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政策,你怎么這個態度呢?”肖達不氣反笑,“我們也是受上級的派遣下去調研,又不是專門去西衡縣挑刺的。【 木魚哥 ——更新最快,全文字首發】”
“挑刺也不是這個挑法。”趙政策沒來由地怒吼一聲,“至少要等我們西衡縣調查一下實際情況,你們記者再過來吧。”
肖達沉默了一陣,才強行笑了一聲:“那行,我推遲兩天后過來吧。”
“這還差不多,不能讓我們的工作太被動嘛。”趙政策也緩和了一下語氣,“政府不管飯,我私人管飯吧,要不馬春花同學又會罵我這個班長餓壞了她的郎君。”
“你就一個變色龍。”肖達沒好氣地說,“就這樣,兩天后我來西衡縣。”說完,肖達砰地一聲掛斷了電話。
趙政策卻是在桌子旁邊發呆了好一陣,沉思了一會兒,才想起應該第一時間向縣委記易華榮匯報。本來,按照組織原則,趙政策應該向直接領導向華群縣長匯報的,可聽肖達這語氣,這個案子與向華群有干系,趙政策也只好越過向華群市長了。反正,這已經不是趙政策第一次這樣干了。
趙政策馬上撥通了縣委記易華榮家的電話,很快就撥通了。
“易記,出了點麻煩事情,需要向您當面匯報。”趙政策沒有廢話,直接說道。
“那你過來吧,我也還沒睡。”易華榮也是心里一咯噔,能讓趙政策認為麻煩的事情,那可絕對不是小事情。
“好的,我馬上過來。”趙政策馬上說道,掛了電話就往外面走。
“政策哥哥,你還沒吃晚飯呢。”王語嫣就急了。
“這個晚飯只怕是吃不成了。”趙政策苦笑了一聲,“一個晚上都要忙活了。”
“那我把飯菜熱在鍋里,你回來還可以吃。”王語嫣有些擔心地說,“你老是吃了上頓沒下頓,身體會吃不消的。”
“我身體棒著呢。”趙政策嘿嘿一笑,自言自語著,“我就這勞苦命,沒辦法。”
易華榮這兩天正牙齒疼呢,趙政策進來的時候,他還一手捂著腮幫,一邊和趙政策交談。都說牙疼不是病,可疼起來那是要人命的,趙政策苦笑著看了看易華榮,也找不到話來安慰。這牙疼啊,上醫院也不管用的。
“出了什么事情?”這個時候,易華榮也顧不上牙齒疼痛了。
“電子儀器廠的一個叫羅冰槍的青年職工在省城郊區臥軌自殺了,在他身上,還有一封上訪信,矛頭直指電子儀器廠的廠領導和我們西衡縣的個別縣政府領導。”趙政策沉聲說道,“一個記者朋友給我打來了電話,說明天下午就過來采訪。我看事情不太對,好說歹說,讓記者過兩天再過來采訪。”
“羅冰槍?”易華榮微微一愣,隨即想了起來,“這個人我見過,有些內向,是電子儀器廠的技術人員,念過兩年電大,會兩門外語,正準備考研究生呢?”
“這個人很出名嗎?”趙政策就有些納悶了,自己怎么沒有聽說過呢。
“羅冰槍工作很積極,技術也比較過硬,在電子儀器廠年年被評為勞模呢。”易華榮就耐心地解釋了一句。
“記,這事情發生在省城,肯定已經驚動了省委領導。”趙政策就沉聲說道,“我們可必須做些什么,要不然就被動了。”
“嗯。”易華榮點了點頭,“這事情必須有個說法,否則的話要出大亂子。這樣吧,我去向市委領導匯報,你去連夜調查這個案子。”
易華榮一邊說就一邊站了起來:“我穿件外衣就趕往市里。”
“記,您別急著去。”趙政策趕緊說,“你去了也說不清楚,還不如等我調查個大致情況出來,再一起去匯報吧。”
易華榮一想也對,就說:“那我和你一起去電子儀器廠吧。”
趙政策對易華榮這種敬業精神也是非常佩服,這也是兩個人能夠并肩作戰的前提。
“記,您牙齒痛呢,吹不得風。”趙政策就說,“再說,殺雞哪用牛刀,這事情就交給我去辦吧,兩個小時后我再來向您匯報。您就在家里等著好了。”
“那就辛苦你了。”易華榮就沉聲說道,伸手和趙政策握了一下,如果有緊急情況,隨時打電話給我,我就守在電話機旁邊。
“好的。”趙政策說完就急沖沖出了門,直奔公安局副局長馬風謠家。
趙政策趕到馬風謠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敲開門的時候,一個年輕婦人探出了頭,有些詫異地看著趙政策:“你找誰啊。”
“我是趙政策,找馬風謠的。”趙政策就笑著說。
“趙政策?”年輕婦人只略微念叨了一句,隨即馬上很恭敬地說,“是趙縣長啊,快請屋里坐。”
隨即,婦人朝里屋喊了句:“風謠,趙縣長來了。”
