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打架這件小事
就在徐茹韻死死抱住蘇陽手臂的那一刻,遠處黑暗中一雙大眼睛露出了驚訝的目光,自言自語道:“這小子,運氣不錯!”
……
蘇陽覺得自己就像是身陷在了一個沼澤中。無處著力,無法掙扎。只能任由神志沉淪,只能任由心中的殘酷發泄,只能將平時無法訴說的孤獨用鮮血來表達。
四周全是漆黑厚重的霧,隱約中一個年邁的老人蹣跚遠去,那是爺爺,蘇陽想把爺爺叫住,但是卻發現喉嚨沙啞一個字也說不出;爺爺的身影消失,另一個怨恨的面孔出現,那是越王閭,蘇陽有些懼怕地看向越王閭,身子往後倒退;然而越王閭的面孔漸漸淡去,出現的是另一張蒼白的面容,熟悉而陌生,唯有那一雙血紅的眸子讓蘇陽心中一震。
蘇陽問道:“你是誰?”
那人嘴角一彎,說了些言語,但是蘇陽卻一個字也聽不清。唯一能感覺到的是,這個人的笑容很冷,非常冷!
蘇陽大聲說:“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那人卻只是冷笑,不再說話了。
蘇陽心中愈加煩躁,只想撕開這天地,撕開所有人的胸膛。
這時候,一個聲音好像穿破了所有的阻隔來到蘇陽耳邊:“蘇陽,快停手!”
蘇陽一驚!
血色之瞳顏色淡去。
看看緊緊拽住自己的徐茹韻,看看四周的景象,一時間只覺精神恍惚,腳步虛浮。
蘇陽問:“這是怎麼回事?”
徐茹韻驀地驚醒,剛纔那血色的瞳孔對她的震撼實在太大了。看見蘇陽停手發問,便說:“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說著,一指躺在地上的許英。
蘇陽轉頭一看,只見那人衣衫已被撕得破爛,臉上一片血肉模糊,鼻樑更是深深塌陷進臉中。蘇陽皺皺眉,搖搖腦袋,越是想捋清思緒,心中那種煩躁卻越是不消散。
徐茹韻有些擔心地看著蘇陽,說:“蘇陽,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裡受傷了”。
蘇陽說:“沒事,只是剛纔我的精神好像不受我自己控制了”。
徐茹韻急說:“那先去醫院吧!”
蘇陽搖搖頭。
這時,一隊黑衣保鏢衝了進來,騷亂的小混混這才找到了港灣,忙跑到了黑衣保鏢身後。接著,徐建邦和任亭宇並肩而至。跟在兩位巨頭身後的齊菲菲歪頭一眼便瞧見了徐茹韻和蘇陽,一路小跑著到了徐茹韻身旁,說:“茹韻,圓滿完成任務”。
徐茹韻笑笑,正想調侃齊菲菲幾句。齊菲菲卻神情古怪地看著徐茹韻的手臂說:“茹韻,速度挺快的啊?”
徐茹韻不明所以:“什麼?”而當目光轉向自己的手臂時,臉“刷”的一下便紅了。
原來徐茹韻一直雙手死死拽著蘇陽的手臂,只是注意力不在此,一時竟忘了。
蘇陽自然也發現了尷尬,正想從徐茹韻的手中抽出,哪知徐茹韻卻突然用力將蘇陽拉得更近了,悄悄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看向徐建邦和任亭宇來的方向。
蘇陽自然是不認識兩位巨頭的,但是看兩人的氣度、打扮,知道定不是等閒之輩,便也聽從徐茹韻的話,靜下心來看看事態究竟如何發展。
只是,手臂從來沒有被女生抱得這麼緊過的蘇陽,總感覺非常不自在,而且自己的手臂似乎還不是很故意地碰到了一團碩大的、軟軟的、洶涌的——
(當然,洶涌的是蘇陽的心情)
任亭宇和徐建邦一同走進停車場便看見了仍然心有餘悸的小混混們,其中幾個任亭宇還有些印象,是成天跟在任邵華身後的小子。任亭宇便心中苦笑:“邵華這小子,別讓老爹我太難做就行。別看徐家和和氣氣,真想敲詐一筆,你老爹就得出出血咯”。
但是越往裡走,任亭宇越發現不對了,徐家的女娃正親密地抱著自己的“男友”,好整以暇地站在那,但是任邵華和許英倒是不見蹤影。等等,這臺車子,車中那顫抖的女人,還有這躺下的傷者,怎會如此像許英?任亭宇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任亭宇看見的徐建邦自然也看到了,他正要向徐茹韻發問。一個悲號悽慘的聲音卻先自角落響了起來。
“爸,救命啊!”
