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鈺在詭異剛剛進入虞州之后便察覺到了。黎青小區包括現如今正被迷霧籠罩住的虎丘小區所發的事他都知道。
祂在怎么轉態不好,終究還是一個十一級神祇。更何況詭異這種東西的氣息最是引人注意,簡直就是黑夜中的明燈。
每一次詭異出手都會撥動法則,引起法則的細微波動。而神祇者,執掌權柄,那是基礎。這種波動在察覺不出來,還不如那塊豆腐撞死得了。更何況這詭異氣息有沒遮掩,就是夜空中螢火蟲,一找一個準。
瘋狂。
混亂。
帶著無窮無盡的怨毒與對于生者的憎惡。
想不讓他注意都難。
祂不出手自然有著自己的考量,對于雁雅等人,都有祂的后手,根本不用擔心詭異出手。
趙鈺在士兵們整理隊列時,腳步微微一頓,眼角余光瞟向遠方,那里似乎是虎丘小區,“不要怪我不出手,有時候出手反而是害了你們。
詭異啊,呵呵。
要是連著特殊有普遍的都處理不了,那以后有得受。”
“近百年的安逸,磨沒了大夏民眾的血性,也磨沒他們的危機感。這時候不見見修煉界的殘酷,血月降臨之時又該怎么辦呢?
時間可是不等人啊!”
“現實永遠都是那么骨感自私,張文斌拿出你的手段,拿出你的膽識,讓我看看你該怎么解決詭異以及那么多居民慘死后續影響。
你的手段與膽識決定著我的投資力度。
不要怪我,我也是普通人,我是棋手又何嘗不是棋子那!
教官已是我最大限度的幫助?!?
似乎趙鈺也沒察覺到,一絲金色的神性在眼底深處閃過,即使有著陰陽兩轉,神人兩儀,也還是避免不了,神性又是加重一絲,自身的權柄太重了。
……
剛剛接到急報的張文斌和文魏中火速趕向虎丘小區。而在途中,坐在警車之中的張文斌似乎感受到什么,搖開車窗,望向那好似片片金甲魚鱗的云朵。他心中似乎有所出丹,似乎那里有著一位不可名狀的偉大存在正在注視著一切。
這種感覺很是荒謬,但是他的心中卻是沒由得升起這樣一個念頭,好像它就是如此的自然而然,完美的接洽。也沒有任何違和感,似乎它本來就是這樣。
這就是高位存在的恐怖,一舉一動均為天意,一絲一毫皆是天地。任何凡俗,哪怕是十級超凡者,也會被無知無覺中被同化。就那么自然,好像一滴水融入汪洋大海。
‘山不在高,有龍則靈?!呶淮嬖跁灸艿母脑熘茉?,讓整個天地適應祂。龍是如此,神祇亦是如此,才有道場一說。而趙鈺對于他的家人早就封鎖本質,不然,以他們弱小的身軀根本就不可能承受直視神祇所承載的信息。
影響,或許吧,可能有,也可能無。
張文斌望著車窗外明媚燦爛而溫暖的金色陽光,愣了一下,“如此多嬌的山河人間還有幾日的安寧?”。
似乎是聽到學生放學之時頑皮的嬉鬧聲,他暗暗發誓,“一愿大夏永安。
二愿人人如龍。
三愿大夏盛世如你們所愿永期。
山川不轉,江河不移,大夏亦當永在。”
“文魏中,后續不用我在說了,公之于眾,也該讓大夏見識一下現實。那個亂蹦跶,一律從嚴從重處理,要是涉及邪教徒,就地正法。
誰跳的最歡,我就要他死得最慘。”
張文斌收回望向窗外的視線,閉目養神。好像剛才話就跟清風一樣,風輕云淡。
但是文魏中心中如同掉進冰窟窿似的,寒意透骨,更是讓炙熱的心臟都慢一拍。
耳邊輕輕響起一陣陣朗朗的讀書聲。那是青春的色彩。
這樣糾結著文魏中下定決心,他砍妖砍詭異在手,砍人也很順手,但是這種細致的事還是有點難為他了,再說一旦真是動手說不定會有所無辜躺槍者,但是為了這些孩子,為了現在的安定,只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張部長他知道,看似一個老好人,但實際上極度記仇的。不過對于手下人卻是格外照顧,這也是他有著無數特殊清潔部人員的擁護。
他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何李兩家院子里的血腥味到現在的都還沒散開。
更遠的三十六世家三十二豪門三山五岳七十二門派可不是鎮魔軍一個系統可以完成的,自然少不了特殊清潔部的幫助。那十六世家三十二豪門三山五岳七十二門派無數白骨與精魂鑄就張大部長的威名與鐵血。要不然,大夏的世家豪門道佛兩家又怎么會乖乖聽話呢!
