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蓮仙府。
幽月抱著昏迷不醒的齊瑤,匆忙來到蓮花山。
幾位花仙正在山腳采集花露,看到客人到訪,連忙上前盤問。
“去,告訴你家主人。齊瑤仙子中毒,需要救治。”
齊瑤是五蓮仙府的貴客,在這里還有獨屬于自己的鏡臺。花仙們一聽,連忙回到仙府稟報。
很快,菡萏親自出來迎二人入內。
看到面如白紙、昏迷不醒的齊瑤,菡萏疑道:“怎么回事?她怎么中毒了?”
“我也不知,我二人一路同行,忽然天空變化,毒霧涌動,然后她就昏迷不醒。”
關于顓臾墓,幽月不欲提及,刻意遮掩。
菡萏握住齊瑤的手,輸入一道三光神水。然而神水入體,毫無半點作用,齊瑤仍不醒來。
她扭頭對花仙道:“請公子和青囊來。”
菡萏將齊瑤安置在鏡臺,不多時任鴻走來。
看了一眼幽月,他心下狐疑:她倆怎么攪和到一起?
為齊瑤號脈檢查,任鴻眉頭皺起。
菡萏輕聲問:“公子,很麻煩?”
任鴻沒吭聲,他試著催動玉清仙光,演化清微天幫她驅毒。然而清微妙氣如泥牛入海,轉眼消失。
“我對毒道了解不多,等青囊過來再說。不過能讓齊瑤中招,這毒也算高明了。”
任鴻將她的手腕重新放好,檢查她的傷口。然而齊瑤中毒突然,身上根本無傷。
齊瑤是農皇公主的轉世,家傳醫術。而此生又有瑤池重寶護體,能繞開聚仙旗和瑤池對她下毒,那人手段不可謂不高明。
“而且,你我的清微之力、三光神水皆有凈化玄妙,可同樣無果,說明這種仙毒十分厲害。”
二人說話,任鴻刻意沒有去看幽月。他坐在床邊,掏出如意,口中念念有詞,為齊瑤施加一道道祈福密咒。
菡萏心下無奈,走到幽月身邊跟她說話閑聊。
等了一會兒,姚青囊提著藥箱進來。
她一番檢查后,面色凝重,給齊瑤服用一枚朱紅丹丸后,馬上對任鴻道:“公子,可以讓白壽回來看看。再不然,帶去昆侖吧。”
“怎么,你也看不出究竟?”
姚青囊搖頭:“這是一種名叫‘寐雪’的奇毒。此毒狀似飛雪,潔白無瑕。我兩百年……”
她話語一頓,方才繼續:“我曾見過這種仙毒。寐雪之毒,十日而亡。中毒后如眠似夢,肌膚寒如冰雪。隨著體溫一日復一日下降,最終化為冰雕,生機俱滅。”
幽月冷笑連連,但任鴻面色不改,問道:“寒毒?既是寒毒,以火丹解除不就得了?”
“一般寒毒,三昧真火即可化解。但寐雪仙毒融合大道之力,是一種十分奇特的仙毒。”
這種毒,由先天極寒之氣和先天幽蒙之力融合,屬于道君級別的仙毒。
姚青囊:“我方才給齊瑤服用丹丸,可以暫時緩解毒素,讓她體質不至于太快凍結。但能否活過這十日,我沒把握。”
幽月:“你這幾百年來研究毒道,難道你都救不了嗎?莫不是故意看她送死?”
說著,她看向任鴻。
“幽月!”菡萏面色一冷,扯了她衣袖:“胡說什么!青囊怎么會故意不救人,別在公子面前亂說!”
萬一讓任鴻疑心青囊不出力,日后青囊在仙府還能有好嗎?
