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幾人趕了一個時辰的路程,追上了墨白等人,墨白因為擔心墨修淵幾人,一直沒敢把路程趕得太快,時不時回頭看幾眼,看到蘇岑與墨修淵同時出現(xiàn)時,松了口氣。只是視線再一掃,落在只剩下四個人的暗衛(wèi)隊,頓時心下一駭。
“王爺,郡主!”墨白調轉馬頭迎了上去,其余人也停了下來,素娘更是直接飛了出來,看到墨修淵,眼睛灼亮,只是在瞧見他身邊緊跟著蘇岑,眸色怨毒地盯著她瞧。
只是等墨修淵的視線看過來時,又恢復了笑意盈盈,“王爺你們終于回來了,墨統(tǒng)領一直擔心極了,好在你們沒事,真是萬幸萬幸。”她這話一出,四周死寂一片,氛圍頗為詭異,只余下她還未盡的笑聲。
“怎、怎么了?”素娘也察覺到不對勁,臉色僵硬地看向墨修淵。
墨修淵根本不理會她,直接翻身下了馬,走到蘇岑跟前,蘇岑因為有孕,一直用身體的靈力護著肚子里的孩子,此刻堅持到這里,已然精疲力竭,再也撐不住,看到墨修淵遞過來的手,還是撐著下了去。
只是腳還未挨著地面,就被墨修淵攔腰抱了起來,徑直朝馬車走去。
素娘直接被無視了,死死盯著他們,難以置信,她明明是關心他的,他憑什么還這么對她?
良王也覺得這女人蠢透了,她到底哪只眼睛看到‘萬幸’了?感情在她眼里,只要墨修淵沒事,那就是沒事?她沒看到少了十來個暗衛(wèi)嗎?雖然他也不怎么在乎這些暗衛(wèi)的性命,可他沒蠢到表現(xiàn)出來,連他身為王爺都要演一演,這女人怎么就能這么爛泥扶不上墻呢?
良王也懶得理會她,直接跳下馬,朝馬車走去,還得去安撫散王,嘖!
只留下素娘一人咬著唇,氣呼呼地瞪了四周憤憤瞧著她的暗衛(wèi),不過是些下賤的下人,憑什么給她未來的郡主大人臉色看?
那些人到底是知曉素娘身份的,硬是忍了下來,開始去照顧唯一留下的四人。
四人身上不同程度的受了傷,雖然不足以致命,蘇岑也給了解藥,可到底因為是蠱蟲,還是發(fā)起了高熱,很快專門騰出了一輛隨行的馬車,把四個人都安排了進去。四人感激,雖然跟著良王是使命,可到底人心是肉長的,能遇到一個明主,比什么都強。
良王到了馬車里,散王探過手,捏了捏他的脈搏,松了口氣:“沒事就好,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何要追著我們?”
“不知,是郡主引來的人。”良王不打算把巨蟒的事說出來,還有玉符。
那斗篷人所求是昭華郡主的玉符,還有可以召喚出巨蟒的能力,良王把這幾件事聯(lián)系到一塊,不難猜測到那玉符定然擁有某種不可思議的力量。讓他看到了也就罷了,他的目的也無非就是北臨國的皇位,可是若是讓散王知曉了,恐怕……他想要救活的就是那個女人吧。
良王暗恨,卻在這個節(jié)骨眼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
“血取完了?”散王皺眉,顯然覺得因為蘇岑的事連累到他們,不喜,可同樣的,他也對蘇岑當初把他放出來的事心懷感激,兩相之下,“解藥可拿到了?”
“嗯,已經拿到了。”
“那找個機會,我們與他們分道揚鑣吧。”他們帶了不少的暗衛(wèi),也不是不能自行回北臨國都邑,原本只是因為良王不得不待在一起,可如今發(fā)生了這種事,情況還如此兇險,他不愿連累了素娘。
素娘是涼沂的女兒,唯一的血脈,他是不會讓她有事的。
良王怔了下,瞇起眼,很快就想到了散王的想法,心底涌上一股滔天的怒意,他先前也很想與蘇岑一行人分開走,可現(xiàn)在卻是不愿了。
見識過那巨蟒帶來的威力,他起了拉攏蘇岑的心思。
更何況,墨修淵要流掉昭華郡主肚子里的孩子,到時候,他們必然決裂,那對他是個好機會。
只是讓他唯一不理解的是,墨修淵為何非要冒著這么大的風險非要除掉那個孩子。
畢竟,即使是他容不下不是他的孩子,卻也不會挑選這個機會,頂多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到時候不管不顧,亦或者找人養(yǎng)著不見不就行了?良王想不通,卻也不會錯過這個好時機,若是他能把昭華郡主拉攏過來,對他以后登上皇位又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父王,我們暫時最好還是與九王爺待在一起的好。”良王眼珠子一轉,壓低了聲音,帶著猶疑回道。
“怎么?”散王不理解。
“這一次我們損失了近一半的人手,雖然父王你身手不錯,孩兒身手也不難看,可到底不知前途兇險,昭華郡主那邊雖然有敵手,可九王爺完全能夠應付;而我們一旦與他們走不同的路,遇到危險,我們恐怕走不到北臨國就會出事。”良王緩緩道來,他原本還不打算把詔書的事說于散王聽,可如今已然木已沉舟,早些說也早點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素娘這時候掀開了帷幕走了進來,看到兩人神色凝重,忍不住道:“哥哥,阿爹,怎么了?”
良王抬抬手,讓素娘噤了聲。
素娘還想說什么,可到底不敢反抗良王,她還要靠著良王幫她得到墨修淵。
散王眉頭深鎖:“我們怎么會有危險?”
“父王,如今北臨局勢不穩(wěn),皇祖父身體不適,怕是……而皇祖父屬意皇位繼位人……是父王。所以,我們此途,怕是不比昭華郡主他們安全多少。”良王朝著素娘深深看了一眼。
素娘一聽,就猜到散王的意思,她不想與墨修淵分開,抬手間,驚慌道:“我們可能會死嗎?阿爹……孩兒還不想死,孩兒還沒孝敬阿爹,才剛剛與父王相認……”
散王聽到皇位繼承人時的猶疑就這么被素娘的哭鬧給打斷了,他也不愿陰謀論自己的孩子,哄著安撫素娘,等素娘不哭了,才道:“父王就隨口一提,不分就不分了,良兒剩下的事好好安排一下,父王稍后寫封信,你拿著等到了祁城,尋父王早些年留在那里的心腹,一路護送我們回北臨。”
良王眼睛一亮,“是父王,孩兒這就去安排。”
他早先就猜到散王手頭上還有人,本想著要怎么才能不動聲色得讓他說出來,可沒想到他自己說了出來,這讓最好了,等到了北臨,折了他的羽翼,才能更方便自己行事。只是雖然良王的目的達成了,對于素娘一句話就能輕易改變散王的態(tài)度這件事,他只覺得一團火積壓在心口上,不吐不快,卻又不得不強行忍下來。
話既然已經說開了,那么,他就務必說服散王把皇位攥在手里,如今,也只有這一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