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清羽湊近素月耳畔,掩手低低細語,素月有些不可置信的擡眸望了衛(wèi)清羽一眼,“我憑什麼相信你?”
“難道你以爲你除了相信我,還有別的選擇嗎?”衛(wèi)清羽輕輕捋了捋散落在鬢角處的長髮,不經(jīng)意的一舉一動,都好似與這天地之間融爲了一體,就連身後的這張金椅子都被她襯得有些失色。
素月瞇了瞇眼睛,眼前這位若是真要長成了,定當真是個魅惑世間的妖精,而花千影的喻意,在明顯不過了,是想要報復(fù)自己。
千影,你心中還是有我的,我也不會在像以前那麼傻了。
素月滿意的從極樂宮囂張的走了出去。
衛(wèi)清羽的臉色這才慢慢的沉了下來,她必須尋找機會將母親和九郎送出去,只有自己沒有了軟肋,做事才能夠更得心應(yīng)手。
“少宮主!”雪星痕不知道什麼時候靜靜的出現(xiàn)在了正殿之中,這幾日花千影不在,讓雪星痕也感覺輕鬆了不少。
見衛(wèi)清羽半瞇著眼睛好像睡著了,雪星痕蹙了蹙眉,剛拿起身旁的毯子想要給衛(wèi)清羽蓋上,手腕卻是被對方抓住了。
幾乎是在同時雪星痕與衛(wèi)清羽那雙黑珍珠般的眸子撞到了一起,心不可抑制的顫抖,與此同時,雪星痕還斷斷續(xù)續(xù)的從對方的身上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氣,手不由自主的便向著對方的面頰摸了去。
“別動!”衛(wèi)清羽低低的聲音傳來,然後雪星痕便感覺頸窩處多了一個暖烘烘的小腦袋,“讓我抱一下。”
雪星痕原本想要伸手推開她,可不知道爲何又放了下來,心中有些酸澀,他該推開她纔是,心軟從不是他雪星痕的作風(fēng)。
“你想不想回雪家。”
雪星痕默然,不是他不想回去,可是他若真的回去了,極樂宮怎麼會饒了他的家族?
“你不要說話。乖乖聽我說。”衛(wèi)清羽噴灑著熱氣的聲音在雪星痕的耳邊響起,讓他的臉有些羞紅。
雪星痕的乖巧著實讓衛(wèi)清羽有些詫異,但是衛(wèi)清羽的思緒並沒有在這上面多想,“我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到時候你便會奪回原本屬於你的一切了。”
“難不成,你就甘心原本屬於你的東西,都旁落到別人那裡?”
衛(wèi)清羽說的話,不可謂不動心,雪星痕臉色變了幾變,最終卻是冷笑一聲,推開了衛(wèi)清羽。“少宮主真是愛說笑。還是莫要拿著星痕消遣了。”
“你不信我?”
“任是個女子有這般的機遇。怎麼會放過呢。”雪星痕起身彈了彈衣服上的褶皺,心道當真是個妖精,自己險些被她迷惑了,是想試探自己對她的忠心嗎?
衛(wèi)清羽面色不改。輕笑了幾聲,“你倒是蠻聰明的,知道我是試探你。”這麼說著便站起來身來,在後面緩緩的抱住了雪星痕,又道,“我喜歡你……”
雪星痕身子一僵,“殿下能夠喜歡在下,在下感激不盡,只是殿下的喜歡……星痕承受不起。更希望殿下不要拿這種事情來戲弄星痕。”心中微微有些悶,雪星痕感覺無比的煩躁。
“我說的可是真的!”衛(wèi)清羽心中暗道,她與雪星痕之間互相猜忌,誰又能夠真信的了誰。
衛(wèi)清羽揉了揉額角,從乾坤袋裡掏出一個小瓶子來丟給了雪星痕。“養(yǎng)好你的傷,好生修煉,這般修爲拿出去也夠丟我的人的。”
雪星痕接住了丹瓶,心中雖然不服氣,要知道自己就算是受傷也比她一個練氣期的修士高了許多。
可是卻認命的沒有反駁,自己如今確實什麼都不是,身上的乾坤袋也都被沒收了,更別說丹藥了,極樂宮之中,自己沒有這些高層人的允許,身爲一個小廝壓根是無法那到靈丹的,如果拿不到靈丹自己就會一直是個身受重傷不能修煉的傷者。
用力的攥了攥手裡白色的丹瓶,雪星痕很快便消失在了大殿之上。
衛(wèi)清羽打了個哈欠,她這幾日憂思過重,又要應(yīng)付花千影那個妖孽,已經(jīng)好久沒有休息好了,手指託著腮竟是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當秦?zé)o殤進入大殿的時候,入目的便是這樣的一副睡美圖,沒想到幾年的光景,她竟然變化如此之大,身上的稚嫩和那一絲絲的小家子氣全都便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寧靜嫺雅的貴氣。
秦?zé)o殤手指微顫,伸手摸摸臉頰上的傷疤,誰都不知道自己這幾年內(nèi),過得究竟是怎樣的生活。
而害自己如此的便是眼前這個睡得一塌糊塗的小女人。
自己原本該殺了她的,可是不知道爲何卻是下不了手,身後一陣窸窣,豔曲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別忘了你的職責(zé)和答應(yīng)宮主的事情。”