幽月譏諷看著三人,不再言語。
而任鴻權當沒聽到她們的話,而是出手施展乾坤大仙術,把勾陳神庭中的白壽直接拉過來。
白壽正在勾陳神庭處理公務,手中還握著一根朱筆。
看到鏡臺和任鴻,他連忙行禮:“孩兒拜見義父。”
“壽兒,你來看看齊瑤。她中毒后,壽元還有幾何?”
白壽效仿昔年靈壽子,在人間化身“壽老”。他走上前,檢查齊瑤身體,面色一驚:“義父,齊師叔怎么只有十日壽命?”
任鴻拿如意在她額頭輕點,畫出一道符箓:“現在呢?”
白壽再看:“還是十日。”
任鴻劃破手指,將一滴血滴在眉心,又書畫一道北斗密文:“如何?”
“仍是十日。”
不僅如此,白壽自己出手用南斗延壽之術,可同樣齊瑤壽命衰減為十日,無法續命。
“道毒,從大道法則定下齊瑤的十日余命。下毒之人,怕是某位道君吧?”
任鴻閉目思索了一會兒,招出昆侖鏡呼喚董朱。
董朱此刻正在炎谷探望凰公主。
凰公主明徹本源,好不容易重塑真身,又把離火之體化為人形。得知董朱到來,拖著病體迎接董朱。
可得知齊瑤出事,他倆坐不住了。凰公主不便行動,只得讓董朱帶著炎谷一些天材地寶、解毒仙丹前往五蓮仙府。
董朱檢查過齊瑤的情況,將九大神火和各種解毒仙丹試了一個遍,同樣無果。
彼時,紀清媛受任鴻之托趕來,也用太元秘術試了,無果。
她起身對任鴻道:“師兄,此乃道毒,以我之見,請道君出手吧。”
白壽也道:“義父。我記得昆侖元陽峰一脈擅長煉丹,或許能請玉陽師叔出面。”
玉陽道君和靈壽子關系極佳,白壽在昆侖時對他頗為照顧,還指點他不少丹術。
“也好,我去昆侖走一遭。”任鴻招來八寶沉香輦,抱起齊瑤直接離去。
“你們也別閑著,留在這里好好研究寐雪仙毒,或許能研制解藥。對了,師妹,你去勾陳神庭調查,我倒要瞧瞧,是哪位道君暗中下的手。”
……
八寶沉香輦乃天下第一飛輦,任鴻速度飛快,風馳于天際,不過眨眼功夫便來到大昆侖山。
守山弟子看到八寶沉香輦,立刻知曉是任鴻歸來,連忙請他進門。
說明來意后,弟子們直接領他往元陽峰去。
乘云飛行時,任鴻看了看玉虛宮方向:“怪了,師兄怎么沒露面?他人呢?”
“稟師叔,掌教師伯前番和金靈師叔一同行動。回來后把玉虛宮關閉,僅將燃燈道人找去,似乎相談要事。”
任鴻眉頭一動。
他原本還打算請青玄、燃燈一起幫忙,但二人有事,也只好寄希望于玉陽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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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陽峰一系和其他仙峰不同。
元陽峰的弟子,沒有什么男女、仙根、道心、體質等等要求。拜入元陽峰的門人,只有一個身份。前世乃玉陽道君血裔。
玉陽道君昔年發下宏愿,要把自己十三子、五十六孫全部度入仙道。他今生的徒弟,前世都是他的孩子。徒孫都是前世的孫兒孫女。
來到元陽峰的度云臺,好些弟子出來對任鴻行禮,口稱“師叔”“師叔祖”。
任鴻點頭應下,抱著齊瑤走出飛輦。
“師兄呢,我找他解毒。”
“父親在玉陽宮講法,我帶您去。”
一位紅袍道人走出,請任鴻登九九元陽金橋,來到玉陽宮。此時,玉陽道君已知曉任鴻來意,遣散孩兒,專門等候任鴻。
看到玉陽宮中的一張五色蓮座,任鴻將齊瑤放上去。
“師兄,齊瑤中了‘寐雪之毒’,請師兄出手。”
玉陽道君本來打算出手檢查,可聽到任鴻的話,動作停滯。
他暗中調動神念,仔細檢查齊瑤的身體。
“果然是寐雪仙毒。”
他從懷中掏出一枚丹丸,給齊瑤服下:“師弟,你帶她去玄都宮,看看那邊的師兄們,能不能解毒。”
“什么意思?師兄你也沒辦法?”
