盡是些舒昱從未見過的樹,枝葉繁茂,遮天蔽日。
舒昱環顧四周,驚喜的發現一處樹身上有些字體,連忙上前查看。只見這怪樹約有三十米高,五六米粗細,當真是一顆巨樹了,樹身上清晰的寫著一行字體:“蒼梧門末代掌門晏銘山絕筆。”
除此之外,此地再無任何字跡,舒昱心知這大概已然是此地最后的字體了。料想這叫晏銘山的蒼梧門前輩,定是心灰意冷之下,自絕于此了,只是不知有沒有為自己設下墳墓。
“這蒼梧門滅門之際,各精銳弟子的身上定然攜帶了大量的門派資源。無論是丹藥、法寶,又或是功法秘籍,肯定是有不少的。而此人又稱自己為末代掌門,想來陪葬的資源更是驚人了。”想到這里,舒昱急忙打量起此處樹林,想要找到墓葬的地宮入口。
正在舒昱仔細搜索的時候,忽然“轟隆隆”巨響傳來,地面一陣晃動。舒昱腳一踏地,凌空飛起,只見地面“擦咔擦咔”裂出一數米的窟窿。緊接著又是數聲嚎叫,令人膽寒。
舒昱連忙御起陰風扇,以靈氣護住周身。危急之中腦中一動,陰風扇一扇,毀去了那一行字體。大約三五個呼吸后,這窟窿里深處一巨大的白骨蛇首,只略一掙扎便沖出地面,化作一四五米上下的白骨巨蛇。
一雙孔洞的蛇目,看了一眼舒昱略一呆滯,緊接著就盤繞在那寫有字體的樹身之前,只是或許因為身長的緣故,再也環繞不住粗壯的樹身,只在樹前盤旋,緊緊盯著舒昱。
猛一瞧見巨蛇,舒昱也嚇的夠嗆,可還沒等舒昱回過神來,就忽聽地面的窟窿出傳來一聲:“妖孽,哪里走。”隨即便有一人御著一面藍光鏡鉆了出來。
舒昱更是一驚,身子都有些顫抖,接著那窟窿又“嗖嗖嗖”的“吐”出十余人。就在舒昱愣神的時候,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可是舒昱舒師弟當面?”
舒昱聞聽聲音,急忙回神去看,只見正是站在地面窟窿不遠處的鐘如玉。舒昱心中一喜,急忙降下云頭,直奔鐘如玉等人。
一落地面,鐘如玉就道:“舒師弟,見你沒事,為兄就放心了。此次遺跡危險重重,后面你就跟著為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