“老婆,大半夜的,你這可會嚇死人的。”里屋傳來了馬風謠的嚷嚷聲,“趙縣長是什么人,要去也是我去他家拜訪。”
“風謠同志,你快點出來,有緊急情況。”趙政策也顧不了這么多,喊了一嗓子。
“哎呀,真是趙縣長您啊。”馬風謠傻眼了,說話都有些結巴,“我馬上來,您先坐一下。”
婦人給趙政策倒了一杯熱茶,就陪趙政策閑聊著,這個趙縣長也太年輕了,讓婦人有幾分好奇,就是這個趙縣長讓自家老公怕成這樣,話都說不清楚了。
馬風謠動作很迅速,一骨碌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穿好了衣服,來到了客廳。
“趙縣長,您有什么事情打個電話來吩咐一聲就是了,哪里用得上親自跑一趟啊。”馬風謠一出來馬上很是客氣地說,一邊說著一邊敬了一支香煙過來。
“嫂子,上半夜估計風謠有得忙了,出了點緊急情況,對不起啊。”趙政策卻是不看馬風謠,笑著對婦人說。
“趙縣長您一直提拔我家風謠,我們還沒有登門拜謝呢。”婦人趕緊說,“風謠他也是吃這碗飯的,您都來了,他自然要陪著。”
“風謠,走吧,時間有些急,我們邊走邊說。”趙政策就站了起來,并沒有在馬風謠家里談論案情,而是直接往外面走。
“趙縣長,要多叫幾個兄弟嗎?”馬風謠追了上來,低聲問了句,“都在這棟家屬樓里,不麻煩。”
趙政策略微沉吟了一下,就說:“那你叫上兩個靠得住的同志,我在樓下吉普車里面等你。”
趙政策到吉普車上面等了不到一刻鐘,馬風謠就領著三個人下來了,看來都是訓練有素的,都沒有出聲。
“上車再說。”趙政策招呼了一聲。
三個警察一看吉普車里面坐的居然是常務副縣長趙政策,都吃了一驚,不過,都沒有說話,先后上了吉普車,馬風謠則進了副駕駛座位。
趙政策一邊開車,一邊簡單說了一下案情。
“都清楚了嗎?”趙政策介紹完了案情才問了一句,事實上這案情也沒有什么好介紹的。
“清楚了。”幾個警察卻是職業性的習慣性回答。
“這個案子一定要注意保密,我們現在去電子儀器廠,就是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弄清楚。”趙政策就沉聲說道,“辦案子你們是專業,就按照你們以前的辦案程序進行處理。我只強調一點,這個案子你們只對我負責,不能透露給其他任何人。”
“好的。”馬風謠馬上回答說,其他幾個人也馬上應聲。
“通常發生這樣的案子你們是怎么處理的。”趙政策就問了一句。
“先找保衛科長了解情況。”馬風謠就很恭敬地說。
“那就先找保衛科長。”趙政策好不猶豫地說。
“趙縣長,還是我來開車吧。”馬風謠馬上說,“我看您顯得有些疲勞,再說,我知道保衛科長家在哪里。”
趙政策也沒有廢話,把吉普車停到了路邊,和馬風謠換了個位置。
西衡縣城也就那么大,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吉普車就來到了一棟破舊的樓房前。
“就是二樓亮燈的那間房子,保衛科長叫李正華。”馬風謠簡單地介紹了一下,“這人有些滑頭,不太好對付。”
“一起上去吧,思想工作我來做。”趙政策略微一沉吟,就擺了擺手說。
這一次,卻是馬風謠和一個警察走在前面,趙政策走在中間,另外兩個警察走在后面。趙政策禁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什么時候淪落到需要人保護的地步了。
李正華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矮胖身材,開門一見是公安局副局長馬風謠,也被嚇了一大跳。這大半夜的,公安局副局長帶著幾個警察上門來,換了誰都要被嚇到的。
“李正華同志,半夜打攪你休息了。”趙政策搶上前一步,笑呵呵地伸出了手。
“啊,趙副縣長,您來了。”李正華更是吃驚,說話都有些結巴,頭上也有些冒汗了。
“別緊張,就是想了解電子儀器廠的一些情況,這才來找你這個保衛科長的。”趙政策拍了拍李正華的肩膀,“我們坐下來說吧。”
說完,趙政策自己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大有喧賓奪主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