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所長,談?wù)劸唧w的情況吧。【 木魚哥 ——更新最快,全文字首發(fā)】”上了吉普車,趙政策就迫不及待地說,由于吉普車的警笛聲音太尖銳,趙政策不得不大著嗓子說話,很不適應(yīng)。
“估計問題有些復(fù)雜,是林場的一個小伙子來報案的,看那神色有些不自然。”秦可佳沉聲說道。管轄區(qū)域出現(xiàn)了命案,換誰當(dāng)這個派出所的所長,心里都會不高興。
“那這個人?”趙政策就不動聲色地提醒了一下。
“我讓人給他做訊問筆錄呢。”秦可佳撇了撇嘴,“放心吧,我已經(jīng)交代過了,一定要把報案人拖在派出所里,他離開不了派出所。這事情有些蹊蹺,報案人只說看見一個穿軍裝的人掉到懸崖底下去了,具體問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怎么會有軍人大冷天的上桐木林場去了呢?”趙政策問出了這個最關(guān)心的問題,“你心里有底嗎?”
“不好說。”秦可佳嘆了一口氣,“十有**是他,可我又希望不是他,要不然樂子就大了。趙記,可能您都會有麻煩上身了。”
“你就直接說他是誰?什么身份?”趙政策鎮(zhèn)定自若地說,“我有心理準(zhǔn)備,該來的總會來。”
“據(jù)我所知,這個時候敢上桐木林場的只有史華利一個人,他是部隊里的偵察連長,老婆身體不好,是肺癆,估計活不了多久了,特意回來探親的。”秦可佳的臉型開始有些繃緊了,“這小子功夫很好,就是個性太張揚,在鄉(xiāng)政府大院里我和他比試過,說句實在話,我不是他的對手。”
“史華利上過戰(zhàn)場嗎?”趙政策不動聲色地又問了一個問題,讓秦可佳的表情有些詫異。
“參加過自衛(wèi)還擊戰(zhàn),還立過二等功,被提為連長時間還不長。”秦可佳還是回答說,“我看過他的軍功章,假不了。”
“史華利以前上林場砍過樹嗎?”趙政策心里有個大概了,有些問題盡管問得有些酸楚,但是也不得不問,“以前和林場的人有過爭執(zhí)嗎?”
秦可佳臉色一變,盡管他采取了保險的措施,可心里還是不愿意這個案子弄成殺人案件的。
“秦所長,我們打交道的時間不長,但我知道也佩服你是個直爽的漢子。”趙政策看了秦可佳一眼,“真相永遠只有一個,你我都是黨員,該知道怎么做。”
停頓了一下,趙政策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重,就緩和了一下語氣,說:“你是這個責(zé)任區(qū)的派出所所長,我是鄉(xiāng)黨委記,出了答案,無疑是要負責(zé)任的。但我們總不能因為有所顧慮而提供一些錯誤的信息吧,你放心吧,真有問題,第一個做檢討的也是我,有什么事情我和你一起擔(dān)著就是。”
“有趙記您這句話,我心里就亮堂多了。”秦可佳決然說道,“我也不是個怕事的人,對著您我也不說假話,您是領(lǐng)導(dǎo),處理問題只會比我更穩(wěn)重。”
停頓了一下,秦可佳才沉聲說道:“史華利的老婆病了好幾年了,一直拖到了現(xiàn)在,想要有口體面的棺材,可家里的錢都為治病用光了,哪里買得起木材啊。史華利每年都回來一次,也每年都要上一趟桐木林場。”
“他和林場的人有過沖突嗎?”趙政策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正往自己推斷的那個方向走了。
“有過。”秦可佳嘆了一口氣,“林場一共有三個人看守著,也都是年輕人,有些氣盛,每年都要發(fā)生爭執(zhí),可三個人加起來也不是史華利的對手,每次都是林場的人吃了虧。不過史華利每年也都上山一次,而且只砍一棵樹就下山了,并不多貪。”
趙政策一聽,沉默了半響,才冒出了一句:“這事情有些大條了,部隊里的人肯定是要個說法的,說不定就要出更大的事情了。”
“就是啊,我最擔(dān)心的就是這個。”秦可佳的臉色有些難看,“我也勸過史華利這有困難找領(lǐng)導(dǎo)解決,這樣不好,可他就是不聽,說老子在前線賣命,就要幾根木材給俺媳婦做口棺材,說到哪里去都不怕。”
“先把林場的幾個人都控制起來吧,但是要關(guān)在比較安全的地方,不能讓部隊里的人找到。”趙政策嘆了一口氣,“這事情估計我和你都處理不了,要等縣領(lǐng)導(dǎo)甚至是市領(lǐng)導(dǎo)才能處理好。”
“我聽你的,趙記。”秦可佳馬上很是恭敬地說,“不過,這人還是交給縣刑警隊的人吧。”
“也好。”趙政策想了想,就說,“我們都不要輕易發(fā)表評論,到時候再說。”
吉普車開得很急,在坑坑洼洼中晃動個不停,讓車子里的人也很難受,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吉普車才來到了桐木林場的山腳下。
這個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下來了,派出所的民警們都掏出了手電,用它照著看路。
“趙記,先去林場吧,具體的出事地點只怕林場的人才清楚。”秦可佳就說。
“嗯。”趙政策點了點頭,“林場還有兩個人吧,一定要控制起來,不能讓他們走了,這深山老林的,又是晚上,走了就好找了。”
秦可佳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做了個手勢,一行人就一腳高一腳低地順著山路往前走。
不時有幾只夜歸的鳥被一行人給驚醒,撲騰撲騰地繞著樹林飛著,不遠處有幾只貓頭鷹在嚎叫著,讓人覺得有些陰森與凄涼。
趙政策一直和秦可佳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也不說話,悶頭趕路,有些沉悶。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秦可佳停了下來,低聲說道:“前面就是林場了,看林人就住在前面的屋子里。”
“先摸清情況。”趙政策也低聲說,“如果兩個人身上有傷痕的話,就馬上銬起來。”
秦可佳點了點頭,說:“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
快到屋子旁邊的時候,就見一個人提著個有燈罩的馬燈走了出來,喊了一聲:“是派出所的人嗎?等你們有一陣了,只要想著那懸崖底下有個人啊,我這心里就不踏實。”
“牛老二,我是秦可佳,就你一個人在嗎?”秦可佳就大聲地說,“羅新民那家伙呢?”