“寐雪乃道毒,蘊含三種復合大道法則。要解毒,需要煉制一枚‘九陽元煞丹’化去寒毒。但——”
玉陽道君無奈道:“煉制此藥需百年苦功。可寐雪仙毒十日即斃,哪有這時間?”
解藥可以煉制,但煉制百年解藥的功夫,齊瑤早死了。
所以,姚青囊也沒轍,只能讓任鴻送到元陽峰。
任鴻聽到這話,仍冷靜問:“既然師兄知道此毒兇狠,難道事先沒有準備解讀之物?”
“我修先天元陽大道,專克寒毒。此毒傷不得我,何須專門準備解藥?”玉陽道君:“讓師弟去玄都宮,也不指望那些師兄們出手。只是看看,玄都宮是否提前備著九陽元煞丹。”
不過玉陽道君不抱多少希望。因為九陽元煞丹屬于另一種純陽系丹毒。鮮少有丹師專門備著這種丹毒,專門防備寐雪仙毒。
“我姑且去試試吧。”
任鴻抱起齊瑤,再度趕往玄都宮。
玉虛宮中,燃燈道人看到任鴻的飛輦遁光,暗暗皺眉:這小子來此作甚?
掐指一算,得知齊瑤中毒后他倍感意外。
瑤公主中毒?誰敢在老農皇頭上撒野?等等……莫非這幕后兇手的意圖,是針對老農皇?
青玄坐在云床上,此時緩緩開口。
“燃燈老師,昔年萬神戰中您道行高深,存留到最后。那么,您可記得是誰害死女媧娘娘?”
燃燈神情瞬間古怪起來。
顧不得齊瑤這件事,整個人背后一愣,顫聲道:“媧皇怎么死的?你為何這么問?”
眾所周知,女媧娘娘是天皇殺死的。
“昨日我和金靈前往九地。太歲大魔君告訴我們,女媧氏并非死在天皇之手。”
太歲大魔君乃九地化身之一,有部分女媧傳承,他的話自然假不了。
“荒謬!”燃燈怒斥道:“掌教,這等話豈能亂言!媧皇死在天皇之手,這是定論,改無可改,此言萬萬不能再問旁人!”
然而,燃燈這般作態,讓青玄面上狐疑更加濃厚,他不言語,只是靜靜看著燃燈。
燃燈心中一凜,知道自己失態,重新坐下,一言不發。
……
碧游宮,金靈圣母高坐玉座,身邊有其他七位道君同門。
看著金靈圣母一臉冷峻,靈牙子忐忑不安,他略略活動了一下。突然拉扯到身上的道傷,不由“啊”出聲。
金靈圣母看向他,他尷尬道:“師姐,您回來一天了,一直讓我們陪您在這坐著……”
龜靈踢了他一腳,不讓他繼續說。
金靈目光從靈牙子身上轉移到龜靈,龜靈元君立刻嚴肅表情,站在那里充當塑像。
接著,趙朗、玄云……
看了這些同門和他們身上的傷,金靈圣母嘆了口氣。
“罷了,你們都下去吧。搜查星魔的事交給龜靈,不過你萬萬小心,不要再受傷了——風黎你留下。”
眾仙面面相覷,除卻風黎仙子外,其他人默默退出碧游宮。
等其他人離開,金靈圣母出手封印整座大殿,幽幽看著風黎。
“此間之事,只有你知我知,天地不知,六耳不聞。所以,姐姐希望妹妹說實話。”
風黎心中惶然,暗道:難道師姐察覺任鴻身份,也知道我故意放走他,刻意留下我問罪?
