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華酒店高層上的過道,兩個黑衣男人從電梯里出來,被架在中間的人,是宋清雅。
因為之前在車上的喊叫,她被用膠布封了嘴,手也被捆起來,車子在酒店的地下停車場挺好,直接從那邊的電梯上樓,沒有什么人會看到。
即使還在掙扎,也是抵不過身邊兩個男人的力氣的,宋清雅只得踉踉蹌蹌跟著他們的腳步往前走。
在盡頭的一個套房門前,兩個男人終于停下了腳步,其中一人抬手去敲門憂。
不一會,門開了,宋清雅抬頭,對于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那張臉,很是愕然——
“進來。”
陸司堯冷冷說,目光是望著她的,但是聚焦并不是在她身上臉上,仿佛是面無表情對著空氣在說。
隨即他先轉(zhuǎn)身往里面進去了,那兩男人架著宋清雅跟著進去圊。
陸司堯站在外廳的沙發(fā)邊,抱著手臂,面對落地窗。
兩手下把宋清雅松開,她腿軟地坐在了織著暗紋的地毯上。
“先出去。”面前的人沒轉(zhuǎn)身,給了命令。
兩人就轉(zhuǎn)身重新走了出去,兵將門帶上。
宋清雅無法說話,坐在地上也不想動——她的手被反捆在身后,要活動也不容易。
而陸司堯也不說話,就那么一直對著落地窗外,豪華酒店的VIP套房,視野佳,窗外的景致不錯。
等宋清雅實在受不了了想要再試著掙扎弄開自己手上的繩子,面前的人轉(zhuǎn)回頭來。
下午臨近傍晚的日光,帶著橘色,灑在陸司堯身上,在面前的地面上拉出一道瘦長的影子,一直延伸到宋清雅的身上,有陰影。
他背著日光,看著她。
“我這個人,向來沒有耐心,也沒有什么信用,這一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下一刻突然不想做了,就收手了……”
他的語調(diào)慢悠悠,并邁步向她所在走來。
“難得,難得我愿意遵守一次,沒想到,輪到你耍我?”
他在她面前屈膝蹲下,與她平視,一只手抬起,捏著她的下巴。
宋清雅說不了話,只能從她睜大的眼睛中看出她此刻的害怕與驚恐。
嘴上的膠布突然被撕下,那一瞬間還是會覺得疼的,她不覺皺眉哼了一聲。
“不要再跟我說什么不是你做的,別跟我玩把戲。”
陸司堯修長的手指點著她的眉心,她本能地往后躲開。
突然,她又笑了,轉(zhuǎn)回來對上他的目光:“還說對她沒有企圖心,還說不想得到她,她一有事,才回了英國的你立馬就又回來了……回來,就是為了質(zhì)問我,呵呵,陸司堯,我覺得你比我還失敗——”
“如果是我,得不到我也不會再付出,不會像你那么傻,看著她在別人那里,你這樣對她好她知道嗎?她不會知道,她的心里眼里只有慕彥沉,你醒醒吧!即使想到這些,你也還要義無反顧地守護著她么?”
“別跟我扯那些。”陸司堯不耐煩。
“那現(xiàn)在事實已經(jīng)造成,你說你能怎么辦吧?殺了我?!”
宋清雅沒有正面承認是不是自己做的,但是她抬起下巴看著陸司堯,還真不相信他能把她怎么了。
“如果讓你在慕彥沉跟宋家千金的身份中做一個選擇,只能選一個,你選什么?”
他突然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我都要。”
宋清雅毫不猶豫。
陸司堯看著她,搖搖頭:“果然這就是你。”
“你舍不得離開宋家人,還是貪圖宋家能給你的優(yōu)渥生活?在你眼里,宋江成到底是什么,宋梓睿又是什么?”
“那些都不關(guān)你的事。”宋清雅不愿意多談。
陸司堯起身,往沙發(fā)走回去,隨意地坐下,望著她:“哦?那如果我告訴你,那一天我跟宋江成談的時候,其實他很不愿意讓你繼續(xù)留在宋家,說寧愿給你一筆錢讓你出去過生活,你會怎么想?”