“秦所長啊。”叫牛二的人馬上說,“新民感冒了,有些打擺子,正躺在床上捂被子呢。”
很快就走近了,趙政策敏銳地發(fā)現(xiàn)牛二的兩只手都帶著木匠用的麻手套,就有些懷疑了,都晚上了,又不干活,戴手套干什么呢?不過,趙政策沒有做聲,只是不動聲色地跟著牛二往屋子里面走,用手碰了碰秦可佳,嘴巴往牛二的手方向奴了奴。
秦可佳還是只點了點頭,沒有做聲。
進了屋子,牛二就停住了,搬過幾個木墩子,讓民警們坐。趙政策一眼就看見了兩只大水缸,就估摸著這是廚房。
“新民是哪個房間,感冒了,我去看看。”秦可佳不由分說地往里面房間走。
“秦所,他感冒了,剛睡著呢,就別叫他了。”牛二就有些不自然地說,“我?guī)銈內(nèi)已履沁叞桑幧耍乙粋€人都不敢去。”
停頓了一下,牛二的臉色又變了變,說:“小三怎么沒跟你們一起來呢?”
“你這手套不錯,給我戴戴。”趙政策就笑著走了過去,“這鬼天氣,凍得要命,讓我這手也暖和暖和”
“別,別,我這手上長凍瘡呢,要防凍的。”牛二就很不自然了,訕笑著說。
“咦,這手套上怎么還流血呢。”趙政策突然嚷嚷了一聲,一把拽住了牛二的手,“讓我看看,是怎么回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里邊一間房子里傳來了咕咚一聲,好像是窗子被打開了的聲音。
“別跑。”秦可佳馬上沖了進去,里面?zhèn)鱽沓翋灥囊宦曧懀孟袷侵匚锫涞氐穆曇簦w政策心里就踏實了。通過太上老君廟里抓捕錢家弟兄的事情,趙政策對秦可佳的身手還是信得過的。
果然,里面馬上傳來了痛呼聲音與嚎叫的聲音:“秦所,你輕點,輕點,骨頭斷了,我正要去上廁所呢。”
“上廁所要爬窗子嗎?”秦可佳冷笑著,“不怕摔著啊。”
這個時候,趙政策也不客氣了,抓住牛二的手就是一扭,然后腳下一袢,就把牛二給摔倒在地上,這可是跟胡天學(xué)過的最標(biāo)準(zhǔn)的擒拿動作,別說是對付牛二這樣的普通人,就是一般的武警,被趙政策這么出其不意地來一下,都很難反抗的。
趙政策一動手,馬上就有兩個民警撲了上來,把牛二壓在了地上,然后用手銬銬了起來。
這個時候,秦可佳也押著一個臉上浮腫的年輕人走了出來,并把他按著蹲了下來。
“懸崖在什么地方?”趙政策就沉聲問道。
“就在出門往右邊大約一里路遠的地方,那里有一顆很大的楓樹。”牛二低著頭,滿臉大汗地道。
“留三個人看著他們兩個,秦所,我們過去看看。”趙政策就說。
“你們老實點,把事情想清楚。”秦可佳對著兩個蹲著的嫌疑犯吼了一聲,才跟著趙政策走了出來。
“我們盡快趕過去,看人還有沒有救,只要人還有救就好辦。”趙政策一邊跑一邊對秦可佳說。
“不可能還活著的,聽牛三說,那個懸崖有十幾丈高呢。”秦可佳一邊嘆氣,一邊搖頭,“這幾個兔崽子,就算有仇,也不能下死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