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溪聽完恩努恩的回答后,不再說話,而是側耳傾聽,那邊子彈的聲音終于沒有能夠持續多久,幾秒之后就開始減弱下來。
就在此時,恩努恩從身邊掏出一把烏茲沖鋒槍,對著前面的黑暗空間驟然開火。在此之前前面那個暗中隱藏的人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杜若溪身上,雖然也知道這是飲鴆止渴,另外一邊還有一個恩努恩虎視眈眈,但是不把杜若溪完全壓制后果更加不堪設想。
結果恩努恩很快鎖定了對方的位置,雖然沒有聽見開火的聲音,但是這些事情對于4級的意大利試煉者來說談不上太大問題。他的身上雖然沒有杜若溪那么多的高級裝備,但是現代軍火對于恩努恩來說同樣準備充分。如果不是尤克特拉希爾規則讓他不能在普通市民中使用這些武器,之前在烈士陵園那里也不會停留那么長的時間。
如果說重構的世界可以讓杜若溪完全發揮自己的實力,算是一個不錯主場的話,那么這樣的環境對于恩努恩來說同樣如魚得水。
“我后面!”
恩努恩一邊肆意潑灑著手中沖鋒槍的子彈,一邊向著已經解除壓制的杜若溪低聲喊著。
杜若溪應聲望去,剛才那個被恩努恩強行臨時接入到世界之樹中的人,他剛才所在的地方正在泛濫出微微的光華,大量的色塊重新開始從空間中滲透出來。15秒已到,那個人已經被世界之樹驅逐了出來。
看到這里,杜若溪收回手中的盾牌。一個矮身。隨后驟然沖出。在那個歐洲人剛剛出現的同時,就已經突擊到了他的身后。接入尤克特拉希爾再被驅逐,會讓覺醒者身上所有附件的額外效果完全消失,因此這位來自歐洲黑暗議會的5級覺醒者剛剛那些大量泛起的色塊中出現時,身上已經沒有了剛才那些五顏六色的光環。失去抗性,而且還不清楚戰場情況,這樣的局面對于杜若溪來說完全屬于一種單方面壓制。在歐洲的覺醒者意識到戰場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時,杜若溪已經雙手觸及到這名覺醒者的兩個太陽穴。
下一秒。劇烈的放電驟然從杜若溪雙手的兩個小指指環中爆發。滋啦啦的聲音在對手的身上到處蔓延,在一瞬間,就讓這名歐洲黑暗議會的覺醒者如同被點燃的燈泡,在黑夜中釋放出奇怪的暈光。這一次強烈的放電對于普通試煉者來說可能已經算是極強的傷害,不過對于覺醒者來說,充其量只能讓他受到一定程度的傷害,抗性比試煉者高不少的他們對于放電現象同樣有足夠的防御力。
因此,杜若溪并沒有就此停止戰斗,她猛然縮身,在頭腦還在因為放電而失去方向感的歐洲覺醒者轉過身來之前。已經驟然閃到了這名覺醒者的另外一側。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拿出了一個巨大的狼牙棒,對著自己的對手猛然揮動。這一次。黑暗議會的覺醒者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余地,完完整整的受了一下狼牙棒的沖擊,身體一個趔趄,就向著前方跌倒。
與此同時,已經完成對黑暗中對手壓制的恩努恩將手中的小小盾牌收回,同時拿出兩把m-4,對著這名倒地的覺醒者就是一輪猛烈地掃射。
歐洲覺醒者的身體有著讓人無法想象的堅韌,即使在幾米的距離之內,兩把現代火力前的自動步槍,依然對他無法造成有效傷害。那些子彈不斷地擊打在這名黑暗議會覺醒者的身上,但是就僅此而已,這些子彈根本無法對覺醒者的衣服造成任何傷害,甚至彈坑都無法形成。
這名覺醒者居然還有余力的咆哮的彈雨中說:“叛徒恩努恩,世俗武器無法對覺醒者造成傷害,除非技能攻擊或者是尤克特拉希爾制造的武器,愚蠢的家伙!”
