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葉瑒拋出了重磅**,那句簡單的話就像是不經意發(fā)射的核彈頭,在誰都沒注意的情況下投進了汪洋大海。
但是,核彈就是核彈,哪怕誰都沒有注意到,但是誰也沒法忽視它爆發(fā)之後的力量,萬海傾斜,大地震顫,天地爲之呼嘯變色,足以將世界平息。
病房是小世界,但葉瑒的話語比小核彈兇猛許多,頃刻間就把所有人員驚駭到無以復加。
醫(yī)生記錄數據的手指停下來,小護士不再前進,甚至不敢轉頭,猶如世界末日到來前的最後時刻,現(xiàn)場迎來了死一般的寂靜,唯有衆(zhòng)多儀器發(fā)出的滴答脆響,組合成了美妙的音樂。
“你,你說什麼?”可能過了兩秒,也可能有十秒,總之葉瑒記得自己都眨了三次眼睛,醫(yī)生纔出口問道。
這次開口算是打破寧靜的預兆,剛纔的寂靜再無蹤影,腳步聲呼吸聲都變得粗重起來,之前始終面對儀器的那名醫(yī)生和門口的小護士匆匆跑來,那模樣比渴望相親的大齡剩女還要急切。
“你說你有辦法治病?什麼辦法?難道你瞭解這種未知的病毒?”
“你知道這次的病癥有多麼棘手嗎?把它稱作醫(yī)學史上的千古謎題都不過分,你真能治病?”
伴隨著粗重的呼吸聲,葉瑒看到這三名醫(yī)護工作者已經紅了眼睛,這感覺讓他多少有些不舒服,那小護士年紀輕輕定力不足,有些失態(tài)還情有可原,而且人家就算雙眼發(fā)光也很好看,你們兩個四五十歲的老男人幹嘛一副見了花姑娘的表情,讓人瘮得慌。
“你怎麼不說話?不舒服嗎?”眼看葉瑒並不回話,只是發(fā)呆,心思細膩的小護士有些驚慌的問道。
葉瑒這才知道自己剛纔那番話捅了多大的簍子,他只是不經意的言語卻沒想到引起了這樣大的反應,雖然他知道自己確實有能力救治那些學生,但是......怎麼說?
他總不能把自我恢復的效果給醫(yī)生解釋一遍,要是這樣做的話,可能他等會就要出院前往精神病院了。
心中百般念頭齊齊閃過,葉瑒忍不住退了兩步,後方的柯歌卻擋住了他的動作,修長手臂輕輕搭在葉瑒肩頭,對那幾名心情激動的醫(yī)生護士說道:“他確實可以治病,用鍼灸!”
“鍼灸?中醫(yī)?”左邊那名年紀約有五十歲的老醫(yī)生雙眼放光,問道。
葉瑒茫然的看著柯歌,不懂這到底是什麼情況,而柯歌則全然不顧,姿態(tài)親暱的摟著葉瑒,語氣驕傲的說道:“沒錯,就是中醫(yī)當中的鍼灸,別看他年紀小,其實學習中醫(yī)研究鍼灸已經有很長時間了,所謂疏通經絡調和陰陽便是鍼灸的妙用,這些你們應該比我知道的更多吧。”
眼看柯歌睜眼說瞎話,葉瑒想要問些什麼,柯歌不動聲色的加大手中力氣,捏的葉瑒肩膀痠疼。
兩名醫(yī)生面面相覷,彼此眼中都有著懷疑,眼神中的熱切也消失了很多,柯歌最後那句話說的沒錯,儘管這兩位醫(yī)生學的都是外科,擅用手術刀,但是他們對華夏曆史中神秘色彩濃厚的中醫(yī)有著相當多的瞭解。
中醫(yī)的確有諸多神秘之處,將人體化爲陰陽五行,不同的器官對應不同的陰陽氣機,再使用技巧高明的望聞問切四種診病手法,探究病因,查明病性,以對應藥物化解雜癥。
儘管當下西醫(yī)盛行,但是真正懂行的醫(yī)者都沒辦法忽略和輕視中醫(yī),尤其是功效玄妙可治百病的鍼灸更是醫(yī)中之寶。
不過也正是因爲兩名醫(yī)生對中醫(yī)有不少了解,所以他們對葉瑒的期待就小了很多,先不說這孩子是不是真的懂中醫(yī),就算懂,那也只能是一知半解略懂皮毛,登不得大雅之堂,難以懸壺濟世。
國內知名的中醫(yī)大家那個不是兩鬢斑白的花甲老者,最年輕的也有不惑之年,可以說,中醫(yī)的門道和醫(yī)者的年歲有很大關係,面前的小夥子就算打孃胎開始學習都不夠。
兩名醫(yī)生頓時沒了興致,只當葉瑒剛纔開了個玩笑,或者就是精神失常,等會再仔細檢查,不過那名小護士就不同了,她不懂那麼多,只覺得葉瑒若是真的懂中醫(yī)能鍼灸那肯定很厲害。
“你真的會鍼灸啊,能用鍼灸治病嗎?”小護士眨著大眼睛問道。
葉瑒可答不上來,旁邊的柯歌點點頭:“當然,我就是他治好的,還有她,我們倆都是他治好的,不相信的話可以試驗啊。”
本來兩名醫(yī)生都已經灰心喪氣,可是聽了柯歌的話,又覺得這丫頭不像是在開玩笑,半信半疑的問道:“你們倆當真是他治好的?用了什麼手法,刺的哪些穴位?”
