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波娃看著車外不斷倒退的景色,忽然說:“關于核電站的事情,我在想,我們是不是疏忽了什么?”
蕭焚盯著車前的人群,說:“沒錯,我們把目標要么投在30年前的核掩體上,要么投在現(xiàn)在已有的電力供應上,中間的一個時間段,我們肯定疏忽了。”
薩波娃笑了起來,說:“我可沒想到你居然反應這么敏銳,居然這么早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
蕭焚疲倦的笑了笑,他在剛才認為地下核電站不可能運行這么長久的時候,就已經(jīng)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隨后,他聯(lián)想到獲得第一個衰竭變異之源的時候,他戰(zhàn)斗過的那個地下室,同樣也是核戰(zhàn)結束之后,城市重建之前修建的。
有了這個考慮,他對對方如何擁有穩(wěn)定的電力供應也就有了大概的了解。
戰(zhàn)后,在城市重建之前,這個城市的附近某個核掩體中,就已經(jīng)有人離開掩體在附近進行了初期的重建,主要包括電力資源,后來還包括那個地下室。
事實上,在早晨的戰(zhàn)斗中,蕭焚進入過不下3個這樣還算比較新的地下室。
在那里遇到的敵人基本相同,都是一些矮小的變異生物,和之前的第一個地下室相比,除了面積上可能有一點差距之外,其他方面都沒有變化。
薩波娃顯然想到了蕭焚正在考慮什么,她低聲說:“如果波幅堡里有幾倍于第33共青城的地下室,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這些變異生物一旦出現(xiàn)在地表,會在瞬間造成極大的傷害,也許這就是波幅堡突然與外界終止聯(lián)系的原因。”
蕭焚搖頭,說:“這不可能,就算來上幾萬只這樣的變異生物,最簡單的求救信號或者報警信號也來得及發(fā)出來,而不會像這樣沒有任何動靜,相對來說,我更相信這件事情是一個陰謀,不過,那已經(jīng)和我沒什么關系了,我的目的,就是找到這些怪物的老窩,干掉它們。”
薩波娃扭頭看了蕭焚一眼,過了一會兒,問:“然后呢?”
“什么然后?”
薩波娃意味深長的說:“干掉這些怪物之后呢?”
蕭焚安靜了一會兒,低聲說:“我是山里人,我必須選擇我自己的路線走下去。”
薩波娃陷入沉默,在車輛快要離開城市的時候,她才低聲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線,希望你能夠一直這么走下去,不過你要記得,在走之前,你要和我來上一次,那是你欠我的。”
蕭焚長長吐了口氣,說:“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再來談你和我之間的事情。”
薩波娃笑了笑,問:“好吧,說說看,你準備怎么解決?”
蕭焚從座位下的夾縫中抽出一張破舊的地圖,指著上面說:“我看了你們手上的老地圖,第33共青城歷史上并不是一個大城市,圍繞這個城市,總共只有3個核掩體,一個在山里,那是我來的方向,還有兩個,都遠離城市附近的河流,想必是為了避免地下水系統(tǒng)給核掩體造成影響,而且核戰(zhàn)對地下水體系的破壞應該也在建造核掩體的規(guī)劃時考慮過。”
他在手邊的地圖上虛畫了三個叉,接著點著河流對面,說:“河流對面,原來有一個兵工廠,關于這個兵工廠,你們有什么記錄嗎?”
薩波娃掃了一眼地圖,搖頭,說:“不,重建第33共青城本身就已經(jīng)是一個非常艱苦的事情,無論機械還是人手都遠遠不夠,保安部門還要兼顧鐵路線的安全,這個時間不會有人想要過河去看看對岸發(fā)生了什么,所以,對我們來說,這條河的對面,是一片沒有勘探過的空白地帶。”
蕭焚點頭,又問:“那么議會的那些議員們呢?他們會不會自己組織人手去對岸?”
“也許會,我們控制不了,你懷疑那些怪物的大本營就在那邊?”
蕭焚點頭,說:“不是懷疑,而是肯定,在河流的這邊,你們已經(jīng)有過詳細的勘察,不可能疏漏一個大型的電廠或者醫(yī)院,那些制造變異之源的家伙,只可能在距離這個城市非常近,但同時又在你們的視野之外的地方,這個地方,只可能是河流對面。”
薩波娃又看了一眼地圖,說:“如果重啟對面的兵工廠,可以從兵工廠在河流下方的管線直接進行水處理,如果在電站半埋在地下,我們也無法有效監(jiān)聽,確實是一個理想的位置。”
蕭焚點頭,指著地圖上的一個方向說:“那么,我們去這里,看看這座橋還在不在。”
想了想,蕭焚又說:“讓我睡一會兒,到達那座橋以后,再談具體的情況。”
說完,他收好報紙,把頭兜進衣服里,就這樣在不斷迎面撲來的寒風中睡著了。
薩波娃扭頭看了他一眼,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臉,不過這個動作始終沒有完成,雖然從手擋上離開了好幾次,最終每一次都在最后關頭收了回去。
“你有你的天空,而我有我的未來,帕林,我只希望,你在未來,還能記住有我這樣一個人存在過。”
薩波娃看著前方,低聲訴說,也許是迎面吹來的風太過強烈,以至于她不得不用手遮擋了一下眼睛。
不過這個動作沒有起到多大作用,過了幾分鐘,薩波娃停下車輛,翻身下車,趟過被雜草覆蓋了一大半的公路,走到路邊的一個小坑中,背對著車輛慢慢蹲了下去。
蕭焚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薩波娃的背影,重新轉頭,眼前一片迷茫,過了一會兒,他發(fā)出輕微的嘆息聲,重新閉上雙眼。
幾分鐘后,薩波娃用力揉了揉自己臉,然后霍然起身,大步向著車輛走來,這個時候的她,已經(jīng)重新恢復了原來的神采,不再那么患得患失,變得堅毅勇敢起來。
任何事情,都先等到所有的問題解決完了以后再說。
一個城市的生命可能都在這兩個人的手中,這個時候兒女情長,不僅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還會讓事情向著更糟糕的方向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