“邵華!?”
卻見任邵華從角落鑽出來一馬奔到任亭宇身邊說:“爸,救我啊!”
任亭宇見任邵華臉色蒼白,冷汗淋漓,深情驚恐慌張,便沉聲說:“許英呢?”
任邵華全身一抖,看看蘇陽,指著地下躺著那人說:“許哥被人打殘了!”
任亭宇大怒:“什麼!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快說清楚!”
任邵華正想訴苦,哪知徐茹韻突然站了出來,聲音輕柔,語氣斷然:“就是任邵華想毆打蘇陽,蘇陽被迫還手!”
此言一落,徐建邦眼神望向任亭宇,微微怒道:“老任!你任家的公子好大威風!”
任亭宇和徐建邦的聲音雖然都威嚴十足但是又有區別,任亭宇聲音雄厚而霸氣,徐建邦聲音清朗而沉穩。
徐建邦當然不知道蘇陽是誰,任亭宇更是如此,不過這種時候不論蘇陽是誰,不管他是不是和徐茹韻有什麼關係,誰先保住蘇陽,或者抨擊到蘇陽,誰就是贏家。而這樣的機會,作爲都已商場修煉成精的徐建邦又怎會不牢牢抓住呢?
任亭宇“哼”了一聲,轉頭望向任邵華說:“是這樣嗎?”
任邵華眼神躲躲閃閃,身形畏畏縮縮,全身顫顫抖抖,其結果不言而喻。
任亭宇點點頭,回首朝徐建邦歉意一笑,忽的身形不動,右手如鞭揚起,“啪”的一聲,就是狠狠抽上了任邵華的臉。任邵華受這一擊,登時暈了頭,鮮血自嘴角流出且不自知,眼神呆滯。
任亭宇對徐建邦說:“徐兄,我是教子不嚴,致使這孽子無事生非,不識尊府,恣意妄爲,我一定將之帶回,好好教管!”接著任亭宇話鋒一轉說:“今天這事嘛!也就是小孩子打架,一件小事,我看就這麼了了吧。免得傷了你我兩家和氣!”
徐建邦哪裡想和任家過不去,也借驢下坡說:“邵華這孩子只是做事衝動了些,年輕人也是難免的,無妨!此事就此揭過吧!”
任亭宇“哈哈”一笑。卻又望向徐茹韻說:“侄女覺得如何!”
徐茹韻乖巧一笑說:“但憑爹爹做主!”
衆人皆是大笑。
可謂“皆打歡喜”。
任亭宇硬聲說:“把許英擡上,我們走!”
“徐兄,告辭了!”
“何不飲一杯酒再走?”
“還有許多事情要料理,就不叨擾了”。
“那好,老任可要常來啊!”
看著任亭宇一行人乘車離去,徐建邦眼中露出了讓人難以捉摸的光芒。
徐茹韻忽然走上前來說:“爸爸,沒什麼事吧”。
徐建邦沒好氣地說:“沒來由和任家生了嫌隙,你們到底怎麼回事,任邵華怎麼惹到你呢?還是說——你的那個男朋友?”
徐茹韻羞澀地說:“爸爸——人家哪裡有什麼男朋友,只是看不慣任邵華欺負同學罷了!你再說人家,人家不理你了”。
“好好好,不說,不說還不成?對了你的那個男朋友呢?”
“是同學!”
“對對,是同學,你的那個同學呢?”
“不就在這裡嗎?”徐茹韻一轉頭卻見剛纔蘇陽站立的地方,空空如也,蘇陽早已不見了蹤影。
徐茹韻問齊菲菲說:“蘇陽呢?剛纔不就在你身邊嗎?”
齊菲菲摸摸腦袋:“不知道啊,剛剛還在的”。
“啊!”
這時,只聽許英的法拉第中一聲尖叫,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跑了出來,披頭散髮,如顛似狂。衆人嚇了一跳。保鏢就要動手,徐建邦卻揮揮手示意無事。
徐建邦問徐茹韻說:“剛纔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你那個同學就只是和任邵華打了一架?”
“打架?”徐茹韻自言自語說,“他只出了一拳”。
徐建邦沒聽清楚:“什麼一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