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他跟宋清雅好好地不出問題，所以才要把這個孩子送走嗎？
那他方紹為就破罐子破摔，先讓宋清雅知道了，這樣，自己父親也再沒有理由把這個孩子藏著掖著！
“你這樣讓我怎么跟宋家交代？哪個女人愿意自己一嫁人就當后媽？你想過別人的感受沒有？！”
方正看著自己兒子，一臉恨鐵不成鋼。
“別人的感受？”方紹為嗤哼：“我有孩子在前，認識她在后，又不是我跟她在一起之后才腳踏兩條船與別的女人生的，我該想著她的什么感受！如果她真地想跟我在一起，就要接受現實，接受這個孩子，要不然她的愛是什么愛？我不屑！”
“難道把人家嚇走了對你就有好處，真沒有人愿意跟你在一起的話，你是不是就要守著這個孩子過日子？什么都不管不顧了，也不在乎我跟你媽對你的期望了？！鎩”
方紹為的句句，都是讓方正氣不順，不住地搖頭。
“期望，”方紹為再次冷笑：“為了你們的期望，我失去了太多，曾經我年少不懂事，才會被你們牽著走，按著你們的要求做，現在我已經看清楚，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我是你兒子，他是你親孫子，如果你們不能接受他，還談什么對我的愛！”
“你已經嚇到了他，如果想說的已經說完了，請你離開。”
方紹為一直輕拍著懷里的小寶安慰著哄著，小家伙從最初的嚎啕大哭變為抽抽噎噎地掉眼淚，那模樣令方紹為看著心疼。
“好、好、你現在的意思，就是不肯聽了是吧，那你就守著他，守著吧，我看你還有什么大出息，還能做出什么大事來。”
屢勸不聽，方正也沒有了耐心，轉身要邁步出去，突然腳步又一頓，轉回來道：“什么時候你跟慕彥沉有了交情，竟然讓他攙和進這件事里給你幫忙？！”
印象中，自己兒子剛回國也沒有多長時間，而慕彥沉又正好是車禍后受傷一直在家休養的狀態，兩人怎么會能談到一塊兒，而且最重要的是，因為方紹為跟宋清雅在一起，對于慕彥沉來說，應該對他多少有些芥蒂才對，怎么反倒能讓慕彥沉幫他的忙，如果這次不是慕彥沉插手，單憑自己兒子現在在寧城的能力，要找回孩子絕對不會那么容易。
“這個你不用管。”方紹為抱著小寶輕拍，只簡短一句。
方正氣得，深深呼吸一口，轉回身背著手大步離開，再跟這個混賬兒子多說上幾句，估計心臟病都要犯了。
透過敞開的大門，看到外面，屬下打開車門后方正坐進后座，然后人都上了車，啟動離開。
不一會，門前恢復平靜，客廳里，也恢復平靜。
只有輕微的偶爾啜泣吸著鼻子的聲音。
方紹為的心，并不輕松，目前這樣的結果，并不是他想要的，他希望的是，父母能夠接受小寶，希望，小寶能在方家好好地生活，開心地。
伸手，手指抹掉粉`嫩小臉蛋上掛著的眼淚：“小寶不怕，爸爸在，爸爸保護你，以后……一直……”
抬手揉一把他的小腦袋，他帶他帶進臥室放在大床上，然后進浴室拿了柔`軟的毛巾浸濕溫水擰干，拿出來，給小家伙擦臉。
最近，在小寶面前，以前什么都有人服伺的方紹為，慢慢變成了個奶爸，除了孩子的食物不大會弄，別的洗澡換衣什么的，儼然都有幾分奶爸的影子。
可是，這是他心甘情愿的。
“小寶，以后天天跟爸爸在一起，爸爸給你洗臉洗澡，給你換衣衣，給你喂早餐，你要……盡快好起來……”
方紹為邊說，邊給他弄好，然后走過去把房門鎖上，拿了一個筆記本電腦過來，擱在床`上，打開。
筆記本的屏幕上慢慢出現了畫面——陽光，微風，輕輕飛揚的長裙還有墨色飄逸的長發，光影下，畫面里的年輕女子，模樣跟身前的小人兒更相似，身材姣好，笑意盈盈——
方紹為抱著小寶，靠躺在床頭看，筆記本就在兩人的前面，一幕幕播放，那畫面，更像是出游的隨拍。
小寶被面前的畫面吸引，烏黑清澈的大眼怔怔望著。
“……小寶，看，那是媽媽……是不是，很美……”
方紹為的語調有點不一樣，抬手飛快地抹了一把眼睛，然后將身前的小人兒抱得更緊。
現在，他只剩下他了。
“以后小寶也會長得很好看，很討人喜歡，所以，一定要聽醫生伯伯的話，好好接受治療……”