她大腦飛轉,思考如何幫任鴻求情。
金靈:“這次我和青玄護送太歲大魔君轉世,從他口中得知一件事。”
太歲大魔君?
風黎心中一定,那么……跟那混賬無關了。
她微微一笑:“所以,這一日一夜,師姐在為太歲之事煩憂?有什么事,師姐大可告訴妹妹,妹妹幫你分憂。”
金靈圣母輕語:“師妹,你前世出自驪山,太昊帝紀時又是古圣皇驪連氏,得媧皇真傳。那么,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誰殺死娘娘的?”
“自然是天皇。他當年驅逐萬神,囚禁圣母,然后一劍刺死——”
風黎臉上笑意漸漸散去,先是疑惑,然后驚訝,最后恐懼。
“等等……”
風黎閉目回憶,但是天皇一劍刺死女媧的畫面,她搜盡記憶也找不到。
甚至那一段戰爭在她記憶中十分模糊。
她只記得一個大概。
天皇降世,不允太昊帝紀毀滅,一力鎮壓劫數惹怒諸神。后來女媧氏走出圣宮,聯合萬神與天皇大戰。
風黎只記得,自己當年得女媧氏傳召,下界和天皇對戰。但具體戰斗過程,她記憶十分模糊,被一股神力封鎖,無法回憶起來。
“我記不得了。”風黎陰沉著臉,難道天皇害死圣母的消息有差?
“師姐,您的意思。娘娘不是天皇害死的?”
“我不知道。太歲告訴我,女媧傳承中表明,當初殺死女媧的另有其人。此外,我也記不得那場大戰的具體經過了。”
二女大眼瞪小眼,風黎小心翼翼問:“師姐認為,太歲的話可信?”
“這種事,祂說假做什么?”金靈圣母苦笑:“祂說,當年媧皇與天道對峙。不論是天皇的神兵也好、天輪也罷,都無法擊敗媧皇。真正致命的一擊,來自媧皇身后的偷襲。”
風黎花容失色:“這不可能!”
轟隆——
宮殿外,一聲驚雷莫名炸響。
風黎露出和金靈圣母初聞這個消息時類似的神情。
那場大戰的最后,大能沒剩幾位,而能在背后偷襲媧皇的,那就只有……
風黎默默看向碧游宮供奉的三尊祖師牌位。
……
任鴻趕來玄都宮,伊道人親自出來接待。不僅如此,更屏退其他人,單獨和他談。
“你不來找我,我也要來找你。有些話,我想問問你。”
伊道人,昔年太上道人身邊的道童伊光,和顓臾稔熟。
任鴻抱著齊瑤:“先別說那些,齊瑤中了寐雪仙毒,需要解藥,你這邊有沒有?”
“好說,好說。”
伊道人笑道:“九陽元煞丹?正巧我們庫房有一枚仙丹,只是價格……”
當年有一位仙人中了寐雪仙毒,但玄都宮煉出解毒仙丹之前,那人便已經身死。那枚仙丹煉成后,便一直留在玄都宮。
任鴻反手拍出一枚令牌:“這令牌夠了吧?”
看到這枚令牌,伊道人一怔,隨后失笑:“這令牌是當年風道友的?”
紫極大會的七擂爭斗勝利者,可以得到一枚請玄都宮煉丹的令牌,也能用來兌換仙丹。
“對,他本來要煉制一副輔助證道的仙丹。但我討要過來,請玄都宮諸位師兄煉制解毒仙丹,幫齊瑤救命。”
伊道人找來兩位弟子,讓他們帶齊瑤下去療傷。
“齊瑤宮主的事好解決。那枚仙丹足以化解寐雪仙毒,顓臾,咱們該談一談正事了。”
伊道人提及“顓臾”,任鴻面色一拉:“我是任鴻,伊宮主莫要認錯。”
“宮主?你若不承認自己是顓臾,不應該叫我一聲師兄嗎?”
