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蕾莉亞公主的胃口,蕭焚倒不是很在意。
如果蕾莉亞公主的胃口真的如他們之前判斷的那么大,想要成為一個女教皇,那么小小的薔薇領反而不會被公主放在眼里。
那個地方太小,吞并薔薇領對公主沒有任何作用。不過蕭焚相信,當薔薇領真的強大到被公主矚目的時候,自然也能夠強大到讓公主吞不下這塊兒領地。
“她需要突破口,在施佩耶爾得不到,在神圣帝國的其他地方也無法得到。除了薔薇領,因為我在那里。”
蕭焚看著手中的首飾低聲說:“教廷會對其他地方施加壓力,讓女子修道院無法建立,但是,我是主在地上的行走。主的話經由我來翻譯,我若是同意薔薇領建立女子修道院,即便是教廷也無法立刻加以反對。一旦反對,教廷等于在否認之前給我的權威?!?
頓了頓,蕭焚又說:“同樣,只有我可以約束公主的行動,主的聲音讓她在薔薇領新建一所女子修道院,但是主沒有讓她在所有的地方都修建。而她的女性教士和圣騎士,真正應該拱衛的人是我,因為我更為虔誠和神圣?!?
果格爾用一種非常奇特的眼光看著蕭焚,過了一會兒,他才低聲問:“你就不怕我把你出賣?”
“出賣我對你有什么好處?成為新的教皇?不會,你沒有世俗力量的支持,可無法獨自登上教皇的位置。我能夠更好地生存,反而能夠幫你更好的吸引教廷和教皇的注意力。他們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在薔薇領那里。而你這邊就會變得更加重要。這不正是你需要的嗎?給我15名法師。讓我把薔薇領建設強大起來,你受到教廷的壓力就會紓解很多。”
果格爾看著蕭焚,完全不管倉庫的大門被敲打的砰砰作響,安靜了一會兒,這位樞機主教才低聲說:“必須承認,你比我想象的更加,哦,可怕。雖然一名少年敢于對著康斯坦丁撒謊。并且得到了教廷的認可,這種事情曾經讓我覺得你應該非常非常聰明。不過今天看起來,你的智慧已經到達了讓我畏懼的地步。我應該相信你么?小弗萊曼?”
蕭焚掃了一眼果格爾手中的光芒,低聲說:“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不過到時候你不會比現在過得更輕松。反過來,如果你相信我,你將會收獲我的友誼。你瞧,我對神職同樣不感興趣,出賣你或者陷害你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因為那樣的結果充其量讓我成為一名替換你的樞機主教。事實上我們都知道那不可能。反過來說。世俗的利益對你來說也沒有什么必要,就算神圣帝國的皇帝再更迭。那也不會影響你的位置。我們處在彼此平行的兩條線上,相互之間并不干擾。所以,無論你是否相信我,你必須承認一點,我對你不構成直接的威脅,不是嗎?有時候盟友之間未必一定要相互信任,彼此防范一些,盟約也許能守的更久。”
果格爾慢慢收回手中的光芒,低聲說:“好吧,你的口才打動我了,我接受這種盟約?,F在。我們該見見那位美麗的公主殿下,看看我們的的盟約人是不是應該加上一位?!?
蕭焚點頭,看著果格爾走向倉庫的大門,忽然問:“你是否聽說過基因點?”
“基因點?”
果格爾重復了一遍這個詞組,日耳曼語中沒有這個詞組,連基因都沒有,蕭焚僅僅只是重復眼睛中看見的關于“能”的注釋。
“一個非常古怪的名詞,那是什么?怪獸?草藥?還是武器?”
蕭焚看著果格爾,微微搖頭,說:“不,我只是聽說過這個詞組,我也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看著果格爾的背影,蕭焚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公元1000年的時候,歐洲覺醒者體系已經完備,按照學院圖書館的記載,當時的歐洲覺醒者升級體系和21世紀的升級體系沒有什么區別。換句話說,當時并入世界之樹體系里的覺醒者已經開始使用基因點這個詞組。但是顯然,這個試煉世界并沒有完全復制這段歷史。蕭焚所在的試煉世界并不僅僅只是在真實的歷史上加上一個奇幻的外殼,而是利用過去歷史的框架,制造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在這個全新的世界里,小弗萊曼很可能是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覺醒者”。
蕭焚揉了揉鼻子,自己這個身體居然有這么重要的作用,這可是他意想不到的?,F在的問題是,世界之樹約束著這個身體,究竟想要在這個試煉世界中構成什么?
