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對著天空大喊了一聲:“哥,你出來呀!”
我的聲音迴盪在空氣之中,就像是水中泛起的漣漪,一圈一圈,久久不能散去。(шщш.щuruo.舞若小說網首發)
歌聲戛然而止。
大家都一愣,隨即驚愕地看著我。
就連鬼某人也意外不已。
“哥,你趕緊給我滾出來!”我又叫了一聲。
沒有任何迴應。空氣寂靜如死。
我失落不已,苦笑幾下,沒再說什麼,看來他不肯出來見我。
現在我更加堅定,他沒有死,我一定要將他揪出來,然後給他那可惡的嘴臉幾拳,再問他爲什麼這些年一直在玩消失!
這時候,鬼某人走過來,哀嘆了一聲,說:“你會不會聽錯了,剛纔那歌聲,那麼詭異,不像是人的聲音呀。”
劉海兒也安慰我說:“對對對,我聽著像是我死去的外公的聲音。”
王強歌吐了一個菸圈,說:“雖然我沒聽出那歌聲唱的是什麼內容,可我一直以爲是小可的聲音,沒跟你們說,是怕嚇著你們。”
日本鬼子說:“暈死,我聽到是我債主的聲音,太特麼詭異了,我還以爲他追債追到沙漠裡頭來了。”
這時候,楊雲風說:“剛纔那歌聲,有些蹊蹺,不管聽到什麼,大家不要理就是了,我們繼續走我們的路。”轉而他對我說:“建聞,如果是你哥的話,我相信他就算想阻止我們去尋找天葬之門,也不會用這麼愚蠢的方法,要是我們一直都聽不到歌聲裡面唱的是什麼,那他豈不是白忙活?還有,我相信,你這麼千辛萬苦來到沙漠,就是爲了尋找他,如果真的是他的話,他一定會不顧一切來和你相見,畢竟,你們是親兄弟。”
楊雲風說完這話,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對大家說:“繼續前進。”隨即他便率先往前走去了。
我聽了楊雲風這一番話,也覺得有道理,剛纔那歌聲,每個人聽到的都不一樣,王強歌竟然聽到是女人的聲音,實在詭異得很,看樣子唱歌的人只是想嚇唬我們而已,我想如果想知道我哥的下落,還得去找到我哥留下的那張照片上的地點,也就是天葬之門,這才能弄個水落石出。
於是我打起精神來,跟著他們繼續往前走。
奇怪的是,自從我對著空氣喊了一聲“哥”之後,那詭異陰森的歌聲,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我們走了許久,天色漸漸變亮。
空氣很靜,沒有風,就好像一切都靜止了那樣,包括時間。
我們都已經筋疲力盡,於是大家決定停下來休息一下,等到太陽從東方升起來,再繼續往前走。
我坐在沙地上,拿出那張我哥留給我的照片,呆呆地看著,恍惚間腦海裡出現了兒時的種種記憶,我記得上小學的時候,我身體很弱小,經常有同學來欺負都,都是我哥擋在我前面,將那些同學趕跑的。
後來漸漸長大,我不再弱小了,可是他依舊一如既往地保護我,直到他突然消失的那一天。
“再想什麼呢?”鬼某人突然來到我旁邊坐下。
我將思緒收回,淡淡一笑,搖頭說:“沒有。”
鬼某人說:“人的腦子每一分一秒都在運轉,都在思考,你說你沒有想什麼,除非你是死人。”
我說:“如果我是死人,那你應該也是死人了。”
其實這時候,我腦海裡在想著,之前鬼某人竟然能聽出那詭異歌聲裡面的內容,這未免有點蹊蹺吧……
那歌聲那麼模糊,忽遠忽近,朦朦朧朧,可不是一般人都能聽得清楚的。
難道鬼某人的耳朵特別靈敏?
這也不見得,之前紅鱗巨蛇偷襲我們營地的時候,如果她耳朵特別靈敏的話,肯定會有所察覺,可當時她卻睡得像死豬一樣。
這時我突然想,或許她根本就沒有聽清楚歌聲裡面唱的是什麼……
這樣想著,我下意識往她挪開了一點位置,然後微微笑著,對她說:“如果我們能活著走出這沙漠,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鬼某人不假思索,便說:“將這些經歷整理一下,然後寫一本。”
我上下瞥了她的臉幾眼,她不像是在說謊。
“你這樣看我幹嘛?”鬼某人白了我一眼。
我趕緊將視線挪到前方沙地上,轉而卻想到,或許,鬼某人就真的只是一個寫鬼故事的女作家而已,或許,那歌聲,她就真的聽出了些內容來,這一路上,是我想太多了。
“你叫什麼名字?”我突然問道。
她說:“嗯……書名就叫《葬靈禁地》吧。”
我笑說:“是個好書名,蠻吸引人的,可我問的不是這個,我問的是你的名字。”
鬼某人一愣,我又說:“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可是我還不知道你的真名,你這樣未免有些吝嗇。”
鬼某人笑了笑,說:“我的名字呀,說出來會嚇你一跳。”
“別搞那麼神秘,你就直說吧。”
鬼某人卻說:“我就要搞這麼神秘,急死你這強迫癥患者。”
我嘆了一聲,說:“好吧,愛說不說,我不稀罕。”
結果鬼某人還就真不說了。
這讓我有些後悔,或許我不故作瀟灑,我這時候就已經知道鬼某人的真名了。
太陽漸漸從東邊的沙地上鑽出來,就像剛出洞的白老鼠,探頭探腦的,許久才冒出全身來。
我們收拾行李,繼續趕路。
塔克消失之前的那個晚上對我說過,只要一直往北走,再走三天,就能到天葬之門,現在我們已經走了兩天了,如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那麼,今天我們就能見到天葬之門。
可是,現在一眼望去,只見前方一片茫茫,除了沙子便是天空,根本看不到別的東西,更別說是天葬之門了。
天葬之門,或許還遙遙無期。
太陽升起來之後,天氣漸漸變熱,這白色沙漠裡頭,依舊沒有任何風。
悶熱,就如蓋住了鍋蓋,我們則在鍋裡面,煎烤著。
前方,突然出現一個人影,小得像是一個黑點,彷彿是這白色沙漠裡頭落下的一顆黑色塵埃。
幽幽的歌聲,漸漸傳入我們的耳朵。
“這是地獄的沙漠,
你們再往前走,只有死路一條。
哎喲嗚……
你聽見了沒有,
魔鬼們在竊笑,
不要再前進了。
……”
這歌聲,伴著淡淡的吉他,哀怨如泣。
我們大家都愣住了。
這就是之前我們一直聽到的那詭異的歌聲呀!
此時,這歌聲,竟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