財寶動人心,而比財寶更貴的超凡更是如此,斷了他們高高在上的希望與地位,豈能不被記恨。張部長依舊安然無恙,還不是他那一身殺出來的實力與鐵血威名。
真要他動手,那死得更多也更慘。
文魏中聽到那平淡如水的話語,也沒多緊張。他知道張部長要得是結果,過程什么的不在意,便點點頭。
“其它地方我管不到,但是這微安省一畝三分地,我就是天。是龍給盤著,是虎給我臥著。
誰要是不跟我講道理,我就夜晚上他們家和他們秉燭夜談?!?
話語未落,一股盎然的煞氣透體而出,那絲絲縷縷的煞氣純粹而凝練,絲絲縷縷纏繞宛若山河之重。
嗡。
車輛一陣打滑,差點沒撞到綠化帶上面。
前來引路的特殊清潔部隊員也算久經沙場的老兵,殺過不少邪教徒,也宰過不少妖獸執念怪異,自認為煞氣不少。
但在看到文魏中那猶如不見底的黑洞一樣深邃黑暗的煞氣,眼前瞬間一花,似乎看見無盡的皚皚白骨,濃郁讓人睜不開眼睛的血腥味,似乎已化成不見五指的血霧。
啪。
“看什么看,老老實實的開車,想什么東西,你們這群小年輕不要多想,跟著組織走就對了。”
耳邊傳來熟悉的呵斥之聲,雖然是呵斥,但卻沒多少力道,如同對子侄說教一般。那宛若呢喃一樣的呵斥反而給他一絲絲溫意。
在感知到一只手拍在自己的肩膀。他沒有回頭,而是通過后視鏡觀察。
原來是文部長,此時的他普通不能在普通,好像就是一個無害的普通中年大叔。但是剛才眼前的那幕讓他知道,這不是一個無害的中年大叔,而是一只隨時都會噬人的惡虎。
古書記載的殺人營野的大將,他沒見過,但是他覺得自家部長絕對不會比他們差多少。
車繼續疾馳著,一路上無數道路為之讓路。但依舊需要時間。
此時虎丘小區的薄霧愈發濃厚,詭異不祥的氣息也更加明顯。也有向外擴張趨勢。
無盡的瘋狂與混亂似乎化作實質,周遭的樹木不是化為飛灰,便是在無盡的惡意侵染下變得無可想象的扭曲。宛若瘋狂的人一樣,那扭曲痛苦的形態深深印入每個清潔部人員的心中,久久忘卻不了,模糊之間似乎可以聽見無盡的哀嚎與混亂囈語。
那一時間,弱小的特殊清潔部隊員甚至于陷入臆想。
“咤?!?
“呵。”
無數驚天怒吼,喚醒沉溺在幻影之中的特殊清潔部隊員。
隨之而來的,在整個外圍小區撒下更多的青金鹽,以及厚重的,刻劃篆文靈紋的青金石被一塊塊拼起來,形成一堵厚重的石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