就在此時,倉庫門已經被果格爾拉開,穿著貼身鱗甲,修長的雙腿也有甲片保護的蕾莉亞公主大步走了進來。剛想說些什么,已經看見站在角落中沉默不語的蕭焚。
公主明顯是愣了一下,過了片刻,才遲疑的問:“小弗萊曼?你是小弗萊曼?弗萊曼.薩蘇德.卡爾魯厄?”
蕭焚可不知道這位公主殿下有這么好的記憶,腦海中的小弗萊曼的記憶讓他感覺有些心跳加快,不過蕭焚并不任務自己需要這么著急。
印象中僅僅只在慕尼黑的一次貴族酒會上見過一次面,而且印象中那個小弗萊曼并沒有被人引薦給公主殿下。
畢竟當時的小弗萊曼甚至連騎士侍從都不是,和公主之間差距可謂天差地別。
在這樣的情況下,公主居然能夠清楚的記得這個身體的名稱,而且是在時隔多年之后,受到圣水影響,小弗萊曼的身體發生明顯變化的現在。
這種強大的記憶力反而讓蕭焚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他在腦海中對著已經虛無,但是能夠干擾自己一部分情緒的對象說:“等等,小屁孩,等等,這件事情有些不對?!?
看見蕭焚在角落中并不說話,蕾莉亞微微皺眉,明顯有些不悅,不過很快她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果格爾那里。公主殿下急促的問:“主教大人,帕克圖子爵剛才被圣冠騎士們抓走了。在皇帝的營地中,圣冠騎士這種做法可能會造成很大的動蕩。我聽說抓捕帕克圖子爵是經過您的批準,所以我代替我的哥哥到這里,向您提出疑問?!?
頓了頓,蕾莉亞公主威嚴的問:“是什么理由讓圣冠騎士抓走了帕克圖?”
“褻瀆主,褻瀆主在地上的行走,褻瀆主的矛和鞭。若你需要,你可以親自參與對帕克圖的審問,在那里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哦,我的主,”蕾莉亞在自己豐滿的胸脯上畫了一個十字,似乎是專門按照她的體型打造的鱗甲因為這個動作顯出鱗次櫛比的波動,隨后,公主殿下問:“您確定沒有冤枉子爵?”
果格爾嚴肅的看著對方,安靜了一會兒,讓整個空氣突然間沉悶凝重,讓跟在公主身邊的幾名哥特騎士不約而同的把刺劍微微拔出一點。隨后,樞機主教不再搭理公主殿下,而是閉目垂首,在胸前花了一個十字,低聲說:“愿主寬恕你的罪,阿門?!?
這個動作已經說明了一切,如果在這個時候繼續糾纏不休,繼續質疑果格爾和圣冠騎士,那么公主將會面對整個教廷的怒火。
無論帕克圖之前針對的是誰,他在剛才已經對圣冠騎士們的聲譽造成了損害,如果不能把帕克圖盡快繩之以法,整個教廷的聲譽都會受到影響。
在這一點上,教廷絕對不會做出半步退讓,即使面對的是神圣帝國的皇帝。
正因為果格爾的證據確鑿,所以公主的這些話已經可以被認為是無理取鬧。如果是其他人敢于如此質疑果格爾的決定,現在恐怕早已和帕克圖呆在一起受審。
因為是公主,所以樞機主教沒有第一時間做出這樣的舉動。但是這種讓步顯然不會進行第二次,這一點對公主來說同樣如此。
看著果格爾的如此舉動,蕾莉亞公主大概也能猜到,這件事情多半沒有什么回旋余地。
在皇帝到來的當天下午,用褻瀆的名義沖入哥特騎士的營地,將一名哥特騎士抓走,并且進行審判。這個行動其實是果格爾發出的一個信號,告訴皇帝陛下,現在的歐洲,和奧托一世時代的歐洲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勢力范圍正在重新劃分,教廷不會對世俗世界的紛爭坐視不理。
果格爾的決定果斷而且兇險,繼續涉足其中,蕾莉亞公主可不能保證自己還能全身而退。
帝國皇帝奧托三世目前最大的后援同樣來自教廷。如果沒有教廷的支持,奧托三世能不能活著回到馬格德堡還是一個問題。
在這種地步下,蕾莉亞公主被當成犧牲品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已經受夠了成為帝國的籌碼,當然不會在這件事情上繼續冒險。不過圣冠騎士的這種行為,確實讓皇帝陛下和哥特騎士們大失臉面,如果不能找到一個好的理由,后面的問題恐怕會越來越多。
想到這里,蕾莉亞公主的目光有些游移不定,下一秒,她又看見了角落里的蕭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