恩努恩微微一笑,低聲回應:“與其關注我,還不如想想你的身后,布拉德。”
布拉德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注意力完全被恩努恩的兩把自動步槍掃射吸引,而完全忘記了杜若溪就在身后不遠,或者說,剛才那次劇烈的頭部放電現在還在干擾著他的思維,讓他的反應產生了一定的遲鈍。
不過此時感應這些已經晚了,又是一次巨大的沖擊在布拉德身后爆發。再聽見杜若溪似乎低聲說了一句什么之后,布拉德的身體被高高擊起,猛然對著遠處的酒店下方陰影中飛去。在空中,一連串的的閃電在這位覺醒者的身上次第爆發,他那套做工精細的黑色西裝在一瞬間就被這些連鎖閃電徹底銷毀。最終,這位覺醒者以一種非常不雅觀的姿態重重落入陰影中,隱約傳來的一陣撞擊聲。
“如果不是考慮避免和黑暗議會產生太多的矛盾,你已經死了。”
這是杜若溪剛才說的那句話,在將布拉德一拳轟飛后,女覺醒者扭頭看著恩努恩,問:“這就是你所說的解決速度不會比我慢?看起來你把所有的問題都交給我來解決。”
恩努恩微微一笑,將空膛的自動步槍收了回去,低聲說:“所以,我不會比你慢。”
杜若溪似乎聽過太多這樣的話,以至于居然沒有生氣,而是說:“利用一次空間接入,形成兩次二打一的局面,看起來你在此之前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準備。”
“這可不是兩次二打一,而是三次,你忘了黑暗中的那個家伙了嗎?”
杜若溪扭頭看了一眼酒店下的陰影,低聲說:“一個3級的小家伙,居然也被黑暗議會派來,真是難以想象。歐洲覺醒者管理委員會手上沒有其他人了嗎?”
“歐洲最近有些問題,據說有惡魔的影子,很難說那是什么,不過歐洲大部分試煉者和覺醒者的注意力都集中那些危險的地方,沒有更多的精力考慮這邊的接入點到很正常。事實上,我有一種感覺,這幾個人只是某個大家族私下聯盟請動的幫手,和我們作戰并不是出于歐洲管理委員會的要求。”
聽著恩努恩的回答,杜若溪微微皺眉,問:“惡魔居然開始干擾世俗的金融體系了嗎?”
“很正常,普通的災難是災難,金融災難也是災難,只要能夠給這個世界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惡魔們沒有不愿意參與的。滅世之災可不僅僅只有那些實體的災難,制造戰爭的條件,讓一個世俗國家忽然崩潰,這些都會造成大量的人類死亡,并且造成更大層面上的波動。”
恩努恩看著前方的黑暗,像是在解說,又像是在做某種回憶:“問題在于,尤克特拉希爾控制著覺醒者對世俗世界的干擾,這意味著,除非找到源泉,否則覺醒者無法讓歐洲的波動停止。而已經形成的波動,也只有讓人類自己承擔。非常艱難的抉擇不是嗎?惡魔們有著無數的方法干擾世俗世界,而我們只有被動的防御。而我們的防御總有無法顧及到的地方,長此以往,我們會越來越被動,直到無法抵抗。”
杜若溪長長地吐了口氣,說:“那就是絕望所在?我很好奇其他的平行世界怎么解決這樣的問題,還是說,只有地球如此。”
“有些更加強盛的平行世界,他們擁有可以實時監測空間波動的能力,一旦有惡魔侵入,就會立刻被發現,隨后在惡魔開始制造并推動災難前,就將惡魔完全消滅。”
“我可不記得試煉者的學校里有這些課程,對于你的答案從何處而來,我很好奇。”
一時間說快了的恩努恩聽見杜若溪的疑問,勉強一笑,說:“休息時間已經結束,我們最好還是盡快前進,好奇可以留在以后慢慢解決。還記得嗎?我們的任務是盡可能的吸引對方注意力,而不是在這里聊天。”
杜若溪扭頭看了恩努恩一眼,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從手鐲中再次取出兩個降魔杵,一個是八角水晶降魔杵,另外則是渾圓通體黝黑。她將這三根降魔杵分別放在兩只手中,點了點頭,當先向著酒店的方向迅速接近。
在大約十五分鐘后,一輛出租車停在這個酒店遠處另外一個位置上。蕭焚和杜鵑剛剛下來,就同時皺眉,對于眼前的突然出現的蒸騰世界,兩個人都有些驚訝。
“他們在用這個方法逼迫我們。如果沒有猜錯,能夠進行這種世界重構,意味著他們已經完成了初步核定,現在可能正在進行中級核定。換句話說,我們現在要比的是誰的速度更快,究竟是我先完成最后一步的中級核定,還是李家最先完成高級核定。”
杜鵑低聲說著,頓了頓,她補充說:“到了這個時候,我們都已經沒有退路。”
蕭焚揉了揉眉毛,他的“修士服”到現在還沒有脫下來,這讓他在這個炎熱的夏季顯得不倫不類,就連那個司機也在后視鏡中多次看過他。如果不是他已經摘下了兜帽,多半會被人誤認為打劫的家伙。
杜鵑抬頭看著遠處的酒店,說:“就是現在,是杜家和李家一對一決勝負的最后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