呵呵……
雖然任鴻不承認顓臾那一世,但他在記憶中可是看到顓臾整天欺負伊光為樂。他對伊光,可沒啥敬重之情。
不過伊光顯然也沒打算跟任鴻糾結這個。
他正色道:“我有一事詢問。你前世出自天皇閣,又曾經去過天淵,到底知不知道當年的萬神之戰?”
“略知一二。”
“那么,你可知道媧皇是怎么死的?”
任鴻一臉茫然:“媧皇?女媧氏?她怎么隕落,我哪知道?想必,是天皇老爹干的?”
伊道人仔細觀察任鴻表情,暗罵自己愚蠢。任鴻前世再如何驚才絕艷,也非當年的親歷者。他哪知道當年的秘辛,怎么可能知道女媧娘娘到底怎么死的?
“算了,不問你了。”伊道人無奈:“論一論你的未來吧。太上老師飛升前,給你留了一件東西。玉傳觀的小樓飛仙圖,你回頭拿走,那是留給你的東西。”
“小樓飛仙圖?”
任鴻回憶畫上的仙人,恍然:“是他嗎?那圖,是他留下來的?”
“是老師畫的,但的確有定海大圣的力量。據說對你證道有幫助。”
伊道人說完,直接打坐養神。
但關于媧皇之死,他有著和青玄、金靈同樣的恐慌。因為那個時候,站在媧皇身后的人,實在太明顯了。
……
玉虛宮,面對青玄赤裸裸的眼神,燃燈挺不住了。
他謹慎道:“娘娘是自殺的。當年我輩墜落輪回,失了本我真性。加之天皇合道,即將把持宇宙,娘娘主動舍身鎮壓宇宙中心,鎖住最后一道造化權柄。并開辟此界,供我等恢復,重歸宇宙征戰天皇。”
“那么,娘娘為何選擇自盡?”青玄馬上追問:“娘娘有媧皇宮,只要用媧皇宮鎮壓宇宙原點,然后開辟一界也就是了。難道,那時候娘娘已經重傷?以她造化無窮的玄妙,難道治愈不了自己?”
“還有,仔細想想。當年天皇降世,擊敗女媧和萬神聯合,并囚禁女媧氏。隨后,三位老師解救媧皇,共戰天皇。這件事也有問題。娘娘再如何,也是教主級的大能,又有萬神相助對戰天皇,怎么可能反被囚禁?”
再不濟,也能占個平手吧?
不是青玄小看當年那位天皇。
天皇剛剛降生之初,也就相當于一個伏羲陛下。他是一點點吃掉萬神,奪取萬神權柄才壯大起來。縱然女媧娘娘手下留情,面對初始天皇也不可能被瞬殺吧?
只要拖延下去,三清肯定下手幫忙,怎么會是女媧先被困,然后萬神被殺,最后是天皇戰女媧加三清的四對一局面。
“當年的事不能深思,越是想來,越是覺得不對勁。老師,你可否教我?”
青玄步步緊逼,燃燈不禁苦笑。
“幾千年前,農皇陛下也問過這個問題。你們死得早,沒有看到最后的場景,但我看到了。”
“不過,我把那部分記憶斬掉了。”燃燈坦然道:“我自己下的手。因為那時候的大能只有媧皇、三清教主等寥寥幾人。”
燃燈說的委婉,但青玄聽出話中含義,陷入沉默。
天皇對峙幾位大能,女媧娘娘和三清教主站在一起。如果能有人偷襲她得逞,只可能是從身后。
而她身后,只有三位教主。
或許可以說,是三清教主中的某一位和天皇聯手,造成如今這個局。
那么問題來了。女媧重開一界,乃至三清被迫轉世,是在那位意料之中,還是那位和天皇聯手后直接翻車?