他希望他能像別的正常孩子那樣，能說能笑，能唱能跳，喊他一聲……“爸爸”。
……
*
慕家
臥室中，大床上，云汐迷糊醒來，感覺自己身上，好像有東西在腿上爬。
下意識地伸手一撥，碰到的是一只溫暖的手，嚇得瞬間清醒，睜眼一看，身邊躺著的人，正看著她。
“……你、你做什么？”
什么時候她胸前的扣子松開了兩顆，而他的手，怎么是透過裙子下擺，擱在了她的大腿上？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慕彥沉挑眉，對于自己在做的事，一點不遮掩。
有人能讓他軟軟地抱在懷里，一睡著又睡得那么死，他愛怎么吃豆腐就怎么吃，想摸哪里就摸哪里，嗯，這樣的感覺真是美好。
“你應該多睡一會，昨夜一直沒休息好。”他說。
“睡著了，好讓你為所欲為？”云汐邊冷哼，邊拍掉大腿上那只不安分的大掌。
想起身，卻被圈著不讓起。
“我要起來了。”她皺眉。
“現在還沒到晚飯時間，急什么。”
他的嗓音，此刻聽著有種魅人的低沉沙啞，云汐有點招架不住。
可是，這一覺一個下午就過去了，都要到晚飯時間了？
云汐嘆息：“最近這幾天，感覺自己什么也沒做——”
“誰說的，我覺得挺好，如果不擔心我養不起你，就不要出去工作了。”
像最近這幾天，她陪著他的時間，或者說她待在家的時間變得多了，他常常能看到她，這樣才安心。
云汐抬眸看他，臉色認真：“不行，那是我的事業——”
她想要做的事還很多，想要盡自己所能，幫助一些有需要的人。
“那你自己的人生事業呢？”
他依然溫和的語氣，磁性的嗓音，云汐聽著，仿佛有一根線，從耳朵連著心，輕輕一扯，心就動了——
“我、我的什么人生事業……”回答的聲音，都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了下去。
“女人的人生大事，不外乎兩件，結婚，生孩子。”
“慕彥沉，你的思想真保守封建，我不接受這樣的。”云汐皺著小眉頭。
什么結婚生孩子，然后就待在家里帶孩子過一輩子么，那不是她追求的生活，不是她想過的人生。
“嗯，所以，現在我沒有剝奪你工作的權利，你是不是也該把別的兩件給做好，這樣才平衡。”
某人一步步誘導。
云汐垂著眼不說話，假裝聽不懂——
生孩子……這三個字，光說出來，云汐就覺得自己的臉想要燒起來，心臟的地方，咚咚咚……
叩叩叩——
門外有人敲門，然后就聽到小江在外輕聲問：“大少爺，可以準備晚飯了嗎？”
“可以準備了——”
云汐搶先回答。
“好的。”小江聽到，離開。
云汐說完就要下床來，某人卻不讓她動，輕輕一帶，她就被他重新壓著，她在下，他再上，凝著她的小臉，那姿勢……那么地曖`昧。
“剛剛，我說的，你還沒有回答我。”他神色認真。
“哪有——”她目光不敢看他，瞥去別處。
慕彥沉大掌固定著她的臉，讓她看著他。
“云汐，我們把證領了。”
慕悅然說過的話，他還記得，不把兩人的關系合法了，總不能安心。
云汐被迫看著他，聽他低沉的嗓音說著這幾個字，神色也像是認真，一時之間說不出來話。
“唔，或者——你覺得，我還要做些什么？”看她這樣，他想想，問。
慕悅然有時候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還教他說什么女孩子要哄著，要做令她們高興的事，那樣就什么事情都好辦好商量了。
可云汐這樣的女生，跟他以往所見的那些都不大一樣，他不知道她喜歡的是什么。
她的愛好，他愿意以后慢慢地全都一一了解，可目前，并不是適合磨蹭的時候，有句話怎么說的——嗯，先拿下再說。
門口又響起敲門聲，是小江她們要進來準備飯菜了。
云汐想起身：“先起來，她們要進來了——”
“你先回答我。”某人依然氣定神閑壓在她身上。
“……這樣的事你問我，我怎么說，自己想！”
下定決心一般，使了力氣將他推開，趕緊就利落翻身`下床來，穿了鞋，云汐轉頭看他：“你好好躺著，等會我給你送來。”
慕彥沉看著她走出外廳去吃飯，無奈，現在的他，還沒有辦法大步地把她追回來……
*
