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家丁帶著一個老者走了上來,剛一進門就跪在地上不停得顫抖。
老者剛進來,丁依詩從側(cè)面就認(rèn)出了這是府中的賬房先生,一直都是受丁君光的直轄管理,丁君光暈倒后就只受她一個人管理。
看起來,這些人今天還真是做了充足的準(zhǔn)備,想要打一場硬仗啊!
剛剛還有些輕敵的丁依詩此刻打起來幾分精神,賬房先生出來,一定就打金錢的仗。
現(xiàn)在敵眾我寡,對她來說還真就是一場硬仗啊!
“陳先生,不用怕,今日叫你來就是讓你把這幾日來受到的委屈,還有這些天發(fā)生的骯臟齷齪的事情,你全都說出來。
我爹爹雖然昏迷,可是在場的我娘親,還有三夫人都可以為你做主,你不用害怕其他的人對你的威脅與恐嚇,我們會保障你的安全。”
“是啊,陳老先生,你不必害怕,有我二夫人在這,其他妖魔鬼怪是不敢出來作怪的。”
妖魔鬼怪?這妖魔鬼怪恐怕只得就是她吧!丁依詩在心中腹誹。
看著在下面跪著的賬房先生,一陣頭疼。
他的眼神時不時的瞄瞄在上面坐著的二夫人和三夫人,眼中帶著恐懼。
又偷偷的瞄瞄她這邊,里面帶著愧疚,光是這簡單的兩眼,丁依詩就知道,這里面的扣已經(jīng)做好了,不管她跳與不跳,今天她注定會被套在里。
看這一屋子的陣勢,丁依詩的頭更加的痛了,這幫人不懂得家和萬事興嗎?就不會稍稍的團結(jié)一些,讓她省點心。
處理這種家庭瑣事不是她的強項,殺人才是她最為拿手的本事,真把她惹急了,就全都滅口,一個不留。
眼中的狠色一閃而逝,卻被剛剛抬頭的陳先生捕捉了個正著,陳先生是老字級的賬房先生,管理金錢一輩子,最會看的就是老板的臉色行事,才能干這么多年依然還沒有回鄉(xiāng)下養(yǎng)老。
這一眼就看出丁依詩也不是好惹得主,他一個下人,一大把年紀(jì),怎么還惹上了這樣的是非,一時間急的滿頭大汗,猶豫不決。
看到他長跪在下面,一句話不說,二夫人和三夫人可是急了,這場大戲的主要人證就是這個老頭,不能讓她臨時反悔,趁著老爺還沒醒,趕緊速戰(zhàn)速決。
倆人交換了個眼神,三夫人幽幽開口,“今日來都沒看見陳夫人,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有時間去拜訪一下!”
看似不經(jīng)意一句話,讓陳先生臉色瞬間便白,渾身僵硬。他的媳婦,他的孩子,一家老小都指望著他,他絕對不能出事。
二夫人的警告猶在耳邊,他還在猶豫什么?