“屬下不會忘。”
豔曲看了一眼高座上的衛(wèi)清羽,輕聲道,“很好,從今天起,你將會是極樂宮的一把刀。記住,有些人,不是你可以隨便碰觸的。”這麼說著豔曲擡眸看了一眼高座上的衛(wèi)清羽,或許宮主大人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對這個小丫頭投入了多大的心思,但是身爲最最愛慕他的人,她不容許任何一個人搶走本該屬於宮主的一切。
秦?zé)o殤冷笑一聲,“多謝大護法的教導(dǎo)。”這般說著,卻是一甩黑色的長袍,徑直出了大殿,歲月的痕跡並未在少年的臉上留下什麼,反倒是這些年的磨礪,將他打磨的好似一把剛剛出鞘的寶劍。
極樂宮之中驀然多了一個如此英俊的少年,倒是讓一些女弟子開始浮想聯(lián)翩,心中猜想著會不會是少宮主的又一個鼎爐,俱是有些羨慕那莫名成了少宮主的衛(wèi)清羽,更有不少膽大包天的妙齡少女將主意打到了秦?zé)o殤的身上,可是對方身上的那種銳氣又逼迫的她們不得不小心翼翼。
這極樂宮的天也是要變了,那種從前只有一個男子,所有的少女都兢兢業(yè)業(yè)的日子也再將一去不復(fù)。
秦?zé)o殤誠然是花千影爲衛(wèi)清羽安排的另一個工具,是她身前的擋箭牌,手中的刀。
衛(wèi)清羽睜開朦朧的睡眼,從秦?zé)o殤進入大殿的那一刻自己就有所察覺,但是後來聽到豔曲的話,纔開始假裝昏睡的。
只是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秦?zé)o殤,這麼多年,花千影究竟將他藏到了哪裡,看樣子似乎已經(jīng)築基了,那周身的戾氣,饒是衛(wèi)清羽見了都有些心憂。
事情倒是變得越來越好玩了。
秦?zé)o殤回來了,衛(wèi)清羽閉關(guān)了,而花千影最近被素月折騰出來的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絆住了手腳,對這一年來乖巧認命的衛(wèi)清羽也放鬆了不少警惕。
極樂宮之中大半的庶務(wù),也多數(shù)開始由衛(wèi)清羽來拿主意。
養(yǎng)鼎坊坊主靜靜的給衛(wèi)清羽講解著,本坊的運作流程和培養(yǎng)鼎爐的方法。
“哦?你是說最近培育了一批帶有靈種的鼎爐?這種鼎爐與其他的鼎爐有什麼差別?”衛(wèi)清羽饒有興趣的接過養(yǎng)鼎坊坊主遞上上來的靈種。
“此種種子極其不易得,這種方法養(yǎng)的鼎爐不是丹藥堆積,靈氣和修爲反倒是更凝實……”養(yǎng)鼎坊的坊主細細的說到,“就好似散養(yǎng)的羊羣,靈奶更加醇厚一樣,這些放在外面的帶著靈種的鼎爐會吸收別人的修爲,並消化凝實,可是一旦遇上了給他們下靈種的人,則會一身的修爲全部付出,雖比不上元陰和元陽純淨,卻也勝在修爲高,甚至可以養(yǎng)到元嬰期。”
衛(wèi)清羽的手心正是有三顆這樣的種子,“你是從何處得來的此等方法?”
“這是屬下查閱咱們極樂宮的典籍無意之中尋到的,不過已經(jīng)幾千年不曾有人試驗過了,而且這種靈種,也不過百粒,其中還有一部分已經(jīng)失效了。”
衛(wèi)清羽看了看手裡的這三顆被鐫刻上自己名字的靈種,輕笑一聲,有些了悟養(yǎng)鼎坊坊主的想法,“既然坊主如此有心,本殿就不多推辭了。”
“多謝少宮主,採玉定不會辜負少宮主的栽培,願意以此身效犬馬之勞。”
“好了,待本殿成了宮主,自然不會少了你的好處。”衛(wèi)清羽心情似乎極好,“只是……玉春園的那位,卻是怎麼都不死心呀,聽說玉丹殿也牽連其中,不知道這玉丹殿呈現(xiàn)給本殿的丹藥,是否還能吃。”
“這……少宮主放心,屬下會好好的盯著她們的。”
“如此就有勞坊主大人了。”衛(wèi)清羽嫵媚撫摸了一下自己的纖纖玉指,養(yǎng)鼎坊的坊主見狀,急忙知趣的退了下去。
這極樂宮之中多數(shù)是女子,宮主再厲害,也不瞭解女人之間的爭奪是有多麼的殘酷,如今少宮主得到宮主大人的歡心,遲早要登上大位,何不趁著對方微末之時先行結(jié)交,否則等對方做了宮主,黃花菜都涼了。
想到這兒,養(yǎng)鼎坊坊主採玉不由得對自己如此的遠見和膽識,感覺到絲絲得意。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與極樂宮不冷不熱的逍遙殿卻突然對極樂宮發(fā)起了猛攻,身爲一宮之主的花千影則是大意的落在了逍遙殿殿主素月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