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希腦海里突然閃過上次路過御花園,被小皇子鬧的畫面。
她短暫愣神后,出聲詢問“你說的柳貴妃可是十一皇子的生母?”
“正是,您在柳貴妃正得盛寵時,一劍了結了她的性命。”
死士頭領的話不斷在池希腦海里盤旋,她快步往坤寧宮趕去。
一切都順暢的有些怪異。
池希注意到了不對勁,所以在踏進坤寧宮時留了個心眼,她拿出之前無意間存下的瞬移符,貼在了坤寧宮的外墻上。
做完這一切后她走了進去,徑直往死士頭領說的偏殿趕去。
坤寧宮里很靜,靜到枝頭的鳥受到驚嚇飛走,里面的人都能聽到動靜。
池希推開了偏殿的門,一眼就看到了被鐵鏈鎖著的殷辭,他緊閉著眼,周身環繞著深紫色的妖絲。
她在占卜時見過殷辭的妖力,是淺紫色的!
池希快速靠近,她下意識的想用符紙打散纏著殷辭的妖絲,但指尖再也凝聚不出符紙把她打回了現實。
她只好拿出瞬移符,隨著咒語的念出,在符紙生效時她抓上了殷辭的手。
池希身形一閃,瞬移到了坤寧宮門口,而她的脖頸處正抵著一柄長劍。
“哈哈哈,道長果然沒騙我!”身著明黃色龍袍的慕容復仰天大笑,他那花白且亂糟糟的頭發配上瘋癲的神情,怎么看都讓人感覺頭皮發麻。
池希關心的不是瘋癲的慕容復,也不是把坤寧宮圍的水泄不通的御前侍衛。
而是出來的只有她一個人,殷辭果然是被那些深紫色的妖絲給纏住了。
她問“006,系統商城有沒有什么逃生道具,最好是能帶兩個人走的那種。”
系統看了看商城,回答道:【有是有,但宿主你只有上個位面積累的一百積分,根本不夠買價值五百積分的逃生密匙。】
池希大手一揮“我賒賬。”
【宿主你等級不夠,系統商城不給賒。】
池希沒有再回話,因為她看到了熟人。
全身皮膚都皺巴巴的張峰從一眾御前侍衛中擠了出來,他將手中的符紙碎揮了出去“大慶國師真是年少有為,小小年紀竟擔負得起守護一方天地的職責。”
如果忽略掉那譏諷的語氣,以及他那小人得志的嘴臉,池希可能真的會覺得是在夸自己。
但可惜的是她有眼睛,她的目光落在了張峰本該只剩一截的手上。
兩條比之前斷掉的還要年輕好幾倍的手,違和的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張峰注意到后猖狂大笑“是不是沒想到我不僅能說話,還能把手給接回來,這可多虧了當初不是國師大人你親自動手,不然我張峰哪還有站在這里的機會。”
池希知道,他說的是當初割舌頭的事。
確實是她大意了,那時沒往深處想,為了十萬兩黃金給了他活命的機會。
但失策了如何,想看她露出敗家之犬的頹廢樣?
想都別想!
池希笑意吟吟的看著半米高的張峰,緩緩開口“這般大恩大德,還不好好感謝感謝本國師?”
張峰譏諷開口“謝?當然要謝我們的大國師啊!”隨著張峰激動的開口,一張畫著兩個火柴人的符紙貼到了池希身上。
像是怕池希不知道似的,他還特意解釋了一番“我們的大國師日理萬機,應該是忘了這張符紙是做什么的了吧?”
“忘了沒關系,我張峰來告訴你,這種符紙叫傀儡符,母符連接子符后,可以操控貼上子符的人!”
原主和皇家結下了那么大的梁子,怎么還給慕容復這種頂級符紙?
這樣不是純純的作繭自縛嗎。
池希斂了斂神色,想不通原主為什么會有這種迷惑操作。
但很快,張峰就囂張的揭曉了答案“看來我們的大國師是真的忘了,不過沒關系,我來幫你回憶,這符紙可是你為了給那個廢物八皇子要太子之位,特意送給陛下的。”
池希現在沒了符紙,別說什么帶殷辭跑了,自己能不能走掉都是問題。
但這又有什么關系呢?
委屈求全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她直接硬剛“哦,然后呢?”
張峰突然詭異一笑“國師大人別著急啊,貴妃娘娘她死不瞑目,日日夜夜都想著要找你報仇呢。”
說著,他把視線轉移到了慕容復身上“陛下,他現在動不了,您可以讓貴妃娘娘出來報仇了。”
“清兒,清兒……”
慕容復神情恍惚的喚著,眼里隱隱能看見淚。
噠,噠,噠……
大紅色拖地長袍上繡繪著栩栩如生、展翅欲飛的鳳凰,女人頭戴鳳冠,行動緩慢的從主殿走了出來。
她每一步都走的異常艱難,像是身上有千斤擔。
“清兒……”慕容復想過去扶女人。
張峰使了個眼色,一旁的御前侍衛攔住了慕容復。
“道長,我只是想扶清兒一下,這也不行嗎?”他說的是我,而不是朕。
慕容復放下了自己的君王身份,這一刻,他仿佛只是一個深愛著自己發妻的丈夫。
“陛下,好不容易才找回貴妃娘娘的殘魂,可千萬別驚擾了。”
“好,我聽道長的,只要清兒她能散怨氣去投胎,讓我做什么都愿意。”
女人緩慢的靠近,在兩人只剩下五米距離時,池希看清了女人的面容。
肌膚似雪,端莊大氣,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脖頸處的那道猙獰可怖的傷口,鋸齒狀的傷口往外翻著,無數的碎肉掛在上面。
在池希打量期間,女人已經走到了面前,她歪著頭看了池希許久,像是在辨認眼前人的身份。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露出了那尖銳且長的獠牙。
御前侍衛很有眼色的放下了架在池希脖頸處的劍,并且往后退了幾步。
女人見狀撲了上去。
池希并沒有像張峰說的那樣不能動,她能動,但沒動。
眼看著獠牙即將懟上池希的肩,在張峰瘋狂的在心里吶喊咬下去時,女人停了下來。
她湊到池希耳邊,張了張慘白毫無血色的唇,用只有她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知道,你不是她……”
冰涼的液體落在了池希肩上,她心里猛的一顫,側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