葉瑒心中頓時慌了起來,這要是說不下去就露餡了,不過沒等柯歌開口,後方靜靜看戲的陸羋走上前,說道:“醫(yī)生,你這樣問就有些不合規(guī)矩了,同行便是敵,藥貼醫(yī)術是每個醫(yī)者的心頭血,這可不能說,你們若是不信,我們可以當場做實驗,讓你看看他是否有鍼灸的能力。”
兩名醫(yī)生的表情頓時陰沉下來,只覺得這幾個年輕人簡直是在胡鬧,豈能容他們繼續(xù)喋喋不休?
“性命攸關豈能兒戲?你們若有真本事何必藏著捏著,這可是關乎數千學生性命的天大之事,你們要是再胡鬧就給我出去,別耽誤我們的工作。”
看來兩名醫(yī)生是有些動怒了,陸羋也不生氣,呵呵笑道:“就因爲是性命攸關的大事,所以我們沒有開玩笑的必要,那些昏迷的學生是我們的朋友,我們有能力救治他們,只是需要你們的信任。”
聽了陸羋的話,兩名醫(yī)生眉頭緊皺,心中實在是煩躁不安。
若是尋常時分,他們倆豈能在這聽幾個還沒長大的孩子胡言亂語,可是現(xiàn)在,全市所有的醫(yī)學專家都出場開始研究這場奇怪的病癥,可是卻沒有絲毫進展,他們實在沒辦法了,只能耐著性子死馬當做活馬醫(yī)。
“那你們要怎麼證明?我醜話說在前頭,現(xiàn)在是危急時刻,若是耽誤了時間,我便將你們交給門外的警官。”
陸羋對隔離間外的兩名女警視若無睹,說道:“簡單,鍼灸便是講究以刺激穴位調理身體爲主,就算沒病也完全可以鍼灸,你們準備一套銀針,他給你們親自施針,親自感受過後,你們就該相信了。”
兩名醫(yī)生稍微猶豫片刻,然後對那名小護士說道:“小夢,去找李醫(yī)生借套銀針,順便把李醫(yī)生也請過來,他是院裡最擅長針灸的老中醫(yī),請他過來看看,動作快點。”
護士小夢連忙跑出去,到門口自然免不了兩名警察的詢問,她們只能隔著玻璃看到裡面的情況,卻聽不到聲音。
看著兩名醫(yī)生沒有再詢問的意思,葉瑒這纔開始緊張,看向旁邊的柯歌和陸羋,皺起眉頭問道:“你們倆想做什麼?我可不懂中醫(yī)也不會鍼灸,等會怎麼辦,難道你們會?”
“不會啊......”柯歌和陸羋隨意說道,甚至陸羋還輕輕撫著小喬的腦袋,低聲問道:“小喬,你相不相信是你哥哥會鍼灸?”
小喬搖搖頭:“不信,哥哥連李時珍和扁鵲都分不清,他纔不會鍼灸呢。”
陸羋和柯歌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柯歌看了眼不遠處的醫(yī)生,附耳低聲說道:“別擔心,我知道你想救那些同學,可是沒有好的理由你是沒辦法出手的,就算真的救了人也有很多麻煩,所以現(xiàn)在只能用鍼灸的幌子偏偏他們,等會施針的時候你只要裝裝樣子,然後用魔力刺激對方的身體就可以。”
葉瑒這才明白,原來是這樣,的確,若是自己沒有理由說服這些醫(yī)生,以現(xiàn)在的事態(tài)來看,自己是沒有機會救治那些同學的,就算是真的救了,對方問起來他還是沒辦法回答。
很快,護士小夢就跑了回來,身後還跟這個頭髮半白微微駝背的男人,面容倒是慈祥,不過年紀確實不小了。
不過最後那兩名女警官也換上了隔離服走了進來,小夢說道:“張主任,銀針帶來了,還有李醫(yī)生也來了,這兩名警官說她們願意當試驗者。”
帶著厚厚眼睛的張主任簡單把情況說明,指著葉瑒眼神擔憂。
年近花甲的老中醫(yī)看著葉瑒,滿眼的不解,儘管這起事故的負責醫(yī)生大多都是內外科醫(yī)生,不過他們中醫(yī)部前不久也檢查過病人的情況,把過脈卻沒有發(fā)現(xiàn)多少異常,眼前的年輕人......他有能力?
不過老中醫(yī)畢竟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知道許多事情不能用常理解釋,也沒有多說什麼,無非就是簡單的試驗試驗,若是他真的能鍼灸,那便考慮讓他治病,若是不能那就直接不理,很簡單。
“那就讓他試試吧,看看他的鍼灸手法,小夥子,你可要小心啊。”老中醫(yī)提醒道。
葉瑒心中沒來由的擔憂起來,他可是真的不懂鍼灸,他連人體有那些穴位都不知道,唯一比較熟悉的也就是任督二脈,難道要讓自己用魔力把這名女警官培養(yǎng)成武林高手不成?
看著面前眉目清秀不過眼神卻有些微微緊張的女警官,葉瑒心裡比她還要緊張,第一次就要這樣獻出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