“不可能,我爸他現(xiàn)在對我的態(tài)度——”
“他多大的年紀了,要說老狐貍,你的心思能比得過他?暫時的表面功夫他做出來都不像假的。”
陸司堯笑著打斷她的話。
“就算是那樣,你也已經(jīng)幫我談好了。”
聽到這樣的還是會心慌,可是宋清雅轉(zhuǎn)念想到了她那時跟陸司堯的約定。
“是的,我是請他讓你留下,只是——宋清雅,你真當(dāng)我是傻子?別太天真。”
陸司堯勾唇笑得別有深意,宋清雅看得極其不舒服。
她完全不知道陸司堯這話里是什么意思,咬著唇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之前關(guān)嘉妮還去你那兒住過,看來你們關(guān)系不錯,我看你最近心情也煩躁,不如去看看她,姐妹兩一起說說話,散散心。”
說著,陸司堯站起了身。
宋清雅聽著這話,突然又不好的預(yù)感,抬頭睜大眼地望著他:“你要干什么?!”
“我,就是親自回來接你一起,邀請你去英國轉(zhuǎn)一轉(zhuǎn),順便見見你的好姐妹啊,你看,我還特地飛回來送你,多有誠意。”
說著,陸司堯拿起桌上的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宋清雅聽到他跟對方交代的內(nèi)容是準(zhǔn)備車子過來接人,突然感到深深地恐懼。
“陸司堯,你是想綁架我?!你知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的后果!”
“噓——”
正打電`話的陸司堯也不生氣,豎著食指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后繼續(xù)對電`話那頭的人交代了一句,就掛了通話。
“綁架?綁了你我得不到任何好處,還得免費供你吃住,這不叫綁架。”
他說著從她身邊邁過,走到大門邊擰門出去,宋清雅聽到了外面不一樣的男聲,想到剛才把她帶來這里的那兩個男人。
嘴巴是可以說話了,可她的手依然被捆著,而剛才陸司堯說的話讓她驚恐,擔(dān)心他真的會像當(dāng)初把關(guān)嘉妮弄走一樣,也把她給帶走了。
她不要,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下,宋家那么亂那么消沉的氛圍下,她真的離開,是不是就真的沒有人在乎,沒有人會去找她了?!
她還在擔(dān)憂著,而剛才那兩個黑衣男人已經(jīng)再次出現(xiàn)在她面前,將她從地上架起來。
陸司堯不緊不慢地端起桌上那半杯紅酒,抿了一口,杯子遙舉笑看著她:“宋清雅小姐,好好享受你的這一次免費之旅,我陸司堯可是難得那么大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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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街上的人車總是感覺特別多,傍晚的橘光灑在車前玻璃上,特別刺眼。
坐在后座的云汐,目光掃向前面開車的人——張賀。
剛才,小虎最終是被她勸走了,估計也是實在難受得厲害。
而她本來真不想麻煩這個并不熟,甚至對她來說才是第一次接觸的人。
問了她要去的地方,他一直沉默地開著車。
這樣不熟又尷尬的氣氛,讓云汐一直后悔剛才沒有堅持自己打車——不過剛才那個路段,也確實很難打到車。
“我妻子很想念沐沐。”
面前的人突然說了這么一句。
云汐抬頭望過去,點頭,即使她知道他不一定看得到。
“我能理解。”
“那個時候你給她做治療,她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們家里的事。”他又問。
他們家里的?
云汐有點茫然地搖頭:“沒有。”
張沐沐是個內(nèi)心心事很重的人,這也是給她做治療比較困難的一點,她的心很難打開,很固執(zhí),當(dāng)然更不會主動去說什么。
而云汐給她催眠的時候,問的比較多的,是關(guān)于她自己在國外的生活跟學(xué)習(xí),以及跟現(xiàn)任男朋友的交往狀況之類的,對于家庭方面,云汐沒有多問。
張賀繼續(xù)開車沒說話。
云汐突然覺得有點壓力。
這個中年男人,讓她覺得不一般。
她轉(zhuǎn)頭看窗外,這時候車內(nèi)響起鈴聲,前面的人用藍牙耳機接電`話。
“還不確定什么時候忙完,嗯……”
張賀的聲音依然淡淡的,可是接下來,就多了一絲柔和。
“乖乖地,在家聽話,回去爸爸給買好吃的。”
云汐不可避免地聽到一些談話的內(nèi)容,聽到這一句,突然一怔。
印象中,張沐沐的資料寫她是獨生的,而張琳也沒有提過自己還有另一個孩子,可怎么現(xiàn)在張賀這說話的意思,好像他還有一個年紀尚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