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你還是爲了豐步容。”他看她的眼神里布滿了各種情緒，最多的是憤怒與心痛，這兩種情緒頻繁交換著，胸腔裡那顆跳動的心因爲強烈的脹痛感跳得越來越快，他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剋制住而使得他雙拳緊握成拳，越握越用力……

砰。

一聲清脆的玻璃破碎聲響起，沈暮年手裡握著的玻璃水杯被握碎，水跟玻璃碴灑在沙發前。

蘇薇被這突來的一聲驚得目光猛然一跳，目光下移至他握著水杯的手，緊握成拳的手心裡正有血一滴滴掉在木製地板上，看得她觸目驚心，雙腿己經無意識地站起來，“你的手流血了……”但她卻驚慌失措地不知道該幹嘛。

“你會在乎嗎？”他緊盯著她的目光裡劃過鬱痛，說出這句話心臟像被狠狠捏扁了，話落他站起來一步步走向她，沒有受傷的手自她的發頂以掌心順著她的短髮下滑至她的後頸處輕輕扶住，“你還在乎嗎。”

蘇薇的目光一直在他流著血的手，只知道他手心裡肯定有很多玻璃渣，注意不到他熨燙的掌心正貼著她的肌膚，更注意不到他們己經靠得很近，近到呼吸的頻率在一個頻道，她快，他也快。

“我家裡有藥箱，我幫你……”話至此才注意到他們的動作太過於親密，伸手推開他躲到一邊，防備的眼神又回來了。

他沒有拉她，筆直地站在原地，任由血繼續滴，而他直到現在也感覺不到手在痛，這點痛哪裡比得上心上的痛，他恨死自己當初那麼渣，渣到人神共憤的地步，現在恐怕就算他死了，也換不來她的一絲心疼。

“爲什麼幫我，在你心裡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在你心裡一文不值，不是嗎？”他眼裡還有期待，欺待她能回答。

她緊抿的嘴脣輕啓，“我只是想還你的人情，上次你救了我，不是嗎。”

書房裡靜謐得聽到彼此的呼吸聲，他的眸光爍著，薄脣抿成條直線，聽到自己的呼吸很快，她的很平緩，他很想用力問她爲什麼不能再繼續在乎他，哪怕只有一絲也好，但是他不敢問，他怕開了口就會失去理智傷害到她。

空間靜謐得實在太可怕了，就在她快崩不住時——

“那你就欠著好了！”說完他越過她大步流星離開，他帶起的風微微掀動她頰側的秀髮，她只來得及瞥見他越過身側時閃著光的眼角，那上面好似覆了層水光般閃亮。

沈暮年走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空氣還遺留著他的味道，以及地板上屬於他掌心裡的血滴。

“薇薇？”蘇瑯的聲音在書房門口響起。

蘇薇聞聲連忙收斂臉上閃過的迷茫，轉過身看蘇瑯，蘇瑯己經走進來，看到沙發前有碎掉的玻璃渣跟水還有血時，驚呼出聲，“你受傷了嗎？”

蘇薇的手被她拉著檢查，安慰道，“不是我的血，是沈暮年手上的。”

“你們吵架了？”隔音效果好，吵架也不是沒可能。

蘇薇搖頭，“我只是問了個關於豐步容的問題。”

“你問了什麼？”蘇瑯疑惑是什麼問題導致這麼嚴重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