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淵不理解少年的敵意從何而來,不過想到他對蘇岑的態(tài)度,了然于心。
“你找本王來,可是有事?”
“本尊無事,就不能來尋你?”少年直視他的眸仁,從蘇岑的反應(yīng)來看,墨修淵應(yīng)是不知曉孩子是他的,那么,他卻是又知道孩子的存在,那么,他估計也就是認(rèn)為還是是他的了。他心情突然好得不得了,既然不能說開了去揍墨修淵,少年不介意給他添添堵。
墨修淵從少年的眼底看出一抹挑釁,垂下眼:“她這兩日怎么樣?”
少年瞇了瞇眼:“想知道,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
墨修淵喉嚨發(fā)干,搖搖頭:“不用了。”他過去,也不過是讓她心煩,那倒不如只是默默守著就好。
少年心口堵著一團(tuán)火,“不想去?”
墨修淵搖頭:“不敢。”
少年臉色冷冷的,金瞳里狹長的一部分縮了縮,“你這模樣,還真想讓人揍你啊。”
墨修淵抬頭,薄唇抿了抿:“本王亦是如此。”
在他不知道的三年里,這人把她給搶走了,即使他如同不想她為難,選擇放開手,可不代表,他就真的服了他,若不是……若不是……可說一千道一萬,這也是他自己造的孽,再苦他也要自己嘗。
少年抬起下頜:“那就打吧。”
……
少年再回來時,身上的白袍已經(jīng)成了灰色,烏漆墨黑的一團(tuán),臟兮兮的。
蘇岑一愣,站起身:“怎么了?”
少年心情不錯,勾了下唇:“與人打了一架,心情好多了。”
蘇岑菱唇動了動,“墨修淵?”
少年挑了下眉:“嗯。”對上她的烏眸,沉了沉心思,“放心好了,本尊沒傷他。”
蘇岑搖頭:“你受傷沒有?怎么想起來與他……”想到可能的原因,蘇岑沉默下來,走過去,檢查了一番,發(fā)現(xiàn)只是塵土,放下心,“可要梳洗?”
少年剛想拒絕,不如直接變回蛇多方便?
可隨即想到了墨修淵,嘴角勾了勾:“……好啊。”
墨修淵真的與少年開打了就后悔了,可少年明顯往他軟肋處揍,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拳頭,不帶任何靈力,只為發(fā)泄心頭的火氣。墨修淵被打了一拳之后,也回?fù)袅嘶厝ィ瑑扇藭晨炝芾斓卮蛄艘活D,等回到了住處,墨修淵卻又后悔了。
蘇岑重視離淵,他不是不知道,離淵是她的救命恩人,即使是要她的命,她二話也不會說。
如今自己把少年給打了……墨修淵揉了揉發(fā)痛的眉心,反而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辦了。
“怎么了?王爺?”玄空進(jìn)來時,就看到墨修淵在發(fā)愁。
等看清楚了墨修淵此刻的模樣,玄空卻是傻眼了:“王爺,你的臉……”
墨修淵眼角也就是第一拳沒注意,被離淵給揍了。
眼角青紫一片,看起來讓清俊的面容,倒是多了幾分陽剛之美。
墨修淵擺擺手:“沒事。”
玄空喚了墨白去拿了涂抹的藥,才在墨修淵對面坐了下來:“王爺你這是……跟那少年打的?”
墨修淵愣了下,頜首,也沒否認(rèn):“是。”
玄空想到那人的靈力,擔(dān)憂道:“王爺你沒大礙吧?”
似想到了玄空的擔(dān)憂,墨修淵搖頭:“我沒用內(nèi)力,他沒用靈力,所以,我這只是皮外傷。”
玄空松口氣,想問他們?yōu)槭裁创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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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打那少年倒是有情可原,畢竟他的王妃,卻懷了對方的孩子。
可少年打王爺就奇怪了,那少年不是已經(jīng)把王妃得到手了?怎么反而打起落敗的情敵來了?
墨白很快把藥給拿過來了,墨修淵留下一瓶,想了想,指了指另外的:“墨白,去送到王妃那里去,就說……讓離淵涂的。”
墨白吱唔了一聲:“啊……好,屬下、屬下這就去。”
他神情不對,墨修淵把人喚住了:“怎么了?”
墨白連忙搖頭:“沒、沒事。”
墨修淵瞳仁縮了縮,也不涂藥了,站起身,“那不用你過去送了,本王自己去送好了。”
墨白嚇了一跳,連忙伸開手,擋住了墨修淵的去路,這可千萬不能讓王爺去啊,這王爺去了,還不……還不難過死?所以,墨白死活是要把人給攔下來,墨修淵瞇著眼,俊臉冷下來:“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白哆嗦了下,被墨修淵的表情給嚇到了,也不敢再隱瞞,就‘吱唔’道:“王爺啊,不是屬下……不讓你去,你去了,得多窩心啊。”
墨修淵身體一僵,重新回到了位置上:“說。”
他眉心的青筋跳了跳,直覺應(yīng)該是與蘇岑有關(guān),亦或者,還連帶的,跟那少年有關(guān)系。墨修淵其實(shí)不想知道了,可他卻又怕自己不知道,很快又會后悔。
與她有關(guān)的事,總會讓他失了分寸,沒有理智,可偏偏,他根本克制不了。
墨白深吸一口氣,才啞著聲音小聲道:“剛剛屬下從走廊那邊經(jīng)過時,看到……王妃吩咐了人抬了幾桶熱水進(jìn)來,似乎,是要替少年沐浴。”
墨修淵松了口氣,“剛才本王與他打了一架,沐浴也……”
話說到一半,墨修淵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猛地抬起頭,眉頭死死擰著:“她幫他沐浴?!”
墨修淵直接站起了身,聲音隱隱帶了幾分不穩(wěn)。
玄空直覺不妙。
墨白腦袋耷拉著,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怕王爺發(fā)火,最好是說不是,可偏偏他不怎么想騙王爺,可說是,卻又不忍心看到王爺如今這模樣。他喉嚨發(fā)干,囁喏張開嘴,“只……只是沐浴……而已……”
墨修淵呼吸急促,胸膛劇烈的起伏了幾下,卻偏偏根本找不到自己能發(fā)火的理由。
自己如今無論生氣也好,離開也好。
對她來說,是不是已經(jīng)……完全沒有任何的影響了?
這種認(rèn)知,讓墨修淵難過的無法呼吸。
他驀地站起身,朝房門外走去,即使知道會被她厭惡,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去靠近,想要去問,甚至想親眼瞧瞧,即使,這種自虐,對他自己來說,有多殘忍。
“王爺!”墨修淵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墨白嚇了一跳,“你先涂了藥啊,你的臉……”
玄空把人給扯住了:“別喊了,都這會兒了,他哪里還有心情涂藥?”
再說了,只要沒用內(nèi)力,只是皮外傷,涂不涂,其實(shí)也沒什么大作用了,王爺是從戰(zhàn)場上拼殺下來的,這點(diǎn)小傷怎么不痛不癢的。
只是想到沐浴,玄空頭疼:“沐浴而已,你到底心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