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殿的總體實力在異魔域中算不得多么強大,但它相較于其它一線勢力,不過是因為宗內整體資源不足的緣故罷了。可以說,在整個異魔域所有勢力中,火云殿是最有機會躋身向前的那一個。其名聲自然不會小,絕非隕星宗所能相比的。許山并沒有因為任務的輕松而掉以輕心,因為他知道那張礦脈陣圖對整個勢力來說究竟有多么重要。所以,當有人主動插手干擾時,他沒有如以往般直接將其撕碎,而是報上身家希望對方能知難而退,自己又能免去麻煩。
但即便是他都沒想到,這個黑袍人竟然敢如此當面挑釁自己,就算是一般星丹境強者也絕對不敢如此狂妄囂張的。而當他看清楚這個人的面目之時,先前被他壓制下去的怒火便徹底爆發了開來。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而已,終究是井底之蛙,不知天大地大。
而本來見到有人出手相助的三人,發現這位神秘的前輩不過與自己年齡相仿時,他們的心情也瞬間跌落了谷底。
難道我們真地沒辦法逃過此劫嗎?年齡最小被保護在身后的漂亮少女,遙遙地看著那個黑衣青年,多么希望他真的是位前輩高人,然而希望終究僅僅是希望罷了。即便他真有幾分實力,可年齡畢竟擺在那,就算頂了天他的修為或許聚了星,但如何又能與火云殿副殿主,這個成名已久的聚星巔峰強者相抗?
“留下一雙眼睛。你可以走了……”
黑袍青年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顯然,對于先前發生的那一幕他很是在意。而此時的漠然。則是像在說一句再平常不過的家常般。
三人微微張著嘴巴,接著苦笑連連。
反觀許山,在愣住了足足半個鐘過后,這才怒極反笑,仿佛是聽見了有生以來最好笑的笑話般。一個毛頭小子竟敢讓聚星巔峰強者留下一雙眼睛,這事若是說了出去,那這小子還能出個名。當然,那肯定是蠢名罷了。
楚歌微笑不語。他將帽袍接下,露出了一張輪廓分明,清俊干凈卻并不出眾的臉龐。仿佛是沒聽到大漢的笑聲一般,看著不遠處的一男兩女。淡淡說道:“過來吧,我有事情要問你們。”
他的語氣很平和,倒說不上命令,卻不免讓人生出一種長輩在對晚輩說話一般的錯覺。三人相顧一看,覺得這人好生古怪,還是那為首年長些的男子站了出來,客氣地拱手說道:“隕星宗蔣羽感謝兄臺出手相助,若是我能逃過此劫,他日定要與兄臺酌酒結義以報今日之恩。”
說到這。男子臉上露出了道絕望不甘之色,同時說話的聲音卻更堅定了些。
“蔣某不愿連累兄臺,還望你快些離去!”
楚歌微愣。對這男子的胸懷倒是有幾分敬佩,一般人在遇到危急情況時,怕是連婦孺孩童都可利用。此人卻是恰恰相反,如果說自己是假小人,那此子估計能稱得上是真君子了。
他摸了摸鼻梁,心里不由苦笑。自己似乎是被小瞧了。不過他并沒有急著解釋什么,而是從筷桶里又抽出了三雙筷子擺在四方桌三邊。意思便再為明顯不過。而那許山則是從頭到尾都被楚歌忽略過去了。
而楚歌的這種無視,更是如同往那即將噴發的火山口里倒了一大桶油般,許山暴喝一聲,覺得沒有再浪費時間的必要,既然這小子找死,那自己邊成全了他。
可怕的星元波動以他為中心向著周圍散開,縷縷如火焰般竄動的星元包裹了他的身體,在那高溫之下,他周圍的木桌甚至石板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熔化。不是燃燒,而是熔化,這一幕簡直觸目驚心。
幾人見此,心里皆是咯噔一聲,畢竟是沒行走過天下的年輕人。就算自私心狠又哪能比得上那些老家伙?見到一個愿意在他們危難時刻出手相助的人,即將死于非命,他們那顆稚嫩的心又哪里承受得起?
姓蔣的男子緊咬著牙根,看著自己的兩個師妹,鄭重道:“你們走,快!我與那兄臺拖住他片刻,若是宗主大人他們勝利了,切記一定要調查出此人的生世,好生對待他的家人。”
“哈哈,想走?晚了!”
“師妹,小心!”
出人意料的,許山的陡然暴怒并未是率先攻擊楚歌,而是一記火拳砸向了毫無防備的兩個女子。突生的變故令蔣羽大驚,他額上青筋暴起,紅著眼眶,撥劍而回,可現在的他已踏出數丈,哪里還趕得回去?
晴嵐與那長相嬌柔的少女皆是怔在了原地,他們都是星府初期的修為,在一個聚星巔峰強者的攻擊之下,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便只能睜大了眼睛,見著死亡一步步向著自己逼近。
許山獰笑著,在場之人都得死,那惹怒自己的小子卻不能讓他死得太輕松了,他很習慣將大餐用到最后。至于開胃菜……他盯著近在咫尺的兩個漂亮小娘們,眼中露出了抹玩味猥褻。
然而,幾乎就在此時,許山的表情卻突然大變,他的拳頭依舊來到了兩個女子的頭頂上空卻是任憑他怎么使勁也無法落下,緊接著,他更是驚恐的發現,自己的星元竟然無法流動了,然后是血液,最后便是意識……
兩個縮在一起,眼泛淚光的丫頭久久未見攻擊來臨,卻是感覺到一股鉆心的寒冷。而當她們鼓起勇氣抬頭睜開眼睛時,這才瞪大了雙眼,驚恐地掩著嘴唇。
那是一座冰雕,而被凍結在寒冰之中的,赫然便是先前那個展露實力的聚星巔峰強者。
于是,場間的氣氛陡然死寂,相信任誰見了這一幕都沒辦法保持心情平靜。便是那成熟穩重的蔣羽,此時也是身體微顫,連握住長劍的手掌都有些發軟。當他們三人再度艱難如同機械般地轉過腦袋,看向窗邊那個打著哈欠的青年人時,卻只見對方瞥了這邊一眼,旋即咧嘴一笑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
“剛才你們誰想和我拜把子來著?”