飯后，云汐要去一趟咨詢中心，已經好幾天沒有過去了，有些事必須處理一下。
“很快就會回來。”她跟慕彥沉說了，也不等他表示同意不同意就溜了。
云汐沒走過久，房外腳步聲匆忙而來，人還沒到，先聽到聲音——
“哥，我才回來聽說昨晚你受傷進了醫院？”
慕悅然進了里間，看到靠躺在床頭的慕彥沉。
因為背上受傷不舒服，他是用肩臂的地方靠著抱枕，微側著身子在看書。
抬頭瞥一眼面前的慕悅然，他說：“我以為得等到我傷好了，你才知道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一件事呢。”
最近慕悅然越來越野了，好像是考了個好成績就萬事大吉了，成天不是這兒玩就是那兒聚會，完全不著家。
“哪有，我可是很關心哥哥你的，這不，一回來聽說了我就馬上過來了，昨晚上也沒人告訴我呀，那現在哥哥你沒事吧？”
昨晚上一起吃過晚飯后，慕悅然就出去了，后來慕彥沉跟云汐去華光逛家具，出意外，再到送到醫院，時間挺晚了，慕悅然更不用說，凌晨過了才回家，根本沒人跟她說這件事，今天一早又跟朋友約了出去，直到剛剛才回來，在進大門的時候碰上要出去的云汐，才告訴了她。
慕彥沉一臉不相信，“沒事。快要開學了，你該準備準備。”
其實，昨天自己發生意外受傷，他也沒有打算讓慕悅然知道的，身邊有云汐，還有商譽，沒必要還要讓慕悅然擔心，她只是個小女孩，之前早被他發生的那場車禍嚇壞了。
在他車禍后情緒最低迷的那一段時間，也是慕悅然脾氣最壞的時候，還跟宋清雅吵過架差點動手，這些商譽都有跟他說過，是后來云汐受宋梓睿邀請來慕家給他做治療，順便開導了自己妹妹，慕彥沉心里都清楚。
“就在這個市里，離家這么近，還需要怎么準備。”慕悅然完全沒有把那些事放在心上。
“而且哥哥你自己說的，很多人就只能陪著自己一段路，現在陪著我一起走過高中的同學朋友以后都要分開到別處了，現在我就是想多跟她們多玩一會。”
趁機為自己最近不著家找個煽情的理由。
“若是家在寧城，以后寒暑假還是能見面。”看妹妹有點惆悵，慕彥沉還是安慰兩句。
“嗯。”慕悅然點頭，想起來剛才看到云汐出門去了，問：“哥，你到底搞定汐姐了沒？”
“什么搞定。”慕彥沉無奈看一眼自己妹妹，“替我倒杯水。”
慕悅然趕緊就轉身出去倒水去了，端著玻璃杯進來，遞給自己哥哥，繼續說：“搞定汐姐，不讓她被別的帥哥拐跑了呀，那天我不是就跟你說了，這種事一定得著急起來！”
提到這個，慕彥沉也想起飯前他跟云汐兩人剛睡醒那時的對話，想想，問：“什么方式，能讓你們女生開心？”
“什么什么方式？”慕悅然乍一聽，一頭霧水。
然后聰明地，很快反應過來，“哦——哥哥你的意思是，怎么才能讓汐姐開心是嗎？你都跟她說了什么了？”
慕彥沉臉色有些不自然，但這樣的時候，好像也不適合裝酷，于是坦誠問：“我說要跟她去把證領了，她……不回答，我問說自己是不是還要做些什么，她只回說要我自己想。”
慕悅然聽著，眨眨眼，“哥，你跟汐姐求婚了么？”
“我不是說了，要跟她把證領了。”
慕彥沉重復道，本來這對他就不是好說出口的事，這傻妹妹還一直問。
“可這不是求婚呀，哪有男人追求女人，什么表示都沒有，那么直接就說去把證領了，都沒有個過程，誰愿意呀，怪不得汐姐不說話了，就算想答應你也覺得不甘心呀。”
慕彥沉一怔，是這樣？
“你們女生真是麻煩，想要什么直接說就好。”
“這就是女生的一大特點，除非哥哥你一直單身，要不然就要學著去了解。”
“有時候呢，女生說隨便，其實她心里是有答案的，只是想看看你的決定是不是正好跟她的想法一樣，還有時候呢，女生說不要，其實是想要，也有一些時候，女生說不要，就是真的不想要……”
慕彥沉聽著，越聽，眉間越蹙起，頭都暈了，女人……麻煩真不是一點點。
看向慕悅然：“小小年紀，哪里懂來的這些？”
“還用學嗎，哥哥，我也是女生好不好？！”慕悅然驚呼。
慕彥沉不再理她，由著她在邊上繼續絮絮叨叨地，自個兒沉思著——
……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