要是翻車了,豈非很尷尬?
要是沒翻車,那么眼下這女媧界和虛空天道的對峙,是不是仍在那位的算計中?那么天皇在這其中扮演的角色,可就有待磋商了。
……
玄都宮,任鴻平心靜氣,和伊道人一起打坐。
齊瑤中毒,或許董朱、凰公主很慌張,或許菡萏、幽月等人會擔憂。
可任鴻十分冷靜,他理智衡量一切,從容淡定地帶齊瑤求藥。在他心中,一丁點都感受不到情緒的慌張、擔憂……
“我的情感丟得未免太干凈了。”任鴻心道:“或許,應該把那混蛋叫回來,恢復一下我的感情?”
如果把情根看作一座信號塔,那么任鴻和宿鈞就是共用一座信號塔,且目前距離信號塔太遠,導致自己信號堵塞,無法感受到情緒波動。
“不好了,不好了!”道童慌張進來:“老師,大事不妙。齊瑤仙子出事了?”
“什么?”伊道人睜開眼,他莫名感受到身邊乍現的恐怖波動。
那幾乎威脅自己生命的氣勢,差點讓伊道人忍不住對任鴻動手。
扭頭看向任鴻,任鴻笑瞇瞇站起來,云淡風輕,從容平和,似乎并不為這個消息所動。
只是在他身下,他剛才坐著的石板已經被某種力量碾碎,玄都宮地板直接空了一塊。
伊道人顧不得心疼自家地板被毀,趕緊帶任鴻去見齊瑤。
此刻齊瑤已經蘇醒,但她不斷咳血,臉色時而青白,時而紅潤,三昧真火和玄霜凍氣在她身邊同時沖突。
幸虧桑道君及時出手,鎮壓齊瑤體內的火毒和寒毒。
伊道人:“師兄,怎么回事?寐雪仙毒怎么沒解開?”
桑道君分身無暇,旁邊幫忙診治的兩位煉丹師急忙解釋:“宮主,我們上當了。瑤池宮主身上除卻寐雪仙毒外,還有另一種更加隱秘奇特的仙毒。不,這根本不是毒藥,而是補藥。這種藥對人體無害,但如果觸及陰陽二氣,就會變作劇毒。”
任鴻走上前,握住齊瑤的手:“所以,當我們按照常規解法,用九陽元煞丹解毒時,寐雪和元煞的寒毒火毒相交,正好形成一道陰陽之氣,成為那種怪異仙毒的藥引?”
“正是。”煉丹師:“下毒之人顯然是故意用寐雪仙毒為餌,引誘我們以毒攻毒,然后制造另一種難解的劇毒。”
伊道人走到另一邊,為齊瑤壓制體內仙毒。任鴻有樣學樣,也在一側出手。
一個時辰后,眾人勉強壓下齊瑤體內的陰陽仙毒。
齊瑤緩緩舒了口氣:“多謝諸位相助,我感覺自己好些了。”
“宮主不必客氣,是我們的失誤,才導致您體內仙毒變化。不過您放心,我們會想辦法的。”伊道人示意任鴻跟他一起出來,討論毒癥。
“怎么,你們玄都宮號稱天下第一丹道圣地,也沒轍?”
“我們能解。下毒之人無非是利用兩種仙毒為引,增強毒性。只要給我們十年時間研究仙毒,便可化解此毒。”
“十年?齊瑤能等十年?”任鴻不悅道:“我對醫術不甚精通,但我也能看出來,齊瑤眼下只有七日。你們非但沒有解決仙毒,反而害她壽命更短了。”
“但好歹,她現在已經醒來了。”伊道人也很尷尬:“我待會兒去太極宗借來先天太極圖給她鎮壓仙毒,應該能延續幾天。”
“然后呢?”
“然后……”伊道人:“我們用另一種丹藥將她的時光暫時停滯,直到我們研究出解藥。”
“沒有其他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