“二夫人,我全說,我都說,您可要為我做主啊!”陳先生高聲一呼,彭彭的在地上磕起了響頭。
“老爺昏迷把大權(quán)交給大小姐之后,剛開始確實是認(rèn)真的在管理。
沒過幾天,大小姐就說要檢查賬本,把所有的賬都捋順一遍。我心想這也沒什么,就把賬本全都拿了出來。
可還沒看幾眼,就說小人做的賬是假賬,說小人私吞將軍府的銀子,要把事情宣揚出去,讓我在將軍府沒有立足之地,不過如果我聽她的話,她就會放我一馬。
二夫人,小人真的沒有做過假賬啊。
小人在將軍府中這么多年,一直都兢兢業(yè)業(yè),將軍對小人恩重如山,小人怎么可能做對不起將軍的事情,這些都是大小姐冤枉我的。
不過小人在府中人微言輕,而她是大小姐,若是真說出去,大家一定是不會相信我的,我只好向大小姐投降。
讓我萬萬想不到的是,大小姐讓我做的,就是為她做假賬,她想要把將軍府中所有的財務(wù)全部挪為己用。”
“陳老先生,你怎么這么確定丁依詩想要把這些錢挪為己用?”越聽二夫人越得意,這回看丁依詩還怎么樣脫身。
“是因為那天大小姐和她的丫鬟靈若在賬房說,現(xiàn)在老爺昏迷,八成醒不過來了,要趁著這個大好時機,把丁府的財產(chǎn)全都霸為己有,這樣才對得起死去的大夫人,才能一解她心中多年的恨。
還說這個機會是老天爺開眼,賜給她的,她一定要好好的把握。
大小姐沒想的是,當(dāng)天小人不小心落下了買給家中娘子的糕點,回去去取,這才無意中聽見了她所說的話,這件事情大小姐一直都不知道,小人才得以生存。
今日在這么多人的面前說出來,希望二夫人三夫人能給我做主啊,保我一家老小平安無事。”說到最后,賬房先生忍不住流下了男兒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淚是為了他妻兒的性命而流,他只是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讓他能享天倫之樂。
賬房先生的眼淚沒有打動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連丁依詩都沒有,一個背叛者是沒有資格受到同情的。
賬房先生的話中抓住了幾個她無法反駁的要點,第一,顧研若的死在原來的丁依詩的心中有了磨滅不掉的憤恨。
第二,丁依詩從小受到的欺辱也確實在她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了刻骨銘心的恨,‘她’心中那想要報仇的怨念,在她剛剛來到這個身體的時候還能感受得到。
這樣的恨不是一朝一夕才能形成,在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身上就能感受的到,想而得之‘她’的童年在其他幾個人的‘幫助’下是怎樣度過的。
有這樣凄涼的背景和如此悲慘的童年,日后丁君光對丁依詩再怎么好,也于事無補,也彌補不了她心中的創(chuàng)傷。
可有一點是他們誰都不知道,她也無法向他們解釋的是,她根本就不是她們眼中的那個‘丁依詩’,她是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jì)的完全獨立的靈魂,是一個新時代女性,是一個殺手。
“好大的膽子,竟然在老爺昏迷期間想要私吞丁府所有的財產(chǎn),簡直禽獸不如。”沉氣一喝,眼睛瞪的如銅鈴般大小,可丁依詩卻是從二夫人的眼中沒有半點的憤怒,有的只有那想要除去她的急迫心情。
“姐姐不要生氣,這光憑一人之嘴難堵悠悠之口,這陳老先生說的不無道理,只是沒有物證光這么久定了詩兒的罪過,是不是有些草率呢。”三夫人出來打圓場,裝好人。
越是這樣的行為,越讓丁依詩覺得虛偽。
你來都來了,整件事情很明顯你都參與其中,還在這里裝好人,難道還想要在她這個被害人的心中留下什么樣的好印象嗎?癡人說夢!
“三夫人,小人這里有大小姐讓小人做的假賬作為憑證,來證明小人的清白,三夫人請過目。”雙手顫抖的把賬本托至頭上,緊閉雙眼,表情痛苦至極。
“拿上來。”
丁鈺依邁著小碎步,接過賬本送到二夫人的手中,在這個小型的家庭聚會中,她充當(dāng)著丫鬟的角色,這全都取決于她在家中的地位不如人。
二夫人只是隨意的看了兩眼,啪的一聲就甩到了丁依詩的面前,樣子那叫一個拽啊。
她面色平靜的撿起來,粗略的紙張,隨意的筆跡,這根本就是肆意的栽贓嫁禍,連最基本的物證都做的如此粗糙,看來今日并不讓她認(rèn)罪,而是她們幫她認(rèn)罪。
“二夫人,你今日這樣大張旗鼓的來,想來是計劃很久了,只可惜,你太過于心急,連證物都做的如此的破綻百出,你把所有人都當(dāng)傻子么?這樣的證物也想要治罪于我?
還有這個賬房先生,那一臉的悲壯模樣,明明就是受人威脅,忍氣含淚的也要說出這樣的話,你們也忍心看下去嗎?
我想讓他下定決定來指正我的還是他妻兒的安危,不然怎么會一直說想讓她們平平安安。
二夫人、三夫人,我從沒想到你們這樣的心狠,老弱婦孺都不放過,只為了這一點點的錢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